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俪影蝎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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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9-12 00:35:28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作品:俪影蝎心
    作者:秦守
    内容简介:
    这是一个普通的村子,里面住着的都是一些平凡的人。在广阔无垠的神州大地上,这样的山村、这样的乡民不知道有多少!即使明天这块花不香、鸟不语的贫瘠土地从地平线上消失了,恐怕也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。
    可是,世上的事偏偏就是如此奇妙!有谁能想到,这个默默无闻的地方,马上就将发生一件极为轰动的大事,使得整个武林都为之震惊!
    作者简介:
    秦守可说是全面型的色文作家,乱伦、人妻、校园、虐奸、武侠等,均有涉猎,我们很难将他归在某个流派。
    层出不穷的诱惑手法,一歩步陷入圈套的人妻,古龙式的武侠描写,篇篇精彩,在显现出这位作者的才华。
    正文
    引子要命的美女
    初秋。夜凉如水,黑漆漆的天空上看不见一颗星星,只有一轮惨白的残月,冷冷清清的徘徊在浓厚的云层之间。微风轻拂,小河的水缓缓而无声地流淌着,农田里的麦穗弯下了沈甸甸的腰,空气中略略的带上了清新的乡土气息。
    吵了半夜的蛙叫蝉鸣声渐渐的变小了,寂静安详的小村子像从前一样,迎来了又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。劳累了一天的村民们已经纷纷进入了梦乡,正在梦境里寻找他们的欢乐和理想、憧憬同希望。
    这是一个普通的村子,里面住着的都是一些平凡的人。在广阔无垠的神州大地上,这样的山村、这样的乡民不知道有多少!即使明天这块花不香、鸟不语的贫瘠土地从地平线上消失了,恐怕也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。
    可是,世上的事偏偏就是如此奇妙!有谁能想到,这个默默无闻的地方,马上就将发生一件极为轰动的大事,使得整个武林都为之震惊!
    事件的起因就在村旁的小河边。
    几个时辰之前,太阳才刚刚落山,原本空旷的河堤上突然多了两个帐篷──两个造型粗糙、似乎随时都会倒塌的帐篷,一望而知是江湖人的暂时栖身之所。
    这儿距离繁华的金陵古城,不过只有区区百里之遥。来往的商旅游人若是错过了客店,常常都会在此地借宿一宵的。偶尔也有卖艺杂耍的跑江湖者路过,他们搭建的往往就是这种简陋的帐篷──这种只能稍微的挡风遮尘,比草屋还要脆弱的“房子”。
    村民们对今天来的这几个武林人士并没有过多的留心。他们关心的是田里的收成,是赋税的多少,是生活的重担,和老婆孩子的衣食住行。
    何况,就算他们看到了这些人的模样、听到了这些人的声音,也不会知道那响噹噹的绰号,究竟代表了怎样的荣誉和名声。因为他们不是江湖中人!
    ──生为一个江湖人,到底是幸运,还是不幸呢?
    夜已深,在比较大一点的那个帐篷里,铺着一块用旧马鞍拼成的垫子。淩振飞仰面躺在垫上,睁大眼睛凝视着帐篷的顶端。
    他的手放在自己粗矿结实的胸膛上,感受着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。尽管连日的奔波劳碌已使他疲惫非常,可他此刻却依然毫无睡意。
    “明天……明天的这个时候,我应该已回到了金陵城的老窝里,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享福吧!”淩振飞想起家中的美酒热菜,和等着他把臂畅游的兄弟朋友,冷峻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。
    他翻了个身,不留神触到了腰侧的刀伤,眉头微微一皱。这是十天前,他和“快意堂”的分堂主沈之武决斗时留下的伤痕。沈之武号称“惊虹快刀”,果然名不虚传,这一刀只要砍得再深入几寸,他的名字就会成为过往的历史。
    还好当时他的铁掌快了一步,在胸膛马上就要被劈开的一刹那,抢先捏断了对方的脖子,于是胜利的光荣又一次的属于了他。
    从十五岁出道至今,淩振飞已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二十七年。他率领着六个结义兄弟,打过无数次架,负过无数次伤,辛辛苦苦的奋斗了许久,才把手创的“神风帮”经营成了名震天下的大帮派。
    神风帮的总坛设在金陵城里,下设十三处分舵,控制着江南一带的好几个省份。武林之中除了少林、武当、丐帮、快意堂和极乐宫等少数大门派,其他势力早已不能与之争锋。但是,他仍然不满足。
    上个月,淩振飞以帮主之尊,亲自北赴京城,挑掉了屡屡与他为敌的快意堂的一个分堂。刚刚摆平了这一头,他甚至等不及养好伤口,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总坛。因为有一个令他十分疑惑的迷团,必须立刻得到解决。
    他面临的当然不是一般的难题,不过他自信能很快处理好这起变故的。然后呢,就可以逍遥自在一段日子了。到时候一定要挤出时间,好好地陪一陪自己心爱的女人。
    想到这里,淩振飞笑得更加开心了。他最得意的一件事,既不是曾经单人独马沖出丐帮的莲花阵,也不是把神风帮领导的有声有色,而是──他是江湖中最会寻花问柳的老手!甚至连素以风流好色出名的“浪荡双绝”,也没有像他那么多的红粉知己。
    此刻,他最亲密的那几个情人,都在干些什么呢?是坐在窗前癡癡的等待爱侣返回,还是在期盼着他强有力的拥抱?是在为苦苦思念的哀愁而流泪?还是在为即将团聚的欣喜而娇笑……
    淩振飞忽然觉得,自己实在是个非常有福气的男人。权力、地位、财富、名望,这些让人人一辈子眼红争夺的东西,他在四十岁时已经全部拥有了!
    “老天爷,你对待我淩某人可真不错!明天,我去庙里多烧几柱香,让你也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吧!”淩振飞打定了主意后,就在微凉的夜风中沈沈睡着了。
    淡淡的月光铺洒在小河上,清澈透明的河水里浸泡着四条壮硕的汉子,正在舒适地清洗着满身的尘土臭汗。
    这四个人都是神风帮中新近崛起的厉害脚色,是首次跟着淩振飞返回金陵古城。想到明天就能和帮中位高权重的首脑们并列于总坛之上,他们的心里就像燃起了一把火,兴奋的连觉也睡不着了,半夜三更跑到上游来沖澡。
    冰冷的水泼洒在赤条条的雄躯上,刺激的一块块肌肉如小山丘般鼓起,那上面或多或少都有些疤痕,有的深、有的浅,每一道疤都是打拼和奋斗的见证。
    “江湖,真不是个容易混的地方!”老吴抚摩着臂上长长的鞭印,有感而发的歎了一口气。
    旁边一个粗胳膊粗腿的小伙子笑了,意气风发的道:“只要咱们跟着淩帮主好好的干,再难混的地方也能闯出个名堂来!老吴,你最近是怎么了,老是说一些丧气的话?”
    “那是因为他已经老了。”一个四方脑袋从河里钻了出来,一本正经的道:“老家伙总是比较容易灰心气沮的。你们难道没发现么?老吴最近不但战斗力下降了,连打起炮来都不像从前那样得心应手啦。”
    几个人一起低声哄笑了起来。他们笑得虽然欢畅,却明显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和悲壮。作为江湖中人,他们的青春岁月和满腔热血,都将在这里完全的沸腾、消耗,直到化为灰烬。
    “这里要是有酒就好了!”粗胳膊的小伙子抹了抹嘴角,搀涎欲滴的说道:“最好能有一坛上好的竹叶青,再加上金陵城的咸水鸭,配上四川的麻婆豆腐摆在我面前,那我就别无所求了……”
    “仅仅这些就够了么?”漂浮在他身边的马脸汉子打断了他的话,取笑道:“你不想要几个漂亮风骚的女人吗?嘿嘿,你昨晚发春梦时的精彩举止,这么快就不记得了?”
    小伙子的脸红了,大声道:“当然想啦!可是连日来心急火燎的赶路,却叫我去哪里找女人?在这见鬼的小山村里,难道还会有什么出色的尤物不成……”
   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,嘴巴张大得合不拢来,两只眼睛呆呆的凝视着岸边,显得又惊奇又兴奋,好像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!
   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一看,也全都怔住了。刚刚才说到女人,此刻竟真的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。一个很美很美的、非常出色的、绝对称的上是“尤物”的绝色丽人!
    四周一下子变得出奇的安静,就连偶尔传来的蛙叫声都嘎然而止,只有风吹树叶的“沙沙”声,还隐隐约约的留存在天地之间。
    这个美女彷彿是从天边飘来尘世的,正足不停步的向小河边走来。一袭轻纱似云雾般缭绕在她窈窕的娇躯上,乌黑的长发就像缎子一样披散在肩头,而她举手投足之间蕴育的那种绝世风情,几乎让人怀疑是嫦娥回到了人间。
    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,眼睁睁的看着她缓缓走到河边,缓缓踏进了微微荡漾的水面。淡淡的月光照耀在她俏丽的脸上,越发衬的她容色如玉,显得说不出的娇美动人。
    老吴咳嗽了一声,结结巴巴的问:“朋友,请问……你……你是谁?”
    美女停下了脚步,脸上绽出甜甜的笑容,俏皮的道:“你难道看不出来吗?我是个女孩子,而且还是个漂亮的要命的女孩子。”
    她的声音又清脆、又悦耳,简直比黄莺的唱歌声还要好听。而当她笑起来的时候,眼波中更是带着种奇异的摄人魅力,几乎把人的三魂六魄都给勾了去。
    老吴的头开始有点晕晕乎乎了,神不守舍的道:“但是……”
    美女轻轻的摆了摆手,止住了他的话头,然后她突然一扭腰,那件薄薄的轻纱立刻从她身上滑下,跌进了清澈的河水中。
   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低呼。这个美女竟是完全赤裸的!曲线玲珑的娇躯上,饱满的双乳充满诱惑的抖动着。纤细的柳腰不堪一握,小腹白皙而平坦,修长的双腿并得又紧又拢,大腿根部随风飘飞的是……
    四条汉子一起“咕”的咽了口唾沫,脑袋眩晕得更厉害了。他们玩过不少女人,却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完美、如此诱惑的肉体!四双眼睛贪婪而放肆地死死盯在美女身上,呼吸渐渐粗重、渐渐狂乱,就像是此起彼伏的打鼾声一样响彻了河面。
    也不知过了多久,只听“呀呀呀──”的几声怪叫,马脸、小伙子和方脑袋一起踩着水花沖了上去,六只大手风驰电掣般齐齐伸出,准确而粗鲁的抓住了美女的四肢,把她的娇躯举了起来,就像众星捧月一样托在半空中。
    美女吃吃的笑了,扭动着腰肢媚笑道:“啊呦,你们把我抬起来做什么?不要嘛!快把人家放下来……”她一边娇瞋,一边踢腾着双腿,似乎在拼命反抗。可是她那充满荡意的迷乱表情,和欲拒还迎的轻微挣扎,让人人都看得出来,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逃脱魔掌。
    风更加大了,乌云被吹得散开,月色也彷彿亮了许多。皎洁的月光下,站着四条赤裸裸的大汉和一个赤裸裸的美女,原始的炽热欲望,正在他们的心底里燃烧!
    “啪、啪、啪……”的踏水声又响了起来,老吴迈着沈重的步伐,慢慢的靠近了美女。他色迷迷的盯着她成熟诱人的胴体,喃喃的道:“好哇!实在是好身材!只可惜……”
    美女撒娇似的甩了甩长发,不依道:“什么?只可惜什么?”
    老吴歎了口气,道:“只可惜你的心却不像身材那样好!”话音未落,他的人突然像只大鸟一样飞身高跃,倏地掠到了那美女的身边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一连点了她腰背上的三处穴道。
    美女喫了一惊,失声道:“你疯了么?这是什么意思?”
    老吴冷哼道:“妖女,你若以为我们会被美色迷惑的忘乎所以,那你就大错特错了!快说,你究竟是谁?深更半夜到此有何目的?”
    美女的脸色变了,勉强笑道:“你……你在说些什么嘛?我……我一点儿也不懂。”
    老吴狞笑道:“好吧,老子们这就伺候伺候你,把你弄舒坦了,恐怕你就会懂了!”
    这句话刚刚说完,抓住美女四肢的三个人忽然一齐放开了手,她的身子立刻笔直的向下跌去,就在她光滑的背脊马上就要触到水面时,他们又飞快地抓住了她的玉臂美腿,用力地把她拉了回来,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。
    美女似乎吓坏了,饱满的酥胸在急促的起伏,颤声说道:“你们想……想怎样?”
    “我们想这样!”三人齐声回答。然后,抓住她左足的小伙子猛地跳向了左边,抓住她右足的方脑袋却跳向右边,抓住她双手的马脸猛地把那对皓腕向后一拧……“啊──”美女尖叫一声,上身不由自主的挺了起来,使她的乳峰看上去更加的高耸茁壮,嫣红的乳头气急败坏的颤动着。而她的一双修长美腿也被迫最大限度的分开,几乎变成了一条直线。
    老吴嘿嘿婬笑,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双腿之间的隆起处,只见在雪白粉嫩的大腿根部,铺盖着一丛郁郁葱葱的芳草,暗红色的肉缝又细又长,被绷紧的肌肤拉扯得略略张开,若隐若现的逸出了桃源洞口的无限春光。
    “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么?”他走上几步,几乎把鼻子碰到了她的胯下,目中似有一点火苗在窜动,嘴里却寒声道:“在下实在不想辣手摧花,希望姑娘别逼我作个狠心之人!”
    美女的脸上泛起了红晕,咬着下唇道:“我……我不过是个来河里洗澡的平凡村姑,你们……你们是山大王?是想要……想要抢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吗?”她边说边瑟瑟发抖,好像害怕得随时都会晕倒。
    马脸怒声喝斥道:“贱人!到现在还敢装模作样!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,你就不会知道厉害!”说完一努嘴,小伙子和方脑袋的另一只手一起伸了出来,一坐一右的捏住了她的两个乳房,捏得是那样用力,以至于十根粗糙的手指都深深地陷入了饱满的乳峰之间。
    以他们指掌上的力道,就算是坚硬的石头也能捏成粉末,一个女人的胸部能有多大的承受力?哪里能经得起这样一捏?
    “嗯……嗯……痛死我啦……痛……痛呀……”她果然楚楚可怜的哀叫了起来,美丽的俏脸也变得苍白,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。
    “你说不说?说不说?”几个人一边厉声逼问,一边肆意的掐揉那对丰盈的乳球。其实他们至少有一百种更好的刑讯方法,可是面对这样一个体态风流的美女,谁都觉得,只有这种方法才是最有效的。
    很快的,美女白嫩的酥胸上已经印上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乌青指痕。奇怪的是,她脸上的痛苦表情竟然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如癡如醉的狂热与销魂!
    “噢……噢噢……噢……”她的吟声渐渐高亢、渐渐撩人,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飞舞,两颗嫣红的乳头完全地凸了出来,在玉峰顶端上欢快的颤动。而股间的那条肉缝竟早已汁水淋漓,把周围的草丛都给打湿了。
    老吴兴奋得狂吼一声,蓦地将嘴凑上去,贪婪地吸吮着肉缝里的香甜露水。小伙子和方脑袋也不甘示弱,迅速俯下身子,各自叼住了一颗娇嫩的乳头,纵情地舔、弄、含、咬。一时间小河边糟杂一片,传来的尽是“啧啧啧”的咂嘴声。
    马脸有些急了,最重要的部位都被别人佔去了,还能剩下什么给他?在心里大骂了几句不够朋友后,他只能委屈的低下头,一口吻住了美女红红的双唇,强行地把舌头渡进了她的檀口之中。
    一直吻到气都喘不过来了,马脸才意犹未尽的站起身。凝视着这千娇百媚的胴体,他只觉得一股热流翻江倒海般涌上头顶,竟一下子把鼻血给喷了出来!
    “他妈的,老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济的?”他正感到有些羞愧,谁知就在这时,他意外的发现三个同伴竟也个个鼻血长流!鲜红的鼻血沿着嘴角流下,一滴滴的掉落在河面上,血水突然变成了黑色!
    “不好!她身上有毒!”马脸惊怒交集,想不到这个美女竟将毒布在娇躯唇齿上,当他们贪婪地口舌并用时,剧毒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体内!
    他颤抖地移动着双手,想要捏断美女的脖子,可惜昔日的铁腕已连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来,惊骇得想振喉高呼,可是发出的声响连他自己也听不到了!
    美女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,娇躯一扭一滑,毫不费力地便挣脱出了敌手的掌握,就像风中寒梅似的,稳稳的、冷冷的俏立在水中,静静的等待对方倒下。
    马脸的意识慢慢地模糊了,双膝也越来越软,终于,他的人像一堆烂泥一样瘫了下去!他最后一个念头是:“她明明被点中了穴道,为什么却没有受制?难道她是……”
    秋风轻拂在水面上,紫黑色的污迹慢慢地化去了,于是小河边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,只有时断时续的蛙叫蝉鸣声,依然在天地之间回荡。
    淩振飞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夜,也不知怎地,忽然间就从美梦中惊醒了。
    四周安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,可是一种莫名的不安感,却悄悄的爬上了他的心头。
    他倏地翻身坐起,沈声喝道:“来人!”
    帐篷的口子端然不动,好半天都没人进来。
    他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了。自从神风帮威震江湖后,他发布给手下的命令从来都只说一遍的。
    ──外面那四个奴才在搞什么鬼?还想不想在帮里立足了?
    他强忍怒气,大踏步地迈出帐篷,厉声道:“你们是聋了,还是死了……”一句话没说完,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,目中露出了震惊的神色。
    地上躺着五个人。其中四个已变成了焦黑的尸体,从轮廓上依稀可以看出,正是他那四名得力的手下!
    ──他们竟真的死了!是谁杀了他们?尸体发黑,是不是因为中了剧毒?淩振飞的心抽紧了,一双铁拳用力的握着。他虽然既惊且恼,但却没有失去冷静。多年搏杀的经验告诉他,只有在危险时分还能保持冷静的人,才能在江湖上永远屹立!
    此刻,他的眼光淩厉的盯在第五个人身上。这是个俯卧于地的白衣女子,背心一耸一耸的略略起伏,看样子像是晕过去了,但显然还没有断气。
    淩振飞全神戒备,一步步走了过去,伸出左手去翻那女人的躯体,右手则已暗运上了九层功力,如果对方耍什么花样,他一拳就能打爆她的头!
    谁知女人的身子被翻过来后,他一瞥见她那张极美的俏脸,就失声惊呼道:“是你!你……你怎么到了这里?”
    美女的双眸紧闭,嘴唇无力的翕动了几下,却什么音节也发不出来。淩振飞急忙将她抱在怀里,伸掌按到了胸口要穴上,准备把浑厚的内家真力输进她的体内。
    掌心刚触到了薄薄的衣衫,突然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般微微一痛。他也不在意,正要运气发功,蓦地里心头一凉,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传了上来,一直传到了他的灵魂最深处!
    他不能置信的低下头,就看见一截带着鲜血的刀尖,从自己结实的胸膛上骇然冒出!与此同时,美女的躯体已急速滚了出去,转瞬之间就滚到了三丈开外,然后才灵巧的跃了起来,用一双亮如星星的妙目,惋惜而又冷酷的凝视着他。
    “你……你……你为什么……”淩振飞跄跄踉踉的踏上两步,目龇欲裂的嘶声呐喊。他的胸膛在淌血,心也在淌血!他实在无法相信,这个美女会对他下这样的毒手!
    “你想知道我杀你的原因么?”美女的表情冰冷,淡淡道:“好,我就让你死个明白!”她压低了嗓音,缓缓说出了几句话。
    淩振飞面色大变,切齿道:“原来你……你是……极乐宫的人!枉我一片诚心待你,你……你却如此恶毒……”
    美女冷笑道:“我不但要拿走那笔巨大的财富,还要杀掉你最心爱的人。哼哼!你就在地狱里等着她吧……”
    淩振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,像一头受伤的豹子一样扑了上去。也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,这一扑竟真的掠到了那美女的身前三尺处。他立刻屈臂扬掌,用尽全身力气将掌力拍出!
    这一掌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,威势足以开碑裂石,可是当手掌碰到飘飞的胸襟上时,雄浑的力道已流逝得无影无踪了。美女一脸嘲笑的看着他,皓腕轻抬,握住了他背部的刀柄。
    “只要中了极乐神针,多强的英雄好汉都会变成一条虫!”她讽刺的说,纤手微一用力,就把刀子拔了出来。
    鲜血泉水般暴喷而出,月亮彷彿都被染成了暗红色。
    淩振飞──这个雄霸江南的武林大豪,终于倒了下去,倒在了这块贫瘠的土地上,倒在了这条平凡的小河边。
    美女怔怔的凝视着他那死不瞑目的眉眼,凝视了许久许久,两粒晶莹的泪水从颊边滑落。泪水还未曾掉落到地面上,她的人就已鬼魅般消失了。
    第一回别叫我大侠
    正午的金陵城,骄阳当空。夫子庙旁的长街上挤满了行人,欢声笑语,喧哗非常,正是一天中最繁华热闹的时候。
    城里的老字号“迎宾酒楼”像往常一样,生意好得不得了。门前车水马龙,进出的顾客络绎不绝,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,都愿意来这里享用一顿既经济又实惠的午餐。
    门口的伙计正在点头哈腰的招呼各路客人,忽然听到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长街的彼端传来,他好奇的转过头一望,就看见三匹高头健马,正撒开蹄子迅疾无伦的向前沖刺。
    路上的人群十分拥挤,可是这三匹马却没有撞到任何人,马上的乘客坐得又平又稳,彷彿在康庄大道上遛马般悠闲自如。转眼间,健马就已奔到了酒楼的门前,来势汹汹的似乎要冲到坐满人的大堂里去了。
    伙计吓得出了一头冷汗,转过身就想逃命。这时只听“吁──”的马嘶声响起,三匹马一齐扬鬃长鸣,竟然整齐划一的停住了。蹄子尚未完全立定,三条人影已从马鞍上纵起,淩空翻身,轻飘飘的落到了台阶上。
    “好功夫!”长街上有人在大声喝彩。那三人却并不理会,只是自行向大堂里走去。伙计惊魂未定的抹了抹汗,陪着笑脸迎了上去,作揖道:“爷们好!请问爷们是来住店呢,还是来用饭的?”
    “先住店,再用饭!”为首一个神情倨傲的中年人冷冰冰的道:“把贵店的天字第一号上房打扫好,桌椅床板要用热水烫过,被褥枕头要全部换新,房里记得摆上鲜花,我们小姐随后就到!”
    这三人俱是疾装劲服,额头青筋暴起,显然武功不弱,可听刚才的话语,他们竟是某一位小姐的手下随从,那么这个小姐的身份一定不同凡响。掌柜的不敢怠慢,忙亲自走出柜台,小心的道:“客官,小店的上房不少,北边的几间更为安静,是否……”
    站在左边的一个身材瘦小的矮子打断了他的话,不耐烦的道:“我们小姐从来只住天字第一号房。你去准备就是了,啰哩啰嗦的做什么?”
    “说的是,说的是……”掌柜的汗也下来了,赔笑道:“实不相瞒,天字第一号房已经住进人了。您看这……”
    “那么叫那个人搬走!”右边的壮汉从怀里摸出两锭黄金,“噹”的抛在柜台上:“一切损失由我们照付!”
    掌柜的却不伸手去拿黄金,苦笑道:“客官,不是小的放肆,这个人……你无论给他多少金子,他都不会走的!”
    中年人沈下了脸,阴冷的道:“那你去告诉他,”盖氏三雄“要徵用他的屋子,看他走是不走?”
    盖氏三雄!大堂里许多人的眼光都注视过来,惊奇的盯在三人身上。这三雄是同父异母的兄弟,分别叫作盖天虎,盖天豹,盖天蟒,在江湖上的名头不小,是湖北省久负盛名的高手。可是三人何时成为他人的手下了?
    掌柜的歎了口气,道:“那位客官曾经说过,就算是……就算是七大门派的掌教一起前来,他也不会从房子里搬走的。”
    盖氏三雄勃然大怒,那壮汉盖天豹一把抓住了掌柜的衣领,凶霸霸的说道:“我倒要看看,是什么人喫了熊心狮子胆,竟说的出这样的豪言壮语。快说!天字第一号房在哪里?”
    掌柜的人几乎被拎了起来,吓得哇哇大叫道:“好汉饶命!在……在四楼右首的第二间!”
    老大盖天虎点了点头,转身走上了楼梯。盖天豹放手扔下掌柜,和盖天蟒一起跟了上去。他们的样子又凶又恶,一脸找麻烦的神气,看来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很快就要倒楣了。
    掌柜跌坐在地上,揉了揉胸口,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,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:“你们千万不能走进那间房,谁要在这个时间进去,谁就会……会……”他嗫嚅了半天,最终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。
    酒楼的角落里坐着两个衣着光鲜的食客。年长的是个满脸肃容的老者,眉目之间颇有正气;年轻的却是个俊美秀气的少年,看上去不过十六、七岁,乌溜溜的眼珠极为灵动,正好奇的在眼眶里转来转去。
    “师父,住在天字第一号房里面的人究竟是谁?”他咬着筷头,悄声问道:“在这个时间进去,又会怎么样?他为什么从不出来见人?”
    老者沈思着道:“我们初来乍到,对一切都不大熟悉。不过,从掌柜转述的话语来看,这人说话的口气如此狂妄,倒极像江湖上的一个人!”
    “是谁?”少年疑惑的问。
    老者默然,许久之后,才缓缓道:“我猜的未必正确……其实他无论是谁,都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!”
    少年“哼”了一声,不服气的道:“谁说没关系的?师父,您怎知这人不是沖着您手中的”机密“来的?还是小心点好!”
    老者急忙“嘘”了一声,压着嗓音道:“琳儿!为师的教过你多少次了?出门在外要慎言再慎言!若是被人听到了你刚才的话,那可就……”
    “知道啦!您老人家可真会啰嗦。”琳儿吐了吐舌头,嘴唇撅得能挂得下油瓶。这个举动充满了天真和娇媚的神态,莫非他不是个少年,而是个少女?
    老者无可奈何的歎了口气,夹起一块肥腻的鸭肉,塞进了自己的口中,把所有的话也都塞进了肚子里。
    上了四楼之后,盖氏三雄沿着走廊大步而行,有意把脚步声踩得“啪啪”作响,整个楼层似乎都在他们的脚底下颤动,声势相当惊人。等到三人站在天字第一号房门前时,附近的房间已纷纷探出了大小各异的脑袋,讶然而胆怯的观察着这几个不速之客,但被盖天豹虎目一瞪,就全都忙不迭的缩了回去。
    可是他们面前的这间房,却仍然什么动静也没有。盖天蟒暴躁的拍了拍门,大声叫道:“里面的小子听着,你马上给本大爷滚出来,不然就让你喫不了兜着走。”
    良久以后,屋子里才有个男人懒洋洋的应道:“外面的小子听着,你马上给本大爷滚出去,不然就让你们永远都在地上爬!”他的嗓音浑厚、低沈而富有磁性,这句话虽然不大客气,可是从他嘴里说来却显得轻松自然,好像是极为平常的一件事。
    盖天虎怒气勃发,冷笑道:“嘿嘿,这位朋友好大的口气!好,就看看到底是谁在地上爬?”不等他把话说完,盖天豹已经一脚踢飞了结实的红木门,碎屑纷飞之中,盖氏三雄一起抢了进去。
    大敌当前还能如此悠闲的人,必定身负不凡技艺。所以他们尽管生气,却丝毫没有轻敌,在跃进屋子的时候,三人已经全神戒备,落点之间更是方位有序,摆出了进可攻、退可守的完美阵形,随时准备迎接对方的淩厉一击。
    谁知直到立稳了脚跟后,依旧是什么事也没发生。三人心中暗暗纳罕,再定睛一看,不由自主的呆住了。
    只见这间豪华的天字第一号上房,里面竟然空空荡荡的什么家俱也没有,只有一张巨大的软床,如横空出世般摆在屋子正中。床上有一团高高隆起的被子,正松散地包裹住了两个人的下半身──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下半身!
    而他们露在被褥外面的上半身,则是完全赤裸的。男子的肩背结实健美,古铜色的皮肤油光发亮。女子的酥胸白皙丰满,高耸的乳峰挤压在他的胸膛上。两个一丝不挂的身体亲密无间地搂在一起,正跨坐在软床上有节奏地上下耸动。
    看到有人闯进来了,这两人竟一点也不在意,彷彿行若无事般自干自活。甚至,男子的动作更为狂野,女子的表情更为迷乱,像是深深的沈醉在这一场翻云覆雨中。
    “嗯……嗯嗯……再用力点……啊啊……好……好……嗯嗯……好舒服……啊……”女子的俏脸涨得通红,几丝发梢淩乱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。闯入者的灼灼目光,不但没能使她出现半点惊慌羞赧的神情,反而使她呻吟得越发动情,片刻后她乾脆主动送上香吻,炽热而投入的把男子的嘴紧紧地堵住了。
    盖氏三雄目瞪口呆的看着,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。半晌,盖天虎总算才回过神来,拱手道:“劳驾!在下打扰了两位的清修,实在不好意思!只是事在紧迫,可否请两位另换个地方,把这间屋子让给在下?”他说话的语气变得温和多了,只因他已认定这二人都是神经错乱的疯子。
    ──除了疯子,还有谁能如此坦然、如此放肆的在人前交合?
    男子终于从口舌癡缠中抬起头,看着盖氏三雄笑了。这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,浓黑的眉毛,明亮的眼睛,一张脸线条分明,顾盼之间显的神采飞扬。他并不算非常英俊,可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逼人魅力。
    “假如你们一定要住这间房子,那我就让给你们好了!”他的声音居然还很平稳,微笑着道:“可是,你们起码也得等我把事情做完吧!这种事做到一半的时候,恐怕谁都不愿意停下的!”
    盖天豹瞪着他,实在有些哭笑不得,喝道:“你最好快点,我们可不耐烦多等!”
    男子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,被子覆盖下的动作幅度更加大了。接着他伸臂抱住女子的娇躯,把她的人放在自己的腰上,一双大手柔情而热烈的在她全身上下游走,先是在光滑的脊背上来回抚摩,然后又迁移到了起伏跳跃的乳峰上。
    “宝贝,你开心么?”他调皮的用手指拨拉着乳尖,故意捉狭的问道。女子急速的喘着气,浑身上下香汗淋漓,俏脸上尽是无边春意!再看那两颗鲜红的蓓蕾,早已不堪情挑,傲然的在峰顶鼓鼓凸起,令人欲尝之而后快。
    “我……我真是……太……太开心了……哦哦哦……小心肝……”女子纵情的呻吟起来,娇音浪语中蕴藏着发自内心的欢愉和兴奋。丰满的胴体在放肆地摇摆,纤细的腰肢在忘我地扭动,彷彿世间万物都不存在了,只剩下眼前这个与她腿股交叠的男子,正带着她沖上快乐的颠峰……
    盖氏三雄看着这场活色生香的肉搏战,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。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,转眼就过了半个时辰,三人的脚都站得有些酸了,这对男女兀自干得热火朝天、不亦乐乎,连一点云收雨散的意思都没有。
    盖天虎的面色越来越沈,强抑着怒气道:“两位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?”
    男子喘息道:“快了……快了……很快了……”
    盖天豹焦躁的在屋里踱来踱去,转了三、四个圈子以后,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快了是什么意思?是一盏茶还是一袋烟的工夫?”
    男子摇头道:“都不对!是一盏茶、一袋烟、一顿饭、一柱香,还有一场法事,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就差不多了。”
    盖天虎的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,厉声道:“原来尊架是消遣我们来着!”
    男子淡淡的道:“是又怎样?”
    “老子要插烂你的天灵盖!”盖天蟒暴跳如雷,矮小的躯体一下子就飞掠到了床边,一双盘根错节的怪爪猛地向下插落,眨眼间就已到了离那男子头顶三尺处!
    只听“哧──”的一响,他的十根利指果然插烂了一样东西。可惜这东西并不是那男子的天灵盖,而是一件淡黄色的肚兜!
    有风吹来,肚兜悬挂在指上晃动,一阵讥嘲的哄笑声从身侧传来。盖天蟒不禁面红耳赤,怒火万丈的转头一看,发现那对男女早已连人带被移到了床的另一头,表情依然是那样沈醉,那样销魂,甚至连结合的姿势动作都没有半分改变。
    “我到现在才知道,堂堂的盖氏三雄,原来也会抢女孩子的贴身亵衣的!”女子斜眼瞟着盖天蟒,吃吃娇笑道:“喂,你喜欢就拿去好了,为什么把它给撕烂了?我要你赔!啊呦……”
    她的脸庞突然泛起了一阵潮红,朱唇微微颤动,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只是不停的把头向后仰,似乎在拼命地推拒着什么。可是她的丰腴圆润的双臂,却死死的勾住了男子的颈脖,把他的脑袋用力的按向那对鼓胀的肉球,按得他差一点儿背过气去。
    ──当一个男人的脸埋进女子的乳沟里时,他的眼睛还会注意到其他的东西吗?
    盖天虎悄悄使了个眼色,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盖天豹倏地飞身纵起,强壮魁梧的躯体像是一座大山,威猛迅捷地向软床撞去。与此同时,床边的盖天蟒也再次向对手发动攻击,淩厉的指风像是一支支利箭,弹指间就到了那男子的咽喉前。
    这两招使得力道十足,配合精妙。可是对方的武功之高,竟远远超出想像,他只不过伸出了右手轻轻一带,两兄弟的招数就不由自主的转了方向,还险些把自己人给打伤了。
    盖氏三雄又惊又怒,急忙一起扑了上去,各自施展出生平绝学大打出手。那男子却只是随手遮拦挡驾,不管多么威猛的招数,到了他面前彷彿都变成了小孩子的把戏!
    就在他们几乎丧失了信心的时候,男子密不透风的守御突然出现了破绽!他的虎腰猛然间加快了抽动的节奏,两只手倏地回到了女子的胸膛上,紧紧地握住了那两团丰满滑腻的乳房,似乎再也顾不上周围发生的一切了!
    三人一怔,不约而同地发招袭向男子的要害。这已经是他们取胜的惟一机会了,所以下手再也没有留情……
    “啊──噢……”几个人齐声大叫!
    盖氏三雄只感一股极大的力道震来,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了出去。就在同一瞬间,使力过大的男子身躯一侧,原本已经插入到位的肉棒不可逆转的更加深入了女子体内,勇猛地碰撞到了娇嫩的花心。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使他一下子就攀上了绝顶,火热粗大的阳物开始急剧地跳动……
    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盖天虎狼狈地爬起身,目中隐隐流露出恐惧,嘶声道:“你这双手简直是地狱里的妖魔,无论是谁碰上了都要倒大楣的!难道……难道你就是号称”逐花浪子“的……”
    “不错,我姓任!”男子渐渐从狂乱中平息了下来,不知怎地,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懊恼,沮丧的说:“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倒楣鬼──任中杰。”
    一顶特大号的花轿出现在长街的青石路上,抬轿的四条大汉精赤着上身,个个目光炯炯,脚步轻捷而迅速。这顶轿子移动得竟比普通的马还要快。
    街道两旁的行人个个张大了嘴,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奇景。武功高强的江湖豪客他们已见过不少,可是如此剽悍勇猛的轿夫,他们倒真的从没碰到过。
    ──这样的四个人,必定是武林中响噹噹的脚色,怎么肯心甘情愿的作别人的奴仆的?这轿子里坐的又是什么人,竟能有如此大的权力和威风?
    长街的尽头就是迎宾酒楼,飞掠的轿子总算在台阶前停了下来。左前方的一个大汉俯下身子,对着轿门恭顺的道:“小姐,目的地已经到了!请您落轿!”
    低垂的轿帘依然纹风不动,良久,一个柔美却娇慵的声音传了出来,轻轻的道:“抬进去!”
    “是!”四条大汉齐声答应,伸臂抬起了轿子,大步向大堂里走来。
    站在门口的伙计急忙闪在一边,心想店门虽然不窄,但也还及不上这顶轿子的宽度,不知它怎样才能抬的进去?难道它会自动缩小么?
    他的念头还未转完,只听“哗啦啦──”一连串声响,轿子没有缩小,店门却成倍的扩大了!
    ──不是“自动”扩大的,而是被掌力硬生生地劈大的!
    在进过门槛的时候,前面的两个大汉各自挥掌向外一震,这间百年老店的门框,就被乾净利落的割下了两大块。划口处平滑齐整,就算是用刀来切,都未必能如此顺当!
    “你们这是干什么?”掌柜的捶胸顿足的叫了起来,哀号道:“完了,我的店门都让人给砸了!呜呜……这……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,有没有公道?”别看他一把年纪了,哭叫起来就跟小孩一样手舞足蹈,让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。
    这时一只纤纤玉手拨开了轿帘,轻轻一扬,只见一道金光从众人头上掠过,“噹”的撞上了对面的石墙,余势不绝,竟牢牢的定在了墙面上!
    掌柜奔过去一看,双眼立刻发了直。飞出来的,原来是一片又轻又薄的金叶子!
    几个配刀挂剑的江湖客的双眼也发了直。他们当然知道,金叶子不是暗器,边缘部份并不锋利,轿中之人竟能将它掷进石墙里,这份功力委实惊人!
    “这是付给你的赔偿金。”抬轿的大汉拔下金叶子放到了柜台上,大声道:“掌柜的,这些足够了么?”
    “够了,够了……”掌柜满脸喜色,一迭连声的道:“不但够,简直是太多了!”
    大汉道:“那还不快引我们去天字第一号房?小姐要休息了!”
    掌柜脸上的喜色一下子不见了,结巴道:“但是……但是……”
    大汉握紧了拳头,厉声道:“但是什么?快说!”
    “你不要再逼他了!”轿中人慵懒柔和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,歎息道:“这一次,无论是谁想要进天字第一号房,恐怕都没有那么容易了!”
    ──任中杰!
    这三个字彷彿有一种特殊的魔力,一下子就把盖氏三雄给镇住了!他们的双拳紧紧的握着,指节都捏得发了白,却偏偏不敢打出去。
    半晌,盖天虎勉强笑了笑,抱拳道:“我们兄弟有眼不识高人,不晓得是任大侠在此……”
    “拜託!”任中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,脸上露出要呕吐的神色,道:“我可绝对不是什么”大侠“!你爱怎么称呼我都可以,就算是当面叫我龟儿子都无所谓,就是别叫我”大侠“……”
    他顿了顿,略带嘲讽的道:“这世上只有行侠仗义、急人所难的大侠,没有像我这样好喫懒作、无所事事的大侠!只有谦恭有礼、义气当先的大侠,没有像我这样脾气古怪、蛮不讲理的大侠!只有不近女色、洁身自爱的大侠,没有像我这样好色如命、风流成性的大侠……”
    “所以……”他挥了挥手,玩世不恭的道:“请记住,别叫我大侠!”
    盖氏三雄面面相觑,半天都说不出话来。若不是亲眼看见,他们真的无法想像,江湖上竟还有如此“不识抬举”的人!
    任中杰不再理会他们了,转过身子,看着怀里的女子歎息道:“我输了。”
    女子媚眼如丝地瞟着他,笑得花枝乱颤:“我早就说过了,你是绝不可能赢的!嘻嘻,天下间,哪有男人能连捅一万下?就算真是铁打的金刚,也支橕不了那么久的。”
    任中杰不服气的道:“可我已经坚持了九千三百多下了,要不是这几位朋友打搅,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的。”
    女子咯咯娇笑道:“那你只好怪这几位大爷不识趣了,非要在这个时间进来骚扰。哎呀!连我都为你可惜……”说完伸出春葱似的食指,在任中杰的脸上刮了一刮。
    她肆无忌惮的和人打情骂俏,简直像没有看见盖氏三雄。盖天豹气得面色煞白,跳着脚吼道:“两位既然已经完事了,就请早早离去。要是耽误了我家小姐的休息,谅你们也担当不起!”
    任中杰“哦”了一声,颇感兴趣的问道:“你家小姐是谁?”
    盖天蟒的眼珠转了转,口沫横飞的道:“说起我家小姐,在江湖之中真是大大有名。她不但年轻貌美,身世显赫,连武功都高得不得了!要是单打独斗,任公子恐怕也未必能胜的过她!”
    任中杰搔了搔后脑勺,沈吟道:“这样的女孩子,江湖中好像没有几个呀!是峨眉的”玉女剑僊“柳如枫么?还是唐门的后起之秀唐小柔?或者是南宫世家的三姑娘?”
    “都不是!”盖天蟒摇了摇头,神秘的道:“任公子若想结识她,何不先将屋子让出?只要我家小姐心里一高兴,还有什么话不好商量?”
    任中杰微微一笑,还来不及说话。身边那女子忽地板起了脸,大声道:“他既不会将屋子让出,也不想结识什么见鬼的小姐!你们这三只‘该死狗熊’,赶快给我滚,滚。”
    盖氏三雄勃然变色,似乎想沖上来动手,但看了任中杰一眼后,终于还是强行忍祝盖天虎咬着牙道:“若是我们不肯滚呢?”
    “那就只好让姑奶奶我亲自送客了!”女子冷笑一声,突然像蛇一样从被子里钻了出来,成熟丰满的娇躯立刻完全的暴露在众人眼前。不等盖氏三雄看个清楚,她已从地上捡起了外衣,三下两下就披在了身上。
    “再不滚,就死!”她脸上的媚态和春意都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杀机。只听“噌、噌”两声响,她的双手上已经多了两柄剑!左剑只有两尺,右剑却长达三尺七寸,剑锋上发出了闪闪亮光。
    “鸳鸯剑!”盖天虎再次失声惊呼,讶然道:“你……你难道是卫夫人?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”
    “有什么不可能的?”女子坦然道:“是的。我就是”仁义大侠“卫天鹰的妻子,”鸳鸯剑“黎燕!”
    盖天虎目中露出怀疑之色,口吃的问道:“你若真的是……是仁义大侠的妻子,又怎么会……会做出……做出……”
    黎燕淡淡的说道:“大侠的妻子也是人,偶尔也会偷偷汉子的!这又何足为奇?”说到这里她喟然一歎,惋惜的道:“本来我只是想把你们赶走而已。可是现在么,你们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,也知道了我和任公子的秘密,我只好勉为其难,杀了你们灭口啦!”
    盖天豹大怒道:“凭你这样一个骚娘们也杀得了我?呸!看老子先打断你的手脚,再捏爆你的奶子,把你倒挂在城头上示众三天三夜!”说完,他“唰”的从靴底拔出一支精光四射的吴月钩,揉身向前扑到。
    黎燕的身子灵巧的一闪,双剑连绵而上,十余招间就将对手逼得险象环生。她的双剑一短一长,一重一轻,本来极难配合得当,可是这对杀人的利器在她手里,竟像是比别人喫饭拿筷还要得心应手。盖天豹很快就毫无还手之力,只有招架之功了。
    观战的盖氏二雄见势不妙,连忙抢进战圈相助,以三打一才算扳回了劣势。斗到酣处,黎燕柳腰一折,左足金鸡独立,右腿向前飞踢,整个上半身藉势向后仰倒,饱满的乳峰倏地从尚未掩好的胸襟前蹦出!
    “真他娘的大呀!”盖天豹的双眼不由得多停留了一瞬,刚刚才转过这个念头,一支冰冷的剑尖就已递到了他的咽喉上。
    ──高手相争,胜负原来就只在一念之间。分心的结果往往就是死!
    死亡,原来离人是那么接近,盖天豹一下子就体会到了临死的恐惧!他的两个哥哥正自顾不暇,哪里还能救得了他?
    剑尖已经刺进了喉头的肌肤……
    就在这时,“噹噹”两声响,有两样东西几乎同时撞在黎燕的剑上,把这全力刺出的一剑挡了开去,她的脸立刻气红了。
    从床那边飞来的不过是一颗平平凡凡的纽扣──她当然知道那是谁的纽扣!从窗外飞来的赫然是一支发钗!
    一支造型精巧、古色古香的发钗!
    第二回拼酒、斗剑、比“本钱”
    黎燕长剑一挥,娇喝道:“是哪个小贼躲在外面?有本事的就进来,姑奶奶等着和你大战三百招!”
    窗外寂然,什么动静也没有。黎燕跺了跺脚,飞身掠到了窗边,探头向外望去,入目尽是刺眼的日光和高矮不平的屋脊,哪里见得着半个人影?
    “小贼,溜得倒快!”她恨恨的骂了一句,转身正想说些什么,却忽然怔住了。
    屋子里只剩下了那三个垂头丧气的“狗熊”,原本端坐在床上观战的任中杰竟然不见了!他脱下后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也都不见了!
    ──这混蛋,他是什么时候偷偷穿好衣服的?又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?怎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?
    黎燕恼怒得酥胸起伏,两只乳房气鼓鼓的抖动着。她把短剑交到右手,足尖轻轻一点,跌在地上的发钗就跳了起来,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到了她的左手上。
    “好一件名贵的饰物呀!”她掂了掂钗子,冷笑着对盖氏三雄道:“你们家小姐真是出手卓阔,打出来的暗器都这样不同凡响!”
    盖天虎面色惨白,却挺起胸膛道:“我们小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,岂是你这种背夫偷情的女人可以比拟的?咱三兄弟学艺不精,你要杀人灭口,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!”说完,盖氏三雄一起摆好了应敌的架子,奋然不屈的瞪视着她,目光中带着悍不畏死的勇武。
    黎燕柳眉一竖,俏脸生寒的道:“你们真的想死?”
    “对!老子正是活得不耐烦了!”盖天豹把心一横,大声骂道:“你杀了我好了!老子就算离开阳世不会放过你,嘿嘿,变了鬼也要剥光你的衣服,捏爆你的奶子……”边说边狠狠的盯住她高耸半露的双峰,心想临死之前怎么也要过足眼福。
    谁知黎燕反而笑了,笑容中带着满不在乎的轻蔑。她慢慢地收回双剑,整理好了散乱的秀发和衣衫,施施然的朝外面走去。
    盖天虎一呆,奇道:“你……你不打了么?”
    “任公子刚才既然救你,就是准备放你走了!还有什么好打的?请各位好自为之!”黎燕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,在走廊上转了个弯就不见了。
    盖氏三雄呆了半晌,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。盖天豹伸手按住脖子上淌着鲜血的创口,迷惘的道:“这女人真怪,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了?难道她是被……被咱们小姐吓走的?”
    盖天虎摇头道:“那支发钗绝不是咱们小姐发出的,莫忘记小姐从不戴任何饰物!”他顿了顿,沈吟道:“恐怕是因为任公子不想杀我们,所以黎燕才会手下留情的……”
    盖天蟒同意道:“不错,看来她对那风流浪子已经十分倾心,好好的大侠夫人,竟会在闹市酒楼之中鬼混,简直不成体统!”
    盖天虎沈声说道:“不管怎样,这两人总算没有赶尽杀绝,我们欠了人家的情!所以今天的事,谁也不准说出去!如有泄露者,有如此床!”话音未落,伸掌重重的往床上一拍,“啪”的一声,厚厚的床板断成了两截!
    任中杰正在系最后一颗纽扣时,黎燕的长剑正好递到了对手的喉头。他来不及多想,顺手扯下扣子弹了出去,就在剑刃被击中、发钗射进窗的同一瞬间,他的人已像离弦的箭一样掠到了房外!
    ──他虽然也曾做过残忍的事,却一直不喜欢死亡和血腥!他只希望世界上永远没有人想要去杀人,也永远没有人逼他去杀人!
    ──实在被逼不过了,有时他宁可选择逃走。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?
    可是这一次,他倒不是因为害怕黎燕逼他才走的。之所以纵身跃出,是因为他早就发现窗外有人在鬼鬼祟祟的窥视。
    骄阳当空,任中杰站在迎宾酒楼的顶端,举目四下一望,就瞥见西北角十余丈远处有个黑点大的身影,正在一栋栋楼层之间急掠。
    他微微一笑,展开轻功追了上去,起伏不平的屋顶从他脚下闪过,厚薄不一的白云从他头上飘过,风在耳边呼呼的吹,他的一头黑发在风中飞舞,就像他的人一样,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洒脱和随意。
    黑影渐渐放大了,两个人的距离在一尺一尺的缩短。再过片刻,任中杰已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人的身形。从背部的曲线上看,这是个正当妙龄的少女。淡青色的紧身衣裹住了纤细的腰肢,如云的秀发高高挽起,发鬓上别着一朵华贵的珠花。
    “姑娘留步,请听在下说一句话。”他尽力地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蔼可亲些,脚下用力一蹬,已窜到了那少女的身后三尺内。
    他虽然叫对方留步,可并没有指望她会乖乖停下,所以身法掠的更加快了。谁知那少女竟真的说停就停,忽然之间就顿住了娇躯,像是中了定身法般立在滑不溜秋的屋瓦上。
    任中杰喫了一惊,眼看自己就要卤莽地将这少女撞倒,连忙强行收速,硬生生的将真力撤回。
    就在他旧力已逝、新力未生的一刹那,那少女突然拧身甩腕,三点寒星倏地从掌中弹出,急打他的胸腹要穴!
    这一下出其不意,任中杰好似躲闪不及,以手抚胸,“啊──”的惨叫了一声,一个倒栽葱从楼层上摔下去,跌落在一个窄小的平台上,连动都不会动了。
    少女怔住了,自言自语道:“怎么如此不经打?不是说他是全天下双手最迅速、最灵巧、最有劲的人吗?哼,我看根本是浪得虚名!”
    她顿了顿足,飞身掠到了平台上,低头查看这个倒在地上的男人。纤小的身子刚刚落地,她忽然看见这男人的双目是睁开的,正沖着她愉快地眨眼呢!
    “中计!”她心慌意乱的跳了起来,想要重新跃到屋顶上去。可惜她才离地半尺时,一只大手已握住了她的左足。
    “放开我!”少女娇声惊呼,右足向下斜踢,居然点向对方的肘部穴道,同时又有三点寒星从袖中射出。即使在忙乱之中,她的招数仍然有章有法、颇具威力。
    但是对手的武功,显然远在她之上,那只大手只不过轻轻一挥,已把她的右足一起抓住,再拉着她的人从从容容的躲开了暗器。然后一张笑嘻嘻的脸就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    “你……你到底放不放手?”少女的脸红了,她已经感觉到,那只手不大老实,尤其是该死的大么指,正抵在自己左足足心上瘙痒,搔得她差一点就叫了出来。
    “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,我马上就恭送姑娘离去!”任中杰微笑着打量着她。这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,看上去只有十七、八岁的年纪,清秀的瓜子脸红扑扑的,粉嫩的双颊上有一对浅浅的酒窝,眉目之间隐含羞意,两片薄唇紧紧地抿着,这使她越发显得娇小可爱。
    此刻,她的整个身子就好似竹枝一样被“举”在半空,上也上不去,下也下不来。如果说刚才的她像是一只飞翔的小鸟,那么现在这只小鸟已经落入了猎人的掌握。
    听了任中杰的话,这少女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不服气的神色,咬着嘴唇道:“如果我不肯回答呢?”
    任中杰歎了口气道:“那我只好一直等下去了,等到姑娘回心转意为止!”
    少女的眼珠转了转,满不在乎的道:“要是你的手不怕累,那就耐心的等着吧,反正我不急着回家。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哦?你真的不着急么?”他的笑容在阳光下看来,显得又亲切又温柔,可是那双发亮的眼睛中,却好像有诡秘的光芒在闪动。
    少女正感到有点儿不安,突然之间,她只觉得双足一凉,一对小靴子竟被迅速的脱掉了,纤小白皙的脚掌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之中。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,这双赤足又落入了任中杰的大手里。
    “你不急,我也不急呀!”他笑得十分开心,低下头仔细地欣赏这少女的美足,一边欣赏,一还边啧啧称讚道:“皮滑肉嫩,造型精巧。不错,真不错,哈哈……”在这轻薄得意的笑声中,他的指尖骚动得更加厉害了。
    “你这坏蛋!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少女惊慌地扭动着娇躯,十根春葱般的足趾蜷曲成一团,可是这点儿微弱的挣扎,又怎能阻挡对方意图不轨的手指呢?很快地,她的足部的每一寸肌肤,都被恣意地、放肆地侵佔了。
    “好,好!我说啦!快……快停手!”她忍不住喊了出来:“你要问什么问题,我说就是了。这样你可满意了吗?”
    任中杰点了点头,道:“这才是乖女孩……我问你,刚才你为什么藏在我的房外?是谁叫你来窥视我的?”嘴里问话,手上可也没闲着,食中二指轻轻的点到了她的足心“涌泉穴”上。
    少女浑身一震,觉得脚心上有一股细细的热气漾开,然后沿着小腿、大腿上的筋脉一路传了上来,下肢立刻变得又酥又麻,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发颤。可不知道为什么,她又隐隐觉得这种感觉暖洋洋的很是受用。
    “是……是鬼脸书生叫我去的。”她忽然发现自己已开始喘息,整只足掌似乎都要被那股热气融化了,最要命的是,她的内心深处竟似十分渴望、十分留恋他的抚摸和骚扰,恨不得那可恶的手指,能永远不停地在自己的足心上划动。
    就在这少女有些春心荡漾时,任中杰却偏偏停住了手,沈吟着道:“鬼脸书生?那是谁呀?江湖上没听说过这号人物……他长得什么样子?”
    少女翘起足尖,大胆地拨弄着任中杰的手背,眨着眼睛说:“既然叫鬼脸书生,当然长着一张跟鬼一样难看的脸啦!这还用的着问吗?真是苯到家了。”
    “那么,他为什么要你来窥视我?其目的何在?”任中杰装作没看见她的渴求,平静的问:“你又是他的什么人?芳名怎么称呼?”
    “我?你就叫我侍芸好了!”少女巧笑嫣然,甜甜的说:“他的目的我也不清楚。因为他只不过要我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,每天向他彙报一次。其他的都没对我说。”
    任中杰思忖了片刻,沈声道:“他在哪里?”
    侍芸脸上的春情不见了,摇头道:“我不能告诉你……不,绝不能!”
    任中杰的手又开始动了,他慢慢地卷高侍芸的裤管,一截晶莹如玉的小腿露了出来。当他轻柔熟练的施展出挑弄的指法时,这青春少女的全身都沈沦在忘情的舒适里了。
    “我……我不说……不说……”侍芸的娇躯软绵绵的倒了下来,瘫在了他的怀抱里,嘴里喃喃道:“如果说了出来,我……我只有……死路一条了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歎了口气,忽然将靴子套回了侍芸的足上,然后松手放开了她。
    侍芸的脚总算踏上了实地,可她的心却像是飘飞到了云雾中,空空荡荡的找不到落点。她呆了呆,戒备的问:“你又准备怎样?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你已经回答完了所有的问题,我除了放你走还能怎样?”
    “你真的肯放我走?”侍芸瞪大了眼睛,惊奇的问:“你不想知道鬼脸书生的下落吗?”
    任中杰哈哈一笑,道:“一个长着鬼脸的家伙,我才没兴趣找他呢!还是等他来找我吧……”话犹未了,他的人已跃到对面的屋顶上,看样子准备离去了。
    谁知侍芸竟娇躯晃动,闪身挡住了他的路,娇呼道:“等一下!”
    任中杰顿住了身形,微笑道:“怎么,还没有被摸够么?”
    侍芸的小脸羞红了,跺着脚道:“从现在开始,你无论去哪里,都必须把我给带上。”
    任中杰奇道:“为什么?你又不是我的女人,我到处带着你岂非大大的不方便?”
    侍芸的眼波有些朦胧了,低声道:“只要你肯带着我,就算做你的……你的……我也心甘情愿……”
   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,俏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浓,尖挺的胸脯裹在紧绷绷的衣衫里,线条和轮廓都显得那样柔和、那样娇美。任中杰的目光不由得瞄了上去,停留了好一阵后才依依不舍的移了开去,长歎道:“你这又是何苦……”
    这句话还未说完,他的面色突然一变,整个人像猎鹰一样腾空飞起,几道寒光“唰”的从他脚底下穿过。几乎就在同时,又有六点寒星从斜刺里射了出来,直打侍芸的头脸胸腹!但她却似吓得呆了,竟傻傻的怔在原地不动。
    任中杰不及多想,右手一挥,也有三点寒星从他掌中弹出,迎上了对方的暗器。这是刚才他从侍芸手中接住的,原本一直拢在袖口,此时正好用于救人。只听“啪啪啪……”一连串撞击声响起,所有的寒星都被击落了,就像珠落玉盘般洒了一地。
    ──放暗器的人是谁?他躲在哪个角落里?
    任中杰凝目细看,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临街的屋宇上。四周有无数的广厦高楼,脚下有川流不息的行人,根本无法判断暗器是从何处袭来的。
    侍芸这时才回过神来,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了。她的身子在阳光下颤抖,双唇微启微合,似想说些什么,却犹犹豫豫的开不了口。
    任中杰看着她,淡淡道:“你担心得不错,他果然要灭你的口。”
    侍芸失声道:“什么?我……我担心什么?”
    任中杰冷淡的道:“你想留在我身边,难道不是希望我保护你吗?其实你早已在害怕惊惧,担心会被鬼脸书生灭口!可是你必须明白,我能护得了你一时,却护不了你一世。”
    侍芸沈默了片刻,终于道:“好,我带你去找他。”
    明媚的阳光照在花丛里,照在大街上,几乎照亮了所有的地方,却没能给这间昏暗的小房间带来一点光辉,因为窗边悬挂着一块又厚又大的帘子!
    房里坐着两个人,就坐在这漆黑窒息的环境里,彷彿自恒古以来就已习惯坐在黑暗中。他们的身形轮廓十分模糊,但是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在发光!
    “你觉得如何?”一个低沈的男音打破了寂静。
    “这个人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……”对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,沈吟道:“武功不错,人也很聪明!我担心他会妨碍我们的计划!”
    男音淡淡道:“可是他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──好色!只要你能用脸蛋和身体把他迷惑住,一切仍将在我们的掌握之中。”
    女音犹豫着道:“但我隐隐觉得,他将成为一个极大的潜在威胁……我们是否应该防患于未然,现在就阻止神风帮勾结上他?”
    男音断然道:“恰恰相反!如果那几个当家真的想找他,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件好事!嘿嘿,这齣好戏里再多一个”逐花浪子“,那可就越发热闹了!”
    女音呐呐道:“不过……不过……”
    男音突然冷笑道:“不过什么?你难道看他长得俊,就动了春心?就没信心完成任务了?”
    “任务我是一定会完成的。”女音忽地变得无比狠毒,一字字道:“那个贱女人绝对无法再活七天!”
    “你带我瞎闯了半天,就是要到这里来么?”任中杰疑惑的瞪着侍芸问。他面前是一个脂粉气十足的紫红色小门,门口的招牌上嵌着“风月小筑”四个字。
    侍芸抿嘴一笑,斜睨着他道:“你不是正想来这儿大展身手吗?我可以向你保证,进去后你绝不会失望的。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道:“我知道‘风月小筑’是金陵城里最有名的寻欢场,里面集中了众多色艺具佳的当红花旦……不过,现在好像不是个逛院子的好时机吧。”
    侍芸娇瞋道:“谁说我们是来逛院子的?你想到哪里去了?告诉你吧,你要找的鬼脸书生就在里面。要是不怕死,你就沖进去好了!”
    任中杰扬了扬眉,感慨的道:“这位鬼兄原来也是同好中人,难得难得。”边说边拉起了侍芸的纤手,两人一起展开轻功跃上墙头,悄没声息的饶过了门前巡视的护院打手,掠到了一条花间小迳上。
    “平常他就在那间精舍里等我。”侍芸指着坐落在花丛中的一间小房子道:“但我认为现在里面不会有任何人的。既然刚才的暗算失败了,他肯定早已逃离此间,难道还会等在里面让你捉拿吗?”
    任中杰沈声道:“他的人当然已经离开,可是必定会有些蛛丝马迹留下。再说,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,他为什么还要杀你灭口?可见其目的是想阻止我来这里查看……”
    说话间,两个人已经来到了精舍近旁,正想潜在窗下查看动静,忽听得房里传出一个尖锐难听的声音,阴恻恻的道:“任公子既然来了,为什么不进来?”
    侍芸顿时花容失色,拉着任中杰的手紧了一紧,颤声说道:“是他!他还没走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也有些意外,但毕竟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,仍显得从容自若,口中笑应道:“主人不请,怎敢擅入?”
    那声音冷冷道:“想不到任公子竟是个如此有礼有节之人,失敬失敬!现下我不妨告诉你,这间精舍的正门有三道埋伏,窗旁有五种机关,室内更有数十位好手恭候。进与不进,公子尽可自决!”
    侍芸的双眼望着任中杰,恳求的摇了摇头。但他却似没有看到,气度沈稳的迈步向门口走去。他的神色是如此轻松自在,就好像一个走向情人香闺的花花公子。侍芸瞋怪的顿了顿足,也只好跟在他的后面。
    “吱──”的一声,两道木门已被左右推开。这刹那间,任中杰的四肢百骸都灌注了真力,准备应付随时出现的危险。
    谁知门里面竟没任何埋伏,窗旁边也没有任何机关!事实上,任中杰简直没有遇到半点麻烦。他的眼前忽地一亮,就看见满室的光华和那数十位“好手”。
    ──丰润的臂,皓白的腕,纤柔的手!好美的手!
    二十多个姿容秀丽的美女,四十多双手。美女的脸在媚笑,手在脱衣。眨眼间,所有女孩的衣服都褪了个乾乾净净,赤裸裸的露出了环肥燕瘦、或丰满、或窈窕的胴体。一对对大小不一的乳房在活泼的抖动,一双双结实修长的玉腿似分欲合,隐隐的春光在腿间的隆起处荡漾。她们的样子有点儿风骚,但又不是太过放荡,正是最能诱惑男人的表情。
    面对这种香艳刺激的情景,恐怕天下间最正经的道学先生都会忍不住偷看多两眼。可是那个以往最好色的风流浪子任中杰,却偏偏连瞧都不瞧这群美女。此刻,他的目光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坐在屋角的两个人。
    两个身材中等、正襟危坐的男人!一个戴着黑无常的面具,一个带着白无常的面具。他们穿着的是同样的一套儒衫,若不是那狰狞的面具碍眼,看上去就像是两个饱学的书生。
    侍芸也在看着他们,惊呼道:“怎么多了一个?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无常鬼岂非本来就是两个的?只是,你从前遇到的,是这位黑脸鬼,还是这位白脸鬼?”
    侍芸脸现迷茫之色,道:“有时是个黑面具的人,有时又是个白面具的人。不止面具,他的声音也每天都在变化,听也听不出来。可是他曾经对我说,鬼脸书生只有他一个的。白脸也好,黑脸也好,都是他的掩饰之道。”
    任中杰目光闪动,对着二人一揖道:“不管哪位是鬼脸书生,在下都有一件事请教……”
    白无常打断了他的话,冷冷的道:“不管你想请教什么事,都必须先和我们来两场比试。只要胜了我兄弟二人,我们自然知无不言、言无不尽!”
    任中杰神色不变,道:“哦?却不知你想比试什么?”他说到这里顿了顿,扫了一眼满室的裸女,讥嘲的道:“难道想和我比御女之能么?”
    黑无常厉声道:“正是和你比御女之能!”话音刚落,他的人已霍地站起,双手抓住身上的儒衫用力一扯,把内外衣一起除了下来,尽数丢在脚边。与此同时,那些裸女们也开始行动了,她们彷彿得到了命令一样,整整齐齐的列成了左右两队,然后个个手脚着地的趴在了地上,把雪白的臀部高高的翘了起来。
    任中杰怔住了,还来不及说话,黑无常忽然淩空飞跃,轻灵的掠过了大半个屋子,准确地落在了左首那队的第一个女人身后。他一声暴喝,手掌已捏住了她的双臀向两侧分开,胯下的阳物如同巨龙一般,狠狠的、毫不留情的从后面捅了进去。
    “呜……”女人发出了一声充满愉悦和快意的娇吟,腰肢立刻迎合地前后款摆。丰硕的乳球像两口吊钟一样垂下,跟随着抽插的节奏乱摇乱晃。娇媚的脸上春意盎然,显然沈浸在极度的快感中。
    黑无常纵声长笑,一身黑得发亮的肌肉块块鼓起,和满室女子的莹白肤色恰成鲜明对比。他一边大力地朝前挺腰沖刺,一边神气活现的道:“任公子,据说你是天下一等一的酒色之徒,今天不妨好好的来较量一下。你看,这两队各有十二个狂蜂浪蝶,都是阅人无数的欢场名妓。你我二人各出绝学,且看是谁先在女人身上倒下!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,回头望了侍芸一眼,只见她早已双颊晕红,俏脸低低的垂在胸前,似乎连看都不敢看这羞人的场景。白无常却稳稳端坐在屋角,一声不响的凝望着正前方,彷彿对这种场面已是司空见惯。
    “却不知这位老兄又想比什么呢?”任中杰盯着他,缓缓的道:“何不先行说出,也好让在下有个心理准备?”
    白无常冷冷的道:“酒!”
    任中杰拊掌道:“想不到阁下也是个好酒之人,妙极妙极!只是……酒在哪里?”
    白无常站起身掀开座下的蓆子,现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粗大酒罈。原来他刚才竟是坐在这酒罈子上的。他挥掌拍开了坛口的封泥,一股浓浓的酒香登时弥漫在空气中。
    “你一口,我一口!谁先醉,谁就输!”他的话语极为简单,吐字发音更是显得有气没力。可是他的臂力显然极为了得,也不见他如何使劲,六、七十斤重的酒罈子就已被单手高高举起。然后他的手腕略略倾斜,一道细长的酒线从坛口垂直地落下,分毫不差的掉进了他的嘴里。
    任中杰吸了吸鼻子,慨然道:“好香!有如此香的美酒,如此香的美女,夫复何求?这样的两场比试,我任某人一定奉陪到底。”说完,他就纵身朝右首那队姬女跃去。
    他的轻功好像并不强,飞掠得也不如黑无常那样快。不但不快,甚至可以说是慢极了,就像有根看不见的线把他吊在半空中,拖着他一点一点的向前飘去。最奇妙的是,他居然能在飞行的同时伸手解扣脱衣,当他落到地上的时候,身上又变回了光溜溜的原始状态。
    “哦──”女人们不由自主的发出惊歎声,一双双眼睛癡迷的望着他。这个男子的魅力简直是出乎想像。那洒脱自信的微笑、结实健美的胸肌、雄睨天下的气势,都是这样令人着迷,就连见识过最多男人的当红名妓,都情不自禁地被他的风采所吸引。
    黑无常的眼睛也在看着他,看着他胯下的“本钱”,不屑的道:“我还道任公子有何过人之处,原来尺寸大小也十分平常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能削铁如泥的宝剑,未必打造得特别长。能算无遗策的智者,未必长着超级大头。同样,能让女人满足的阳物,也未必是越大越好!阁下若只想比较尺寸,何不从集市上买匹驴来慢慢切磋?”
    侍芸“嗤”的一声笑了出来,忍不住偷偷抬起头,瞥了任中杰一眼。的确,他的阳物不算非常惊人,可是耸立蓬勃在他的小腹下,却显得十分完美和谐。此刻,这根可爱的家伙正雄心壮志的斜斜翘起,充满了蓄势待发的饱满精力。
    跪在前面的姬女突然转过头来,风骚入骨的瞟着任中杰,媚笑道:“公子,比试已经开始了,请……请下场。”她嘴里说着话,高耸的臀部却在一拱一拱的摇摆,一丝亮晶晶的液体从股缝间淌了下来,顺着浑圆的大腿滚落到了地面上。
    任中杰哈哈一笑,不再推辞,挺腰往前一挫,准确地将阳物插进了她的花迳深处,女人立刻销魂地呻吟起来。随着他每一下的插入,脸上浮现出欲僊欲死的兴奋神情,两条粉腿彷彿被雷电击中般疯狂踹蹬着,恨不得把他所有的精力都压榨进自己的体内。
    黑无常的目中如欲喷出怒火,突然一把扯住胯下姬女的披肩长发,怒喝道:“婊子,给我叫大声些!想让我丢人吗?”一边说,一边抡起蒲扇大的手掌,劈头盖脸的朝她雪白的裸背掴去!
    红红的掌印立刻出现在光洁的肌肤上,姬女一声哀鸣,丰满的身子痛得起了一阵痉挛,像母狗一样趴在地上蜷曲喘息。但她的小嘴却兀自不敢停歇,放荡销魂的呻吟声潮水似的从喉间涌出,片刻后,她的娇躯一颤,双手猛然揪住自己的乳房,脸上蓦地现出醉人的嫣红色,随即缓缓的瘫软了下来!
    “这是第一个!”黑无常得意地仰天狂笑,甩开她的身子,倏地纵到了旁边那个姬女的身后,粗暴的把阳物捅了进去。可是当他转头望向任中杰的时候,脸色一下子又变的难看了──对方的身侧竟已倒下了两个女人,修长的美腿俱都大大的张开了,婬水儿正汩汩地从红肿的蜜穴里渗出,脸上都是一副高潮后的满足表情。
    “好个任中杰,我跟你拼了。”黑无常不甘示弱的大吼,双膝一震、腰部耸挺,仅凭阳具的力量,就将姬女的身体淩空挑了起来,掌心抓捏着她的美乳有力的搓动着,两三下又将她送上了快乐的颠峰!
    这场糜乱刺激的比试,可以说是闻所未闻。一时间大厅里响彻的尽是婉转莺啼、婬声浪语,偶尔也夹杂着男子的浓重鼻息。随着光阴的流逝,瘫倒在地板上的姬女已经越来越多,一具具白花花的肉体横陈竖列,香汗淋漓的都只剩下回味娇喘的份了。
    很快地,两个雄心勃勃的男人各自沖上了最后的“战场”。任中杰刚刚顶着了胯下女子的花心,阳物忽然没来由的一跳,只觉得龟头戳中之处又酥又暖,就似一个舒服无比的温泉,爽得他险些儿就将灼热的精水喷射了出来!
    他心中一凛,知道遇上的绝非一般的青楼女子!此女必然练过採补之术,花迳中嫩肉叠出,旋来转去的刮擦自己的武器尖端,意图沖破防守吸吮阳气。他不敢大意,运气紧紧闭住精关,打点十二分精神与之相抗,双方顿时成了一个长久对持的局面。
    “厉害!任公子果然名不虚传!我敬你一口酒!”一直在旁观战的白无常突然喝了一句彩,不等对方回答,他已振臂向外一推,酒罈子“呼”的飞离了他的手掌,挟着惊人的风声朝任中杰的头顶撞去。这一下要是撞得实了,再硬的脑袋都会被砸出一个大包。
    眼看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逼近,任中杰不得不伸手去接挡。可是当酒罈子盘旋到离他只剩三尺远时,竟突然像是爆竹般炸开了,炸成了千百块碎片!酒水立刻向四面八方标射,喷洒得周围的姬女头脸尽湿。
    就在这混乱之中,一道疋练似的剑光从水幕中亮起,闪电般刺向任中杰的右肋!原来酒罈子中竟然藏着一个人。这个人的出手又快又狠,这一招更是用足了全力,威势之迅猛毒辣足以令大多数人心胆具寒、束手待毙!
    但任中杰的反应之快,也绝非一般武林高手可以比拟。对手的剑光还未曾完全闪亮时,他的足跟已经在地上轻轻一点,整个身躯借力向后疾退!按照这种撤退的速度,逃逸出剑势的包围根本不成问题。
    谁知他身形甫动之际,突然感到胯下一阵异样,身下女人那柔软湿滑的花迳内壁竟猛然缩紧了,就宛如一圈密实严厚的肉肠,有力地把他的阳物禁锢在了温柔水乡中。如果不是他停顿得快,这一下非把阳物给硬生生拉断不可。
    “好险!”他心里刚刚暗叫出声,森寒的剑气已经扑面而来,袭击到了他裸露的皮肤上!剑尖只要再往前突进半尺,就将无情地、残酷地染上他的鲜血!就将把他的心脏刺穿!
    第三回一个委託
    半尺的距离究竟算是长还是短?
    对于执剑偷袭者来说,这个距离已经是短得不能再短了。他自信的认为,天下间绝没有人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内避开这一剑!他的目中已露出了狞笑,等待着对方的热血染红自己的剑锋!
    任中杰没有闪避,他亦已无法闪避。他的左手忽然迅捷地伸出,中指扣在么指下,奋力向外一弹!只听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一柄百炼精钢的短剑竟断成了两截!
    偷袭者一呆,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动作,任中杰的另一只手已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脉门,把他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。
    “两位的酒太猛,女人也太烈了!”任中杰冷然凝视着黑白无常,淡淡道:“酒色伤身这个道理在下虽然早已知道,却想不到是如此厉害的伤法。”
    白无常缓声道:“豪饮最劲的美酒,驯服最烈的女人,岂非正是人生两大快事?任公子又何必口出怨言?”
    “可惜这两件事,我生平已经做得太多了……”任中杰歎息着,缓缓地站直了雄躯,身前的女子立刻软绵绵的俯身摔倒,她竟已被不知不觉的点中了穴道,彻底丧失了“夹住”对手的能力。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,目中都有骇然之色,他们竟都没看见任中杰是几时出手点穴的。
    任中杰的目光却在打量地上的偷袭者。这人身材极为瘦小,颧骨高凸的脸上长着块丑恶的肉瘤,双眼正愤愤不平的瞪着他,那副模样,就像一只瞪着猫儿的硕鼠!
    “我知道你很不服气!”任中杰忽然道:“你也许正在想,如果刚才手上握的是一柄长剑,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了,对吗?”
    偷袭者咬着牙,无声的点了点头。他已不能开口说话,腰背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使他根本无暇旁顾,只能紧紧地握住拳头。
    任中杰讥讽的道:“但你要是真的握着太长的剑,就没法子躲进酒罈里了,又怎能有机会向我偷袭?可见在这个世界上,一个优势的出现往往是以另一个优势的丧失为代价的。这样简单的道理,难道堂堂的”怒剑神鼠“竟会不明白?”
    屋里的人全都一震。白无常失声道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    任中杰指着满脸讶容的偷袭者,胸有成竹的道:“神风帮的六当家,”怒剑神鼠“左雷东,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,我怎会认不出来?”他顿了顿,目光如利箭般射在黑白无常的面具上,冷冷的又道:“想来两位也是神风帮中的大头目了,不知和在下有什么深仇大恨,非要置我于死地?”
    黑无常猛地推开身下仍在欢声浪啼的姬女,声如焦雷的喝道:“这个问题你去地狱里问阎罗王吧!”
    这句话刚刚说完,他的掌中忽然多出了一柄三尺多长的宣花斧,一个箭步窜到了任中杰的身前,迎面一板斧劈了过去。他的出手简单而迅捷,什么架子都没有摆,什么后着都没有留,像是把全身的力道都融入了这一劈中。
    任中杰身形一闪,退到了一丈开外,苦笑道:“今天我打了两次架,两次都没办法穿上衣服!日后要是传到江湖上,别人说不定以为我任某人有暴露癖,那可就糟透了。”
    白无常冷笑道:“任公子不必担心,等你死了之后,本帮自会替你换上体面的寿衣!”说话间,他已从袍袖里抽出了一柄厚背薄刃的单刀,手腕一抖,刀锋化成了漫天飞影,每一招都沈稳刚健、精妙雄奇,显然在刀法上下过数十年的苦功。
    任中杰目光烁烁,沈声道:“原来是神风帮的四当家”一斧震岳“鲁大洪,和五当家”旋风霹雳刀“张继远。哈哈哈……两位几时变成了阎王座下的鬼脸无常了……”他一边出言嘲笑,一边展开轻功在刀斧夹攻中穿插来去,竟似毫不费力。
    三人拆了十余招,一时未分胜负。就在这时,原本站在旁边观看的侍芸忽地抢上前来,惶声道:“别打啦!求求你们别打啦!我有话要说……”
    黑无常恶狠狠的盯着她,目中如要喷出火来,怒骂道:“贱人!竟敢作出喫里爬外的勾当!看老子不宰了你……”他似乎越说越气,突然反手一斧斜劈。侍芸大声惊叫,急缩颈躲避时,头上的珠花已被削落。她吓得双膝一颤,整个娇躯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,竟恰好倒在任中杰的身上。
    白无常立刻侧身翻腕,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,与此同时,黑无常的斧子也已扫回了原来的区域,在任中杰的身周布下了一片光幕。这二人的配合虽不能说毫无破绽,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默契,已足够令任何一个对手心惊胆战、疲于应付。
    眼看一斧一刀已经近在咫尺,任中杰忽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!他竟一把抓住侍芸的腰肢,将她淩空举了起来,用她的身子去阻挡劈落的兵刃!
    黑白无常喫了一惊,急忙不约而同的撤力挫势,只听“噹”的一声大响,刀斧收势不及,猛地撞在了一起,砸出了几点火星。然后二人同时觉得肋下一麻,已被点中了穴道。
    “两位的寿衣在下只怕是无缘拜领了!”任中杰随手将侍芸放下,微笑道:“还是留给你们自己穿戴吧,或许更加合身些。”
    黑无常瞑目不答,似乎不屑再看他一眼。白无常却嘿嘿冷笑道:“久闻任中杰性好女色,为人最是怜香惜玉,谁知竟会如此对待同赴危难的女伴,当真令人齿冷。”
    听了这句话,侍芸拧转娇躯,幽怨而愤恨的怒瞪着任中杰,双眼中似有点点泪珠在滚动,窈窕的身子在微微的发抖。她咬了咬嘴唇,忽然沖了过来,泣道:“你……你的心真狠,我全心全意的帮你,但你却……却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凝视着她,淡淡道:“你真的是全心全意帮我么?”
    侍芸气得酥胸颤动,蓦地扬起纤掌朝他面上掴去。任中杰眼明手快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,轻轻一拧,她就痛得叫了出来,眼泪哗哗的流下。
    “你简直不是个人!”她挣扎着抽泣道:“你是全天下最无耻的大流氓、大坏蛋!”
    任中杰面色一沈,冷笑着把她的掌心翻转到上方。亮如白昼的灯光照耀下,白皙秀美的指缝间赫然夹着三根青渗渗的尖针!
    侍芸的俏脸一下子变得苍白,目中射出异样的光彩。良久以后,她慢慢的点了点头,低声道:“原来你早已发觉了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冷然道:“若不是我发现得早,现在倒在地上任人宰割的那个就是我了。”
    侍芸擦了擦泪水,忽然浅颦微笑。她的笑就彷彿是滋润大地的春风,娇艳中又带着一丝清新。她瞟着任中杰,嫣然道:“但我却想不通,你究竟是如何察觉的?”
    任中杰道:“你曾经说过,鬼脸书生不仅常常更换面具,连声音也刻意的伪装改变……”
    侍芸道:“不错。”
    任中杰冷冷道:“既然如此,当你还未进来时,又怎能单凭听到对方的一句话,就肯定的对我说,房间里面的人是鬼脸书生?”
    侍芸的笑容凝结在脸上,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黑白无常、左雷东互望了一眼,各自气沮的垂下了头。
    突然,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,纵声长笑道:“好!好!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豪杰,当真是武艺超群、机变无双!哈哈,佩服佩服。”
    笑声中,门口出现了一个人,正缓步向厅堂正中走来。这个人三、四十岁年纪,高帽白衫,一张脸矍铄清奇,似隐隐散发出一股睿智之光。走起路来犹似足不点地一般,颇有飘然出尘的安逸潇洒。
    任中杰的眼光立刻被这个人吸引,沈声道:“尊架是……”
    这人含笑不答,伸手从袍袖中取出一柄摺扇,“唰”的在掌中展开。雪白的扇面上写满了蝇头小楷,最右边的是墨迹飞舞的三个大字──出师表!
    任中杰心中一动,恍然道:“原来是神风帮的三当家,”小诸葛“罗镜文先生到了!久仰久仰。”
    罗镜文哈哈一笑,悠闲地摇着摺扇迈步而行。当他经过黑白无常身边时,扇缘似有意似无意的在两人胸前轻轻掠过。只听“嘿、嘿”两声轻响,两人一起吐出一口长气,手足竟恢复了自由。
    ──小诸葛摇的不是鹅毛扇,是铁扇!扇子送出的不是纳凉的秋风,而是解穴的劲力!
    任中杰脸色微微一变,他这才发现,罗镜文的武功远在其他几位当家之上,而且气度沈雄稳健,绝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!
    “任公子想必觉得奇怪,为何会遭遇到本帮如此无礼的伏击?”罗镜文说到这里,忽地面容一肃,恳切的道:“我们之所以这样做,主要是想试试公子的武功智慧,是否有传说中那么精妙高明。得罪之处,本帮深感抱憾,愿意向任公子郑重赔礼道歉!”
    任中杰又好气又好笑,皱眉道:“可是你们刚才的刀剑板斧都是真的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抢着道:“但任中杰也不是假的,对么?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其实我们几个当家,并非是穷极无聊之辈,也不敢拿公子来开玩笑。但要不是亲手测试过公子的实力,又实在不放心把那样重大的一件事,委託于公子之手!”
    任中杰奇道:“委託什么?你们有事要我帮忙么?”
    罗镜文点了点头,忽然拍了拍手。满屋的美女立刻抬起受了伤的左雷东,在一瞬间就走得乾乾净净,连侍芸都混在人潮里退出了小屋,只剩下四个大男人直直的立在空荡荡的房间里。
    “请任公子穿上衣服跟我来!”罗镜文压低声音道:“咱们换一个稳妥的地方喝酒。我有机密的事情相商!”
    天色已暗,街上的行人渐渐地少了,每个人都急着赶回家与亲人团聚。劳碌奔波了一整天后,能呆在温暖如春的爱巢里,身边陪伴着相孺以沫的爱侣,膝下环绕着乖巧可爱的孩童,那将会是一幅多么温馨、多么动人的情景啊!
    ──可惜这种平凡人的快乐,又有几个江湖儿女可以享受到呢?
    黎燕走在寂静的小巷子里,长长的影子孤单地拖在身后。她的心中,正充满了苦涩的凄伤和深切的懊悔。
    每次偷情过后,她都会有这样矛盾的心理。可是每次一回到丈夫身边,她就开始控制不住的伤心、愤怒、失望,乃至重新出走,再去偷情……
    “为什么?我为什么要做大侠的妻子?为什么当初不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实人……”她在无声的呐喊,喊一下,心头就痛一分。
    一匹老马步履蹒跚的从长街的另一边驰来,后边拉着一辆破旧的大车。赶车的老汉双鬓已斑白,乾巴巴的脸上满是皱纹,昏花的老眼映照着逝去的夕阳,越发显得愁苦而黯淡。
    ──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,虽然有家却不愿意回?是不是家中也有一个无法沟通的亲人,让自己的心灵永远也找不到归宿?
    黎燕目中已有泪水盈眶,几乎忍不住要失声悲泣。触景伤情,岂非也是人类脆弱一面的最好见证?她咬了咬嘴唇,加快了脚下的步伐,同时把头扭到了另一边,不愿让人看到正欲奔涌的泪花。
    马车从身边经过,一切似乎都很平常。但就在这时,赶车老汉那双无神的瞳仁中,突然射出了两道婬亵而妖异的厉芒!
    他的右臂一振,长长的赶马鞭倏地向后疾飞,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卷向黎燕的腰肢。这一下出手准确而迅速,实在令人猝不及防。
    劲急的鞭风震醒了沈浸在失意中的黎燕,她的身子立刻沖天飞起,险险的从鞭圈之中脱逸而出。只听“哧──”的布帛撕裂声响起,她的长裙下摆被鞭梢带到,竟整整齐齐的裂成了两半,一双结实健美的长腿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气中。
    “好个无耻的婬贼!”黎燕怒从心头起,娇叱一声,在半空中拧转娇躯,竟在身形还未稳定之时就已反守为攻,眨眼间就掠到了马车上方。
    谁知长鞭也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,毒蛇般的鞭头飘逸灵动,挥洒之间风声隐隐,仍是卷向她的腰肢。黎燕双足在车辕上一点,人已借力腾空,破碎的裙裾随风飘飞,雪白的大腿完全的伸展了开来,构成了一副香艳的图案。
    老汉眯起眼睛,色迷迷的婬笑道:“久闻卫夫人的双剑名震武林,想不到这双美腿更是妙绝天下。哈哈哈……在下这条小命,恐怕也禁不起卫夫人您轻轻一夹……”
    黎燕气得俏脸煞白,银牙一咬,伸手去拔背上的剑,但那长鞭像是跗骨之蛆般牢牢的粘着她,使她根本无暇缓手抽剑。数十招过后,她已是左支右拙,娇喘吁吁。
    忽听得“劈劈啪啪”一连串脆响,长鞭又在她身上连中了五、六下,撕碎的布片如飘瑞雪,纷纷扬扬的漫天飞舞,她身上裸露的地方更多,几乎已是不着寸缕。令人称奇的是,这劲道十足的鞭法只扯掉了她的衣服,却不曾伤到一丁点儿肌肤,可见使鞭之人的眼力腕力,已经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。
    “你……你这下流的老匹夫,我认得你是谁了!”黎燕忽地娇躯巨震,失声道:“你是”长乐神鞭“楚天良!”
    老汉哈哈大笑,神态甚是得意,道:“卫夫人好眼力,正是区区在下!这把鞭子的威力如何,夫人已经见识过了,那也不足为奇。可是在下还有另外一把神鞭,想请夫人仔细地品评品评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意味深长的瞅了瞅黎燕红润的双唇,笑得更加婬亵了。
    “你癡心妄想!”黎燕的脸红了。她是个成过亲、有过经验的女人,当然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,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沈了下去。
    江湖上最臭名昭着的几个婬贼──北有三无子,南有楚天良,西有迷魂盗,东有一柱香。这当中,楚天良的武功和荒婬的程度也许算不上第一,但他却最具有百折不回的毅力。传说他为了得到当朝宰相的千金爱女,不惜混入相府假扮挑粪长工,在高手环伺下忍辱负重了三个月,最终将那花朵似的姑娘糟蹋。这种死缠烂打的决心和狠劲,委实令人不寒而栗。
    黎燕想到这里,心中不由的一阵惊惧,身法也略微的凝滞了。楚天良眼见有机可趁,哪里肯轻易放过,手中长鞭犹似旋涡狂风般,一层层的向她绕去,存心要将她生擒活捉到手,以便好好把玩亵弄。
    再拆了三招,黎燕一个不留神,右足足尖已被牢牢缠住。她大声惊呼,急忙伸手去扯鞭头。楚天良嘿嘿一笑,身不动、臂不抬,单以手腕之力轻轻一拉,黎燕立时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道从鞭梢传了过来,整个娇躯身不由主的向车顶撞去。
    眼看她的脑袋就要砸个头破血流,说时迟,那时快,楚天良忽地撤鞭翻腕,一掌拍到了黎燕丰盛的臀部上,嘴里轻薄的调笑道:“好弹力……”言犹未了,掌心一按一拨,就将她的身子稳稳的送入了车厢内。
    “轰”的一响,黎燕重重的摔在地板上,这一下着实沈重,只摔得她四肢百骸无一不痛,甚至连全身的真力也消失得乾乾净净。而她心中的慌乱紧张,也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接下来要发生的事,她简直连想都不敢去想……
    ──莫看她平时似乎胆子很大,可以在多人目光的注视下纵情欢爱,可以满不在乎的裸身对敌,可是当真面临被强暴的悲惨遭遇时,她的反应和其他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同。
    就在她惶急无助之时,猛听得车厢外传来楚天良的一声暴喝:“老家伙,你又来多管闲事……”跟着又听得“砰砰砰”几下拳掌相交声,一个清脆的嗓音喊道:“师父,让琳儿来帮您揍这坏蛋……”
    黎燕心中一喜,身上的力气也回复了几分。她生怕外面相救之人不是楚天良的对手,急忙勉力拔出双剑,鼓起余勇从窗户上跳出了车厢。
    只见在空旷的长街上,楚天良早已跃下了马背,正同一个衣着光鲜的老者斗在一起。两人都是空手,晚风虽大,却也盖不过四只手掌上发出的呼呼风声。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男装的少女,一双眼珠灵动之极,明媚的脸上带着调皮的神色,正跃跃欲试的想要出手。
    黎燕更不打话,双剑抖出点点剑花,疾刺楚天良的左胸。不料那老者突然探出左臂,一把拉住了她的双腕,厉声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
    黎燕一怔,道:“杀了他……”
    老者沈下了脸,道:“老夫和别人交手时,任何第三者都不能插手!”
    黎燕跺着脚,发急道:“但……但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婬贼……”老者脸色铁青,不说话。
    楚天良纵声长笑,淩空翻了三个筋斗,人已远远的掠到了十丈开外,讥嘲讽刺的语声却清晰的随风送来:“卫夫人,”铁颈判官“傅恒的脾气,你难道还不清楚吗?就算我强奸了他的女徒儿,老家伙也不会倚多为胜的!哈哈!再见了,卫夫人,我会再来找你的……”声音越来越小,终于听不见了。
    黎燕不满的盯着老者,恨声道:“如果不是您老人家拦着我,刚才那一下已要了他的命。这次放虎归山,不知又会坏了多少清白女子的贞洁。难道您给自己立下的规矩,竟比千万人的危难更重要么?”
    老者却不答话,只是冷冷的道:“坐到车里去,跟我走!”
    黎燕瞪大了眼睛,奇道:“你要带我去哪儿?”
    老者一字字道:“去见你的丈夫!”
    黎燕的面色立刻变得像纸一样白!
    酒菜就摆放在桌上,宾主正围坐在桌边。在这间防守严密的厢房里,就算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,无论多么机密紧要的事,都可以在这里放心大胆的说了。
    可是,从进入房里到现在,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,罗镜文依然在无关痛痒的话题上高谈阔论、滔滔不绝。任中杰居然也一点都不着急,只是自顾自的喝着美酒,倒是陪坐的黑白无常有些沈不住气了,脸上露出了一丝丝不耐烦的神色。
    此刻,这两人早已除去了面具儒衫,回复了江湖人的衣饰服装。扮黑无常的是神风帮四当家,“一斧震岳”鲁大洪,他的面貌甚为粗豪,生得豹额环眼阔嘴巴,一望而知是个脾气暴躁的人。扮白无常的五当家“旋风霹雳刀”张继远恰恰相反,五官都比常人小上一号,一张脸就似缩了水般又难看又阴森。
    和这样的两个人坐在一起,恐怕谁都会觉得不大舒服,但任中杰却似毫不在意,他一仰脖子,喝下了第十八杯酒。浓烈的酒香,弥漫得整间房的人都彷彿要醉了,他的双眼却依然亮如天上的明星。
    罗镜文饶有兴趣的看着他,微笑道:“你究竟是更喜欢喝酒,还是更喜欢女人?”
    任中杰懒洋洋的又倒了杯酒,反问道:“你究竟更喜欢自己的左手,还是自己的右手?”
    罗镜文道:“都一样,毫无分别。”
    任中杰端起酒杯,淡淡道:“这也是我的回答。”
    罗镜文大笑,道:“任公子果然是个妙人,不避酒色,率性而为,真正大丈夫也!如今的武林之中,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太多了,像任公子这样的男子汉却实在太少。”
    任中杰凝视着杯中的酒,忽然道:“我既已痛饮过贵帮的美酒,又已见识过绝色的美人,总算欠了贵帮一个情。虽然不知道能否给你们帮忙,但我至少有兴趣听听你说的话的。”他顿了顿,把目光转移到了罗镜文的脸上,微笑道:“所以现在罗当家已可以直言了,到底想委託我什么事?”
    罗镜文点头道:“任公子快人快语,在下也就不再兜圈子了。”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道:“你知不知道,神风帮里除了七大当家之外,最出名的人物是谁?”
    任中杰不假思索的道:“那自然是你们淩振飞帮主的夫人──号称江南武林之花的季雅琴了。听说她当年惊才绝艳、孤芳自赏,是江湖上所有年轻子弟的梦中情人,后来她嫁入淩家,从此芳踪不现世间。但她的美艳端丽之名却从未被世人淡忘,据闻有的癡情男子公开宣称,只要能再见上淩夫人一面,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!”
    罗镜文点了点头,肃容道:“任公子,假如我们给你一个机会,让你能与淩夫人朝夕相处,请问你愿不愿意?”
    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脸上流露出错愕的表情。他呆了呆,随即笑嘻嘻的道:“那好极了,只要你们帮主不喫醋,在下正是求之不得!嘿,淩夫人怎么会突然想见我的?她想听我亲口说说过往的英雄事迹么?”
    罗镜文忙道:“不是淩夫人本人想见你,而是……而是我们自作主张的请你来的!因为她现在急需一个绝顶高手的保护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哑然失笑,截口道:“保护?有这样一个绝色无双的美娇妻,淩帮主自会竭尽全力的呵护她,怎用得着我这个风流浪子去插上一脚?”
    罗镜文长长的歎了口气,苦笑着道:“实不相瞒,淩帮主……也就是我们大哥,他已经失踪半个月了!”
    任中杰大喫一惊,失声道:“什么?”
    罗镜文低沈着嗓音道:“两个月前,大哥北上迎击快意堂,在他返回金陵的路途中,本来每天都会用飞鸽传书告诉总坛的众位当家,他已经到了什么地方。在十六天前──也就是九月初一那天,我们收到大哥的最后一封传书,上面说他距离金陵城已经只有二百里,估计初二傍晚就可以到达。可是……”
    他说到这里握紧了手中的摺扇,凝重的道:“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到总坛,我们也没有再收到任何一封书信。一句话,他──失踪了!”
    任中杰沈吟道:“或许淩帮主是想暂时撇开帮务,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。”
    罗镜文坚决的摇了摇头,道:“不会的!大哥曾经说过,这里有件十分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处理。而且,他也绝不是那种连招呼都不打就扔下朋友兄弟出走的人。”
    任中杰自言自语的道:“那样说来,只剩下两种可能了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苦涩的道:“不错。一种可能是大哥已落入对头的掌握,另一种可能是……”他迟疑了一阵,艰难的道:“……他已牺牲于小人之手!”
    一直坐在屋角倾听的鲁大洪忽地拍案而起,嘶声道:“谁说大哥过世了?谁敢这么胡说八道?大哥英雄了得,就算是千军万马一起围剿,也伤不了他的一丝毫发……”他越说越是激动,到后来竟忍不住放声痛哭。
    罗镜文歎息道:“四弟,不是我有心说丧气话。如果大哥真是被人绑架,这许多天过去了,对头也早该与我们谈判开码。照眼下这情形,唉!凶多吉少,凶多吉少呀……”
    张继远不以为然的把玩着酒杯,尖锐的声音刺得人人耳鼓发痒:“但大哥要是真的不幸被刺,我们为什么找不到他的遗体?对头藏着他的遗体作什么?”
    罗镜文却不回答这个问题,转头对任中杰道:“最让我们奇怪的是,从大哥失踪的第二天起,淩夫人就接二连三的遭到暗杀!”
    任中杰奇道:“以神风帮在金陵城的强大势力,居然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么?”
    罗镜文沈声道:“外人当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!何况,自从第一次暗算未遂后,我们六位当家已经有所警觉,加派了重重高手保卫淩夫人的安全。不料在如此严密的防护下,却仍然连着出了三次意外!”
    任中杰动容道:“听罗当家的意思,难道认为神风帮里有内奸?”
    罗镜文颔首道:“不错。从各种迹像来看,那个意图谋害淩夫人的凶徒,就潜伏在本帮的总坛里,而且……”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嘶哑艰涩,缓缓说道:“那个凶徒极可能就在我们六个当家之中!”
    任中杰似乎被这句话震惊了,举杯的手停顿在唇边,半晌也说不出话来。
    罗镜文苦笑道:“我知道任公子一时难以相信,但本人并非是在信口雌黄。事实上,大哥早已怀疑我们六人中出了内奸,只是他无法确定究竟是谁。这次他孤身远赴京城,把我们所有当家全都留在总坛里,就是因为他不知该信任哪一个好。”
    张继远冷冷道:“常言说得好,强敌易挡,家贼难防。我们几人彼此猜测、彼此怀疑了许久,却依然是毫无头绪。万般无奈之下,只好借助旁人的力量来保护淩夫人了。”
    任中杰歎了口气,道:“于是你们就找上了我,希望我能暂时的充当护卫之职。”
    罗镜文凝重的道:“你和本帮的任何一位当家都没有瓜葛,不可能与那内奸同流合污,所以是最适当的人选。”
    任中杰把酒倒进了嘴里,淡淡道:“但我却是个秉性风流的无行浪子,你不怕我藉机勾引淩夫人么?”
    罗镜文仰天大笑,连眼泪都差点儿笑了出来;鲁大洪和张继远的面上也露出了嘲弄之色,似乎听见的是世界上最荒谬、最幼稚的话语。
    “我知道任公子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。”罗镜文总算止住了笑,正色道:“不过,我可以向你保证,你是绝不可能把淩夫人弄上手的。”
    任中杰自负的道:“除非她如今已变成了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,让我兴不起半点胃口。否则的话,哼哼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悠然道:“淩夫人正处在女人最成熟、最黄金的年龄,真可以说得上是”国色天香、气质典雅“,更加难得的是,她对我们大哥的忠贞专一,已经达到了天下少有的程度。除了自己丈夫外的其他男子,她简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。等到任公子将来见到她后,就会明白我所言非虚了……眼下就请移驾鄙帮总坛,共同商量保卫擒凶的大事。未知任公子意下如何?”
    任中杰并不答话,只是拎起酒壶自斟自饮,浓厚的双眉微锁,似在思索一个极大的难题。一直到桌上所有的酒都被喝光了,他才伸手将杯盏一推,沈声道:“我不去!这个委託我也不会接手,请阁下另觅高明吧!”
    鲁大洪脸色骤变,厉声道:“为什么?你刚才不是同意了吗?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贵帮若想委託我和美人花前月下的谈心,我自然是拍胸应承的!但若要我劳心费力的保驾护航,在下却提不起这个兴緻!”说完,他就站起身,头也不回的朝房门外走去。
    鲁大洪手握宣花斧,五根手指捏得“咯咯”作响,张继远的手也已按住了刀柄,两双眼睛如要喷出怒火来,死死地盯着任中杰的背部。只要罗镜文一使个眼色,二人就会如狼似虎的扑上去,用最狠辣的招式向他招呼。这一次没有那碍手碍脚的侍芸投鼠忌器,战局肯定和刚才有本质上的区别。
    谁知罗镜文却安然端坐在椅子上,悠闲的摇晃着摺扇。转眼间任中杰已出了门,他却连一点攻击的意思都没有,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。
    鲁大洪忍不住拍案而起,怒道:“老三,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拦住他?”
    罗镜文微微一笑,胸有成竹的说道:“因为我早已算准了,他会自己跑到神风总坛里去的。像他那样视女色为命的人,要是没有亲眼见到淩夫人的姿容,又怎么会压得住好奇心?所以,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,赶快回到总坛里去迎候他……”
    他的笑容显得十分自信,彷彿料定事情的发展必然会在他的预料之中。任中杰虽然是个出名难缠的人物,可是在他看来,也不过是掌中的一枚棋子而已,谁叫他那么好色呢?
    第四回夜幕下的奇女子
    三更鼓响,夜色完全笼罩了大地,许多人都已带着睏倦和疲乏沈沈睡去了。迎宾酒楼的天字第一号房里,却仍然点亮着一盏孤灯。
    这本是整座酒楼最豪华奢侈的房间,摆设的据说都是价格不菲的昂贵家俬,但此刻房里偏偏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,只有一顶特大号的花轿,突兀而显眼的停放在正中间。
   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,这个位置原来是摆着一张大床的。在那张大床上,每天都会发生几场颠鸾倒凤的战役,都会挥洒下不同女人的汗水、春水和泪水。因为住在这里的房客,本来就是个多情而又多金的男人。
    可是现在呢,这张床已经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这样一顶怪异的花轿。轿帘低垂,就算有风吹过来的时候也不稍动一动,轿子里的人更是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,一切似乎都很平静自然。
    ──躲在里面的神秘女人究竟是谁?她为什么不肯从轿里出来?半夜还不熄灯睡觉,是不是在等某个客人?
    窗外的一棵大树上,有个全身黑衣的夜行人潜伏在枝桠间。他的双眸就像猫一样又圆又亮,正瞬也不瞬的盯视着这顶大花轿。
    任中杰的掌中紧紧地抓着数十条碎裂的布片,心情相当的沈重和焦急。他离开风月小筑后,又在外闲逛了一个多时辰才动身返回迎宾酒楼,想不到半路上竟有个小童拦住了他,送上了一个青色包裹,里面装的就是这些布片。
    他当然认得那是从黎燕穿的衣裙上撕下的,自从认识她以来,她穿得最多的就是这套衣裙,因为这是第一次合体交欢后,他送给她的礼物。
    那小童显然只是个转交人而已,对事件毫不知情,什么情况都提供不出。事实上,他也用不着提供任何情况了,因为在最大的那块碎片上,赫然贴着一张小字条:“任公子阁下若还想见到女伴,敬请赴神风帮总坛一行。总坛里珍藏的好酒美女多不胜数,必不至令公子徒劳往返也。弟罗镜文拜上。”
    他把字条和布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,思索了好一会儿,脸上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,喃喃道:“这件事有点儿不对头……”
    ──神风帮绑架了黎燕作人质,那也就罢了,为什么要把她身上的衣服撕成碎片呢?难道是想故意激怒自己么?
    ──不,罗镜文绰号“小诸葛”,一向以头脑冷静机敏着称,应该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举动!这里面也许另有蹊跷!
    但是不管怎样,眼下除了慨然赴约之外,也找不到其他办法了。任中杰歎了口气,小心地收好字条,轻轻一纵就跃上了路旁的屋顶,展开轻功向前掠去。
    神风帮的总坛并不远,只过了一顿饭工夫,他的视线内就出现了一座宽广雄奇的庞大院落,夜色虽已深沈,这里却依然灯光点点,明亮得就像晴朗夏日的星空。
    一队队身着劲装、手执长矛的武士在院子内外来回逡巡。训练有素的阵形和杀气腾腾的步伐,无疑是在告诉想来闯关的任何一个人:这儿不是个容易闯的地方,稍一不慎,你就会血溅五步、身首分家!
    但是任中杰却并不怎么在意,他甚至没有故意去掩饰自己的行迹,就像闲庭信步一样,随随便便的飞掠进了院内,就落在一队武士前进的必经之路上。明晃晃的一排矛头距离他越来越近了,他却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动,彷彿即将来临的不是杀人的凶器,而是醉人的鲜花和美女。
    就在矛头马上就要戳中他的肚子时,武士们突然整整齐齐的停住了,然后一齐转身向着来路退了回去。任中杰满意的点了点头,自言自语道:“嗯,看来黎燕的确在他们手里,是我多虑了……”
    他好像变得轻松了些,面色也没有刚才那么沈重了,背负着双手走了一段路后,他吸了吸鼻子,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奇异的香味。
    其实香味还非常的淡,可是对于美酒的酒香和美女的体香,他的嗅觉总是特别敏锐的,更何况这两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后,简直能把他从十里之外勾来。
    “哈哈,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……”任中杰觉得十分愉快,循着香味大步而行。不到片刻,他就在鼻子的指引下来到了一栋小屋前,大大方方的推开房门踱了进去。
    屋内的灯光隐隐约约的不甚明亮,他眯起眼睛,凝神向四处张望。这儿似乎是个女子的香阁,可是布置得却十分淩乱,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块大纸板,旁边放着几支朱笔。靠窗的位置摆着个梳妆台,上面陈设着昂贵的胭脂花粉,台下却极不协调的堆着几个小酒罈!看来,香味的的确确是从这里飘出来的。
    不过,真正令他震惊的是,周围的墙壁上竟贴满了形态各异的巨幅彩图,上面画的赫然是一个个丰乳肥臀的裸女,有的仰躺、有的侧卧、有的弯腰,姿势无不大胆狂放,极尽挑逗之能事。
    “老天爷,我不是在做梦吧?”任中杰用力一拍脑袋,喃喃道:“用春宫图来做装饰的壁画,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……”
    “谁说这是春宫图?”突然间,身后传来一个娓娓动听的女子声音,不满的娇瞋道:“你不懂就别信口开河,免得被人笑话你无知!”
    任中杰转过身一看,门边站着一个体态相当惹火的女郎,玲珑浮凸的身段上披着件月白色的薄衫,丰满的胸部高高地耸起,反衬得她的腰肢更显纤细。苍白的俏脸上略有憔悴之色,眉宇间似乎流露出一股忧郁沈静的气质。她也许算不上太美,却无疑是个很有韵味的女人。
    此刻,她的一双凤目正在打量着任中杰,不是随意的瞅瞅,而是从头到脚的仔细观察。看着看着,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兴奋而炽烈,发亮的眸子中透射出火辣辣的光芒,热情的简直能把铁石心肠都给彻底融化。
    任中杰神气的挺起了胸膛,把最潇洒迷人的表情都堆积到了面部神经上。他知道自己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,尤其是当他微笑起来时,绝对可以令大多数女人都对他一见钟情。
    “这些当然不是一般的春宫图。”他开始微笑了,笑着道:“一般的图没有这样亮丽鲜明的色彩,也没有这样夸张曲折的线条……”
    女郎忽然打断了他的话,瞋道:“我说过啦,这不是春宫图。这是……这是艺术,你懂吗?艺术!”
    任中杰一呆,随即又笑道:“据在下所知,只有”画圣“吴道子等寥寥数人的作品,才称得上艺术两个字。”
    女郎撇了撇嘴,道:“你说的是咱们中土的艺术,我这里悬挂的却是……是……是由海外传过来的西洋油画!”
    任中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,点头道:“原来如此。嗯,可见蛮夷之邦果然尚未受到教化,竟把我中华上国视为糟粕的也当作艺术。”
    “胡说八道!你……你竟然敢说我画的是糟粕?哼!跟你这样的俗人谈论风雅,真是对牛弹琴、扫兴之至。”女郎有些生气了,弯弯的柳眉紧蹙,脸颊上泛出了两酡晕红,使她看上去就如一朵夏日桃花般娇俏动人。
    任中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,欣赏着她那因着恼而起伏的酥胸,有心撩拨道:“在下孤陋寡闻,倒要请教一下了。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涂鸦之作,怎么能算是艺术?”
    女郎几乎要跳了起来,怒道:“艺术就是要寻找发现人世间的美,然后将之发扬光大。人的身体,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之一,为什么不能把它永远留在画纸上,以供后人品评玩味?”
    任中杰哑然失笑,摊开双手道:“你说的或许有道理,但这些画上的人,却似乎太难看了吧!你瞧,一个个腰部比水桶还要粗,胸乳比麻袋还要下坠,哪里说得上完美?”
    女郎跺着脚,气道:“如果能找到适当的人选当模型,又何愁画不出神形俱佳的传世之作?可是……可是……偌大一个金陵城,竟然没有一个人肯作我的模型,也没有一个人理解我的理想和追求……呜呜呜……”她说了两句话,情绪激动得不能克制,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,泪水一滴滴的掉落在地面上。
    任中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,只有苦笑道:“可惜你不画男人,不然区区在下倒是很愿意作你的模型。”
    “真的吗?你……你愿意帮我?”女郎忽然瞪大了眼睛,惊喜的说道:“我虽没画过男子,但早就想试试看了。嗯,刚才我就想对你说啦,你的身形骨架、肌肉线条都十分完美,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样板呀,你……你能脱下衣服让我看看吗?”
    任中杰怔住了。他这一生中不知脱过多少次衣服,脱的理由也各种各样,但不管如何,他都没有觉得难堪过。惟独这一次,他着实感到有几分尴尬。
    “原来她并不是看上我的人,只不过是看中了我这身原材料而已!”他的心中不禁有点酸苦和沮丧,但还是歎了口气,伸手解开了衣衫,露出了一身结实健美的筋肉。
    女郎的双眼立刻发了直,目光癡癡的凝视着他,彷彿在欣赏着一件绝无仅有的瑰宝。有风吹过,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,胸部起伏的也更为急促,显见得心头的激动震荡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。
    “好……太好了……真是太精緻了……”她喃喃自语了几句,突然忙乱的从地上抓起笔,蘸了点儿颜料,就在一块白色的大纸板上涂涂画画起来。她一边作画,一边时不时的望向任中杰几眼,面上的表情又认真又执着,就像在从事世间最神圣的事业一样。
    任中杰简直哭笑不得,他觉得自己像是市场上一匹待价而沽的牲口,正在承受着买主挑剔眼光的审查。更要命的是,这种观察入微的眼光似乎又让他的心头有些冲动,一种莫名其妙的欢畅感慢慢的从脑海中漾开,并且很快地使下半身的形状发生了惊人的变异。
    “喂,你是怎么搞的嘛?”女郎也发现了异样,俏脸绯红得更加厉害了,娇瞋道:“不准胡思乱想!你的整体轮廓完全走样啦,我还画个什么嘛?快,快让它……软下去……下去呀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道:“我也很想让它恢复常态。可惜在下却是一个十分正常的男人,偏偏面对的又是你这样一个诱人的美女。”
    女郎红着脸,顿足道:“那……那你说怎么办?”
    任中杰愁眉苦脸的道:“除非……除非能让它完成自己的使命,它才会乖乖的软掉。”
    女郎当然明白这“使命”是指什么,“呸”的一声笑骂道:“死色鬼,想得倒美!哼,我才不信你的一派胡言呢!本姑娘就在这里等,看它能硬到几时?”
    任中杰歎气道:“只要你有耐心,就算等到海枯石烂都没有关系。”
    时间在缓缓的流逝,整整一顿饭工夫过去了,女郎的脸上流露出了焦急的神色,站起又坐下了好几次,任中杰的胯下却依然故我,直挺挺的指向斜上方。
    “你……你这个大坏蛋,真正气死我啦!”她终于忍不住了,嘴里恨恨的咒骂着,人却磨磨蹭蹭的走到任中杰身边,一双纤美莹白的玉手伸了出来,在半空中略一犹豫,随即颤抖着握住了他的阳物。
    “噢……”任中杰舒服得差一点儿叫了出来,阳物勃起得更加大了。她害羞地别过头,连粉颈上都弥漫上了红晕,双掌却轻柔的环绕住了肉棒,开始上上下下的套弄。
    “我这就帮你把……把那讨厌东西……挤出来……”她三分羞涩,却是七分调侃的说:“使命什么的就免谈啦,反正它只要发射过了,就会老老实实的听话啦!”
    她一边说,一边加快了套弄的节奏。柔软而滑腻的小手像是活塞一样忙个不停,纤巧的掌心透出了一股股热力,秀气的手指时而掐弄根部的嫩肉,时而大胆地搔动顶端的马眼,时而又捏住两只阴囊轻轻搓揉。手法相当熟练,技巧和力道也掌握得恰到好处,绝对能使大多数男人都感受到强烈的刺激。
    风彷彿有些大了,屋里的灯火忽明忽暗的闪烁着,地板上的两条身影也在轻轻晃动。在这样朦胧而又诱惑的环境中,人的感情和欲望往往是最容易滋长的。
    “你……你怎么还不出来?”半晌,她忽地停下了忙活的玉手,半恼怒半娇赧的叫了出来。她叫得很大声,彷彿想渲泄出心里的紧张烦躁。可是一种久违了的渴望和热情,却不知不觉地弥漫到了全身上下的每个地方。她不用照镜子也可以感觉到,自己的俏脸和娇躯都已烧得发烫。
    任中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,眼神中带着无法形容的逼人魅力,微笑道:“还没有欣赏到姑娘的玉体,在下又怎敢浪费了自身的宝贵资源?”
    “大胆狂徒!”女郎柳眉一竖,故意板起脸道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懂不懂规矩的?竟敢如此无礼的和我说话!”
    任中杰面色一整,端容道:“在下是什么人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姑娘刚才自己说过,美的东西就应发扬光大。既然姑娘认为人的身体是最完美的东西之一,为什么不能大胆的尽情展露,让我这个有缘人好好的品评玩味一番?”
    “好一个能言善道的家伙。”女郎展颜娇笑,似瞋似喜的瞪了他一眼。她蹙眉沈思了好一会儿,突然双膝跪了下去,就跪在他的脚边。
    任中杰一呆,还来不及说话,她已把俏脸凑到了他的胯下,紧紧地贴在他的腿上,檀口一张,两片丰润的红唇已含住了耸挺的阳物,缓缓的把它吸进了小嘴里。
    “你这是干什么……”任中杰又惊又喜,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女郎居然会如此垂青。刹时间,只觉得阳物已然陷进一个温暖湿滑的包围中,顶端更是抵在了她那柔软灵活的绛舌上,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刻传了上来,使他的浑身肌肉都为之一震。
    这样的反应显然在那女郎的意料之中,她的双眼中发射出了混合着热切与得意的光芒,小嘴侍弄得愈发起劲了,娇嫩的双唇在粗大的阳物上来回揩擦,尽力地把大半截肉棒都抿进口里。舌尖就像品尝最好喫的冰糖一样,轻柔而细腻的覆盖在马眼上舔弄。
    任中杰只觉得大脑一阵晕旋,整个人都彷彿在半空中飘荡。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女郎的秀发,拉着她的脑袋在自己胯下前后摆动。不到片刻,他的阳物就膨胀了一倍,几乎把她的唇角都要橕裂了。
    屋外仍然是一片宁静,屋里却逐渐响起了粗重的呼吸声。他的肉棒扩张到极限后,已开始轻微的跳动。女郎感觉到了他生理上的变化,连忙加紧了吸吮的力度和频率,鼻子里也发出了令人销魂的呻吟:“嗯……嗯嗯……嗯……哼哼……嗯……哼哼……”
    她的娇吟让任中杰欲火高涨,征服的欲望从心底里爆发。蓦地里,他的双手猛然从她的衣领里探了进去,贪婪地抚摸上了滑不溜手的背部,接着又抓向胸前高耸的乳峰。
    女郎妩媚的抬眼望着他,脸上露出迷乱和放浪的表情。娇躯微微后仰,以便让他抚弄得更加方便。当他的手掌顺利的包裹住了充满弹性的乳球时,一股无法控制的强烈快感急剧的涌上了心头……
    “哇呀……”任中杰一声虎吼,肉棒猛烈地抽搐,一股股热流喷射而出,极度的兴奋和情欲的高峰,终于在她的嘴里完全释放了!
    浊白的精液像是洪水一般沖击着女郎的喉头,她被呛得大声的咳嗽,急忙把肉棒吐了出来。但余势未歇的潮尾仍然在喷洒,竟全数射在了她晕红的俏脸上,几道浓浓的液体顺着面颊淌下,和她嘴角沁出的白汁混合在了一起,再一滴滴的掉落在鼓起的胸襟上。
    任中杰长长地喘了口气,慢慢的从高潮的余韵中回复了清醒。他略带歉意的瞥了那女郎一眼,这才惊觉到自己还牢牢地扯着她的秀发,赶紧忙不迭的松开了手,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,一脸狼狈的不知说什么好。
    女郎“扑哧”一笑,面上的神情显得又害羞又骄傲,彷彿打赢了一场艰苦激烈的大胜仗一样,得意之情溢于言表。她挥袖抹拭掉身上的污物,撒娇似的道:“你坏死啦,把人家的衣服都弄髒了,这还怎么能穿嘛?我……我要你赔!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道:“是在下唐突佳人了,自然应该好好的赔偿!不晓得姑娘想要些什么?是金子银子,还是宝石首饰?”
    女郎甚是开心,笑意盈盈的道:“我才不要那些俗气的东西呢!嗯,这样好了,明天晚饭后你到这里陪我一个时辰,让我好好的完成一幅油画,就算是对我的补偿吧!不过,你可不能再像今天这么……这么胡闹啦!先把那活儿弄弄清爽了再来,听明白了吗?”
    任中杰暗暗叫苦,心想这种罚站的苦差无论如何不能揽上身,于是强笑道:“在下倒是很愿意整日陪伴美人,但是……但是这里是神风帮的总坛,我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进出……”
    女郎满不在乎的道:“没关系的。只要你说是我请来的客人,谅别人也不敢为难你!”
    任中杰故作害怕的道:“要是为难我的是罗当家,鲁当家几位大人物呢?”
    女郎“哼”了一声,傲然道:“这些家伙又怎样?见到我一样要恭恭敬敬、不敢缺了丝毫礼数。谁叫他们个个都是我丈夫的手下呢?”
    “什么?你……你有丈夫了?”任中杰大喫一惊,这女郎的为人行事大胆而荒诞,绝不像是个受到男人管束的妻子。他心中迅速的转着念头,忽地失声道:“你丈夫是谁?”
    女郎挺起了酥胸,神气的道:“神风帮帮主──淩振飞!”
    “老三,这一次,你一定是算错了。”在神风帮总坛的议事厅里,鲁大洪一边来回踱着步子,一边闷闷的道:“已经等了这么久了,那小子还没有来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端坐在软椅上,手里悠闲的挥动着摺扇,随口应道:“哦?”
    鲁大洪道:“依我看,像任中杰那样的无行浪子,身边根本就不缺美女,他绝不会仅仅为了看淩夫人一眼,就跑到咱们总坛来一探究竟的。”
    罗镜文沈默了片刻,歎道:“可是传说中,他却是个出名的好色如命的人。据说他曾经独闯华山六阵十一关,险些送了一条性命,却只是为了一睹华山掌门独生女的芳容。”
    张继远淡淡道:“传说往往是不大可靠的。况且,人也会变的。一个男人在少年时会为了心爱的女子拼命,可是到了中年以后,他通常都只会为了事业拼命的!”
    罗镜文微微一笑,道:“但任中杰这个人却与众不同。他好像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与理想,似乎他惟一的事业就是追求女人。所以,我认为他无论如何都会来碰碰运气的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,沈吟道:“他会不会已经潜进来了,只是我们还没发现而已?”
    鲁大洪肯定的摇了摇头,道:“今晚巡逻的武士增加了一倍,沿路的所有暗桩也已全部开启。我敢拍胸膛保证,就算来的是极乐宫宫主、赤焰教魔君这样的绝顶高手,也无法瞒过我们的耳目!”
    张继远忽然冷笑,阴阴的道:“恐怕未必吧!你张大眼睛看清楚,现在是什么时辰?”
    鲁大洪双目泛上了赤红色,转头望了望摆在屋角的计时沙漏,厉声道:“现在刚刚过了四更,那又如何……”一句话未说完,他的语声猛地顿住了,竟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。
    罗镜文的脸色也在这一刹那改变,他霍地站了起身,讶声道:“巡逻的人都去了哪里?为什么没人打四更?”
    张继远沈着脸,冷冷道:“今夜是哪一个舵主当值?如此疏忽大意,竟连更鼓都忘记了敲打,实属无用的废才!”
    “不管他是哪一个,老子都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!”鲁大洪脸色铁青,咆哮道:“我这就去把他抓来……”
    “等一下!”罗镜文挥手止住了他,凝重的道:“我们三个一起去!我恐怕外面已经发生了意外!”
    “我丈夫就是神风帮帮主──淩振飞!”
    这句话虽说得也不是很大声,但在任中杰的耳中听来,却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。他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,苦笑道:“原来你就是淩夫人……”
    那女郎却打断了他的话,瞋道:“谁说我是淩夫人?”
    任中杰呆住了,口吃道:“刚才……刚才你自己说……”
    女郎咯咯娇笑道:“我只说丈夫是淩帮主,可没说自己是淩夫人呀!嘻嘻,你们这些男人三心二意,有哪个能终身只娶一个老婆的?”
    任中杰哑然失笑,敲着自己的脑袋道:“是在下一时糊涂了……淩帮主素来自诩”爱江山也爱美人“,后宫佳丽之多,江湖上早已传得绘声绘色。在下原以为不过是些庸脂俗粉,怎料得到还有这样一位娇美脱俗的俏佳人?”
    女郎的俏脸上又泛起了可爱的红晕,低声瞋道:“你真是个油嘴滑舌的坏家伙,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,就满口胡言的乱讨好人家。”
    任中杰柔声道:“正想请教芳名!可愿意见告么?”
    女郎略一犹豫,踌躇道:“我……我是他的十三姨太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我是问你的名字,不是问你的身份。”
    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热情而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美目,似乎要透过那黑白分明的眸子,直接的望到她那跳动不安的心里去。女郎起先还故作镇静的迎视着他的眼光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渐渐地抵受不住这样大胆挑逗的凝望了,心慌意乱的垂下了头。
    “我可以把名字告诉你,但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……”她的话语虽然还很流利,可是声音已微微的发颤:“明天你一定要来这里陪我作画,只要一个时辰就好!行吗?”
    任中杰想也不想,就断然道:“不行。”
    女郎霍然抬头,恼怒的道:“你说什么?”她生气的样子也十分美,眉心轻蹙,秀目瞪得圆圆的,饱满的酥胸在一起一伏,白皙的纤掌扬了起来,作势要伸出去打人。
    任中杰一本正经的道:“一个时辰太短了,起码要三个时辰才行。”
    女郎转怒为喜,一张俏脸就似春风解冻了冰河,绽放出了娇媚迷人的笑颜。她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正欲出击的玉手,装作顺势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。傲挺的乳峰立刻抖动了起来,在薄薄的衣衫下乱颤,看得任中杰双眼发直,生理上竟又起了微妙的变化。
    “现在,你可以说出芳名了么?”他忽然出其不意的踏上两步,双手倏地环抱住了那女郎的纤腰,用结实的胸膛摩挲着她的娇躯,一边体会着她胸腹间的惊人弹力,一边放肆的把嘴凑到了娇嫩的耳珠上,调笑道:“你要是再不肯说,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……”
    “干什么?你……你这无赖,快把我放开……”女郎感觉到小腹上紧贴着的肉棒越来越硬了,双颊登时烧得像晚霞一样通红。她想用力的挣脱他的怀抱,四肢却偏偏酸软的失去了所有的力道。
    “你再不放手,我……我就要抬腿踢你啦……”她嘴里虚张声势的吓唬他,双腿却连动也不敢动。她害羞而清楚的知道,这双腿别说是去踢人了,只要稍微牵动一点肌肉,蠢蠢欲动的花蜜就将从私处汩汩流出。
    “美人腿间死,作鬼也风流!”任中杰显然猜测到了她的窘状,不怀好意的笑道:“但十三姨太可要小心了,若是踢不中在下反而扭了脚,那可就大煞风景了……”
    “好,好……我说啦……”女郎终于明白自己是瞒不过、也斗不过这个男人的,忙不迭的叫了出来:“你拉长耳朵听好了,我叫……我叫方婉萍!”
    任中杰“哈哈”一笑,道:“好名字!简直就和你的人一样美丽……”这句话还没说完,屋子东面蓦地里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哨声,撕破了初秋夜空的宁静!
    哨声彷彿还在很远的地方,可是余音尚未完全停歇,就有四、五只应和的哨声在近处响起,接着又隐约的传来了人群奔跑的脚步声,嗷嗷咆哮的狗吠声,和呼斥吆喝的命令声。
    方婉萍的神色一变,猛然扭身挣离了任中杰的怀抱。几乎就在同时,温暖的蜜汁渗了出来,流淌到了光洁的大腿上。她红着脸跺了跺脚,飞身奔到了西面的窗边,忽地回过头来,瞪着他道:“莫忘记你答应我的话,明天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点头道:“明天晚饭过后,我在这里恭候便了,就怕十三姨太胆小不敢来哩。”
    方婉萍嫣然娇笑,纤掌一挥,整个人像是一缕轻烟般掠了出去,转眼间就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。
    任中杰苦笑着歎了口气,无奈的捡起衣服穿戴齐整,然后他束了束腰,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了小屋,径直的向声源来处走去。
    没走多远,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武士就出现在视野里。他们看见任中杰后立刻抢了上来,把他圈在正中间。不到片刻,三条灰影从半空中急掠而至,就像大鸟一样飘然落到了他的身边。
    当中一人手执摺扇,丰神儒雅,正是号称“小诸葛”的三当家罗镜文。他沖着任中杰一拱手,微笑道:“任公子,深夜驾临鄙帮,不胜荣幸!请随我等到议事厅里坐坐,在下已备有好酒数坛,定可让公子尽醉方休。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我不是来喝酒的,我是来要人的。”
    罗镜文怔了怔,不解的道:“要人?此话怎讲?”
    任中杰扬手一掷,一张字条就又快又稳的顺风飞去。罗镜文伸手接过展开,才看了一眼,脸上的笑容就已不见了。
    “这张字条不是我写的!”他差点跳了起来,惊怒道:“不知是哪个大胆贼子,竟敢冒充我的名号留言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的面色刹时变白了,急道:“那黎燕的人在哪里?你们难道没有绑走她么?”
    “绝无此事!”罗镜文断然道:“我们正要仰仗公子的帮助,怎么会作出这种有伤和气的行为?这必定是有人暗中嫁祸……”
    张继远也抢着插口道:“若我们真的绑走卫夫人,现在也正是谈判讲条件的时候了,又怎么会不认帐?任公子若是不相信,尽可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一摆手,涩然道:“我相信!其实我一见到这张字条时,心中就怀疑黎燕是被旁人掳走的。只是在我潜进总坛内部时,巡逻的武士竟不予以阻拦,好像早已知道我会来此赴约,这才使我认定黎燕确是落在你们手中作人质。”
    他说到这里,心里暗暗懊悔不迭。刚才他想最多自己应承保护淩夫人,就可换得黎燕的平安,所以才放心的和十三姨太调情胡混。谁知事情竟不似想像中那样简单……
    罗镜文沈声道:“实不相瞒,我们本来给下属发布了严令,除非任公子堂堂正正的登门拜访,否则若是偷偷潜入就全力的阻拦擒拿。想不到今夜当值的蒋舵主竟敢擅自将命令更改,以至于任公子来了近一个更次了,我们还懵然不觉。”
    张继远冷冷道:“蒋舵主素来谨小慎微,绝不敢如此大胆胡闹的,背后必定有人指使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缓缓点头,道:“不错。而且能指使的动他的人,身份只能比他高。这样的人在总坛中也只有六个……”他吸了口气,一字字道:“就是我们六个当家!”
    鲁大洪焦躁起来,吼道:“说那么多干什么!把蒋舵主抓来问问不就都明白了?我就不信他敢不说实话……”
    话音未了,黑暗中忽地窜出了一个身着披风的武士,迅疾地奔到了罗镜文身前,惶声道:“禀报三……三当家,我们找到蒋舵主了,但他……他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耸然动容,一把抓住他的胸襟,厉声道:“他怎样了?”
    武士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,发抖道:“他被人杀了!”
    第五回江南美人
    蒋舵主的尸首是在马棚里发现的。当所有的人来到现场后,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大滩殷红、殷红的鲜血!血泊里倒卧着一具僵硬的躯体,黝黑朴实的面容已扭曲变形,死鱼般泛白的眼球直直地瞪视着天空,神色间带着种无法描述的恐惧和惊讶。
    任中杰的呼吸都似已停顿,他看得出来,死者身上并无其他外伤,这足以淹死一窝蚂蚁的鲜血,竟都是从蒋舵主的嘴里喷出来的!他从未想像过,一个人可以喷出这么多的血!
    鲁大洪的双眼红了起来,映照着满地的血迹,更显得说不出的愤怒狰狞。他龇着牙,狂声暴喝道:“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?男子汉敢作敢当,有种的就给我站出来!”
    一众武士都垂下了头,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。张继远冷冷道:“三哥刚才已经说了,凶手就在咱们六个当家之中。你对手下大发雷霆又有屁用?”
    鲁大洪霍然抬头,厉声道:“你凭什么如此肯定?背后指使的元凶虽然是咱们当中的一个,但今晚下手的又怎知不是旁人?”
    张继远“哼”了一声道:“你难道看不出么?蒋舵主是被人用重手法偷袭,以至于肺腑尽碎而亡。能用上乘内功将他毙于掌底的,神风帮中能有几个?”
    鲁大洪说不出话来了。
    罗镜文一直蹲在尸身旁仔细的查看,这时更将遗体翻了过来,忽地失声道:“你们看他的背部。”
    只见背心上的衣衫已碎裂得不成样子,裸露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个紫黑色的掌印。五指间的距离出奇的巨大,竟不像是人类留下的痕迹!
    几个当家互相望了一眼,目光中都带着凝重而惊惧的神色。任中杰忍不住问道:“这个杀人凶徒的手怎会长的这样奇怪?这路掌法如此狠辣阴毒,竟让中招者呕血成昇,又是什么路数?”
    罗镜文默然了半晌,才低声说道:“不知任公子可曾听说过”天残地损十三掌“?”
    任中杰猛喫一惊,道:“你说的是失传近百年的辣手邪童的十三式绝技?难道……难道蒋舵主中的是其中的”枯心掌“不成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颔首道:“不错。这十三掌的威力极其巨大,但发招之时,却必须戴上特制的手套,否则也不会中者立毙,数十年来令江湖中人谈之变色了!唉,想不到……武林中又有人练成了这种邪门武功……”
    他的话还未说完,死一般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奇异的歌声!
    歌声凄婉而飘忽,像是有个冤死阴间的女鬼,正在地狱的最深处幽幽悲泣,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:“寒风起,秋意凉,明月夜,迸血光!可怜神风帮,人人命不长!军心乱,意彷徨,七大当家身首裂,受尽淩辱美娇娘……”
    如泣如诉的歌声,彷彿是一道无形的符咒,紧紧的揪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!鲁大洪的脸色渐渐变的铁青,突然狂吼一声:“包围过去,搜。”不等手下轰然答应,他庞大的身躯已拔地而起,风驰电掣般向黑暗中掠去!
    众人紧随其后,循着缥缈悠远的声音不断矫正着搜索的方位。片刻后,当他们来到一片人工树林的边缘时,鬼哭似的歌声忽地嘎然而止,就像是一下子从人世间蒸发了!
    这时,四面八方赶来的巡逻武士已经把树林子水泄不通的围住了,熊熊的火把照的四周亮如白昼,明晃晃的刀剑长矛映着火光,反射出了一张张满含着悲愤和杀气的面容!只要首脑一声令下,这些人就会如狼似虎的沖进去,把里面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个底朝天!
    就算唱歌的女子功力通神,在这样滴水不漏的搜查下,她也将无所遁形了!谁知三个当家却迟迟不下命令,他们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神情都显得複杂而异样!
    任中杰倒有些惊奇了,他一转念,若有所悟的道:“各位徘徊不前,莫非因为这里是帮中的禁地么?”
    罗镜文苦笑道:“公子高见!本帮的总坛之中有两个禁地,擅入者一律杀无赦!其中一个是帮主存放要物的”珍品阁“,另一个就是眼前这片树林了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目光闪动,沈吟道:“在下瞧这片林木种植得井然有序,暗地里似乎隐含着相生相剋的阵法,树林深处是否住着一位世外高人?”
    鲁大洪圆睁怪眼,纵声笑道:“什么世外高人?不过是个娇生惯养、任性胡为的小公主罢了!”他顿了顿,彷彿下了很大决心一样,发狠的道:“老三,反正淩大小姐和侍芸现下都已外出,我们拼着日后受到大哥责罚,先闯到里面看一看好了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踌躇不决,尚未来得及回答,远方突然顺风飘来一个浑厚严厉的男子声音:“四弟,不得胡闹!”
    鲁大洪身躯一震,剽悍的黑脸上居然流露出畏服之色。任中杰暗暗纳罕,放眼一望,不仅在场的一众武士立刻端正肃立,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,就连罗镜文和张继远都摆出了少见的恭敬姿态!
    语声未歇,三十来个腰悬长剑的青袍剑士出现在石板路上。他们看似走得很随意散漫,但脚下所踏的方位却杂而不乱、步步玄机,显然曾受到过良好严密的训练。也许这些人单独的武功还未到一流高手的境界,可是,他们联手攻击的威力却绝对能令一流高手都甘拜下风!
    人群走到了树林前就无声无息的向两旁散开,任中杰这才看见,发话的是一个气度沈雄的中年男子。这人洒然屹立在众多剑士的簇拥包围中,就如鹤立鸡群般醒目突出,他的面容冷静而充满威严,两道浓眉斜飞入鬓,一望而知是个领袖群雄的帅才。
    “四弟,大哥身为帮主,他的严训我们不能不听!”中年人稳步走到鲁大洪身边,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:“传我的命令,今晚的搜寻到此为止,收队!”
    鲁大洪紫涨着面皮,额头青筋暴起,似乎还想尽力申辩一番。中年人却不再理睬他了,一双眸子精光暴射,凛然生威的落在任中杰面上转了两圈。两人的目光相接,竟似迸出了刀剑碰撞般的火花!
    中年人淡然一笑,抱拳道:“这位一定是任公子了,久仰!在下神风帮二当家孔威。”
    他的话简明而利落,没有任何多余的客套!一直以来他都深深的相信,权力和荣誉是靠流血流汗拼出来的,而不是靠嘴说出来的!
    任中杰也没有饶舌,他盯着对方粗糙的大手,忽然道:“据闻孔当家是少林派最杰出的俗家弟子,大力金刚掌的神功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,早在十年之前,武林中就已闯下了赫赫威名。”
    孔威不动声色,淡淡道:“说到手上功夫的神妙莫测,普天之下又有谁比得上任公子?在下这一点儿微末武技,在公子面前是贻笑大方了!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孔当家何需过谦?依我看,以金刚掌力的威猛劲急,要将一个人的心房击碎以至于喷血而亡,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……”
    此言一出,众人尽皆动容哗然。孔威却恍若不闻,平静的道:“任公子的意思是说,蒋舵主也许并非死于”枯心掌“下,说不定是我孔某人下的毒手,是不是?”
    任中杰欠身道:“不敢!在下只是胡乱猜测而已……只不过,在七大当家之中,似乎只有孔兄擅长外门掌力,这可真是巧合了……”他说到这里,咳嗽了一声,恰到好处的闭上了嘴。
    罗镜文轻摇摺扇,不以为然的道:“任公子此言差矣。以我们几位当家的内功造诣,想暗中练成一两种邪门掌法也不是不可能的。现在的问题是,谁有谋刺蒋舵主的作案时间?”
    他停顿了一下,续道:“七弟今夜奉命外出,自然是没有嫌疑的。六弟么,两个多时辰前伤在任公子手底,料想也没有余力再去杀人,所以,这个下手行凶之人──”他拖长了声调,尾音迟迟不落,张继远已接口道:“──极可能就在咱们四人当中!”
    鲁大洪一跃三尺,暴怒道:“混帐!你竟将我也算在内?我怎么会杀老蒋那个混球?岂有此理,你们简直是在放狗屁!”
    罗镜文面色一沈,冷冷道:“谁也没说一定就是你做的!眼下不过就事论事罢了,你又激动什么?”
    鲁大洪只有闭上了嘴,双目却依然不服气的瞪着他。
    孔威双掌一拍,沈声道:“多说无益。咱们今后只有更加小心谨慎,不论那个真凶到底是谁……”他语声一顿,目光自每个人面上掠过,一字字道:“我们总有一天能把他揪出来!”
    天空依然是漆黑的,月亮在云层里散发着柔和的银光,有风吹过来的时候,空气里彷彿带着种清新的泥土气息。
    夜色是如此美丽,美丽得就像如花少女的温柔眼波。可是,今晚发生的这起流血凶案,却给这美好的夜色抹上了一层阴影。
    任中杰一个人在总坛里倘佯着,东逛逛、西走走,漫无目的。看样子,他是整个神风帮里最悠闲自在的人了!
    几个当家忙着处理蒋舵主的后事,没人有精力陪他。实际上,他也不需要那些臭男人来陪!往常,在这样浪漫多情的夜晚里,他通常都会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,静静地在月光星空下漫步。或者,叫上几个最要好的老朋友,到街边的小麵摊上把酒畅谈。
    人在江湖,有多少无聊的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打发过去的!任中杰凝视着脚下孤单的影子,心头忽然感到一阵阵失落。他记起自己少年时,曾经意气风发的立下多么宏伟的目标、多么远大的理想,可是岁月的长河流了又流,现实的人生却无数次把他的梦想击的粉碎!
    人人都晓得他是一个专门追逐美色的浪子,但又有谁知道,浪子也有自己的痛苦和悲哀……
    就在这时候,黑暗中突然流云般飘出了一个婀娜的身影,像燕子一样翩翩然的飞掠到了他的面前,俏生生的卓立在凄冷的寒风中!
    任中杰不得不停下了脚步,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。只看一眼,他的瞳仁就发亮了──这是一个容色出众的女人!一个能让男人见了后,除了一个地方变硬、其它地方都变软的女人!
    她穿着一袭轻飘飘的、淡绿色的轻衫,柔软的丝袍,就像皮肤般贴在她又苗条、又诱人的胴体上,骄傲的展现出了曲线浮凸的美好身段。她那细緻光滑的俏脸上,几乎没有任何修饰的胭脂花粉。那两片高傲的噘着的薄薄樱唇,和那双清澈黑亮的明眸,就已是绝大多数女人梦寐以求的最好装饰。
    她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四、五岁,正是女人最灿烂的年龄!比起未经人事的少女,她显得成熟而充满风韵;可是比起熟透了的美妇,她又显得青春而亮丽。
    任中杰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尤物,忽然觉得心情又开始愉快了。刚才他还有些伤痛感慨,现在却恨不得马上变成一只蜜蜂,飞到这清香扑鼻的花蕾上狠狠的叮一口!
    “如此星辰如此夜,小姐也是出来散步、赏月的么?”他彬彬有礼的作了个揖,和蔼的微笑道:“若不嫌弃,大家结伴走走如何?”
    尤物没有回答,她自顾自的拂了拂被夜风吹得略微散乱的秀发,这个动作使她看起来更加的女人味十足。任中杰目不转睛的望着,差一点伸出自己的手代劳……当然,他目前还是只能遗憾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。
    尤物终于出了声,她的声音清脆、冰冷,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:“你就是那浪荡双绝”之一的任中杰?“
    “正是区区在下……”任中杰一怔,愕然问道:“小姐是哪位?你找我有事么?”
    尤物眼波流动,凝注在他面上,冷冷道:“听说任公子是近年来江湖上最出风头的人物,不单武功智慧均已超凡入圣,还是个最能勾引女人的情场高手。可惜今日一见,哼哼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,涩然道:“可惜怎样?”
    尤物紧紧的抿着小嘴,傲慢地把脸扭到了一边,似乎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,她虽然没有说下去,可是语气却已暗示得很清楚,明摆着是想说“闻名不如见面”。
    “江湖上浪得虚名之徒本来就不少……”任中杰居然并不生气,自我解嘲的道:“就算你明察秋毫,发现我也是其中的一个,那也算不上是什么奇闻。”
    尤物撇了撇嘴,冷艳的俏脸紧紧绷着,神色间显得又鄙夷、又诧异,低声自语道:“……真不明白,三哥是不是喫错了药?为什么要请这样一个花花公子来……实在看不出这家伙有什么过人之处……”
    她喃喃的思索了片刻,无意中一抬眼,看见对方的目光灼灼的落在自己挺拔的酥胸上,那掩饰不住的贪婪模样,像是把自己当成完全赤裸的。她厌恶的蹙了蹙眉,寒声道:“淩夫人此刻想见你,跟我来!”
    任中杰倏然一惊,随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,微笑道:“跟你走也不妨……不过,我想先请教一下小姐的芳名?”
    他嘴里虽这么问,心中却已经作好了碰钉子的准备。谁知尤物根本不打算隐瞒,她仰起秀巧的下颌,明眸斜睨着任中杰头顶的月亮,淡淡道:“我姓韩,叫韩冰。”
    “韩冰,韩冰……”任中杰念了两遍这名字,忍不住会心的笑了,暗想这才真是人如其名,她的的确确像是一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“寒冰”!
    眼见他如此无所顾忌的念叨自己芳名,笑容之中还带着几分轻薄,韩冰的俏脸上飞起了两片红霞,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转身就向夜色中轻盈地掠去。
    任中杰讪讪的跟在后面,苦笑着歎了口气。他知道,对于这种血液中都流淌着叛逆的女人,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着急的。想要把她弄上床去,就一定要有罕见的耐心,只有彻底粉碎她精心构筑的冰冷外壳,才能把她的肉体和灵魂一起征服……
    “看来,我需要制定一个长远的计划……”任中杰认真的思忖着,他极力想集中精神考虑问题,可是眼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粘在韩冰的娇躯上。这个娇俏动人的尤物,就连施展轻功飞掠时,都带着种特别的风姿!
   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星空下疾掠,不晓得过了多久,韩冰突然停下了脚步,指着近处的一栋小楼道:“淩夫人就住在这”听雨楼“的最高层,你自己上去见她吧!”
    任中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,委实不舍得就此分离。他的眼珠转了转,恳切的道:“在下初来乍到,对总坛的一切都不熟悉!若无小姐带路,万一走错了房间,那可……”
    韩冰俏脸微沈,冷笑道:“我是淩帮主的表妹,不是给你带路的佣人!哼,找错了也是你活该!”说罢,她纵身跃起,淡绿色的长裙在夜空中飞舞,转眼就从视线中消失了。
    任中杰洒脱的耸了耸肩,尽管喫了好大一碗闭门羹,他却并不是很在意,也绝没有灰心气沮!
    “别急,女人总会有的!”他对着自己一笑,足尖轻点,人已飘然飞上了顶楼。
    穿过长长的走廊,他找到了惟一的一扇门,古色古香的门面上,用精巧的刀功雕刻着一丛菊花。
    ──只要推开这扇门,就能见到昔年江南武林的第一美人了!
    任中杰忽然察觉,自己的心跳得好快!近五年来,江湖上还从未有外人亲眼目睹过淩夫人的风采!无情的岁月,会不会已经逐渐消磨掉了这位绝世美女的姿容,就像是消磨掉了自己的雄心壮志那样?
    他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,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一个身材臃肿、满脸福态的中年妇人形象。果真如此的话,他说不定会懊恼的把眼珠子都给挖出来!
    一盏茶的时光过去了,任中杰终于鼓起了勇气,伸手推开了房门,缓步踱进了灯火通明的厅堂。在这一刹那间他已打定了主意,要是真的看见了大倒胃口的黄脸婆的话,马上施展出最强的轻功溜之大吉!
    可惜的是,他还来不及看清什么,闪耀的剑光忽然就已晃花了他的双眼!八柄长剑!雪亮的剑锋齐齐出鞘,只发出了“噌”的一声响,如疋练破空般,一下子就笼罩住了他的全身!
    任中杰没有动,淩厉的剑气已迫在眉睫,他的眼睛里彷彿也有剑光在闪烁。
    “住手!”随着一声温和柔媚的清叱,八柄剑猛然间顿住了!剑尖划破了任中杰的衣衫,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皮肤,可是他竟连眼角都没有眨一眨!
    执剑的是八个身穿白衣、窈窕秀丽的少女,她们正狠狠的瞪着任中杰,好像怎么也不敢相信,世上会有如此大胆不要命的男人,竟对森寒锋利的宝剑视若无睹!
    “任公子请勿怪,为了贱妾的安全,这几个丫头总是这样,谨慎小心得过了头……”温柔动听的声音娓娓诉说着,语气又娇媚,又亲和,就像是长姐慈爱的安抚着幼弟。
    ──这也许不是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,但却是任中杰所听过的最令人难忘的声音,彷彿一缕连绵不断的清泉,直接的渗进了他的五脏六腑……
    长剑已移开,刺骨的杀气也消解于无形。任中杰缓慢地抬起头,凝视着不远的正前方。他终于看见了这位艳名远播、姿色无双的江南美人!
    她就站在绚丽多彩的灯光下、名贵珍奇的家俬边,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肩部,脸上泛着礼节性的淡淡笑容。可是,不管多么耀眼夺目的珠光宝气、黄金钻石,也掩盖不了她那从内心深处焕发出来的雍容气质,和举手投足间蕴育的优雅风姿。
    黎燕的美,在于“妩媚”;方婉萍的美,在于“韵味”;韩冰的美,在于“冷艳”;然而淩夫人的美,却在于一种与生俱来的“高贵”,清丽脱俗的不带丝毫烟火气,就像是个远离尘世的女神!
    “见了夫人的面,我才知道什么叫作”倾国倾城“……”良久,任中杰才从梦幻般的凝眸中惊醒,由衷的道:“在下这一生中,本来从未妒忌过任何人,现在却忍不住妒忌起淩帮主来了……”
    淩夫人轻轻一笑,嫣然道:“却不知任公子妒忌的是什么?是拙夫的财雄势大呢?还是他的红粉三千?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六宫粉黛无颜色,荣华富贵梦一常和夫人本身比起来,那些东西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,又怎值得在下妒忌?”
    淩夫人的俏脸略红,低低的垂下了白皙的粉颈,柔美的妙目中似乎浮现出了一丝哀怨,幽幽道:“该如何取舍,连任公子都知道,可惜拙夫……他却永远也不明白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呆了呆,随即安慰她道:“或许淩帮主不是不明白,只不过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……”
    “不好意思?”淩夫人的娇躯突然开始颤抖,隆起的酥胸急剧地起伏着,彷彿在极力地控制着沸腾的情感。她强抑着晶莹的泪珠,讥嘲的说道:“他能对妾侍、对情人、对风尘女子说的话,却不好意思对名媒正娶的妻子说?普天之下,有没有这样的道理?”
    任中杰无言地听着,又同情的歎了口气。他看得出来,淩夫人的神情是落寞的,脸色也太苍白了些,显然已很久没有承受过阳光雨露的恩泽,没有享受过和丈夫举案齐眉的温馨了!
    很多年前,当她带着“江南第一美人”的响亮名声,义无返顾的下嫁给淩家时,是否有想过今日的深闺寂寞呢?
    是爱情,把相爱的两个人结合在一起。可是,爱情也常常在把两个人结合之后,自己却悄悄的抽身溜走了!这本来就是人生的悲哀……
    好半晌,淩夫人勉强笑了笑,轻声道:“任公子,贱妾找你来,原意不是想说这些的……”她停顿了一下,俏脸上已完全恢复了平静,淡淡道:“拙夫离奇失踪,贱妾遭人行刺,这一切的真正原因是什么,恐怕公子还不知道吧?”
    任中杰动容道:“夫人若知道的话,在下愿闻其详。”
    淩夫人凝视着他的双眼,一字字道:“是为了一宗数额巨大的宝藏!”
    就在这同一时刻,迎宾酒楼的天字第一号房外,隐藏在大树枝叶间的黑衣人渐渐等得不耐烦了。他已经守候了整整两个更次,腿脚都站得酸痛无比了,房间依然是什么动静也没有。
    从他处身的这个角度望过去,正好可窥见那顶巨大花轿的全貌。低垂的轿帘就像纹丝不动的栅栏,严严密密的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。
    “他妈的,这女娃儿可真是好耐性,这么长时间闷在里面不出来!难道她连喫喝拉撒都忍得住么?还是她就在轿子里面大方其便?”黑衣人嘴里低低的嘟囔着,勉力振作精神继续监视着花轿。
    忽然,他觉得左肩上被人轻轻一拍,大惊之下,正想反掌挥击,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七弟,是我!”
    他立时松了一口气,回头一看,月光照耀下,一个身材极为瘦小的汉子盘踞在身后的树枝上。这人颧骨高凸,额上生着块丑恶的肉瘤,赫然竟是神风帮的六当家──“怒剑神鼠”左雷东!
    几个时辰之前,在风月小筑里,左雷东被任中杰重重掷于地下,当时似乎伤得不轻,要姬女们抬着才能离开。谁知这么短的时间内,他竟又浑若无事的跑了出来,看样子功力也丝毫未损,这岂非怪事一件?
    ──是他服食了什么疗伤圣药?还是他当时伤的根本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严重?
    黑衣人却不知他曾经受挫,所以也没有丝毫疑心,喜道:“六哥,你怎么来了?”
    左雷东笑道:“来接替你的班呀!我想你监视了大半日,一定累得很了。快回去好好睡个觉吧,这里的事交给我好了!”
    黑衣人正感到神思睏倦,于是也不推辞,低声道:“那就有劳六哥了!小弟告辞!”
    左雷东忽地抓住他的手腕,脸色凝重的道:“七弟,我只能代替你监守到天亮辰时!你务必要在那个时候之前返回,今晚接替的事也不必对任何人提起,明白吗?”
    黑衣人点了点头,展开轻功身法,悄悄的从枝叶间跃了出去,自行返回神风帮总坛。
    左雷东待他走得踪影不见后,忽然双足一蹬,整个人在空中横掠了三丈,从窗口纵进了天字第一号房。
    花轿里立刻传出了一个娇慵柔和的女声,缓缓道:“你迟到了!”
    左雷东笑道: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,只要目的能达到,时间上的偏差又有什么要紧?”他边说边举目四望,疑惑道:“咦?你那些手下都到哪里去了?”
    轿中女子道:“我已经把他们支开了。这样机密的谈话,怎能让他们听到?喂,我要你查探的事,你进行的如何了?”
    左雷东鼠须一撇,得意道:“已有眉目了。眼下就请姑娘移架出轿,听我细说分明。”
    轿中女子轻声一笑,慵懒的道:“我行走江湖一年多了,从来都懒得离开这花轿。你要我出来,不怕把本小姐累坏了么?”
    左雷东低笑道:“既然姑娘怕累,不如就让左某进入花轿好了!反正里面的空间够大,再多容纳几人也无妨……”话声未落,身子猛然向前疾沖,就如离弦之箭般窜到了轿帘边。
    他正要伸手拨开帘子,陡然间风声响动,两道金光一上一下的从轿内激射而出,来势劲急无伦。他早已有所提防,双手各伸食中二指轻轻一夹,就将暗器牢牢的夹住了。蓦地里眼前金光闪耀,又有四道暗器袭到了身前三尺之内。左雷东大骇之下,淩空一个翻身,向后纵出了丈余,只听“嗤”的一声轻响,接着就觉得胯下一凉,原来裤带已被击断。
    他手忙脚乱的抓住正在下坠的裤子,心头又怒又愧,也夹杂着三分惧意,叫道:“喂,喂,你的暗器怎么能往这个地方打?要是你一个不小心,我可就要断子绝孙啦!”
    轿中女子咯咯娇笑道:“谁叫你这样大胆,敢打主意窥视本小姐的容貌……不过,看在你尽心为我办事的份上,我没取你性命,相反还赏了你大笔金钱!怎么,你不谢谢本小姐的不杀之恩、赠财之德,竟然还敢口出怨言吗?”
    左雷东向手掌上一望,才发现捏在指间的暗器竟是两片金叶子。叶片虽然又薄又细,却是十足赤金打造。他苦笑道:“姑娘,你出手倒是阔气,施展几下暗器,就掷出去了好几两黄金。这样奢侈的打法,我左某人倒真是从未见过!”
    轿中女子缓缓道:“只要我们能找到赤焰教遗留的那宗宝藏,就有了几辈子也挥霍不尽的巨富,哪里还会在乎这区区几两黄金!”
    左雷东面带忧色,发愁道:“赤焰遗宝的事,本来只有你、我和几位当家知道。但不知哪个家伙走漏了消息,这几天聚集在金陵城的高手已越来越多。”铁颈判官“傅恒,”千手罗汉“唐钢,都不是好对付的人物!听说连”仁义大侠“卫天鹰也正在兼程赶来,咱们精心谋划了许久,别要作了别人的踏脚石才好。”
    轿中女子却似满不在乎,冷哼道:“人多些才好混水摸鱼哩!这些人的确都是一等一的高手,但彼此各有心事,既不能团结,又互相牵制,在我看来……嘻嘻,只不过是群妄自尊大的蠢男人而已,有什么了不起?”
    左雷东搔了搔脑袋,点头道:“姑娘分析得不错,只不过咱们还是要加倍小心的好!今晚我仔细查探了总坛的各处要地,发现……”
    他的语声越说越低了,一张丑脸满是凝重的神色。房间里的烛火虽然明亮,可是映照在他的面上,却仍然留下了一片浓厚的阴影!
    天还没有亮,任中杰舒舒服服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,满足的歎了一口气。他全身的肌肉都已完全地放松,只有一双眼睛还在灵活而有神的转动着。
    刚才他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,把肌肤上的污垢和精神上的劳顿一股脑儿的清除了出去。淩夫人叫他好好休息,可他现在却精神的很,简直连一丝一毫的睡意都没有!
    他又怎么睡得着呢?这一天中发生的事已经太多太多了,他需要仔细的清理一下思路。
    ──宝藏?那是一笔什么样的宝藏?淩夫人透露了这个消息,为什么又不肯把话说完,反而要自己再去问问罗当家?
    ──装神弄鬼的唱歌女子是谁?淩振飞有那么多相好,到底还有多少女人和这起事件有关?
    任中杰突然发现,自己的所知道的实在太少,而且思绪一团混乱。只要一闭上眼睛,他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好几条俏丽的身影──那么高贵、那么典雅、那么动人的几条身影,却偏偏又是那么的淡漠遥远,可望而不可及!
    “淩振飞呀淩振飞,你果然是个风流多情的好脚色,拥有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国色天香……”任中杰自言自语了两句,忽然握紧拳头道:“不过,我任中杰是何等样人,怎么会输给你?嘿嘿!你能做到的事,我也一样能做到,还要比你做的更好。”
    神风帮交代给他的任务是,尽快搞清血案的真相,并找出那个凶手。可他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却是,尽快把所见到的这些美女征服,并且是由身到心的征服!
    这个任务当然十分艰钜,但他一向认为,男人的气概和价值,正是在挑战艰钜的过程中体现的。至于具体实施的办法么,他现在还没想出来,不过办法总会有的。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引诱不了的贞妇,正如世界上找不到绝无破绽的武功。
    想像到将来与美人儿合体交欢、腿股叠缠的销魂味儿,任中杰忍不住一阵兴奋,呼吸也粗重了许多。但就在此时,他猛然察觉周围的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股淡淡的异香。
    “鸡鸣五更香!”他立刻辨认了出来,心中不禁冷笑,这种下三滥的小把戏要是能迷倒他,那他早就死了几百次了。他最少有二十三种法子可以破解迷药。
    ──是什么人这么大胆,敢在总坛里干这种勾当?难道是……凶手?
    任中杰屏息静气,眼皮下垂,装出一副被迷得晕倒了的样子,静静地躺在床上,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。
    良久,厢房里的迷烟开始慢慢散去了。“吱──”的一声,窗子被人由外推开了,一条黑色的人影出现在窗外。
    黑影先向里望了望,然后轻捷的跃进了厢房,一步步的朝床的位置走来。
    任中杰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,只见这影子笼罩在黑暗里,轮廓和五官都看不清晰,只能依稀望见身材并不高,脑后似飘扬着两条辫子,身上还隐隐的传来了一股清香──不是把人麻翻的迷香,而是女子独有的天然体香!
    任中杰忽然觉得这香味好熟,似乎在哪里闻到过。他心念电转,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,对方已经先“噗哧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    “任公子,我知道你没有睡着,别装蒜啦!”那女子娇憨的笑了,笑着道:“喂,人家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到你房间,你就连灯也不敢点着吗?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,无可奈何地从床上爬了起来,点亮桌上的油灯,于是他就看见了一张美丽清秀的俏脸,正带着得意而嘲弄的神态盯着他。
    第六回春宵苦短
    灯火已点燃。明亮的灯光下看的分明,只见来人年龄尚稚,粉脸含笑,紧身的青色衣衫包裹着她苗条而又动人的身子,竟是把自己诱骗到风月小筑的侍芸!
    任中杰皱了皱眉,神情彷彿有些困惑,茫然道:“侍芸姑娘……怎么来的是你?”
    “很意外么?哼,你以为来的是谁?”侍芸白了他一眼,双颊突然飞红了,脸蛋上流露出娇羞的表情,瞋道:“你这人真是的,怎么这副样子?你自己看看……丑死了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不用看也知道,自己此时的状态实在不雅。他睡觉时一向喜欢脱得只剩裤衩,让精赤的上身尽情暴露在空气中。现在他几乎是赤裸着站在侍芸面前,而且,由于他刚才正卖力的幻想着淩夫人的身段风姿,下体自然而然橕起了一个帐篷。相对于裤衩布料的短小精省,这个帐篷的规模实在是太……太巨大了些。
    “你认为我应该像个什么样子?衣冠楚楚的开门揖客、道貌岸然的向你问好吗?”任中杰恢複了玩世不恭的常态,淡淡道:“假如你大大方方的敲门求见,而不是鬼鬼祟祟的从窗户里潜进来,我说不定也会努力的装一装正人君子的!”
    侍芸嘻嘻一笑,嫣然道:“原来你是在怪我不请自而入哩!好啦,算我的不是,小女子这就向任公子赔罪……”说着,她纤腰一弯,深深的道了个万福。
    “算啦,我大人有大量,就不跟你计较了!”任中杰说到这里,面容忽地一整,严肃的说道:“不过,玩笑归玩笑,下次姑娘可就千万别再用迷香这种东西了……”
    “迷香?什么迷香?”侍芸的脸上一片诧异,讶然道:“我不晓得你在说些什么!我可是就这样闯进来的呀,谁又用迷香了?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我已经闻出来啦,你抵赖也没有用的。虽然你这支迷香与一般的大不相同,药力也要威猛许多,可还是迷不倒我的。”
    “不,不!我真没用过迷香!”侍芸急得叫了起来,眼光中已然带着惊惧,惶声道:“我……我不过是奉了淩大小姐的命令,过来传达几句话而已,哪里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?任公子,你可千万别……别对孔二当家告我的状,我会大祸临头的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怔住了,喫惊道:“你若没用过迷香,我房间里怎么会有股奇异的气味?”边说边快步走到窗边,口中兀自道:“……迷香是在这里燃烧的,你隔了许久才敢跳进来,不就是想等香味散尽吗?”
    他俯下身子,沿着地面仔细的逡巡了两遍,突然轻“噫”一声,神色古怪之极──他竟然没有发现烟灰!迷香烧了一段时间,照理应有烟灰跌落在地面上,可是他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烟灰!
    “难道我的鼻子闻惯了太多女人的脂粉香,以至于在嗅觉上出了问题?”任中杰呆了呆,心中忽然一动,转身朝房门的位置走去。果然,在门后左下角的贴墙处,他发现了几滩灰色的粉末!
    ──这样看来,施放迷香者可能另有其人!或许他正准备闯进屋里时,却出乎意料的发现了随后赶到的侍芸,于是只好放弃了原来的计划……
    任中杰思忖了片刻,凝视着侍芸道:“你来到我屋外时,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在附近潜伏?或者是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?”
    “什么都没有呀……”侍芸低垂着俏脸,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来转去,迟疑了一阵才犹豫的道:“我走近这间厢房的时候,好像……好像瞥见十几丈远的屋顶上有人影一闪……”
    “真的么?”任中杰的脸色郑重了起来,沈声道:“你能肯定吗?还是你一时眼花?”
    “应该不是……不是眼花吧!”侍芸嗫嚅道:“但是,那又能说明什么呢?也可能是巡夜的护卫正好从这里经过呀!”
    任中杰沈默了一下,忽然展颜笑道:“确实不能说明什么,是我太多虑了!哈哈……”他爽朗的笑了几声,接着道:“好啦,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,深夜拜访究竟有何要事?”
    侍芸娇瞋道:“怎么,一定要有事才能来?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?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能,当然能!只不过,对你这样处世未深的漂亮小姑娘来说,在一个如此寂寞无聊的夜晚,贸贸然跑来探望我这样一个孤枕难眠的男人,实在是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举动。”
    侍芸的俏脸又红了,红得就像天边绚丽的晚霞,她用眼角瞟着任中杰,咬着嘴唇道:“怕什么?你还能把我喫了不成?再说,我既然来了,就已经作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啦。”
    “牺牲?你应该说是献身才对!”任中杰笑吟吟的打量着她的娇躯,和刚见面时一样,她穿着淡青色的紧身服,凹凸有緻的曲线诱惑而清晰的展现了出来。乌黑的秀发扎成了粗大的鞭子,松松的垂落在两个挺拔的乳峰之间。
    “现在的小丫头,发育得可真不错呀!”任中杰毫无顾忌的瞄着她的耸胸蜂腰,喃喃道:“也不知是营养特别好的缘故呢,还是……”
    “谁是小丫头?我已经十七岁了!”侍芸一甩辫子,气鼓鼓的道:“喂,你别老是把我当成小女孩行不行?我比你想象中都要成熟的多!”
    任中杰哈哈大笑道:“小女孩总是想证明给别人看,自己已经是个懂事的大人了。可是当她成为老女人时,又总是想扮成一副小女孩的天真样儿!唉,女人呀女人,真是……”
    他这句话并没有说完,因为侍芸突然沖了上来,柔软的娇躯像是一枚炮弹一样撞在了他身上,两个人一起滚倒在了大床上。
    任中杰猝不及防,下意识的伸掌一推,着手处绵软丰盈,竟触摸到了她那充满弹性的双峰上──对于美女的投怀送抱,男人基本上是不推则已,一推就肯定“误撞”在这最不该碰到的地方。
    侍芸“嘤咛”一声娇吟,就像身体里的情欲总闸被拧开了,俏脸烧得似火一般又烫又红,死死的抵在了任中杰宽厚的胸膛上摩擦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结实的肌肉上,带着一股清新好闻的醉人气息。
    任中杰的心跳也开始加快了,他忽然抓住了侍芸的双肩,把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,伸嘴凑到了那白嫩光滑的脸蛋上,肆意而温柔的用热吻印满了她的面颊。
    “嗯……嗯嗯……唔……”侍芸的双唇无意识的微微颤动,秀眸中散发出既朦胧又狂野的光芒,双臂环绕在任中杰的脑后,紧紧的绞住了他的脖子,似乎生怕他会突然长身而去,让这心动的感觉和沸腾的爱欲一起不翼而飞。
    任中杰当然知道,那翕动的红唇代表着什么样的邀请。他低下头,似蜻蜓点水般在她唇皮上一碰,就在她热烈而多情的反应时,他却故意扭开了头,把嘴移到了她细嫩的耳珠上,用牙齿轻轻的咬祝
    “你……你这个……大坏蛋……”侍芸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,耳珠上传来了的感觉是那样销魂,更加触发了她年轻身体的渴望。她的腰肢款摆着,身体迎合着,鼻端里若有若无的发出了细微的呻吟声……
    就在她焦急的浑身颤抖时,那个可恶的男人终于捧起了她的俏脸,眼看着他带着一脸坏笑,逐寸逐寸的凑近自己的檀口,她忽然觉得一阵羞意涌上心头,双眼不由的阖了起来,想要躲开他的进攻,可惜已经来不及了……
    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任中杰猛然吻住了她的双唇,舌头朝前一顶,轻而易举的探进了温暖芬芳的口腔里,像是灵活的蛇儿般卷住了她的丁香小舌,开始咂取着香甜的津液。
    侍芸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了,深深的陶醉在了这纵情的热吻中。她的脑海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了,只觉得对方的唇舌是那么霸道而厉害,直吻得她娇喘连连,全身滚烫,险些晕死在他的怀抱里。
    等到这个长吻终于结束,她才意犹未尽的睁开秀目,这时候她突然发现,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变得完全赤裸!
    “啊──”侍芸下意识的叫了一声,尽管她早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,却依然臊的粉面通红,两只玉臂倏地环抱在了胸前,遮挡着男人那如饥似渴的目光。
    任中杰欣赏着她那手足无措的窘迫之态,怡然自得的笑了。他轻轻的捉住了她的纤腕,温柔而坚决的向下一拉!那对小鸽子般的粉嫩椒乳立刻活泼的弹了出来,颤巍巍的耸立在他眼前。
    侍芸的乳房显然才刚刚发育成熟,看上去并不很大,但无疑十分的坚挺,嫩笋形的乳峰晶莹如玉,白皙的就似要透明了一样。顶端那两小圈粉色的乳晕中,微微翘起的乳头小巧可爱,在炽烈目光的注视下傲然挺立,彷彿正在期待着唇舌的尽情品尝。
    任中杰贪婪的舔了舔嘴唇,双掌轻柔的覆盖到了乳房上,富有弹性的双峰,在他大手的推压挤弄下,变幻出了各种各样的形状。可是他的掌心却始终略略的悬空,故意不去触碰那两粒葡萄般诱人的乳头。
    侍芸的娇躯如水蛇般不停的扭动着,俏脸红扑扑的,就像是擦了最亮丽的胭脂,眉梢眼角间洋溢着浓浓的春意,可是,不论她怎样努力的挺身相就,却始终没有办法得到充实的满足。发硬的乳尖更是奇痒无比,难以忍受的空虚感令她放弃了所有的矜持。
    “喂……喂……大坏蛋,你为……为什么……还不来……”她恨恨的在他肩部咬了一口,美丽的俏脸上忽然露出了种软弱的神色,低声哀恳道:“算我……求你了好不好?快……快点嘛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见她急的可爱,肚里暗暗发笑,有心撩拨道:“快点什么?你不把话说明白,我又怎么能知道?”
    侍芸差一点把他踢下床去,羞怒道:“你……你明明知道的……还要……还要戏弄人家……”
    “说呀,你要我做什么?说了我马上就如你所愿!”任中杰目光灼灼的望着她,眼神中焕发出只有征服者才具有的强大自信。
    侍芸再也无法抵挡那痒到骨子里的销魂感觉了,她咬了咬口唇,俏脸涨的绯红,用劲全身力气叫了出来:“我要……我要你狠狠的抱紧我,亲亲我的胸膛!你……你这个王八蛋听明白了没有……”
    听到她居然会口不择言的骂起了人,任中杰险些儿笑出声来。他缓了缓气,一本正经的道:“听明白了,遵命。”话音未落,他的大嘴已经拱上了挺拔的乳峰,一下子就把粉嫩的乳头吞了进去。
    侍芸舒服的脑中一晕,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。她勾住任中杰的脖子,拼命的把他的头压向自己的胸膛,体会着温湿的舌尖舔弄在敏感乳头上的快感,奇怪的是,在短暂的欢欣后,她心里的空虚感不但没有得到解脱,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了!
    于是,她情不自禁的翘起双腿,主动的环跨在了任中杰的腰上,雪白浑圆的粉臀也大胆的向上探索着、迎合着、抖动着。突然,她的大腿根部微微一顿,竟撞到了一个火热粗大的东西──那东西早就一柱擎天的竖了起来,正虎视眈眈的欲破门而入。
    “噢……好……好可怕呀……”她好奇的看了看那根神奇的武器,发现它的威武狰狞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,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,那种又害怕又期待的少女娇憨之态,一下子在她的俏脸上表露无遗。
    “怕?有什么好怕的?一会儿你就会被它弄得欲僊欲死了!”任中杰轻薄的吹了声口哨,嘴巴离开了已被口水濡湿的乳峰,沿着她纤细的腰肢滑下,经过平坦柔软的小腹,义无返顾的探进了双腿之间的隆起处。
    只见一蓬稀疏却细长的阴毛,整整齐齐的遮掩住了紧窄的肉缝,星星点点的露珠,正如花蜜般散布在穴口四周。当任中杰的手指拨开芳草,直接的按在了那珍珠似的小肉核上时,侍芸“啊──”的一声娇呼,身子一颤,一股温热的汁水从洞口淌了出来,缓缓的流到了股缝间。
    “小女孩果然已经长大了,竟然这么快就泄了身子!”任中杰面带嘲弄的哈哈大笑,用掌心掬了点儿汁水,径直的送到了侍芸面前,作势要抖在她的脸上。侍芸又羞、又怕,连耳根都红透了,眼看着那亮晶晶的糜乱婬汁闪闪的映射着灯光,没来由的心中又是一荡,下体更加的湿了。
    “好啦,道路已经畅通无阻了,咱们该干正活啦!”任中杰兴奋的抓住了她的双腿,用力地往上一提,霎时就把她整个阴户都暴露在了朗朗乾坤下。
    “别……别这样……”侍芸喃喃的喘息呻吟着,一双白嫩的美腿被迫高高抬了起来,渐渐的又向后弯折,膝盖几乎贴到了自己的乳峰上。她心头一片空白,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,猛然间感到胯下一痛,一根粗大发烫的肉棍已划开了她的两片肉瓣,一寸寸的向花迳的纵深处挺进。
    “噢……啊啊啊……”侍芸痛的面色惨白,两只粉拳一起砸在任中杰的胸膛上。但这样的力气显然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,只听“哧──”的一下轻响,任中杰虎腰一送,就将肉棒尽根刺入了她的阴道,随即开始了由缓至快、由轻至重的抽送。
    侍芸咬紧牙关,只觉得每一下沖刺都深深的顶到了尽头,简直像是要把她娇小的身子给贯穿,可是在那疼痛之中,彷彿也带着一种梦寐以求的充实感。正是这样的感觉,使她慢慢的跟上了节奏,不自觉的摇臀缩腰,使对方能够更加方便的享用她的娇躯。
    “嗯嗯……噢……唔唔……啊啊……噢噢噢……”快感就像海潮一样,一波波的沖击着她的肉体、她的思维、她的情绪。她扔下了所有的自尊和羞涩,压抑而销魂的吟唱起来,灵魂儿早已飞上了九重天外,并且还在不断的向上昇……
    天色一点一点的亮了,厢房里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停歇。男子粗重的呼吸声,和女子动情的浪叫声,是那么和谐自然的交织在一起,组成了人世间最好听的乐章。
    当侍芸再一次泄出了身子时,那温热的暖流急剧的浇灌在了任中杰的阳具顶端。一直抑制的快感终于决堤了,他猛地把肉棒捅到了紧密花迳的最深处,任凭狂涌而出的精液尽情的喷洒,尽情的爆发……
   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时,黎明的第一束阳光正好投射进了房间,照耀在淩乱不堪的床上。
    侍芸的俏脸上红晕未褪,温暖的胴体依然亲密的缠在任中杰的身上。她的双目中隐含着茫然之色,突然轻轻的歎了一口气,彷彿有着很重的心事。
    任中杰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,柔声道:“为什么歎气?你在后悔吗?”侍芸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我……我只是在害怕!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你不是已经作好了牺牲的准备吗?牺牲都不怕,世界上还有事什么好怕呢?”
    侍芸“噗嗤”一笑,随即又蹙起了柳眉,轻歎道:“喫完早饭以后,你……你就该走啦。”
    任中杰不解道:“走?走到哪里去?”
    侍芸低声道:“淩大小姐说,随便你去哪里都好,只要你能离开金陵城!”
    “淩大小姐?她是谁?”任中杰一怔,隐隐觉得这个称呼很是熟悉,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,他努力搜索着记忆,沈吟道:“她又为什么要赶我走?你知道这中间的原因吗?”
    侍芸小嘴一撇,昂然道:“淩大小姐是帮主的独生爱女,也是神风帮里最受大家娇宠的公主。她想要做的事情,是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……”
    就在此时,任中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,失声道:“啊,我想起来啦……你们这位淩大小姐,是不是住在那片种满人工树林的禁地里?”
    侍芸喫惊的望了他一眼,疑惑的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?是几位当家告诉你的吗?”
    “是我昨夜无意中听人说的!”任中杰搂着她的腰肢,把经过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。他的面色十分凝重,忽然道:“蒋舵主被人残忍的杀害,树林中传出诡异的女子歌声……这一切发生的时候,淩大小姐当真不在总坛里吗?”
    侍芸肯定的点了点头道:“是啊!淩大小姐昨天下午就离开了总坛,说是要出城去找什么人比武。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,就连半步也没分离。快五更的时候我们才一起回来,还没好好的歇息一下,她就叫我来找你了!”说到这里,侍芸蓦地伸指在任中杰的阳物上一弹,佯怒道:“哼哼,这下算是送羊入虎口了!可怜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,就这样被你给白白的糟蹋了。”
    任中杰痛心疾首的喊了出来,叫道:“糟蹋?你竟把如此赏心悦目的事说成是糟蹋?实在太让我失望了!唉,你今后或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男人,可是我敢向你保证,能把这件事做的像艺术一样完美自然的,普天之下也只就只有我一个啦。”
    “胡说八道!”侍芸不依的扭了扭身子,大发娇瞋道:“什么”各种各样“的男人?你把我当成人尽可夫的荡妇么?告诉你,我虽然是个小小的丫鬟,可是淩大小姐待我就像亲妹妹一样,从来也没拿我当下人看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忽然打断她的话,失声道:“亲妹妹?淩大小姐的年纪比你大么?”
    侍芸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,不解的道:“她的年纪当然比我大啦,这有什么好奇怪的?”
    任中杰道:“可是淩夫人看上去才刚过三十,难道……难道……”
    侍芸咯咯娇笑,顽皮的道:“你这个人真是聪明一世,糊涂一时!淩大小姐不是夫人生的,听说她的生母十多年前就去世了,后来帮主又娶了现在这个夫人当正室,她们俩名义上是母女,其实相差还不到十岁呢!”
    任中杰恍然大悟,沈吟着道:“帮主到底有多少个老婆?这许多人住在总坛里,彼此之间是不是经常有争风喫醋、勾心斗角的场面出现?”
    侍芸抿嘴笑道:“帮主在总坛里就有二十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,听说外面还养着许多情妇。至于有没有勾心斗角,我就不大清楚啦,反正表面上看,大家都相安无事。其实呢,这其中只有淩夫人和十三姨太会武功,其他人都是弱质纤纤的女流,就算想斗也斗不过的。”
    任中杰听到这里,两眼望着屋顶呆呆的出了神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。
    侍芸拿胳膊肘捅了捅他,瞋道:“喂,人家跟你说话哪,你怎么走神啦?”
    任中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,道:“因为我正在作一个很要紧的决定。”
    侍芸好奇道:“是什么决定?”
    任中杰凝视着她,决然道:“请你回去转告淩大小姐,我暂时还不打算离开金陵城!”
    侍芸瞪大了眼睛,叫道:“你说什么?你……你真的不肯走吗?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当然是真的!神风帮有这么舒适的软床睡,这么香醇的美酒饮,还有一个这么美丽可爱的小女孩陪伴,只有傻子才肯走呢。”
    “讨厌,我早就告诉你啦,我不是小女孩,你到现在还不……”侍芸娇声抗议着,她的话还没说完,双唇就被火热的大嘴给封住了,雄壮的身体再次压到了她的娇躯上,然后她的人又开始向无边的快活中沈浸……
    任中杰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──不是他自己愿意爬出被窝的,而是被前来催促的仆役叫醒的,因为主人和客人都已在会客厅里等他了。
    匆匆忙忙的略为梳洗后,他跟着带路的仆役步出厢房。走在幽静整洁的小迳上,一阵狂风吹来,劈面刮在他的脸上,没来由的就感到有点儿头晕。
    ──看来是昨天“操劳”过度了!从中午到夜晚,十个时辰之内一连大战了四场,特别是在风月小筑里的那场比拼,实在消耗了他不少体力,所以现在才会感到如此神睏力倦、疲惫不堪吧!
    “也许我已经开始变老啦,已经不能负担太过频繁猛烈的性爱了!”任中杰苦笑着歎了口气,他知道自己正在步入中年,热血沸腾的青春岁月早已成为了遥远的记忆!
    中年意味着什么呢?意味着你有更加成熟的风度、细腻的技巧和深刻的人生观,可是,你也逐渐丧失了充沛的精力、一往无前的热情和初生之犊不畏虎的英雄气概。
    ──江湖,也许根本是属于年轻人的!
    任中杰感慨的转动着念头,思绪就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飘来飘去。等他从浮想联翩中回过神时,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跟着仆役来到了总坛的会客厅。
    孔威、罗镜文两位当家远远就迎了上来,一边打着招呼寒暄,一边把他引进了厅里。罗镜文摇着摺扇,含笑道:“任公子,昨夜睡的还好么?可还满意那间厢房?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对于像我这样的天涯浪子来说,只要有一张床的厢房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地方了。”
    突然,大厅深处传来一个低沈嘶哑的声音,冷冷道:“可是任公子平常住的却是城里最昂贵的迎宾酒楼,而且还把天字第一号房包了整整半个月!”
    任中杰循声望去,只见大厅正中的圆桌旁坐着四个人,有男有女,看到他进来,其中三个人已经站起身,只有一个身形瘦削的蓝衫青年却依然端坐不动,正在凝目打量着他。
    “我虽然包下了天字第一号房,可是──”任中杰不动声色,慢吞吞的道:“那房间里还是只有一张床,除此之外四壁萧然,什么家俬都没有摆放。”
    蓝衫青年瞪着他,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。幸好罗镜文已走了过来,介绍道:“任公子,这位是外号”千手罗汉“的唐钢少侠,想必你也听说过的。”
    任中杰拱手道:“没听说过唐兄大名的人只怕很少,据闻蜀中唐门后起一辈的年轻高手中,唐兄已可算是排名第二的杰出人物。”
    唐钢变色道:“第二?依阁下之见,排名第一的是谁?”
    任中杰悠然道:“那自然是号称”散雪飞僊“的唐小柔姑娘了!”
    唐钢冷笑道:“小柔妹子的容色倒确是唐门第一,至于武功么,嘿嘿……”似已不屑再说下去了。
    这时,旁边一个身材略略发福的小老头走上两步,呵呵大笑道:“老朽久闻任公子大名,今日得见,果然是丰神俊郎、一表人才呵!难怪有那么多的名门侠女对任公子神魂颠倒,情难自禁了……”
    恭维话总是让人听得心情愉快的,任中杰马上有些飘飘然了,但嘴里却逊谢道:“老先生取笑了,恕在下眼拙,您是……”
    小老头含笑道:“老朽是个喫公门饭的,这几年少在江湖上行走,任公子自然不会认得……”
    说到这里,任中杰忽然瞥见他的手,那是一双盘根错节、骨骼突出的大手,和他微胖的身形绝不相称,任中杰心念一动,失声道:“原来是”鹰爪神捕“孙元福老先生到了,失敬失敬。”
    孙元福摸了摸圆滚滚的下巴,风趣的道:“神捕什么的外号,是江湖上朋友的抬爱,老朽可愧不敢当。其实老朽只不过是个地地道道的”鹰爪孙“而已,诸位不骂我是官府走狗,我已经开心得很了。”
   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,罗镜文亲热的拍着他的肩膀,笑道:“孙老爷子全心全力的维护治安,擒拿凶徒,正是天下百姓的福气,有哪个家伙敢骂你,天下的英雄好汉都不会放过他!”
    孙元福歎息道:“要是人人都像罗兄一样的想法,那么老朽的日子也就好过多了。我们喫公门饭的捕快,常常会受到绿林朋友们的责难,说我们是”朝廷鹰犬“,唉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正色道:“打家劫舍的江湖豪客,未必都是梁山好汉般的英雄;而效力朝廷的公人捕快,却有可能是不畏强权的真男子,一个人行事最要紧的是无愧于心,无知世人的浅显看法,老爷子不必放在心头。”
    孙元福眼中射出感激的光芒,道:“任公子真是老朽的知己,几时有空去京城游玩,我们几个捕头一定亲自迎接、竭诚款待。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那倒不必。只要下次我不小心身陷牢狱时,老爷子能放我一马,在下就心满意足了,哈哈……”
    孙元福也跟着开怀大笑,表情甚是欢愉。在六扇门中,名声最为响亮的有三大神捕,除了他之外,还有“追风名捕”江松林,以及“捕王之王”司马朝阳。这些年来,三人屡破奇案,立下了许多大功,但也遭到了武林中人的不少非议。想不到今天撞到的这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,竟然会说出如此理解善意的话语,使他心中感到一阵温暖。
    任中杰一边笑,一边已把眼光投注在了剩下两个还未通名的宾客身上。这两人一老一少,穿着服饰都非常华丽。老者白面长鬚,一身肌肉保养的极为得法,手指上还套着色质晶润的钻戒。
    躲在他身后的少女长着一张清秀明雅的瓜子脸,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转动着,显得对什么事都十分好奇。
    罗镜文恭敬的道:“任公子,这位就是素以公正德望着称的”铁颈判官“傅恒老前辈,这次他老人家带同关门女徒前来作客,顺便也在蒋舵主血案上相助本帮一臂之力。眼下你们大伙正可多亲近亲近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动容道:“原来是傅前辈,在下久仰的很了!却不知前辈……”他的声音忽然变得结巴了,吞吞吐吐的道:“前辈是……是几时来到金陵城的?”
    傅恒淡淡道:“来了有两、三天了,老夫也是住在迎宾酒楼,和任公子原本近在咫尺。只是任公子忙于大事,每天都闭门拒客,所以始终没有机会相见。”
    任中杰的脸有些发红了,倒不是因为傅恒讥刺他“关门干大事”,这傅恒是“仁义大侠”卫天鹰最要好的朋友,而黎燕却是卫大侠的妻子。他勾引了别人的老婆,尽管表面上装的无所谓,其实心里却免不了有几分愧疚。可是美色当前,有几个男人能管的住自己,做一个真正的君子呢?
    ──这老家伙在我附近住了两三天,会不会已经知道我和黎燕的事了?要是他向卫天鹰告上一状,那黎燕可就惨了……
    任中杰惴惴不安,可还是硬着头皮道:“傅老前辈,黎……卫夫人不知被哪个大胆狂徒绑架了,您看……”
    “被绑架了?这是谁说的?”傅恒面露惊异之色,讶然道:“我昨夜亲自护送卫夫人到他丈夫身边的,怎么会被人绑架的?”
    任中杰喫了一惊,伸手取出了那张字条和碎衣片,递给他道:“这是昨天傍晚有人送到我手里的,可是罗当家却斩钉截铁的说,绝对没有绑架卫夫人。我们原本认为是有人嫁祸给神风帮,但照您所说……”
    傅恒把字条和衣片仔细的看了看,接口道:“人是我送走的,可字条却不是我留下的。”随即把昨晚如何打退楚天良、救走黎燕、再护送到卫天鹰手中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。
    孔威目光闪动,沈声道:“这样看来,当时路边一定有人目睹了前辈和楚婬贼的交手,在你们离开之后,他捡起散碎的布片,再冒用老三的名义留字给任公子,目的是想把他卷进这起事件中,但……但这不是太奇怪了么?”
    傅恒不解的问道:“奇怪在哪里?”
    罗镜文缓缓道:“咱们几个当家,本来就想请任公子进驻总坛帮手,但任公子早前却不答应,按照道理,这对那凶手来说是个好消息。可他反而设计帮了我们一把,这……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?”
    唐钢冷冷道:“也许凶手根本就是跟任公子勾结的,所以才想把他也弄进来混水摸鱼。”
    任中杰居然并不生气,苦笑道:“听起来的确像是这么回事,只不过……”
    就在此时,大厅外突然哨声大作,尖锐急促的利音彷彿带着某种规律,从西南方向源源不绝的传到。孔威和罗镜文侧耳细听了片刻,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!
    “不好,淩夫人遇到刺客袭击!”两人齐声惊呼,话音未落,身影已像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。
    第七回难解女人心
    ──有刺客袭击淩夫人!
    这句话使人人都喫了一惊,孙元福毕竟做了半辈子的捕头,反应极快,身形立刻疾掠而出,朝孔威和罗镜文奔走的方向追去。
    众人紧跟在他身后,各自施展轻功向前飞跃。仅过了半盏热茶时光,视线里就出现了一栋富丽堂皇的小楼,急促的警报哨声正是从楼畔的空地上传过来的!
    “想不到刺客竟能避开重重守卫,一直摸到了听雨楼下才被人察觉!”任中杰想到这里,不由自主的向楼顶望了一眼。他回想起昨天深夜,淩夫人正是在那梦幻般绮丽的房间里,用那梦幻般迷人的眼神凝视着他。翩翩佳人的绝世风采,到现在还依然清晰的萦绕在他心头。
    ──一个如此高贵典雅、俏丽脱俗的寂寞女人,她的身体和心灵想必都已荒芜很久了。除了对丈夫的苦苦思念、对青春的无限缅怀之外,她还能剩下些什么呢?这样一个本应被男人搂在怀里轻怜蜜爱、婉转承欢的动人尤物,为什么会有人一而再、再而三的想杀掉她呢?
    ──凶手的动机是什么?真的是为了那宗不知底细的宝藏?还是其中另有原因……
    突然,一阵激烈的兵刃撞击声打断了任中杰的思绪,他漫不经心的抬起头,扫视着空地上的战局。只见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武士把小楼围得水泄不通,一柄柄雪亮的长矛刀剑在烈日下纵横挥舞,正自和人打得不可开交。
    战圈之中,三名身着灰袍的男子手持长剑,奋力抵挡着十倍于己的神风帮武士。虽然身陷重重包围之中,脱身的希望已是渺不可寻,但这三人却仍是浴血搏杀、毫不气馁。
    张继远和鲁大洪各自缠住了一名对手,四人分成两对,杀的难分难舍,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败。但其余的武士却不是那剩下的第三个灰袍人的对手了,只见他剑光闪闪,动作狠辣迅速,每一招递出,必有一个武士中剑受伤,鲜血溅满了四周的土地。
    孔威提声叫道:“四弟,五弟,淩夫人怎样了?”他的中气极为充沛,声音远远的送了开去,就连大地彷彿都在他的声势之下微微颤抖。
    “当”的一声,楼顶推开了一扇小窗户,有人探出头来大声应道:“二哥,淩夫人安然无恙!还好大伙儿赶来得早……”
    众人一听,全都松了一口气,罗镜文却终于放心不下,足尖一点,整个人如大鸟般飞身跃起,两三下就纵到了楼层顶端,翻身进了屋子探视。与此同时,答话的那人轻飘飘的纵下地来,手臂一振,掌中已多了柄短叉,径直向那第三个灰袍人杵去。
    有他接下对方的招数,双方强弱之势登时逆转,神风帮很快的控制住了场上的局面。但那三个刺客酣勇非常,眼看不敌,却依然剑势如虹,苦苦奋战。
    “使短叉的那位可是七当家易炳么?”孙元福眼望战场,忽然长笑道:“呵呵,五、六年不见,他的功夫可是俊的多了!以老朽愚见,今日之战他必将大获全胜!”
    孔威面无表情,淡淡道:“老七的武功或许比对手好,但能不能打赢还很难说!”
    那少女小琳儿“哧”的一笑,稚气粉嫩的俏脸上满是好奇之色,问道:“武功好的还会打不赢么?天下哪有这样奇怪的事?”
    孔威默然不答。傅恒板起本就严肃的老脸,呵责道:“小孩子,不懂事就别胡乱说话,省得被这许多行家们笑话!”小琳儿眨着一双明如秋水的秀目,顽皮的对着孔威的背影伸了伸舌头,神态甚是天真可爱。
    任中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,在阳光下微渗出了细细的汗珠,由于刚才急速奔走的缘故,她的呼吸还未完全平复,尖挺的酥胸正略微的上下起伏。他想像着薄薄衣衫下的美好曲线,不禁色心又起,指尖痒痒的就想在那隆起处捏上一捏。
    “任公子,你知道是为什么吗?”小琳儿见他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,以为他有意指点,遂恳求道:“我很想知道原因,你能告诉我吗?”
    任中杰刚想滔滔不绝的开口说话,站在身旁的唐钢忽然抢着答道:“姑娘虽然机敏伶俐,但毕竟年纪尚小,缺少交手的经验!其实一场拼斗的胜败,往往不是由武功的高低而决定的。事实上,”低手“打败高手的例子多的不胜枚举。”
    小琳儿睁大了眼睛,半信半疑道:“那……那又是什么缘故?”
    唐钢道:“决斗时的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以及双方的心情好坏、胆量大小、气势行运都有莫大的关系。比如说,一个高手要是出招过于谨慎,不敢冒险,很有可能会被勇于拼命的”低手“击败。当然,要是拼命冒险的程度太过,成了徒逞血气之勇,也一样扭转不了败局。”
    小琳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,望着唐钢的秀眸里已带上了崇拜的神色。任中杰看在眼里,心里酸溜溜的好不难受!这样浅显的道理,若由他的如簧之舌说出来,效果起码好上一百倍!只是没想到话到嘴边却被人截糊,以至于白白的丧失了表现的机会。
    “唐少侠所言极是!”傅恒也听见了唐钢的议论,讚许的微微颔首,捋鬚微笑道:“依少侠之见,这三个刺客是哪一门派的?”
    唐钢沈吟道:“他们的剑招并不高明,但胜在速度够快。从手势步法来看,并不像是出身名门!难道……这三人竟会和号称”江湖第一快剑“的郁雪小姐有某种关系?”
    他摇了摇头,似乎对自己的想法也觉得难以置信。就在这时候,场上的拼斗蓦地里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!
    和张继远交手正激的灰袍人猛地刺出两剑,把对手逼的退了一步,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肚子突然急速的鼓了起来,转眼间就变的像是气球一样大。
    张继远一呆,正有些不知所措时,孔威已悚然动容,大喝:“快退!快!”一边叫,一边沖了上去,双掌平推,打出一股淩厉之极的掌风!
    张继远不假思索,立刻翻身向后疾跃。与此同时,那灰袍人竟反手一剑,向自己鼓胀到了极点的肚子戳了下去。只听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他的整个人竟然炸裂成了千百块碎片,散碎的血肉骨架像是雨点般四射而出,被孔威雄浑无比的掌力一逼,绝大部份都飞到了无人的空旷处,不过也有小部份洒向了不及闪避的人群。
    “啊……啊啊……我的妈呀……啊啊……”被砸中的武士痛得长声惨呼,一个个甩手跳脚,面露痛苦难当之色,片刻后竟痛得躺在地上打滚,嘶叫声震动屋宇,缭绕不绝。
    眼前惨酷的情景使得各人心中大震,还未回过神来,猛听的鲁大洪和七当家易炳齐声暴喝,声音又是愤怒、又是惊慌。原来剩下的那两个灰袍人故技重施,肚子正在发酵般膨胀,眼看就要涨成了两座小山包。
    孔威舌绽春雷,大喝道:“一之为甚,其可再乎!”身形一晃,抢到了两人之间的空隙处,双掌势挟千钧之力,分别向二人头顶拍落。
    灰袍人全不理睬,手臂疾振,双剑齐向自己肚子刺去。但孔威身手之快实是难以想像,只听“啪啪”两响,剑尖刚刚触及衣衫,那铁掌已经结结实实的击在了两人的脑门上,顿时把他们打得头骨碎裂而亡。
    令人惊奇的是,这两具尸身甫一倒地,七窍立刻流出了汩汩鲜血,红色的鲜血淌漾在平滑的石板路上,忽然就变成了黑色,一种令人心悸的黑色!
    “把尸体抬走焚化!用滚水把附近的地面仔细清洗一次。”孔威简短的发出了两条命令,不等下属恭敬答应,他已大袖一挥,飘然掠回众人身边,沈声道:“诸位可曾看出了什么?”
    傅恒长歎一声,说道:“这三人必定是职业刺客,一击不中就自杀殉道,而且所用的方法又是如此残忍,力图和周围所有敌人同归于尽!这样残酷刚烈的手段,老夫实是闻所未闻!”
    孙元福伸手按着自己胖乎乎的圆脸,沈吟道:“若老朽所料不错,他们最后用的是种邪门武功,叫做”血爆灰飞大法“,将自身的劲力急速向内鼓荡,聚成一个气压极大的密闭空间,长剑一将身体刺破,立即全身迸裂成碎片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心中一凛,失声道:“难道这些刺客是”三口组“的人么?”
    孔威缓缓地点了点头,答道:“不错,他们正是”三口组“派来刺杀淩夫人的。十多年前,”三口组“谋刺家兄,本来已被打的一败涂地,谁知最后却使出”血爆灰飞大法“,与我兄长同归于尽!”
    众人心中这才恍然,难怪孔威一见对方肚子鼓起,就急令手下撤退。唐钢沈思了片刻,忽然道:“不对!”
    孔威诧异的道:“哪里不对了?”
    唐钢道:“据闻”血爆灰飞大法“的威力刚猛绝伦,炸出来的散碎尸块能将中者打得骨骼断裂,但是瞧孔当家这些遭殃的手下,却像是中了剧毒。”
    孔威一震,猛地醒道:“对了,这三个刺客的七窍都流出黑血,似乎是……是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接口道:“似乎是中了极乐宫惯用的毒药,是不是?”
    众人全都默不作声,极乐宫是近年崛起的最神秘、最婬邪的一个组织,会众全部都是女人,而且个个善于採补之术。从来没有人见过宫主的真面目,只听说她是武林中最最绝色阴毒的蛇蝎美人,武功之高已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。在没有充份把握和证据之前,谁也不愿意轻易下结论,以免得罪了极乐宫。
    小琳儿却不晓得这些人在顾虑些什么,她骨碌碌的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,天真的道:“师父,极乐宫您老人家倒是同我说过,但”三口组“呢?那又是什么门派呀?怎么起了这么一个怪怪的名字?”
    傅恒笑骂道:“小丫头胡说八道,你可知这名字让多少江湖好汉闻名丧胆、谈之变色么?嘿嘿,告诉你也无妨!”三口组“是个声名显赫的刺客集团,这十年来几乎包办了武林中所有的暗杀交易。至于详细的情况么,你可以请教一下孙老捕头,他必定知道的更清楚。”
    孙元福的圆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,道:“说来惭愧,老朽耗费了数年的心血,动用了数不清的人力物力,却依然无法揭开这个刺客集团的面纱……惟一能掌握到的情况是,”三口组“的创始人叫李品青,所谓三口,正是指他名字中的”品“字,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含义。”
    “原来”三口组“的名称是这么来的,在下倒也是第一次听说。”任中杰若有所思的挠了挠脑袋,双眼凝望着孔威道:“二当家,连这最有名的刺客集团都意图暗杀淩夫人,事态之紧急的确是非同小可。看来想要保证她毫发无伤并不是件容易事……”
    唐钢冷冷一笑,傲然道:“任公子怎么说起丧气话来了?有我们这许多高手在此,再强的敌人胆敢来犯,也要叫他讨不了好去。”
    “敌人的武功强我倒不怕,怕的是潜伏在总坛里的内奸!”孔威皱起浓眉,沈声道:“这次”三口组“的刺客是怎么闯进来的?又怎么知道淩夫人是住在”听雨楼“里?若说没有内奸暗中通风报信,实在让人难以信服。”
    孙元福点头道:“二当家说的是!照老朽的想法,从今以后防卫之职不妨由我等共同承担!这样一来人多眼杂,那内奸行动之时必然顾虑多多,说不定哪天就会自己露出马脚来!”
    孔威眼角一跳,端容道:“如此甚好……只不过,各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,劳烦你们来为淩夫人保驾守护,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下人之举,鄙帮心里可实在过意不去!”
    任中杰微微一笑,悠然道:“孔当家不必客气!能为淩夫人这样的绝世美人效劳,我想此间人人都是心甘情愿的。而且……”他的话声一顿,目光如刀锋般扫视在众人的脸上,淡淡道:“若在下所料不错的话,还有许许多多高手正向神风帮赶来!这种”下人之举“,迟几天只怕连抢都抢不到哩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脸上的肌肉彷彿有些僵硬了,强笑道:“任公子说笑了……怎么会有人抢着赶来?不可能嘛!难道……哈哈……难道他们都喫饱了橕的不成?”
    “罗当家言之有理,有些人可能正是喫的太饱了,所以才想找点麻烦的事来消消食。”任中杰说到这里,忍不住放声大笑。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见,自己的这番话使现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,有的变青,有的变白,有的更是变成了烤猪肝!
    他忽然间发现一件事──这里每个人的神情都是诡异的,心里似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!也许真正没有秘密、胸怀坦荡的人,就是他自己了!
    太阳慢慢落山了,绚丽的火烧云染红了半个天空,万道霞光照耀着金黄色的大地。初秋的傍晚,本来就是灿烂而美丽的。
    不论多么忙碌的人,只要还懂的享受生活,都会偶尔的抬起头来欣赏一下大自然的美景,用心去体会一下造物主的巧夺天工。
    ──只有两个人是例外!
    他和她坐在一间没有光亮的屋子里,凝视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。他们连一眼都没有看过火烧云,当然更不用说太阳了,事实上,他们简直憎恨阳光,因为他们本就只能生活在偷偷摸摸的黑暗里。
    “今天的计划失败了!”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,阴沈的道:“我不晓得你是怎样交代那三个刺客的,他们从头到尾都干得很糟糕。”
    女子抬起头,冷冷的盯着他,明如秋水的双眸中有寒光一闪而逝,淡然道:“我已尽了力!”
    “我知道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很困难,但是──”男子的语声渐趋严厉,一字字道:“赤焰遗宝必须到手,这是宫主的命令。”
    “你放心,我一定会尽快除掉那个贱人的!”女子的声音听来隐藏着深刻的怨毒,咬牙切齿的道:“既为了得到宝藏,也为了给我自己报仇!”
    ──贪心和仇恨,本来就是女人魅力的两个最大的敌人。贪心,使人变得俗气;仇恨,使人变得可怕。一个俗气而可怕的女人,就算长的真如僊女下凡,也不会具有长久永恒的吸引力的。
    ──问题是,她到底是不是、想不想作个有吸引力的美女呢?
    夜色已经来临。在神风帮的总坛里,星星点点的灯火逐渐的亮了起来,远远的望去,给微凉的秋夜平添了几分暖意。
    鲁大洪就坐在最亮的那盏灯下喝酒。一大碗、一大碗的喝酒,醇香扑鼻的酒水沿着他的嘴角流下,淌在他敞开的胸膛上,再顺着结实的肌肉一滴滴的掉落在脚边。他的心也像是跌落在自己的脚边,跌落在泥泞满地的尘土里,正在被人无情的、狠狠的肆意践踏!
    两个体态风流、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垂手服侍在身侧,偷偷的瞟着这个远比常人健壮魁梧的男人,她们娇媚的粉脸上虽然挂着最动人的笑容,可是明媚的眼波里却隐藏着显而易见的恐惧。
    ──人人都知道,鲁四当家在生闷气、喝闷酒的时候,最好谁也不要去劝阻他,谁劝谁倒楣!可是,要是真的没有任何人劝他,让他就这样喝下去的话,等他醉了的时候就是谁“见”谁倒楣了!
    “四当家,您不能再喝了……”左边那个穿红衣的女子终于鼓起了勇气,甜甜的娇笑道:“要不,让我给您唱个曲儿,帮您解解酒,您看好吗?”
    “帮我解酒?不必了……”鲁大洪慢腾腾的睁开眼,斜斜的凝视着她,怪笑道:“你现在惟一能帮我的,就是用你那双大腿把我的阳精给夹出来!”
    红衣女羞涩的扭了扭腰肢,双颊晕红的就像是她身上穿的衣服。她轻轻的咬着嘴唇,柔声道:“只要四当家下了命令,小女子无有不从……”
    “呸!无有不从个屁!”鲁大洪忽然掷下酒碗,重重一掌掴在她的脸上,怒喝道:“在风月小筑里,老子叫你无论如何也要夹住任中杰,你还不是让他给跑了?不中用的婊子。”
    红衣女被打得仰面摔倒在地上,白嫩的脸蛋上出现了五个深深的指印,她不敢吭气,噙着泪水慢慢的爬起身,默默的退回了原处。
    侍立在右边的翠衫女却忍不住了,她的双手叉在腰上,愤然道:“四当家,不是我姐姐不尽力,实在是对手的武功太强了……您自己当时不也栽在任公子的手下吗?”
    “他妈的,你还敢顶嘴!”鲁大洪暴跳如雷,咆哮道:“老子所以会失手,还不是因为你那荡妇姐姐误事?谁知道她的骚逼是扩张了还是松弛了,竟连个小瘪三的阳物都夹不住……”
    突然间,黑暗中传来了一个清脆寒冷的声音,冷冰冰的道:“鲁四哥,我想你是错怪她了……”
    鲁大洪霍然站起,双拳紧紧的握着,厉声道:“是谁?”
    “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么?”随着轻柔的语声,一个窈窕秀丽的少女出现在夜色中。她的俏脸苍白而冷艳,清澈的眸子彷彿是用雪山雕刻成的,顾盼之间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。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冰,一块绝无杂质、寒气刺骨的冰!
    “原来是你,韩冰姑娘!”鲁大洪直直的瞪着她,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凸起,狞笑道:“我哪里错怪这小婊子了?倒要请教!”
    “小婊子夹不住嫖客,原因是很多的……”韩冰停下了脚步,俏生生的卓立在夜风中,淡淡道:“最根本的问题也许出在任中杰身上,说不定他的家伙小得令人称奇,随便哪个女人都无法夹篆…”
    鲁大洪仰天大笑,附近的落叶被笑声震的飘飘扬扬的飞舞。他笑了半晌,忽然沈下了脸,冷冷道:“你怎么知道他的家伙小?难道你亲眼见过?”
    “我不但见过,还亲身体验了一下!”韩冰顿了顿足,突也冷笑道:“他的家伙虽然小,毕竟还算的上是个男人!可是你呢?”
    鲁大洪的面孔蓦地扭曲了,就像是被人猛地抽了一鞭子,失声道:“我……我怎样?你说!”
    韩冰掠了掠秀发,轻蔑的道:“你?除了喫醋之外,你还敢做什么?过来强奸我?还是跑去杀了他?”
    鲁大洪的黑脸一下子变的像血一样红,巨大的身躯也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。他的牙齿咬的格格响,浓厚的眉毛吓人的挑起……
    红衣女和翠衫女对视了一眼,蹑手蹑脚的沿着墙角退到了远方。韩冰凝视着鲁大洪,美丽的脸庞上也隐隐流露出惧意──不管是任何人,看到这么样一个壮汉发抖时都会害怕的!不会觉得好笑,只会觉得可怕!非常非常的可怕!
    韩冰现在就开始后怕了,怕的要命。她简直不敢想像,如果他真的被激怒、沖上来强暴自己,那将会是一场什么样的折磨?
    时间彷彿停顿了,天地之间似乎只有鲁大洪粗重的呼吸声在响彻。他像是牛一样喘了许久,终于渐渐的平复了下来,黝黑凶悍的脸上竟也露出了痛苦之色,黯然道:“我不是不敢……我是在忍耐……”
    他颓然坐倒在冰凉的石地上,苦笑道:“我一直都不明白,明明是神风帮内部的事务,为什么要叫外人来帮忙呢?这里的天下,是咱们七大当家并肩打下来的,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?可是现在,他们却要我忍耐──却要我忍受那几个居心叵测的鸟客人的气!”
    韩冰静静的望着他,眸子里的冰雪似已将融化,幽幽道:“既然你已无法再忍下去,不如索性将那些人全部赶走!他们的确非常讨厌,尤其是那个自称”逐花浪子“的坏蛋,那双贼眼色迷迷的,像是随时都想把我按到床上去……”
    “他敢!”鲁大洪一拳砸在地上,坚硬的砖石裂成了千百块碎片!他的头发根根竖起,厉声道:“那小子要是敢碰你一根手指,我就把他搓成肉泥!”
    韩冰咬着嘴唇,轻轻道:“那你呢?你又想不想把我按到床上去?”
    一阵风吹过,四周的景物彷彿有些朦胧了,她的声音也忽然变得朦胧而充满诱惑!红嫩的双唇微微蠕动着,丰满的胸膛包裹在稠衫中,看上去又成熟、又坚挺!
    鲁大洪贪婪的盯着她的身子,目中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,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,粗声道:“我想又有什么用?你难道肯给我?”
    “你怎么知道我不肯?”韩冰不动声色,淡淡道:“可是在给你之前,你却必须先振作起来……”
    鲁大洪的拳头又握紧了,暴怒道:“振作的意思是什么?你想叫我血气沸腾的沖出去,把那些客人统统杀光?”
    韩冰没有说话,她突然轻盈的旋转娇躯,淡绿色的长裙立刻像云彩一样飘了起来,隐隐约约的露出了一双圆润晶莹的小腿。
    可惜的是,春光仅仅这么一现,她的人就已远远掠出了数丈,掠进了无边无际的夜色中──她一向都很明白,聪明的女人应该用身体来说服男人,而不是用嘴!所以她绝不多说一个字!
    “小妮子,你以为我真是个四肢发达、头脑简单的蠢材么?”鲁大洪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,眼睛里闪现出了针尖般的讥诮笑意,喃喃道:“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会让你付出代价的,嘿嘿!我保证你会付出代价的……”
    天更黑了,万籁俱静,秋夜无声。一轮惨白的月亮正从云层中缓缓昇起。
    任中杰背负着双手,施施然的走在青石小路上。他一边懒洋洋的东瞧西望,一边悠闲的吹着口哨,那副样子真是愉快极了。
    尤其是当他想到,自己此刻是去赶赴一个美丽少妇的约会时,他心里就更加的开心了,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方婉萍的音容笑貌。那略带憔悴的俏脸,忧郁沈静的气质,和那光滑白腻的肌肤,都是那样令人着迷,充满了南国美女别具一格的风韵。
    ──方婉萍的容色或许比不上淩夫人和韩冰,但她无疑也是个一流的美女,而且,她并没有摆出不假辞色、贞烈端庄的姿态,好像在那种事上也比较能看得开。所以呢,她应该是不难上手的,争取今晚就把她喫定!
    任中杰想到这里,兴致愈发的高昂了。他踌躇满志的迈着方步,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约定的那间小屋,大模大样的踱了进去。
    屋里只点着一盏灯,但光线却出奇的十分明亮。一个背影纤柔的女郎正手托香腮呆呆的出神,听到有人进来,她转过身来微微一笑,这清甜的笑容在灯下看来,显得又娇美、又妩媚,正是隔了一天不见的方婉萍。
    任中杰深深一揖,作出肃容道:“十三姨太,小人准时报到来啦,可有得打赏么?”
    方婉萍“扑哧”一笑,随即板起俏脸道:“你让我等了足足半个时辰,怎么能说是”准时“呢?还想打赏?没惩罚你已经是皇恩浩荡啦!”
    任中杰叫屈道:“咱们不是约好了在”晚饭过后“么?在下为了能早点重睹您的风采、享受和您相聚的温馨,还特地把晚饭时间提前了哩。”
    方婉萍听得红晕上脸,啐道:“油嘴滑舌!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!提前?哼哼,你提前了多长时间?有我提前的多么?不管怎样,男人倘若在约会时要女人等,他就不是个君子!”
    任中杰歎了口气,愁眉苦脸道:“十三姨太的话,在下算是听明白了。早知如此,我应该把晚饭提前到中午的时间喫,那就可以十拿九稳的做个君子了。”
    “是呀!你这么快就能明白,总算是孺子可教!”方婉萍一本正经的说了两句,忍不住“咯咯”娇笑,丰满的娇躯犹似花枝乱颤般触目生辉,胸前那对挺拔高耸的乳峰,也随着笑声略略的抖动起来。
    任中杰看的色魂与授,心里暗暗的想,如此成熟诱人的美妇,要是不能把她搂在怀里亲热一番,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……
    “好啦,玩笑也开过了,咱们抓紧时间吧!”方婉萍终于收住了笑容,表情变的有几分严肃了,她拿起纸板和画笔,眼睛望着任中杰说:“快脱衣服吧,还等什么呀?对我来说一个时辰实在是太短了,也不晓得能不能完成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,手忙脚乱的把全身的衣服都除了下来,尽管他事先已经作了充份的思想准备,可事到临头仍然感到尴尬万分。更为糟糕的是,他虽已极力剋制自己的欲念,阳具却还是威风凛凛的向上勃起。
    “你……你怎么又做出这副丑态?”方婉萍俏脸一沈,不满的叫了起来:“我不是跟你说过,让你把那活儿弄清爽了再来吗?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道:“我来之前,它的确已经弹尽粮绝了,可是……可是一见到十三姨太的雪肤花貌,它就……就自己焕发了第二春!所以么,只好麻烦您再帮它一把……”
    方婉萍恼怒的酥胸起伏,愤然道:“你要我怎么帮?再帮你含一次?我……我昨晚一时情急,作出那种丢脸的事,已经是有违妇道啦。你却还要得寸进尺,想一而再,再而三的欺负我!你把我当成什么人?是下贱的风尘女子么?”
    任中杰万料不到她竟会生这么大的气,深悔自己操之过急,伤害了她的自尊心,急忙陪笑道:“对不起,是我错啦!我这就把它打回原形,你等着……等着好了……”边说边努力的抛除绮念、屏息凝神,希望能快点软下去。
    谁知男人的这根宝贝,往往喜欢和主人捣乱。你想要它“金枪不倒”时,它偏偏提早罢工;你想要它好好歇息时,它却精神奕奕的昂首示威。任中杰满头大汗的站了好一阵,胯下的阳物只有越来越伟岸不凡。方婉萍面如寒霜,怔怔的望着这座轰天巨炮,望了好半天,眼圈儿慢慢的红了,晶莹的泪珠沿着俏脸滚滚而下。
    “你们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!”她重重的跺着脚,爆发似的痛哭道:“除了那件事外,你们心里就没有别的了吗?呜呜……没有一个人尝试理解我,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我,呜呜呜……我要追求的是一门神圣的艺术,你这小子却当成是婬荡的挑逗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越听越是惭愧。他勾引过很多女人,也被很多女人勾引过,他一向认为,别人的老婆也好,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也好,只要双方是你情我愿的,就没有什么好良心不安的。可是今天,面对着方婉萍,面对着这样一个有着独特的追求、却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女孩子,他的内心深处首次被震撼了。
    “你说得很对,我不是个好东西,我……我实在连畜生都不如!”任中杰忽然对自己生起了莫名的怒火,他一伸手,就从桌上抓过了一把小刀片,发狠道:“我马上就让它恢复原状。”说着反手一刀,就向勃起的阳具剁下。
    “你干什么?”方婉萍骇极而呼,扑上前挥臂一格,架住了他的手腕,只觉得力道沈重之极,显然是在来真的。她吓得魂飞魄散,纤掌紧紧地抓住了他的五指,颤声道:“你疯啦?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”
    “我自然是知道的。”任中杰面色冷静,缓缓道:“你放心,我不是要做太监。嘿,我只不过想把那活儿擦破点皮,弄出些鲜血来!有了这样一个沈痛的教训,它今后就会老老实实啦。”
    “不行,不……不行……”方婉萍又好气又好笑,夹手夺过小刀,娇喝道:“我不准你再有这样的想法,听到了吗?我宁可你认为我是个行为荒谬、作风放荡的坏女人,也不愿意你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忽然打断了她的话,柔声道:“谁说你是个放荡的女人?这话是谁说的?从今天开始,无论谁再敢这样说你,我非把他的鼻子打扁不可。”
    方婉萍幽幽歎息道:“别人不会在嘴上说的,他们的蔑视在心里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反过手来,轻轻的握住了她的纤掌,斩钉截铁的道:“不管人家怎么说、怎么想,我──任中杰,知道你是一个又聪明、又有才华,而且与众不同的女孩。我虽然不能理解你说的艺术,但世人迟早会理解的。就算今天不能理解,千百年后也终于会有人理解的。”
    方婉萍眼中露出了极其感动的神色,目光癡癡的凝望着他。她的泪水已不再流,只是俏脸上却依然挂着两道泪痕,白嫩的粉颊宛如经过雨水洗礼的花瓣,在娇艳中带着一股清新,于鲜艳中保持着一点淡雅,看上去倍增丽色、明秀绝伦。
    “你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男人……”方婉萍的俏脸上忽然泛起醉人的红晕,喃喃道:“我错怪你啦!你……真好……真好……”
    “真好?那可未必!不过,我的心太软那倒是真的!”任中杰自嘲的耸了耸肩,温柔的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痕,关切的道:“你别想那么多了,闭上眼安静一会儿吧。等你情绪平复了,咱们马上就开始……”
    “嗯!”方婉萍娇声应着,乖乖的闭上了眼。她似乎想竭力的稳住呼吸,可是不知怎么搞的,一张俏脸却红的越来越厉害了!饱满的酥胸如波涛汹涌,在衣衫下撩人瑕思的剧烈起伏,温热的呼吸一阵阵的从微张的檀口里喷出,动情的喘息声已是清晰可闻了……
    任中杰心中一荡,正在强行抑制燃烧的欲念时,方婉萍却倏地跳起身,双手抓住自己的领口用力一扯,就把外衣乾净利落的脱了下来,裸露出了雪玉似的浑圆双肩,和颈脖下一大片白的耀眼的胸迹
    “你这是干什么……”任中杰大为错愕,惊讶的连舌头都打了结。眼见她上身仅剩一件朱红色的肚兜,那饱实耸挺的双乳,在肚兜下高高的橕起,几乎要裂衣而出,而那粉藕似的双臂,已经反伸到了娇躯后,正在解着肚兜的系带……
    “喂,喂,我不是这个意思呀!”任中杰只觉得口乾舌燥,想把视线移开,却又实在舍不得,急忙叫道:“你千万别误会,我刚才说那些话,并不是要骗你委身于我……”
    “我知道。”方婉萍激动的连站都站不稳了,手指一颤,竟把背后的系带弄成了死结。她咬着嘴唇,一边极力地解扣,一边大声道:“我自愿给你的,我喜欢这么做!”
    任中杰怔住了。当他满腔情欲地来到这里,想叫她用小手帮着解决一下生理需要时,她却哭着不肯;现在到他拿出了男子气概,想要做一个品行端正的君子时,她却偏偏又要“给他”,看样子还会主动的、热情的给他!
    ──看来,女人的思想和行为,根本就不是男人能够了解的。世上若有哪个男人自认为绝对了解女人,那他一定还没有在女人手上喫过亏。
    “你这是何苦呢?”任中杰啼笑皆非的捡起外衣,准备披在方婉萍半裸的娇躯上,哪知她身子一扭就避开,然后伸手抢过了衣服,远远的抛到了窗外。
    “任中杰,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。”她的双眼霎也不霎的盯着他,一字一句的说:“要不,你就走,以后永远别再见我,让我就这样恨死你!要不,你就大胆的过来,让我们好好的……相爱。”
    任中杰连呼吸都顿住了,他没料到自己偶尔想做一次好人,却会遇到这么为难的抉择。是走?是留?他没有时间考虑了,因为他知道迟疑的结果更糟糕。
    ──如果你是任中杰,你又会怎样选择呢?
    第八回神秘偷袭者
    ──是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拂袖而去,还是像个急色小人一样留下来?
    任中杰不假思索,马上决定向本能投降,做回原来的自己──那个天性好色的、热情冲动的、从来也不会拒绝女人的“男子汉”!他忽然张开双臂,一把将方婉萍搂在了怀里,于是那个柔软幽香的美妙肉体,就这样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他的身上。
    “我虽然想扮一回不为美色所动的大侠,但是……”任中杰捧起她的俏脸,动情的道:“我却无法忍受永远见不到你的痛苦。”
    方婉萍癡癡的凝望着他,秀眸中射出情意绵绵的温柔眼波,她的樱唇新鲜而湿润,在灯光下微微翕动着,她的胴体乾燥而温暖,挺拔的乳峰顶着半脱半落的肚兜,亲密的摩擦着他健壮宽厚的胸膛。
    极富弹性的触感使任中杰的心跳立刻加快了,他猛地低下头,热吻如雨点似的洒在她艳丽白皙的粉颊上,接着又准确的封住了她的双唇,恣意的品尝着她的香舌津液。他要用疾风暴雨般的迅猛攻势,让这成熟美妇克制已久的情欲全面的爆发。
    方婉萍的脑海开始晕眩了,只觉得整个世界彷彿都已远去,仅剩下这个强行佔据了自己唇舌的男人,正把无上的快乐和幸福,源源不断的输送进了她滚烫的娇躯。
    “好热呀……好……好热呀……”她情不自禁的呻吟起来,纤细的腰肢尽情地扭动着。在这一瞬间,已经阔别多年的销魂滋味重新泛上了心头,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激动的全身发颤,热泪几乎忍不住要夺眶而出!
    最后的屏障终于从她身上缓缓剥离了,晶莹如玉的肌肤赤裸裸的展露在了空气中。微凉的夜风轻拂着她雪白丰满的双乳,那一对珍珠似的娇嫩乳珠,已经在火热目光的注视下发硬坚挺……
    这两团高耸突起的饱实软肉,是不是已许久未硎芄氯岵嗟陌В糠宥ツ橇饺ι笥杖说逆毯烊樵危遣皇窃缫淹橇吮惶蚺钡男腋#?br/>当任中杰的大手覆盖上了她的酥胸时,方婉萍的粉面蓦地绯红了,绵软的身子也变的僵硬,紧张兴奋的就像是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。她无意识的呢喃着,柔若无骨的玉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,死死的箍住了他的头颈不放,白嫩的乳房受到刺激后越发显得充实饱满,握在手里颤巍微滑腻腻的,那种舒服的感觉真是令人销魂落魄、歎为观止。
    “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光阴……”她的樱唇贴上了任中杰的耳背,梦呓般低语道:“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呢?你……你还顾忌什么?你还等什么?”
    昏暗暧昧的灯火、一丝不挂的美女、撩人瑕思的身材、充满挑逗的情话……这已经是在邀请,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!任中杰突然伸臂一旋,竟把方婉萍整个人头下脚上的翻转了过来,双手抓在那骨肉匀称、纤巧莹白的脚掌上,轻轻的把她的一双修长美腿向两边分开。
    方婉萍意乱情迷的一声娇吟,微微张开小嘴不住的喘息着。这一刻,背叛丈夫的些许内疚早已烟消云散,遍布四肢百骸的是偷情的无限快感。此时的她,不再是个谨守妇道的妻子,不再是个沈迷艺术的画家,只不过是个被原始本能支配着的女人,一个周身火热的荡妇!
    男人的头在逐寸的靠近,粗重的呼吸已经喷到了股缝间!她的胴体颤抖的更剧烈,乳头勃起的更坚挺,秀眸中的波光变得更加朦胧……
    渐渐地,浑圆粉嫩的双腿被拉成了一条直线,只见那雪白滑腻的大腿根部,乌黑的阴毛茂盛而浓密的平铺着,微渗露珠的玉缝若隐若现,两团结实耸翘的臀肉绷的紧紧的,使那股沟看上去愈加的深邃迷人,浅褐色的菊花蕾缩成了一个小点,正在撩人瑕思的蠕动。
    “呼”的一声,任中杰气聚丹田,顽皮的吹出了一口热气,顿时把原本整齐的阴毛刮的向两旁散开,于是那两片暗红色的娇嫩花瓣立刻暴露了出来,狭长而紧密的穴口波光荡漾,细细的涓流正从里面流淌而出,把周围的芳草滋润的色泽光亮、煞是动人。
    “不要……别……”方婉萍俏脸扭曲,骚痒的尖声浪叫起来,她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,突然感到有个湿湿热热的东西触到了自己的股间,放肆的研磨啜吸着自己珍珠般的小肉核,她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,贝齿拼命咬住下唇,似乎想努力的保持住最后的矜持,可是不管她怎样强行苦忍,那极度快乐的娇吟声还是很快响彻了整间厢房。
    随着任中杰舌功的不停施展,她的呻吟声也在不断的高昂、不断的亢奋,当那舌尖拱开密闭的娇艳花瓣,深深的钻入了玉缝内时,方婉萍的双腿一阵剧烈的颤动,竟然从他双手的掌握中脱困而出!
    任中杰喫了一惊,正想抱住她斜斜下跌的娇躯,不料那双美腿就似长了眼睛一般,猛然间向上交叉盘旋,小腿准确而有力的环绕在了他的脖子上,随即牢牢的勾住了,勾得是那样紧,彷彿一辈子也不舍得松开。
    任中杰心中一宽,一股骄傲之意油然而生。他知道眼前这成熟美妇已几乎被征服,再过一阵,她就将永远也忘不了他,永远都会记住这销魂的一夜……
    ──他知道,自己也许会忘记那些曾经和他欢好过的女人,可是那些女人却绝对不会忘记他!
    ──是时候彻底佔有她了!
    任中杰把她的身子重新摆正,挺起阳具,缓缓的向着那鲜嫩欲滴的隆起处刺去……
    就在这一刹那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一个黑影撞开了房门疾掠而进,双手齐扬,十来道寒星像长了眼睛一样飞来,转瞬间就射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!
    这一下变故横生,两个正要享受鱼水之欢的人,身心俱已沈浸在了沸腾的情欲中,哪里还会提防到突如其来的暗算?如果换了别人,恐怕十个有九个都躲不开、避不过这阴险的袭击了!但任中杰就像是一只狡猾机灵的老狐狸,随时随刻都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心。
    他的右手倏地向后探出,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,点点寒星立刻被一种很奇异的力量所吸引,尽数飞进了这个圈子里,然后他的手腕一翻一带,想要将暗器反打回对方!谁知这数十粒暗器竟突然爆了开来,一股淡蓝色的烟雾腾地标出,迅疾的把两个人都包裹在了雾气中。
    偷袭者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,冷笑着等待对手倒下。但任中杰居然没有倒下,烟雾散尽时,他的双眼依然和平时一样明亮!
    偷袭者浑身一震,随即又恢复回了平静,冷冷道:“任公子,你果然有两下子!”
    任中杰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,这人身着黑色披风,头脸幪着厚实的面罩,只露出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,说起话来声音呆板机械,而且极不自然!
    “有两下子的不是我,是你!”任中杰淡淡道:“我想不到连专门改变声音的”控喉术“,阁下居然都练成了,佩服佩服。”
    偷袭者磔然一笑,阴森森的道:“你怎知我改变了声音?”
    任中杰洒然道:“等我揭下你的面罩,就知你是不是改变了原来的声音。”
    偷袭者身形一闪,向后飘退了两丈,低喝道:“且慢,你先看看身边那个贱女人!”
    任中杰转眼一看,脸色立时变了。方婉萍的人瘫软在地上,原本明媚的眼波灰蒙蒙地失去了神采,双颊却烧红得彷彿要滴出血来,赤裸的娇躯上渗透出大量香汗,她的整个身子像是脱了水一般虚弱无力,但偏又带着种风骚入骨的放荡。
    “干我……快……快干我……嗯嗯……插我的小穴……嗯……”她吃吃浪笑着,两手搓揉着自己的乳房,丰美的裸体如水蛇般扭来扭去,片刻也不停歇。
    “奇婬合欢香!”任中杰耸然动容,知道她刚才已吸进了少许烟气,双目立时逼视着偷袭者,厉声道:“拿解药来。”
    近十年来,最让武林中人深恶痛绝的婬药就是“奇婬合欢香”了。特别是经过四大婬贼之一的迷魂盗改良之后,这种药的威力大大增加了,中者若得不到解药,就要连续和异性交合七七四十九次才能保住性命。
    偷袭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掷来,缓缓道:“这药可以暂缓她体内的毒性两天,但二十四个时辰之后重行发作。在下身上也未带着更多的解药,任公子就算杀了我也是没用!”
    任中杰不及多说,一手拨开了瓶盖,一手捏住方婉萍的香腮,将瓶子里的液体灌进了她的嘴里。这药水果然甚是灵验,仅过了半盏茶时光,方婉萍脸上那种病态的嫣红慢慢减退了,她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两声,就合上双眼沈沈的睡着了。
    “剩下的解药呢?你把它藏在哪里?”任中杰吁了一口气,冷然凝视着对手道:“你要是不把解药交出来,我保证会叫你死得惨不堪言!”
    偷袭者不动声色,道:“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的一名小卒,死活根本无关紧要。任公子若想出手逼供,在下虽不能反抗,但自尽的把握总还是有的。嘿嘿!惟一可惜的就是这花朵般娇艳的十三姨太了,白白的陪着我送了性命!”
    任中杰沈默了很久,终于道:“说吧,你有什么条件?”
    偷袭者发出金属般难听的笑声,阴恻恻的道:“任公子的确识时务!好,我也就不兜圈子了。后日清晨,你拿一样东西到玄武湖交换解药!”
    任中杰道:“是什么东西?”
    偷袭者一字字道:“淩夫人的人头!”
    任中杰想也不想,断然道:“不行!救一人而杀一人,不如不救。”
    偷袭者厉声道:“你想要十三姨太死,那也容易得很。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她要是真的遇到不测,我拼命也要替她报仇的!我可以向你发誓,总有一天,你会落到我的手中,尝遍世上最残忍的酷刑。”
    他的声音并不大,也不凶狠,可是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,使人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将变为现实。
    偷袭者似乎被这股气势给镇住了,半晌后才拊掌道:“好,任公子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多情种!鄙上说你是绝不会做辣手摧花之人的,看来还真的给她料中了。”
    “鄙上?原来你幕后还有指示者!”任中杰目光如刀,冷冷道:“这个人是谁?他和淩夫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,非要取她的性命不可?”
    “和一个漂亮女人有仇的,往往是另一个漂亮女人!”偷袭者嘎嘎乾笑着,讥诮的道:“任公子自诩为情场圣手,难道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猜不出么?”
    任中杰失声道:“女人?躲在幕后策划的竟是个女人?”
    “是的,她是个女人……”偷袭者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而低沈,听起来充满了奇异的煽动力:“而且,她还是一个美艳无双、绝对能令任公子永难忘怀的女人!”
    任中杰面无表情,漠然道:“哦?世上若真有这样的绝色美人,我倒真想见上一见!不知她芳名如何称呼?”
    偷袭者阴森森一笑,道:“未曾徵得鄙上的同意,她的名讳自然不便奉告!不过,任公子可以叫她”月下丽影“,只因鄙上一直自信的认为,除了月宫里的嫦娥外,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女人了!”
    任中杰歎了口气,道:“这位能和僊女媲美的丽人,恐怕我是没有福份欣赏到她的玉容了!”
    “恰恰相反,任公子不但有缘能够目睹鄙上的容色,就连一亲芳泽、共赴巫山也是迟早的事!”偷袭者注视着他,悠然道:“只要公子能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,坚决的道:“你若想要我做伤天害理之事,那是万万不能。”
    “嘿,你放心,鄙上已经交代过了,如果公子不愿杀人,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可供选择!”偷袭者说到这里顿了顿,忽然道:“你是否注意到,淩夫人的颈下挂着一条心形的钥匙坠子?”
    “颈下”的意思,通常都是指胸部。任中杰怔了怔,苦笑道:“你想叫我把手伸起她的胸襟里,从她的乳峰间摸到这个坠子,然后再偷偷拿出来给你?”
    偷袭者摇头道:“不,如果被她察觉坠子失窃,我们的行动就变得毫无意义了。你不必将坠子本身偷出,只要你能暗中将模型複制下来就行了。”
    “複制下来?”任中杰又好气又好笑,喝道:“我不是锁匠,何况还要在她不知不觉间複制,这谈何容易?”
    偷袭者手一扬,又掷过来一团暗青色的物事,任中杰伸手接住一看,原来是块粘乎乎的泥团。
    “这是京城”泥人张“用的上等好泥……”偷袭者解释道:“你把它轻轻的贴在钥匙坠子上,就会留下齿形的轮廓了。”
    任中杰沈吟道:“複制钥匙的模印不难,但想要瞒过淩夫人的耳目,恐怕不大可能。这坠子她既然是贴身佩带,除非我强行剥光她的衣服,否则怎么能见得到?”
    偷袭者低笑道:“你可以等她自己脱光衣服时下手。”他色迷迷的笑了笑,又道:“明晚戌时,淩夫人必定会在总坛的”碧水温池“出浴,你要事先潜入藏好行踪,等淩夫人来到后你更要万分留神。须知夫人本身武功不弱,随行的八名剑婢也都是高手,稍一疏忽就会功败垂成。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道:“虽然淩夫人出浴时会脱光衣衫,但有那么多双眼睛牢牢盯着,我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泥团贴到那坠子上?”
    偷袭者神秘的道:“我们会为你创造一个机会!等淩夫人入水一刻钟后,温池里会发生一起大混乱,所有的人都将在一瞬间茫然失措,那就是你下手的大好时机了。”
    任中杰皱眉道:“大混乱?你可否说得详细些,是什么样的混乱?”
    偷袭者道:“不行!明晚你自然就知道了。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,若连你也被那混乱所震惊,就会白白的错失了良机,只因你最多也只有一刹那的机会出手!”
    任中杰凝视着他的眼睛,看了很久,淡淡道:“阁下运筹帷幄,对神风帮中的一切如此熟悉,在帮中的地位之高怕是屈指可数了。你以为我真的猜不出你是谁吗?”
    偷袭者全身大震,强笑道:“你……你真的猜出来了?”
    任中杰道:“假的。”
    偷袭者目中怒色一闪即逝,平静的道:“任公子真爱说笑话。你得手之后,就可根据泥团上的齿痕複制一把钥匙,后日淩晨单独前去玄武湖畔,到时那里会竖起一个蜡像,你把钥匙放在蜡像的左手上,过一刻钟后再回来,解药就会放在右手上了。”
    任中杰沈声道:“我怎知你们会不会守信用?若我交出了钥匙,你却不给解药呢?”
    偷袭者道:“我们的目的不在于杀害十三姨太,也无意得罪任公子这样的强劲对手……况且,你眼下也只能赌一赌了!”
    任中杰点了点头,道: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
    偷袭者抱拳一揖,身子猛地倒纵而出,黑色的披风在夜风下猎猎飞舞,很快就融进了深沈的夜幕中。
    天亮了,任中杰伸了个懒腰,从地板上坐了起来,往床的方向一望,方婉萍兀自甜睡未醒,几丝散发贴在她光洁的额角上,使她看上去平添了几分妩媚。
    ──这样一个娇美动人的少妇,难道要眼睁睁的让她走向死亡?或者,任凭她被四十九个臭男人狂抽猛插,受尽人世间最残酷的折磨?
    任中杰紧紧握住双拳,暗中下了决心,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她。
    他缓步走出小屋,仰起头面对着朝阳,让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射在脸颊上,新鲜好闻的微风吹了过来,使他的头脑变的非常清醒,思绪开始在脑海里翻腾。
    昨夜那该死的偷袭者离开后,他追又不是,等又不是,心里窝囊到了极点。在这种情况下,他果断地採取了老办法来对付──那就是蒙上头,美美的睡上一觉!就算有天大的困难,那都是第二天的事了!
    但现在“第二天”已经到了,他所面临的困难却没有好转的迹像。
    他把昨夜发生的事认真的回想了五、六遍,试图去发现一些线索,比如说,那个“偷袭者”到底是谁?
    这个人用黑色披风包裹住全身,显然是不想被人从体形上认出来。除了六当家左雷东过于瘦小没有嫌疑外,其他的五个当家都有可能装束成那副打扮!
    还有,此人用来改变他声音的“控喉术”,明明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种武功!对了,杀死蒋舵主的“枯心掌”,会不会也是从这个人的手里打出的?如果真是这样,此人身怀诸多失传的绝学,倒是自己生平罕见的强劲对手……
    任中杰一边沈思,一边信步而行,也不晓得闲逛了多久,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。原来在不知不觉间,他竟来到了总坛内的禁地──那片神秘的人工树林前。
    林木萧萧,枝蔓繁茂,微黄的枯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。寂静的树林被淩晨的薄雾缭绕着,一眼望去,幽深的看不见尽头,彷彿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其中。
    ──住在里面的就是神风帮的淩大小姐,除了侍芸之外,擅自闯入此间的人一律杀无赦!
    ──这位一直没有露面的神秘姑娘,是淩振飞帮主的独生爱女,但她和淩夫人却只是名义上的母女,并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,这中间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?
    “也许整个事件的真相就隐藏在这里!”任中杰回想起前天晚上听到的鬼哭似的女子歌声,心中生起了一团疑云。他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后,警惕的望了望四周,准备冒险潜进林子探个究竟……
    就在这时候,他的发梢忽然无风自动,一阵极轻的衣袂带风声隐隐的传了过来。任中杰心念一闪,身形立刻悄没声息的飞起,如同壁虎般牢牢的贴在了附近的一株大树上。
    他刚刚埋伏妥当,林子中就出现了一个身着蓝衫的人影,轻飘飘的在枝叶间纵跃了几下,就似凭虚御风一样掠出了树林,转眼就从视线中消失了。
    “唐钢!他怎么会在这里?”任中杰几乎忍不住失声惊呼,他看的出唐钢的步子走的甚是熟练轻松,绝对不是第一次出入这片树林了!
    ──这个蜀中唐门的年轻高手,究竟用了什么方法,竟能如此神出鬼没的往来禁地?如果此人是受淩大小姐邀请的熟客,为什么行踪又要如此闪烁诡秘?
    任中杰定了定神,慢慢地从树上滑下来,仔细的观察着视野中的一草一木。这里表面上波澜不惊、安静平和,其实他深深的知道,只要自己一踏进去就必然危机四伏、处处凶险,随时都可能送命归天!
    “看来,我现在不应该贸然闯入,以免打草惊蛇!”他沿着树林边缘踱着步子,自言自语道:“要是万一失手被擒,今晚就无法执行任务了……”
    一想到任务,他的心中不由的一荡,脑海里条件反射般浮现出了淩夫人的身影。那高贵端庄的俏脸,娴静典雅的气质,成熟柔美的身段,这一切无不令他神魂飘荡、想入非非。要是运气好的话,今晚就能亲眼目睹淩夫人脱光了衣服的曼妙裸体,这样的眼福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撞到的!
    他想到兴奋之处,身子骨头彷彿都轻了几两。正在飘飘然忘乎所以时,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咳嗽,有人长笑道:“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?想不到任公子心中之乐,还超过了我们这些主人。”
    随着说话声,一个人从身后缓步走出,白巾高屐,淡青色的儒衫乾净的一尘不染,手中摇着柄摺扇,脸上满带着潇洒儒雅的微笑,正是“铁扇小诸葛”罗镜文。
    任中杰一本正经的说道:“先天下之乐而乐,后天下之忧而忧!我这个乐天派,本来就抱定谈笑江湖的宗旨的,怎么会为了一点小困难而烦恼?”
    罗镜文一怔,道:“小困难?任公子有什么困难?可是喫住得不好么?”
    任中杰仔细地观察着他,见他眸子中微露惊讶之色,一点也不像是假装出来的,只好歎了口气道:“这里的好酒虽不少,惜无好酒友能陪我一醉方休,实是令人抱憾!”
    罗镜文微笑道:“哦?却不知什么样的人才能算是好酒友呢?”
    任中杰道:“喝酒多、喫菜少,说话多、呕吐少,不在中途推醉离席,不会事后泄人隐私的,都可算是准一流的酒友了。”
    罗镜文好奇道:“只是准一流?那超一流又要如何呢?”
    任中杰道:“超一流?那样的人,必须是你肝胆相照、生死相託的好朋友!只因你和他喝的已经不是酒,而是比美酒还要醇的多的友谊。”他说到这里,声音里彷彿充满了温暖之意,忽然道:“你是否知道”飘萍荡客“祁楠志?”
    罗镜文点头道:“当然。他是任公子最要好的朋友,和公子你并称”浪荡双绝“,江湖上又有几个人不知道?”
    任中杰眺望着天际流动的浮云,缓缓道:“我只有和他在一起喝酒时,才会感到无拘无束、轻松自在,真正享受到豪饮千杯的乐趣。”
    罗镜文微笑道:“那么在下呢?任公子若和我一同喝酒,又会把我归入第几流呢?”
    任中杰凝视着他,淡淡道:“那就要看罗当家把我视为第几等的朋友了!你我之间若能够坦诚相见,就算是世间最劣的酸酒,也一定会喝出香醇甜美的滋味来。”
    罗镜文目光闪动,道:“任公子话中似乎别有深意,何妨直说出来?在下洗耳恭听。”
    任中杰歎息道:“你难道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全部的事实么?罗当家邀请在下协助,却又在关键问题上遮遮掩掩,不肯和盘托出,岂不是令人寒心?”
    罗镜文面色微变,苦笑着问道:“不晓得任公子所指的是……是什么关键问题?”
    任中杰瞪着他,一字字道:“是动机!凶手要行刺淩夫人的动机!”
    罗镜文支吾道:“这个么?我们也不是很清楚,或许是寻仇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,冷冷道:“你说六位当家之中,有一个是意图行刺的凶手,这一点确实不错。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,还有一个女人也是同谋?”
    罗镜文怔了半晌后才苦笑道:“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豪杰,什么事都瞒不过你。”他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缓缓道:“其实这个女人才是幕后主使者,只是我们根本猜不出她是谁?是帮主的那些妻子?是外面养的情妇?还是哪个红颜知己?”
    任中杰双目炯炯,道:“主使者是个女人,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可是她的动机呢?这一点诸位当家必然是心知肚明的,对不对?”
    罗镜文长歎道:“不错。我们六个当家原来已经说好,不会把动机告诉任何一个人,但是现在么……现在……”
    他咕哝了几句,突然道:“我这就去和所有当家商量,看看能否将之公开。但恐怕在下需要时间来说服他们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你们最好快一点,危机已经迫在眉睫!别要等你们商量出来时,淩夫人已经惨遭毒手了!”
    罗镜文点头称是,然后对着任中杰一拱手,转身飘然离去。
    戌时终于到了。任中杰藏身在一条巨大的横樑上,屏声静气的望着下方的池水。
    “碧水温池”是神风帮总坛里最舒适豪华的室内澡堂,一股暖和的地下温泉从这里流过,在这样的池水里沐浴简直是人生的一大快事。
    澡堂长六丈,宽五丈,绝大部份的面积都被池塘所佔据,池边站着八个劲装佩剑的清秀少女,各自面向一个方位,警惕的望着前方。
    没有人抬头向上看,上面虽然有不少横樑,但最矮的也有四丈高,世上绝没有人能一跃四丈,更何况在水面上无所借力,所以“白衣八剑婢”只是在进来时匆匆瞥了一眼屋顶,就没有再加留意了。
    那么,任中杰又是怎样跃上横樑的呢?说来简单,当他一个时辰前潜进空无一人的澡堂时,竟意外地发现屋顶上垂着一条又细又长的钢链,有了这样一道阶梯,稍有武功的人都可以顺利的爬上横樑了。
    可是,这条钢链又是怎样系上去的呢?除非……除非一个人悬浮在水面上,把同伴奋力向上抛,凭藉这一抛之力,要跃上屋顶也并非难事了。
    任中杰选择的是最靠近温池的一条窄樑,这样便可以更好地观察水面上的一切,搞清楚淩夫人究竟把钥匙坠子放在哪里,当然,“顺便”也可以欣赏一下美人出浴的香艳场面。
    当淩夫人亭亭玉立在池子前面,风姿优雅的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脱下时,任中杰的心剧烈的跳动着,激动的差一点从横樑上掉了下来。
    明晃晃的烛光下,她那娇艳绝丽的俏脸上蒙着一层细细的汗珠,粉颊被温热的水气一蒸,透出了淡淡的嫣红。乌黑的秀发已经打开了,像缎子般披散在浑圆的双肩上,更衬的她容色如玉、肤光胜雪,就像下凡的僊子一样高贵、典雅、可望而不可及。
    此刻,她丰满诱人的胴体大半都裸露了出来,只剩下一抹淡紫色的肚兜,和一件丝绸织成的亵裤,勉强的遮盖住那成熟到了极点的娇躯,遮盖住了那令人神魂颠倒的地方。
    任中杰的口水都快淌了下来,他直直的盯着这梦寐以求的美妙肉体,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部位。突然,他发现那肚兜上绣的竟是一对戏水的鸳鸯,而那亵裤似乎也太窄太小了些,以至于那两条修长晶莹的粉腿完全的呈现在自己的眼中。
    ──她的外表虽然端庄,原来内心也是渴盼着激情欢爱的,毕竟,丈夫离开的时间已经太久、太久了……
    淩夫人的手抚在自己高耸的胸膛上,也不知想起了什么,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娇羞,明眸悄悄一转,见“八剑婢”依然各守岗位,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,才放心的喘了口气,她伸手从肚兜里拉出了一条坠子,再把它缓缓的从颈脖上解了下来。
    任中杰心中一震,这果然是条心形的钥匙坠子!他连忙收摄心神,目光牢牢的锁定在坠子上,眨也不眨的盯视着它。
    只见淩夫人的柔美纤手将坠子放在了池边的衣服堆上,然后这只手就移了开去。任中杰心头懊丧,明知她一定是在解除身体的最后束缚,却偏偏不敢转头望上一眼,只因他深深的知道,只要目光一触到那完美无暇的胴体,就会永远永远的停留在上面,再也不舍得挪开。
    ──这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分心,因为出手的机会只有一刹那!
    “哗啦啦”的水声响起来,淩夫人的身子融入了热气腾腾的温水中,她舒服地娇吟了一声,就像美人鱼一样欢快地泼弄着池水。不着寸缕的雪白裸体在水的包围下载沈载浮,那会是一幅多么动人的美景呀!可惜任中杰却欣赏不到了……
    也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任中杰被欲望煎熬得快要爆炸时,他心中猛然一跳,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武者本能告诉他,有什么变故马上就要发生了!他立刻把真力遍布了四肢百骸的每一个地方,刚刚作好迎接混乱的准备,意想不到的变故果然出现了!
    第九回血光再现
    澡堂里原本点着七支粗若儿臂的蜡烛,突然,这七点明亮的火光竟一起熄灭了!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立刻笼罩了四周的空间。
    就在这一刹那,任中杰已经出手!他的人像闪电般从横樑上跃起,凌空一掠三丈!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掠的速度和精确,这几乎已达到了人类体能的极限!
    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,可是那钥匙坠子的位置早已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大脑。他有绝对的把握这次摸黑的出手不会落空。
    果然,他的右手马上碰到了那条质感温润的坠子,掌心里的泥团随即轻轻的贴了上去。与此同时,温池里已响起了此起彼落的娇呼声、拔剑声,和“沙沙”的衣衫带风声。
    他不敢停留,左肘在池边一按,身子已借力向后翻出,蓦地里肩头一痛,竟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体。那人极轻微的“嗯”了一声,出拳向他肋下击来。
    任中杰反应极快,听风辨位躲开了这一招,左掌斜刺里探出,想将那人的双手一起擒住,谁知五指一握之下,只感触手处是绵软丰盈的两团软肉,抓住的竟是一个女子的椒乳!
    他心头如电光火石般一跳,手掌顺势在那女子娇躯上摸了两把,骇然察觉她身上并无佩剑,却又好端端的穿着衣服!
    ──如果这女子是“白衣八剑婢”中的一个,那她就应该有佩剑。如果她是凌夫人,就不应该穿着衣服!
    ──难道除了自己,这澡堂中另外还有人潜伏么?
    任中杰不及多想,随手点了这女子的穴道,同时大脚一踹,硬生生的从池沿踢下了一块石头,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声向屋顶射去。
    “砰”的一响,屋顶被砸开了一个大洞,纷纷扬扬的瓦砾碎石像雨点般坠了下来。八剑婢齐齐和身扑上,护住水池里正当其沖的凌夫人。就在这混乱之中,任中杰伸臂搂住了那女子的纤腰,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大门掠了出去。
    他的人刚刚消失,夜色中就突然出现了一条淡色的人影,全身都包裹在密不透风的夜行衣里,只有一双发亮的眼睛露在外面,恶毒的闪动着尖针般的光芒!
    “任中杰,你放心离开吧!下面该轮到我出场了。”这人阴森森地怪笑着,身形如鬼魅般横空飞出,足尖在地面上一点,整个人已轻烟似的飘进了“碧水温池”!
    微风轻拂,枝头的枯叶哗啦啦的飘摇,天地之间一片萧杀!今夜的月色,也许很快就要被残酷的鲜血染红……
    一口气逃到了里许之外后,任中杰才稍微安下了心,逐渐的放慢了疾驰的身法。他相信,凭着凌夫人和八剑婢的轻功,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来的。
    ──今夜的行动基本上是大功告成了,但也出了点小小的纰漏!最出乎意料的是,除了自己之外,现场居然还埋伏着另外一个女人!
    ──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潜伏进来的?怎么自己竟一点也没察觉?难道……她就是那神秘莫测的“月下丽影”?
    任中杰想到这里,心中不由自主的一跳,忙低下头打量着怀里抱着的女子。他只看了一眼,脸上就流露出失望的神色,喃喃道:“不像……不像……她一点也不像……”
    星光下看的分明,这是个二十左右的妙龄少女,一张清秀脱俗的瓜子脸娇艳欲滴,秀挺的鼻子微微皱着,吹弹得破的雪白双颊上,隐隐浮现着一对可爱的小酒涡!她也正在瞪着任中杰,清澈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瞪着他,就像是在参观一只罕见的珍惜动物!
    “唉!一个女孩子,怎么能这样子看男人呢?”任中杰感慨的摇了摇头,挥手拍开少女的穴道,一本正经的道:“小姐,这可不是淑女应该有的仪态。”
    少女重重的“哼”了一声,纤腰一挺跳下地来,沈着脸道:“任中杰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
    任中杰一怔,苦笑道:“好像这里的每个女孩子都认识我,谁都可以随口叫出我的名字!可是,在下却到此刻还猜不出小姐的来历芳名。”
    少女顿了顿足,微瞋道:“你少在我面前装蒜!本姑娘的尊贵身份,难道侍芸这小丫头没对你提过么?”
    “侍芸?这和她有什么关系?”任中杰说到这里,忽然醒悟,恍然道:“你……你是凌帮主的女儿?神风帮中人人头痛的凌大小姐?”
    少女得意的挺起了酥胸,傲然道:“你知道就好!嘿嘿,我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”清风女侠“凌韶芸!小子,你刚才对本姑娘动手动脚,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!呔,还不快快跪地求饶?”
    “抱歉的很,在下这辈子还从未有过求饶的记录……”任中杰遗憾的摊开双手,慢吞吞的道:“下跪倒偶尔发生过几次,不过那都不是为了求饶。”
    凌韶芸秀眉微蹙,不解的道:“那是为了什么?”
    任中杰强忍住笑意,庄容道:“是为了向女孩子求婚呀!凌大小姐若肯委身下嫁,在下也只好受点委屈,勉勉强强的跪上这么一跪了……”
    “呸!你住口!”凌韶芸的俏脸立刻飞红了,娇喝道:“油嘴滑舌的小贼,你是在存心戏弄我么?”
    月光下,她又羞又怒的跺着脚,丰满的胸部略微的起伏着,恰到好处凸现出了完美的轮廓。一双修长的美腿裹在贴身的衣衫里,看上去越发显得曲线玲珑、撩人瑕思!
    任中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,心跳渐渐加快了!他发现这少女的面容虽然还带着几分天真稚气,可是她的身材却已发育的很成熟了,比绝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要成熟的多!
    天使的脸孔,魔鬼的身材,这样的女孩岂非已是每个男人内心深处的梦想?
    任中杰舔了舔嘴唇,小腹里忽然涌上了一股热流。昨夜因遇袭而强行抑制住的情欲又开始沸腾了,而且沸腾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厉害──在逆境中苦苦搏击的人,本来就需要用疯狂的发泄和佔有,来重新点燃自己的斗志和信心!
    ──凌大小姐不就是个现成的发泄对象么?只要自己一出手,就能轻轻松松的剥光她的衣服!然后,趁着周围无人……
    “老天!”任中杰暗暗的叫了一声,闭起眼不敢再想下去了,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犯罪,但是这种念头的诱惑力,偏偏又巨大的连他都无法拒绝……
    就在这时候,远方忽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,就像是力道千钧的闷雷一样,撕破了初秋夜空的宁静!
    任中杰猛地从遐想中惊醒,失声道:“这是什么声音?”
    凌韶芸撇了撇嘴,满不在乎的道:“总坛里的警报启动了,很快就会有大批武士来去搜索。嘿嘿,你这个大胆偷窥的婬贼,还想逃的脱天罗地网么?”
    “奇怪!我为什么要逃?”任中杰哑然失笑,摊开双手道:“莫忘记我也是神风帮请来的客人!若没有真凭实据,有哪个家伙敢抓我?”
    “你──”凌韶芸气不打一处来,咬着嘴唇恨恨的瞪着他。片刻后,她突然转过娇躯,身形如燕子般掠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迳,寒声道:“小子,跟我来!本姑娘有话要对你说!”
    任中杰叹了口气,展开轻功追随着她窈窕的背影,喃喃道:“好一个骄横自负的小公主!难怪帮里没人愿意惹她……”
    如果在平时,对这样蛮不讲理型的女孩,他早就敬而远之了!可是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同,他自己也有一肚子疑惑想好好的问清楚!何况,刚才在温池池畔握住她的胸口时,那良好的手感也让他砰然心动……
    “咚、咚、咚……”节奏急促的锣鼓声从四面八方响起,沸腾喧哗的喝叱声转眼间就已清晰可闻!看来神风帮传讯之奇速,竟远远超乎任何人的想像!
    任中杰心下担忧,凝神望了凌韶芸一眼,却见她毫不紧张,在幽暗的道路上忽左忽右、忽前忽后的穿行着,巧妙的饶开了巡逻武士的重重包围,顺利的来到了总坛的禁地──那片人工树林子的边缘。
    “记得孔当家曾经说过,擅入此间者一律杀无赦!”任中杰忽然停下脚步,嗟叹道:“不知道在下进去以后,还有没有命活着出来?”
    凌韶芸霍然回头,轻蔑的道:“你害怕了?堂堂的逐花浪子、江湖上最有名的色鬼,居然也会害怕?”
    “凌大小姐这话可错了……”任中杰瞇起眼,悠然道:“常言道色胆包天,只要有美色当前,在下是永远也不会害怕的!”他微笑着,再次跟上了凌韶芸的步伐。
    两人默不作声地在幽暗的林子里飞掠,也不晓得过了多久,眼前蓦地豁然开朗,竟在树林深处见到了一间典雅精緻的小屋!
    “侍芸,侍芸,我回来啦!”凌韶芸一边飞身蹿进屋里,一边大声嚷嚷道:“你瞧我把谁带来了……咦?”
    她忽然轻呼一声,语气里充满了惊讶!任中杰心头一紧,急忙抢上前来,沈声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    凌韶芸跺脚道:“这小丫头不知道去哪了!哼,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出去胡闹,等一下我非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不可!”
    “有什么样的主子,就有什么样的下人!本来嘛,上樑不正下樑歪。”任中杰口中谈笑着,人已大模大样的闯了进来。他的目光四下一扫,连招呼也不打一声,就自作主张的躺上了屋子里惟一的一张软椅,还把两只脚翘到了对面的书桌上。
    “喂,臭小子,你干什么?”凌韶芸尖声叫了起来,粉颊上带着怒意叱道:“你不要命啦?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?”
    任中杰懒洋洋的道:“这样的举动也叫放肆么?那我刚才在澡堂里对你施展的手段,又该叫什么呢?”
    他不提澡堂还好,一提到这两个字,凌韶芸的火气立刻大了,娇躯一扭,像只母老虎一样沖了上来,霎时间已向任中杰攻出了七招!
    她的招式繁複而美观,七招之中竟包含着五种不同门派的武功,但见两只蝴蝶似的纤掌上下翻飞,漫天舞动的彷彿都是掌影,让人看的眼睛也花了。
    任中杰却根本连看都不看,只是斜斜地靠在椅背上,单手随意挥洒,就轻描淡写的把来招一一挡开,淡淡说道:“凌大小姐何必动粗呢?有话尽可以好好商量。”
    凌韶芸全不理睬,招数越攻越快,犹如狂风暴雨般袭向他的周身要害。任中杰眉头一皱,手腕倏地探出,一把扣住了她的右腕脉门,微一用力,她身上的力道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
    “快放开我!臭小子……”凌韶芸挣扎了两下,觉得手腕就似被铁铐锁住了一样,怎样也甩不脱,她不禁怒意更甚,娇叱道:“你再不放开我,明天你就会死的很难看!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哦?是怎么一个难看法?何妨说出来听听。”
    凌韶芸酥胸起伏,恨恨道:“我会把你剁成九九八十一块,全部丢到街上喂狗。不过……不过你这人身上的肉一定是臭的,也许连狗都不爱喫。”
    任中杰眨眨眼,悠然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身上的肉是臭的?难道你亲自闻过么?”
    凌韶芸的脸红的更厉害了,居然没有出言否认。任中杰目光一转,看了看自己那略为汗湿的衣裳,忍不住大笑道:“这是男人味呀,怎么说是臭呢?你知不知道世上有多少女孩子喜欢还来不及哩!凌大小姐,你要不要试试?”
    凌韶芸拼命摇着脑袋,尖叫道:“不闻……偏不闻……这样噁心的味道,就算打死我也不闻!”
    任中杰点头道:“好!你不闻也行,但是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两个问题。”
    凌韶芸一挺胸膛,昂然道:“办不到!你是什么东西?竟然胆敢威胁我?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只不过是个一身男人臭味的大坏蛋而已。”
    这几话刚说完,凌韶芸突然感到手腕一紧,整个娇躯不由自主的向他身上跌了过去,挺拔饱满的酥胸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他的腹部上,而自己的俏脸却刚好碰到他的腋下,一股浓烈的男子汗味迅猛的钻进了她的鼻子,又从鼻子传输到了五脏六肺!
    “呸,臭死啦!”她在心里恨的牙痒痒的,却又不敢开口说话,只得勉强闭住呼吸,一张俏脸已然吓的花容失色。
    “怎么样?还想好好的闻一闻吗?”任中杰不怀好意的看着她,笑嘻嘻的说道:“我身上还有一个地方,味道更是浓郁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眼圈一红,两行泪珠无声无息的淌了下来,呜呜咽咽的道:“你欺负我……你欺负我……我要去找爹爹,去找孔二叔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    她居然哭了,这任性妄为、骄傲顽皮的女孩子居然也会哭了!任中杰大为错愕,手足无措的呆住了,要知道他虽然风流好色,可是却从未欺负过任何一个女人,甚至连欺负的念头都没有起过!
    “好啦,好啦!我的凌大小姐,凌公主,你就别哭了……”他急忙放开了她的手腕,苦着脸道:“是在下的不是了,我这就向你赔礼……”
    话犹未了,蓦地里眼前白光颤动,他知道不妙,腰臀在椅背上用力一橕,身子已跃起三尺,刚闪过这无影无声的暗器,凌韶芸皓腕一翻,已从袖口抽出柄又短又小的利剑,和身向他扑了过来,所用的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。
    任中杰心头微怒,夹手夺过短剑,随手一划,已把她的腰带削断。凌韶芸惊叫一声,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,已被他足下一勾,重重的摔倒在了软椅上。
    “看来你不单需要嗅一嗅男人味……”任中杰抹了把冷汗,切齿道:“还应该好好的调教一番,才会懂得怎样做一个好女孩。”
    “哼,本小姐学艺不精,落在你这大婬魔手上,要杀要剐……悉……悉随尊便,但你若是敢强奸我,那……那我就……”凌韶芸开头几句说的还很硬气,可是上半身被任中杰强行按在椅子上,双乳摩挲着粗糙的席面,一身武功完全施展不出来,说着说着底气就不足了,声音颤抖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    “强奸你么,我倒做不出来!”任中杰故意板起脸,恶狠狠的道:“但小孩子做了坏事,屁股上挨一顿板子就逃不掉啦。”
    凌韶芸全身冰凉,失声道:“你敢!臭小子,我绝不会放过你……”一句话还没说完,“哧”的一响,本就已摇摇欲坠的外裤跌到了脚脖子上,夜风一吹之下,只觉得两条粉腿凉飕飕的,显然已完全的裸露在外面,这样的场面才真正令她害怕了。
    任中杰瞇着眼,目光如磁石般落在了那双白皙健美的玉腿上。只见小腿修长结实,大腿浑圆柔嫩,微微翘起的粉臀包裹在贴身的亵裤里,看上去又香艳又动人。
    “不错,不错,这小姑娘的身材真是好得不行……”任中杰喃喃地自语了两句,想到就要亲手“惩罚”这具成熟的肉体,心头隐隐的涌起一股快意,右手猛然间挥出,“啪”的一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。
    “啊──”凌韶芸痛的惨叫一声,臀部猛烈的摇摆着,眼泪如江河决堤般滚滚流下。
    任中杰却不容情,出手如风,一掌接着一掌的打去!倾听着凌韶芸痛楚无助的哀号悲泣,和“劈哩啪啦”的手掌着肉声,他忽然觉得十分痛快、十分解气,体内盘旋已久的郁闷似乎也已得到了舒缓……
    生平第一次,任中杰隐约的领略到了虐待带给他的快感,可是这样的想法又实在令他不安!过了一会儿,他终于停止了痛击,望着凌韶芸颤抖蠕动的娇躯,怜惜之意油然而生,情不自禁的伸手轻抚着她的翘臀。
    “哦……痛……”她轻微的呻吟了一声,臀部紧张的一阵痉挛,虽然被亵裤遮挡着春光,但谁都可以想像的到,那两团娇嫩的臀肉定然已经红肿了!
    “怎样?知道我的厉害了么?”任中杰装出一副凶样,冷哼道:“还敢不敢再对我阴险暗算了?”
    “不敢了,小女子不敢了……”凌韶芸楚楚可怜的垂下头,抽泣道:“我再也不敢冒犯任公子啦,真的……”
    “好,那你站起来说话!”任中杰松手放开了她的娇躯,淡淡道:“我有几个问题,最好大小姐能老老实实的回答。”
    凌韶芸勉力直起纤腰,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,一双眼珠却滴溜溜的望着自己赤裸的美腿,秀目中流露出哀恳的神色。
    任中杰无奈的叹了口气,只得伸手除下自己的长衫,用两条袖子在她腰间打了个结,这样整件衣衫就垂了下来,好像裙子一样遮挡住了她的下半身。
    小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,两个人的眼光在空中一碰,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移了开去。凌韶芸局促不安的卷着衣角,犹带泪珠的俏脸上露出娇憨的小儿女神态,赌气道:“你到底想问什么?快说呀!”
    “问题很简单,别急……”任中杰沈思了片刻,忽然道:“你今晚是几时潜进”碧水温池“的?怎么我竟没有发现你?”
    凌韶芸撇了撇嘴,道:“我只比你早到一步,刚刚选好藏身的地方,就看到你进来啦!吓的我一动也不敢动,连那铁链都来不及收起。我躲在最高的那根横樑上,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啦!再说,你的一双眼睛只顾死死的盯在凌姨身上,哪里还会顾到别的?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着道:“老天在上,我可没看到你凌姨的身子。她脱光衣服的时候,我已经规规矩矩地把视线移开啦。”
    凌韶芸“扑哧”一笑,瞟着他道:“视线移开不假,但那是因为规矩么?别骗我啦,大色狼!我知道你是在盯着她的钥匙坠子!”
    任中杰一震,缓缓道:“不错,我正是为了偷这钥匙坠子才潜进澡堂的。但你呢?你身为凌帮主的女儿,鬼鬼祟祟埋伏在澡堂里又是为了什么?”
    凌韶芸白了他一眼,娇瞋道:“难道天下就只准你一个人做小偷么?哼,本小姐辛辛苦苦的费了那么大的尽,当然也是为了这柄钥匙来的!”
    任中杰怔住了,讶然道:“你若想要这钥匙,为什么不直接开口向凌夫人要呢?”
    凌韶芸冷笑道:“她要是肯给,我还用得着如此麻烦么?嘿,”珍品阁“的钥匙是爹爹亲手交给她的,在她眼里比什么都重要……”
    “珍品阁?”任中杰心中一动,沈吟道:“那是个什么所在?怎么我听起来觉得有几分耳熟?”
    凌韶芸板起俏脸,佯怒道:“少装疯卖傻啦!你既然要偷这钥匙,还会不知道它是用来开启”珍品阁“的吗?阁子里有许许多多珍奇的宝物,都是爹爹千辛万苦收集回来的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忽然一拍大腿,沈声道:“我想起来啦!罗当家曾经跟我说过,”珍品阁“是总坛里的第二个禁地!除了你居住的这片树林外,另外一个”擅入者杀无赦“的地方。”
    凌韶芸嫣然道:“是呀!你总算想起来了!嘻嘻,这次我之所以打算偷偷潜入阁子,目的是为了寻找一个很厉害的武器……”
    她兴奋得双颊晕红,指手画脚、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,俏脸上的泪痕已乾,委屈的神情也不见了,看样子早就把“罚打屁股”的事忘的乾乾净净,略为红肿的妙目秋波流转,蕴含的全都是甜甜的笑意。
    任中杰却陷入了沈思。看来那神秘的偷袭者要他複制钥匙,就是为了悄悄进入“珍品阁”,难道那里面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么?这和凌夫人的被刺是否又有某种关系?
    “喂,人家跟你说话呢,你却心不在焉的在想些什么?”凌韶芸瞋怪地瞪着他,撒娇似的扭了扭身子,腻声道:“想必你已经把钥匙偷到手啦,借给人家用用好吗?”
    任中杰抬起头,凝视着她的眸子道:“借你倒不妨!可是你得先告诉我,你要找的是什么武器?”
    凌韶芸犹豫了一阵,突然收起了笑容,一字字道:“惊魂夺魄针!”
    任中杰大喫一惊,失声道:“你说的是那失踪五十余年的,江湖上第一歹毒的邪门暗器──惊魂夺魄针?”
    “对,就是那号称无人能躲的暗器之王!”凌韶芸咬咬嘴唇,颤声道:“实话对你说罢,我……我想拿这针筒,主要是为了对付一个人!”
    好半晌,任中杰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苦笑道:“你想对付别人,还用的着针筒么?凌大小姐一声令下,神风帮千百兄弟一哄而上为你出气,这世上又有谁能招架?”
    凌韶芸顿足道:“这件事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。除了你和侍芸,我对谁都没有说过。那个坏家伙几次三番的捉弄我,不把他碎尸万段,委实难消我心头之恨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眨眨眼,调笑道:“他怎样捉弄你?也是剥掉你的裤子打屁股么?”
    凌韶芸啐了一口,瞋道:“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好色吗?不过,那个人比你还要可恶,简直可恶一万倍!他……总之,如果不用”惊魂夺魄针“,我是无论如何也教训不了他的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沈吟道:“钥匙是不能借给你的,因为我另有要紧的用途……但是凌大小姐若想教训那个狂徒,我倒是可以代劳!这个人叫什么名字,住在城里的什么地方?”
    凌韶芸冲口而出道:“我不知道他的名字,而且他也不在金陵城里!但我跟这人定下了约会,后天他一定会赶来赴约的。”
    任中杰瞠目道:“你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,就想用”惊魂夺魄针“去对付人家?”
    凌韶芸理直气壮的道:“我管他是什么人!只要得罪了本小姐,绝对没有好果子喫!当然,你……你这大坏蛋是例外……”说到这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脸上的表情虽然凶,目光中却露出又是柔顺、又是羞涩的神色。
    任中杰看的食欲大动,忍不住一把搂住了她的小蛮腰,略一用力,已是温香暖玉抱了个满怀。
    凌韶芸“嘤咛”一声娇吟,整个身子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胸膛上,挺秀的鼻子微微翕动,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一阵阵男子气息,不禁芳心如撞小鹿,“咚咚”的跳个不停。
    任中杰轻声一笑,伸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,柔声问道:“屁股还痛得很么?”
    凌韶芸把脸藏在他怀里,幽怨的道:“痛!怎么会不痛呢?没良心的坏蛋,那样重的出手打人家,难道你不懂得要怜香惜玉么?”
    任中杰调笑道:“果然是我太重手啦!好,我现在就好好的怜惜怜惜你。”说完双手滑如游鱼,一上一下的探进了她的衣衫内,掌心立刻感受到了那温暖、滑腻、娇嫩的如同新鲜粉藕一般的肌肤。
    凌韶芸娇躯巨颤,只觉得那双火热的大手正在自己身上肆意轻薄,不由得又惊怕又害臊,低呼道:“不……不要……嗯……别这样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哪容她多说,右手五指巧妙的轻轻一拨,解开了她贴身肚兜的系带,再顺手一拉,就把那淡兰色的肚兜抓出了衣衫外,放在鼻边一闻,啧啧称讚道:“好香啊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大羞,握起粉拳雨点似的砸在任中杰虎背上。此时她已是秀发散乱、衣不蔽体,上身的领口敞开了一半,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胸部肌肤。两颗小巧的乳头失去了肚兜的保护,直接的在衣衫上顶出了诱人的轮廓,使人直欲咬之而甘心。
    任中杰随手掷下肚兜,一手一个的握住了她那鸽子般可爱的乳房。这尚未经过人道的少女,乳房虽然不算很大,但却相当的饱满挺拔。峰顶那樱桃般的乳头娇嫩而敏感,被任中杰的手指轻轻一捏,就立刻的硬了起来。
    “嗯……别碰那里……嗯嗯……坏蛋……”凌韶芸喃喃的呻吟了两声,俏脸却亲昵的凑了上来,用湿热的双唇主动的吻着任中杰的面颊,一双美腿更是情思难禁的轻触着他的膝盖,彷彿在述说着心头那越燃越盛的炽烈渴望。
    任中杰的手逐渐下移,滑过平坦的小腹,越过茂密的丛林,开始侵略溪水淙淙的峡谷……
    就在这个时候,一把少女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:“小姐,小姐,大事不好了……”随着说话声,她已快步闯进了房里,一眼看见这两人的举止,登时手足无措的呆住了。
    凌韶芸“啊”的惊叫一声,急急挣脱了任中杰的怀抱,手忙脚乱的掩饰着自己的衣襟,粉脸红红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    任中杰脸上的表情也是尴尬无比,他定了定神,勉强笑道:“侍芸姑娘,你好!外面发生什么事了?”
    侍芸不答,双眼怔怔的凝视着他,那目光之中的神色极其複杂,有些伤感,有些幽怨,彷彿又有些失望……
    任中杰突然觉得心里隐隐作痛,竟有些不敢迎视她的眼睛。因为那双瞳仁就似一弘秋水,清清楚楚的映照出了自己的阴暗!
    这么多年来,他不断的追逐女人,勾引女人,诱惑女人,处处留情却又处无情,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,有多少次伤害了纯真女孩的感情,多少次撕碎了多情少女的芳心……
    ──也许在这个世界上,根本就没有人能做到“风流不下流”的!
    “喂,什么事不好啦?”凌韶芸很快的从春情荡漾中恢复过来,平静的道:“侍芸,你发什么呆呀?快把情况说说!”
    侍芸身子发抖,颤声道:“凌夫人那边出了大事,”白衣八剑婢“都……都被人杀了!孔……孔当家他们正在四处寻找任……任公子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听后耸然动容,震惊道:“被杀了?难道”三口组“再次潜进总坛了么?”他顿了一顿,郑重的道:“凌大小姐,侍芸姑娘,我这就去看看。你们万事小心,千万别擅自走出这片树林,今夜可能有非常的凶险。”说完一抱拳,人已像闪电一样飞掠了出去。
    侍芸奔到门口,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道:“你自己也千万小心!”一边说,一边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泪痕。
    当任中杰再次赶到“碧水温池”时,池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!每一个人的拳头都握的紧紧的,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满含着的悲痛和愤怒!
    温池还是温池,可是池水却不再像碧玉那样清澈了!整池的水完全变成了红色,是一种令人心悸的,鲜红、鲜红的颜色!
    “白衣八剑婢”的尸体就漂浮在这血色的池水里,八双眼睛睁的大大的,惊恐而绝望的凝望着天空。半个时辰前,她们还是一群充满活力的青春少女,可是现在已经变成了冷冰冰的死人。
    ──八个年轻美好、热情洋溢的女孩子,就这样被辣手无情的毁灭了么?面对死神,人的生命是不是真的就如沧海一粟,渺小的不堪一击?
    在这一瞬间,任中杰的心中不禁感到了浓厚的悲哀!他到此刻才深深的体会到,命运的安排是多么残酷,也许留给人生的痛苦远远的多于幸福……
    孔威一直在凝视着他,凝视了许久,忽然道:“她们全都是死在”枯心掌“下的!”
    任中杰茫然道:“我看得出来。”
    孔威伤感的道:“她们都是忠心护主的好女孩,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,来换取凌夫人的平安!”
    任中杰由衷的道:“的确了不起……对了,凌夫人可还好吗?没有出什么意外吧?”
    孔威道:“她受到了惊吓,但总算吉人天相,没有受到任何损伤!”
    任中杰精神一振,奋然道:“既然她没事,那就能指认出凶手是谁了,是不是?”
    孔威淡淡道:“不,她指认不出来,因为她根本没看见凶手的脸!”
    任中杰没有说话,他在认真的听。
    孔威接着道:“凌夫人在这里洗澡,”白衣八剑婢“在池边警戒。谁知室内的七盏蜡烛被人做了手脚,竟出人意料的在同一时间熄灭!就在黑暗之中,有刺客向凌夫人偷袭!八婢奋力的挡住凶手,让凌夫人有充分的时间逃逸。可是当我们闻讯赶到此间时,见到就只有她们的遗体了!”
    任中杰仍然不说话,他的背部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!
    ──难道那神秘偷袭者的真正用意不是为了钥匙,而是想让自己引开守卫的力量,以便乘机暗下毒手?
    ──不,不是这样的!这件事一定有哪里不对头……
    张继远阴森森的道:“半个时辰之前,请问阁下在哪里?”
    任中杰勉强笑道: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
    张继远道:“傅老先生,孙老爷子,唐公子以及众位当家全都不在现场,他们都有人可以证明!”
    任中杰叹了口气,道:“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是凶手。”
    张继远沈下了脸,冷冷道:“阁下呢?”
    任中杰的笑容更苦涩,叹息道:“我没有人证,也提供不出其它的证明。”
    罗镜文忽然飘身而上,诚恳的道:“任公子,在下相信你的清白,但你今天若不给大家一个交代,任谁也不敢擅自将你放过!你……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么?”
    任中杰默然。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真相的!昨晚自己和偷袭者的交易一旦暴露,方婉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……
    罗镜文长叹而退,余下几个当家的眼睛里却已出现杀机!
    孔威抱拳一揖,沈声道:“任公子,请!”
    任中杰道:“请什么?”
    孔威目光如刀,一字字道:“请出招!”
    他缓缓地伸出一双结实巨大的手掌,运气一抖,骨骼立刻发出“劈哩啪啦”的爆响声,一种毫无生命力的金属之色弥漫了上来,使这双手看上去远比任何杀人利器都要可怕十倍!
    每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,就连唐钢那一向骄横的脸上都闪过了震惊之色。任中杰却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,目中带着种耐人寻味的深思……
    蓦然间,一个十分娇柔动听的、但却是淡漠凄冷的声音,远远地传了过来:“任公子当时不在现场,我能替他证明!”
    众人尽皆喫惊,举目一望,只见夜色中飘来了一个绝色美女,苹果绿的轻纱像云雾一样缭绕在她成熟的娇躯上。她犹似足不点地般掠到孔威身前,淡然道:“半个时辰之前,任公子在我房里作客,所以他绝不可能是凶手。”
    几位当家的脸色一起变了,变得相当难看。任中杰也楞住了,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女人会来帮他解围──这竟是那对他不假辞色的、冷眼相向的“冰美人”韩冰!
    第十回棋差一着
    良久,四周静静的没有半点声息。每个人都用凌厉的眼光盯着韩冰,彷彿想透过那层薄薄的衣衫望到她的心里去。她也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们,斩钉截铁的道:“我再说一遍!任公子一直在我房间里,所以他绝不可能是凶手。”
    孔威沈声道:“韩姑娘,这件事关系重大,你可不能信口开河!这半个时辰中,任公子真的从未离开过么?”
    韩冰俏脸一沈,冷笑道:“怎么?我这个证人作不得数?说出来的话分量太轻了,所以不足为凭是不是?”
    孔威受了她的顶撞,却仍是毫不动怒,淡然道:“却不知深更半夜,任公子又在韩姑娘那里干什么?”
    韩冰冷冷道:“一个男人躲在一个女人的闺房里,你说还能有什么其它事好干?”
    这句话如果是别的女孩说出来的,一定会充满挑逗和放荡,可是从韩冰的嘴里说出来,那感觉却完全的不同。
    她那冰雪般清艳的俏脸上连一点笑意都没有,当然更加找不到半点挑逗,有的只是冷若寒霜的轻蔑神色,和令人不敢正视的淡漠眼光。
    孔威沈默了很久,终于让开了身子,长叹道:“两位请便!”
    鲁大洪勃然变色,怒喝道:“二哥,他们……”
    孔威一挥手,止住了他的话头,平静的道:“没有证据,我们不能冤枉任何人!”
    鲁大洪跺了跺脚,牙齿咬的格格响,但却没有再说一个字。
    韩冰沖着所有当家略一点头,轻盈的转过娇躯,右手挽起任中杰的臂弯,淡淡道:“咱们走。”
    任中杰几乎是身不由己的被她拉走的。他怔怔的跟着她,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到哪里去,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。
    路,越走越僻静了,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泥土味,就连秋风都彷彿变得温情了,吹拂在身上暖和得像是春风。
    月光洒在韩冰的头脸娇躯上,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令人眩晕的美丽光圈中,那飘然出尘的气质和优雅动人的风姿,简直可把世上最坚硬的男人心都给融化。
    任中杰的心已经开始融化了,连灵魂都快要融化了。他偷偷的打量着身边的绝世美人,虽然只能欣赏到俏脸的一小部份侧面,可是已经带给他莫大的欣喜。
    ──她宁肯损害自己的清白名誉,也要替我解围,是不是因为她喜欢我?
    ──原来,她从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,都是做给别人看的。她明明心里对我好,却又要装出很看不起我……
    任中杰想到这里一阵感动,情不自禁的捏了捏韩冰那绵软滑腻的小手,鼻端飘来的是她身上淡淡的体香,耳际扫过的是那柔柔的青丝,胳膊肘时不时碰到的是胸前那富有弹性的隆起……
    “喂,你摸够了没有?”韩冰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,把他给吓了一大跳。
    “姑娘的玉手,我就算摸上一辈子也不会够的!”任中杰定了定神,感慨的道:“要是我能永远牵着你的手,要是这条小路永远也不会走到尽头,那该有多好呢?”
    韩冰撇了撇嘴,冷笑道:“骗人!你对每一个女孩子都是这样说的吧!哼,我才不信你们男人的花言巧语呢!”说着小手一甩,就想将他的大手挣脱。
    任中杰五指一紧,牢牢握住她的纤掌,认真的道:“我怎么忍心欺骗姑娘?今天你为了我作出这样大的牺牲,我必定会时刻铭记于心,不敢忘记。”
    韩冰嫣然一笑,她的笑容就像是正在融化的冰河,雪白的俏脸上荡漾着一层暖暖的晕红色。她微笑着道:“听你的语气,你似乎想报答我,是不是?”
    任中杰呆呆的凝视着她那娇美如花的笑颊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,只能拼命的点头。
    韩冰用眼角瞟着他,秋波流动,道:“那你想怎样报答我呢?”
    任中杰立刻道:“我知道城里有家很不错的小喫店,做的宵夜都非常别致精雅。今晚的月色这么好,我们不如去那里一边品茶聊天,一边欣赏星光月亮,你说好不好?”
    韩冰低下了头,腆的道:“喝完茶以后呢?你又会带我去哪里?”
    任中杰柔声道:“只要你不累,我就带你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。那里有最美丽的风景,最浪漫的气氛,最新鲜的空气,那地方只有我一人知道,但我现在决定带你去,到了那里你一定会觉得很开心很开心的……”
    韩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,幽幽道:“其实你就算哪里都不带我去,我都会觉得很开心的,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!”
    任中杰道:“什么事?”
    韩冰抬起俏脸,静静的看着他,柔声道:“你把脸靠近点嘛,人家要悄悄的跟你说!”
    任中杰马上把脸凑了过去,面颊几乎挨到了她粉嫩的脸蛋上,距离已经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呼吸。
    韩冰的声音听来更娇媚,更动人:“你把眼睛闭上,我才跟你说。”
    任中杰立刻闭上双眼,而且他的嘴也微微噘了起来,彷彿在期待着什么……
    谁知就在这时候,他的脸上“啪啪”的挨了两记耳光,他喫惊的睁开眼,正好看见自己左颊又喫了一记耳刮子,跟着右颊上也再来了一记!这四下出手不但快、而且重,不但重、而且狠,用的是娥眉派绝技“缥缈掌”,不但把他的双颊打得高高肿起,也把他的人打得怔住了。
    韩冰脸上的甜笑已经完全消失了,剩下的是一种比冰还要冷酷的表情:“你以为自己是谁?是大情圣么?像你这样满口花言巧语的男人,我可是见的多了!哼哼,不自量力的家伙,我一见到你就想吐。”
    任中杰的心沈了下去,结结巴巴的道:“但是你……你却跑来帮我解围。”
    韩冰甩掉了他的手,冷笑道:“那是有人要我帮你的,要不然,你就算死在我面前,我也懒的看你一眼!”说完,她扭头就走,连话也不屑再说一句了。
    任中杰苦笑着摸了摸脸颊,什么办法也没有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支长满毒刺的玫瑰,从他的身边离开。
    天还未亮,“碧水温池”的满池血迹终于清理完毕了,“白衣八剑婢”的尸身也已打捞了上来,就停放在总坛的祭堂里,和蒋舵主的棺木摆在一起。
    凌夫人怔怔的看着这八具遗体,看了很久,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。
    “她们跟着我的日子虽然短,可是……”凌夫人的语音哽咽,抽泣着道:“可是她们每一个人都那么可爱,那么讨人喜欢,想不到今晚却……却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赶紧劝慰道:“大嫂,人死不能复生,请您节哀!其实,您强橕着病体亲自前来致意,她们死而有知,也必定感激不尽。”
    凌夫人摇头道:“我没有病,只不过是……刚才有些惊吓而已。唉,假如我留下和她们并肩抗敌,也许还能挽回一线生机……”
    孔威忙道:“大嫂说哪里话?您是千金之躯,怎么能亲身犯险?要是出了什么意外,叫我们兄弟如何向帮主大哥交代?”
    凌夫人叹了口气,美丽的脸庞上流露出寂寞的神色,幽然道:“你们大哥走了这么多天啦,还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么?想必在外面又结识了不少如花似玉的姑娘,舍不得回家罢!他又怎会记得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呢?”
    众人面面相觑,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答。半晌,罗镜文强笑道:“大哥也许身有要事,暂时不能赶回来和大嫂厮会。但是不论他走到哪里,心头必定都牵挂着您的安危。眼下还请嫂子妥善保重自身,协助小弟们搞好防卫的工作……”
    鲁大洪突然打断了他的话,厉声道:“有那个姓任的小子在四处捣乱,你以为这防卫还搞的好么?”
    罗镜文叹息道:“四弟,我知道你不喜欢他,也不同意放他走……”
    鲁大洪双掌一拍,声音如击金石,冷笑道:“今晚本来就只他的嫌疑最大,但你们却白白的错失了一个捉住真凶的机会!”
    凌夫人忽然低声道:“你是在说任公子么?依我看,他……他不像是那种心狠手辣、作恶多端的坏人!”
    张继远不阴不阳的道:“就是看上去不像的人,作起坏事来才最可怕!”
    凌夫人粉颈低垂,眼睛里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。但她显然是个很有教养的女人,只是温柔而娴静的站在那里,没有再出言驳斥。
    孔威沈声道:“不要着急,我们再观察他几天好了。狐狸虽然狡猾,可它要是经常的出来作案的话,总有一天会被猎人揪住尾巴的!”
    ──问题是,在这场斗智斗力的角逐中,到底谁是猎人,谁是狐狸?
    清晨,方婉萍从沈睡中醒来,她娇慵的睁开美目,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任中杰那亲切的笑脸。
    “我……我睡了多久啦?”她不好意思的从床上直起身子,突感头部一阵晕旋,“啊”的娇呼一声,整个人又软软的瘫倒了下去。
    她的后脑勺并没有砸到木枕上,因为任中杰已经伸手抱住了她,让她的脑袋倚靠在自己宽厚的胸膛上。
    “你睡了整整一天啦!谢天谢地,这解药总算有效!”任中杰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,柔声道:“还有些头晕么?不碍事的,休息一会儿就好啦。”
    方婉萍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,低声道:“多谢你啦!我真害怕你拿不到解药,那我就要和四十九个男人……嗯,我宁可死了,也不愿意别的男人碰我一根手指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一本正经的道:“如果真的无法拿到解药,我也有办法救你!其实哪里用的着再找其他男人?我一个人身兼多职,完成四十九个人的任务绝对不成问题。”
    方婉萍媚眼如丝的白了他一眼,嫣然道:“胡吹大气!你就算真是”金枪不倒“,我也不相信你有这样大的能耐!除非……除非你是一只发情的驴……”说到这里纤手掩口,眼光中露出嘲弄的神色。
    任中杰凝视着她清澈的眸子,缓缓道:“只要能救得了你,就算真的要我变成一只蠢驴,我也心甘情愿。”
    方婉萍的身子一震,眼睛里似有晶亮的波光在闪动。她温柔的望着他,没有说话。他也没有再说一个字。此时此刻,所有的感激、所有的情话都已变成了不必要的多余。
    微凉的秋风轻轻流淌着,吹在身上却让人感到更加燥热。任中杰慢慢的伸出手,摘下了她头上的发髻。于是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似的垂了下来,均匀的铺洒在圆润的双肩上。
    他捧起光滑的发丝轻柔地吻着,一种潜伏已久的渴望激的方婉萍浑身战栗不止。她开始微微的喘息,双颊如喝醉酒般烧的绯红,两条修长的玉腿不自觉的夹在一起绞来绞去,眉稍眼角间荡漾的都是撩人的春意。
    任中杰的嘴顺势漫游到了她噘起的红唇上,如渴如慕的挑逗着她的反应。片刻后,方婉萍本就脆弱的防线终于崩溃了,她娇喘着张开紧闭的皓齿,任凭他的舌头在自己口中放肆的搅动。微弱的抗议夹杂在动人的呻吟声中,听上去反而更加令人血脉贲张。
    日头已经高高的昇起,柔和的阳光映的满室的情欲昭然若揭,也映的方婉萍的容颜越发显得艳光四射。就在持续不断的四唇相接中,任中杰的双手灵活的卸除了他和她全部的衣服屏障,两具赤裸裸的胴体热气腾腾的裸露了出来,无牵无挂的在床单上尽情的交缠扭动。
    “有一件事,我一直都不明白……”任中杰一边含糊的嘟哝着,一边贪婪的嗅着方婉萍粉颈上的淡淡幽香,滚烫的嘴唇沿着雪藕似的手臂、手肘一路摩挲了下来,最后停留在了她柔软而丰满的双乳上。
    “什么事……你说好了……”方婉萍仰脸阖目,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。她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股间已然微湿,羞人的爱液正从敏感的花唇里沁出,雪白的大腿根部竟已有了温热的感觉。
    任中杰顾不上说话,双手如搓麵糰一样揉捏着她洁白晶莹的乳峰,这对成熟而滑腻的软肉带给他的沖击是无与伦比的,触电般的快感立刻弥漫到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!
    “你画了那么多裸体的女人,为什么不画画你自己呢?”任中杰加大了指掌上的力道,充满弹性的肉球登时迸出了指缝。他用力的挤压着她茁壮的胸部,欣赏着她的乳房在他的蹂躏下扭曲变形,讚歎道:“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发现,你自己的身体才是最完美的艺术品么?”
    “真的吗?”方婉萍的眸子水汪汪地瞟着他,目光中蕴含着隐藏不住的喜悦之意。她媚态十足地扭动着白皙的小腹呻吟道:“我绝不会画自己的,因为……因为我的身子只能让你一个人看……”
    这句话就如同火上加油一样,一下子燃旺了两人体内的烈焰。任中杰长啸一声,猛地伸掌抓住了她丰腴柔嫩的臀部,把她整个娇躯抬了起来,让她面对面的端坐在自己的腿上。
    “哦──”方婉萍出其不意的娇呼了一下,两个饱满的乳房在胸前诱惑的摇晃着。她努力的调整着坐姿,修长的玉腿讨巧的勾住了他的虎腰,随即紧紧的夹住了。
    这样的配合自然令任中杰十分舒适,可是他却依然不满足,俯下头贪婪的将其中一团跳动的美乳吞入口中,牙齿咬着发硬的乳尖猛力的吸吮着。同时,他的一只手已探进了她的股沟,直接的覆盖在了潮热的胯下。
    “啊……不要……不要摸那里……”方婉萍的娇躯猛地哆嗦了起来,彷彿内心深处的欲望之闸被人拧开了。她的俏脸后仰,洁白的细齿拼命的咬住了下唇,似快乐又似痛苦的呢喃着。乳峰上那两颗娇嫩的蓓蕾在指掌唇舌的轮番肆虐下,如同鲜花绽放一样,娇艳欲滴的在乳尖上蠕动。
    任中杰只瞧得欲火大炽,手指灵活地拨开遍布芳草的花唇,一下子就迫进了幽暗的曲迳里。他恣意的挖弄着、感受着那份独特的湿滑温暖,兴奋的低喊道:“瞧,你好湿!快说……说你要我。”
    方婉萍红晕上脸,奋力地维持着最后的矜持,羞赧的不肯应声。但她的双臂却不由自主的将他抱的更紧,双腿更是牢牢的环绕住了他的身躯,说什么也舍不得放开。
    “好,你不说,我来说……我要你!”任中杰无所畏惧的高喊一声,挺起武器对准汁水淋漓的蜜穴,迫不及待的用力推进她的身体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贯到了尽头:“我要让你的每一寸肌肤都为我疯狂。”
    这一插的力量是如此猛烈,以至于两个人的身子一齐滚倒了下去,一直滚到了床的最里端。方婉萍满足的一声尖叫,身体里窜进的阳物是如此强劲威武,巨大的充实感令她的整个身心都感到惊喜和震撼!
    “啊啊……好快活……噢……你干死我啦……啊啊啊……我不行了……”她纵情地浪叫连连,俏脸上的红晕已扩张到了白皙的颈脖上,双手像疯了一样死命地揪住自己的乳房,几缕秀发凌乱的贴在粉颊上,使她看起来平添了几分妩媚、几分放荡。
    任中杰被她的热情所感染,动作也越加粗犷野蛮起来,阳物发狂般地来回研磨着娇嫩的肉壁和敏感的花心,腰部随着节奏一下下地撞击在她的股间,发出了“啪、啪、啪”的声响,十根指头紧捏着那滑如凝脂的大腿,在柔滑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划痕。
    大量的香汗不断的从方婉萍身上冒出,紧接着又被滚烫的娇躯迅速的蒸乾,一层晶莹的水雾缭绕在她的玉体上,散发出了浓浓的情欲味儿,这更加唤起了两人灵魂中最深切的原始渴望……
    太阳越昇越高了,炽热的阳光洒遍了小屋的所有角落。在这长时间的激烈交合中,方婉萍一连经历了无数次高潮,身子一泄再泄,床单上到处都是湿湿的水渍。每一次泄身后,那欲僊欲死的畅快甜美都令她心魂具醉,只盼望这销魂蚀骨的快感能永远的持续下去,最好永远也不要结束!
   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,永恆不变得事物是绝对无法找到的。当她又一次迎来绝顶欢乐时,任中杰虎吼一声,猛然间放松了精关,一股灼热粘稠的精液有力的劲射而出,全数喷洒在绽放的花心上。两种不同的液体如愿以偿的汇合在了一起,阴阳交泰的绝顶滋味使得两人齐齐的攀上了情欲的颠峰……
    半晌,喘息声渐渐的平复了,方婉萍的俏脸上依然泛着动人的晕红,手足兀自如八爪鱼般缠绕在任中杰的雄躯上,神色间显得娇羞而满足。
    “你……你到底有没有帮我解掉婬药的毒性?”她突然抬起头,似笑非笑的望着身边的情郎,瞋道:“怎么我刚才竟会如此……如此的投入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伸手轻抚着她的酥胸,微笑道:“解药是绝对有效的……只不过,再好的解药,都无法解开一个人心灵上的欲念。”
    方婉萍捉住他的手咬了一口,佯怒道:“明明是你故意勾引我的,还要赖人家心里有……有那种想法!哼,你们男人哪,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!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道:“我怎么敢赖你?唉,我一拿到解药,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救你,连喝口水、歇口气的工夫都没有,要是这解药无法去除你身体里的毒性,我说不定会急的去跳河的。”
    方婉萍心中感动,歉疚的道:“真是辛苦你啦!你一定整晚没休息过,是不是?刚才……刚才又消耗了这么大的体力,我替你按摩一下好不好?”说着,也不等任中杰答话,就跳起来跪在了他的身边,一双纤手温柔地揉捏着他的胸腹肌肉。片刻后,她一甩秀发,大胆地俯低娇躯,开始用两个柔软的乳房磨蹭着他雄健的背部。
    任中杰马上就有了反应,大叫道:“像你这样的按摩法,我恐怕会越来越累啦!你还是饶了我吧。”
    方婉萍吃吃娇笑着,身子犹如花枝乱颤般抖个不停。她笑了半晌,忽然想起了一件事,紧张的问道:“喂,你去交换解药时,有没有见到那个偷袭者的真面目?”
    任中杰摇头道:“没有!按照约定,我先把複制的钥匙放在蜡像的左手,然后就离开了。等我一刻钟后赶回那里,解药已经摆在右手上了,和事先说好的一模一样!”
    “就这么简单?”方婉萍大失所望,喃喃道:“我还以为你会想办法去追踪那家伙呢!要想查出他的真实身份,这可是惟一的好机会呀。”
    任中杰懒洋洋道:“我的目的是拿药救人,其它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呢。”
    方婉萍“嗯”了一声,正要转开话题,忽然发现任中杰眼中露出一丝狡谐智慧的光芒,彷彿隐藏着说不出的得意。她娇瞋地一把扯住了他的阳物,威胁道:“你若不跟我说老实话,我就再把它含进嘴里……累死你,看你怎么办?”
    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目瞪口呆的怔住了。他一直很喜欢女人替他含弄阳物,也曾经为了劝说保守的女孩吹萧而费过不少唇舌,想不到今天在这个女人面前,“吹萧”竟变成了她要挟自己的一种手段,可见这个时代变化之快,已经出乎了任何一个人的想像。
    “好吧,我说实话!”他权衡利弊,只能苦笑道:“我用不着亲自出手,因为”鹰爪神捕“孙元福老爷子正在替我追踪哩。”
    方婉萍恍然道:“原来是这样!嗯,你放下钥匙后虽然走开了,但孙老爷子却暗中潜伏在旁,看看是谁来到蜡像身边,等你拿走解药后再去跟踪那个人,对不对?”
    任中杰道:“不是的,这样干太危险。万一被那个人发现,解药就永远到不了手啦。所以我们俩确实都离开了一刻钟,根本就没见到前来赴约的人。”
    方婉萍疑惑的道:“那……那还有什么好追踪的?难道对方还会在身上留下记号,告诉你们怎样辨认他吗?”
    任中杰悠然说道:“他的确不会留下记号,但他却一定会带着那把複制的钥匙!”
    方婉萍“嗤”的笑出了声,道:“这不是废话么?他本来就是为了钥匙才来的呀!”
    任中杰却没有笑,淡淡道:“钥匙上若是抹上了一种特殊的香味,你说还能不能当作记号?还能不能利用这个辨认出对手来?”
    方婉萍有点儿明白了,沈吟道:“你是说靠嗅觉?但……但要是人多味杂的话,孙老爷子的鼻子再灵,恐怕也无法轻易的嗅出对手呀!”
    任中杰失笑道:“人的鼻子当然不行,但狗的鼻子却可以,尤其是受过训练的猎狗!孙老爷子是名震天下的名捕,还会没有一两只嗅觉可靠的灵犬么?”
    方婉萍娇笑着拍手道:“好主意!我猜孙老爷子也不会急着抓住对手,他一定会不动声色的跟踪下去,看看这人是否还有同党,好来个一网打尽!”
    任中杰颔首道:“对了!我估计现在应该……”
    他的话突然被一阵急促尖锐的哨声给打断了,接着远方又清晰的传来了响亮的敲锣声!
    ──每一次哨子锣鼓声响起时,总坛里必定发生了意外的变化!
    任中杰脸色一沈,心里隐约的感到不妙。他怔了一会儿,忽然腾的跳下床,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。
    “你要出去看热闹么?”方婉萍半支起赤裸的娇躯,柔情似水的道:“外面乱的很,你要小心点儿,今晚上我……我会一直等你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展颜一笑,道:“今晚我见到你时,不准你身上有哪怕是一丝半缕的布片,否则我就再也不来了。”说完在她的酥胸上拧了一把,人已像苍鹰般矫健的掠了出去,耳边犹自传来方婉萍的娇瞋笑骂声。
    熊熊的火光燃起,烈焰彷彿是肆虐的魔王,染红了半个天空。
    任中杰的人还远在二十余丈外,就已经感到周围空气的灼热,等他奔到忙于救火的人堆里时,层层扑来的热浪使他的额头沁出了汗珠,恨不得跳到冰水里洗上三天的澡!
    上百个手提水桶的武士此来彼去的在道路上飞跑,一桶桶水花被强劲的臂力疾掷而出,不但没能使火势稍微减少,反而增添了大火的嚣张气焰。
    着火的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,不,现在只能说是半栋小楼了!底下的那一层已完全的沦陷在了烈焰包围中,砖石樑柱一块块的跌落倒塌,屋顶轻微的晃动,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溃。
    孔威、罗镜文、鲁大洪等几个当家全都站在一旁,悲愤而又无奈地呆望着火场。
    任中杰缓步挨了上去,沈声道:“是不是有人困在火里?”
    罗镜文叹息道:“人倒没有半个,只是这火实在太大,恐怕无法救熄了!”
    ──无法救熄的意思,当然是只能任凭大火烧下去了。等到可以燃烧的东西全烧完了,再大的火也会熄灭的。
    任中杰安慰他道:“没有人伤亡就好。这一片地带并无其它可燃之物,火势必定不会蔓延的,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。”
    鲁大洪瞪着他,目光中也窜动着火苗,厉声道:“大幸?帮主的”珍品阁“烧成了这副德性,所有重要的物事全都毁于一旦,还幸个什么鸟?”
    “什么?这……这就是”珍品阁“?”任中杰失声道:“总坛的第二个禁地──”珍品阁“?”
    罗镜文点了点头,还来不及说话,远处的道路上忽然掠过来一条人影,身法虽没有快到惊人的地步,但也可算是相当好的轻功了。任中杰定睛一看,原来这人是“鹰爪神捕”孙元福。
    他一见到任中杰,立刻把他拉到了旁边的角落里,歉然道:“任公子,老朽无能,竟把人给跟丢了。”
    任中杰一惊更甚,道:“怎么会跟丢了?你不是有灵犬么?”
    孙元福赧颜道:“这人太狡猾,也许一早就发现了你我的意图,他在中途竟果断的扔掉了钥匙,致使追查的线索完全断了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紧紧的握住拳头,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冷!
    ──对手从蜡像边离去后,一察觉背后有人追踪,就立即抛下钥匙保命,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总坛,纵火将“珍品阁”烧去!
    ──这样说来,那偷袭者要自己複制钥匙,无非是为了进入“珍品阁”取某样东西。当这个阴谋无法实现时,他就当机立断,索性把那东西连同小楼一起烧毁!
    ──那到底是样什么东西?同凌夫人的屡屡被刺是否有什么关系?
    ──无论如何,这个潜藏在黑暗中的对手如此狠辣决断、聪明机警,委实是自己前所未遇的劲敌!
    任中杰凝视着越燃越旺的火光,心中忽地昇起了一股豪气!在这一刹那,他已决定要全力同这个对手斗上一斗!前面的道路虽然扑朔迷离,但是他的满腔自信和英雄肝胆,却已蓬勃充沛的在身体里爆发!
    第十一回老友重逢
    夜色深沈,天上的星辰月亮都消失了。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。
    这间房子里却依然没有灯,没有任何一丝光线,因为坐在里面的两个人早已习惯在黑暗中生存、思考、密谋。
    “这两次的行动虽然出了点儿纰漏,但总算朝目标又迈进了一步!”男子的声音听来不带丝毫感情,淡淡道:“接下来呢?你又打算怎么做?”
    女子阴森森的说道:“明晚总坛会为蒋舵主和八剑婢举行一场盛大的祭奠仪式。如果我们能把握好时机,就可以顺利的除掉那个贱人!”
    男子沈吟道:“假使参加祭奠的人太多,恐怕你很难找到出手的机会!”
    女子道:“不妨!人越多,越容易制造混乱。真正有可能带给我们威胁的,不过寥寥几人而已。只要想办法将他们调开,事情就好办的多了。”
    男子沈默了片刻,忽道:“你知不知道最有可能毁掉咱们计划的人是谁?”
    女子紧紧地闭着嘴,半晌都没有出声。
    男子冷笑道:“你不肯说,我来替你说好了!如果金陵城里还有一个人能够阻碍你的行动,那个人就必定是……”
    女子猛地娇叱道:“住口!我不愿意听到这个人名字!”
    男子厉声道:“你这是什么态度?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,竟敢这样和我说话?”
    女子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,呐呐道:“少主,属下……属下知错了,请您原谅……”
    男子一挥手,沈声道:“算了!只要你能把持的定,不被他的潇洒英俊所迷惑,最后的胜利依然是咱们的!否则么,哼哼……”
    女子低垂粉颈,咬着嘴唇道:“少主放心!我只会用……用身体引诱他,但我的心却不会爱上他的!绝不会!”
    ──可是,在这个世界上,“爱”和“诱”的界限往往是不那么明显的,你若费尽心机想要“引诱”一个人,结果也许是你连身体带心灵一起奉献给了他!
    ──假戏真作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,可是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的吸取了教训!
    天矇矇亮了,任中杰打了个哈欠,轻轻的把手脚从方婉萍紧密的肢体缠绕中抽出,起身穿好了衣服。
    昨晚他们激战了整整一个时辰,不停的爱抚、亲吻、肆意的抽送,最后两个人在纵情交欢后的满足与疲累中沈沈睡去。
    “要是我能远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,天天安心的抱着不同的美人儿睡觉,那该有多好啊!”任中杰凝视着方婉萍慵懒动人的睡姿,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。他俯下身子,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一吻,随即转身走到了屋外。
    初秋的凌晨已有些微微的寒意了,泛黄的枯叶一片片从枝头飘落。任中杰忽然觉得有几分凄凉和萧索,一种莫名其妙的寂寞感从神经深处涌了上来!
    ──如果这时候,有个知心的好朋友在自己身边,那我就不会如此孤独彷徨了……
   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,展开轻功向前飞掠,身法骄如惊龙快若闪电,冷风迎面扑来,拂去了他身上的汗珠,却无法吹散他心头的阴影。
    穿越了数十栋小楼和几条青石路后,不知不觉已到了昨天“珍品阁”起火的地方!那屋子自然是不存在了,剩下的只是一地的焦砾碎石。任中杰无意中抬眼一瞥,竟发现废墟堆里有个窈窕的人影在晃动。
    ──奇怪,怎么会有个女人在这里?她东翻西翻的,难道是在找什么东西?
    任中杰心头疑惑,悄没声息的欺到那女人身后,一把抓住了她的柔肩,沈声喝道:“喂,相好的,你在做什么?”
    那女人喫了一惊,霍然回过头来,一张小脸吓的全无血色,但一见到是他,眼光中立刻露出了又喜又瞋的表情,嚷道:“原来是你呀,大坏蛋!干么这样鬼鬼祟祟的,把我给吓了一跳!”
    任中杰失笑道:“我还没说你鬼鬼祟祟呢,你凌大小姐倒恶人先告状起来!喂,你不躺在被窝里睡觉,一大早跑到这里来干嘛?”
    凌韶芸小嘴一撇道:“我来找”惊魂夺魄针“呀!大火虽然把字画啦、图谱啦那些纸制品烧毁了,但”惊魂夺魄针“可是用上好精铁和金铂合铸的,根本不畏烈火、不怕水淹!哈哈,找出来就是我的啦……”她边说边在碎石堆里蹦了两下,神态甚是天真得意。
    任中杰皱眉道:“据闻这针是昔年唐门的一位机关高手所制,就算全然不懂武功之人也可以使用。但因它太过歹毒,为唐门招来无数杀孽,终于被武林同道共同剿灭。算来这针已不知所踪五十余年,怎么又会落到你爹爹手里的?”
    凌韶芸满不在乎的道:“我爹爹喜欢收集希奇古怪的东西,那又有什么出奇了?喂喂,你别光顾着说话,快帮着我一起找呀!”
    任中杰心里也实在很想看看,这曾令江湖中人谈之色变得暗器究竟是什么样的,于是挽起袖子跳进了瓦砾堆中,仔仔细细的搜索起来。
    可是两个人满头大汗的忙了半天,几乎把整个废墟都翻了个底朝天,除了烧的焦黑的残渣断片外,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发现。
    凌韶芸一脸沮丧,失望的道:“怎么会找不到呢?真是的!这针筒还会长了脚自己跑走不成?”
    任中杰沈吟道:“会不会是被事后清理火场的人给收去了?”
    凌韶芸摇头道:“不会的!我问过那些奴才,他们说只收走几把刀剑长矛,并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事物。嗯,一定是针筒太小啦,我们刚才看走眼了!来呀,我们再找一遍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叹了口气,道:“不用再找啦,我肯定这里没有什么针筒!也许它不像传说中那样耐热,已经被大火烧成了铜汁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几乎要哭了出来,一对大眼睛中饱含着泪水,抽泣道:“我不信!我不信!它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里,我要把它揪出来……呜呜……没有它我也不想活了……”说着翻腕拔出一柄短剑,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。
    眼看她就要鲜血迸裂而亡,任中杰却似毫不在意,只顾笑吟吟的望着她。果然,那剑锋离肌肤还有半寸时就突然转了向,“噹”的一声击在旁边的石块上,砸出了几点火星!
    凌韶芸满面通红,羞恼的不住顿足,啐道:“没良心的坏蛋,看到人家寻死觅活也不过来劝劝!真正气死我啦!我……我要狠狠的咬你一口……”说完合身扑进了任中杰的怀里,张嘴就往他的耳朵上咬去。
    谁知她的双唇还未曾合拢,突然痛的尖叫一声。原来任中杰的一双魔手,已经放肆的按在了她耸翘饱满的臀部上。
    “小姐,上一次挨打的伤已经好了么?”任中杰轻柔地拨弄着那富有弹性的臀肉,笑瞇瞇地问道:“要不要我再帮你添上几个新的痕迹,好让你永远铭记于心?”
    凌韶芸娇躯发颤,只感屁股上传来一阵阵奇异的滋味,一时像浸泡在温水中般舒服,一时又像有万千蚂蚁在爬动般痛痒。她蹙起好看的柳眉,双腿的肌肉绷得紧紧的,小嘴里却不由的发出了夹杂着痛苦和兴奋的娇吟声。
    “坏蛋……你……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她突然察觉几根手指不怀好意的掰开了双臀,正在自己敏感的股沟里从容游弋,不禁惊怕的手足无措,想要夹紧大腿制止对方的进一步入侵,却偏偏使不上半点力道,只能伏在他的怀里吁吁娇喘。
    过了片刻,疼痛的感觉渐渐减弱了,甜美的快感却越来越强,就如一波波浪潮沖击着脑海。她的芳心一荡,下体立时就是一阵酥酥麻麻,差一点儿流出了温暖的蜜汁。虽然最后竭力的忍住了,俏脸已是绯红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般可爱。
    任中杰哈哈一笑,松手放开了她的身子,正色道:“这是给你一个教训!拿不到”惊魂夺魄针“也用不着发小姐脾气呀!再说,那针筒的杀气太重,也不适合你女孩儿家使用。”
    凌韶芸勉强稳住了犹自颤动的双腿,委委屈屈的道:“我早就对你说过啦!我和人定下了约会,要是没有这件厉害之极的暗器,我是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他的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洒然道:“我也早就说过,这个人我来帮你打发!好啦,你和他到底约在哪里见面?快带我去吧。”
    凌韶芸大喜,展现出一个甜甜的笑颜,嫣然道:“你当真肯帮我么?我还以为你那天是在哄我开心哩!坏蛋,你真是天下最好的……最好的坏蛋!”
    她开心得眉花眼笑,突然大胆地踮脚仰脸,在任中杰的左右双颊上“啵~~啵~~”的各亲了一口,目光中流露出娇羞顽皮的神色,转过头撒腿就跑,跑得比中了箭的兔子还要快!
    任中杰怔了怔,摸着自己的面颊苦笑道:“女人呀女人,为什么我永远也猜不透你们的心呢?”
    “大嫂,请听小弟说句话。”孔威双手抱拳连连作揖,诚恳的道:“明晚的祭奠仪式您千万不可以参加!”
    凌夫人平静的道:“蒋舵主和我那贴身的八剑婢,都是神风帮里忠心热忱的好儿女,他们不幸殁于恶徒之手,我若连祭奠都不予参加,天下人岂非要骂我凌家无情无义?”
    孔威焦急的道:“但明晚有许多人前来凭弔,这中间说不定夹杂着行刺的凶手!嫂子一公开露面,无形中就给了恶徒可乘之机!”
    凌夫人淡淡一笑,道:“生死有命,如果贱妾真的逃不过这一劫,你们怎样保护也是枉然!倒不如放开胸怀,坦坦荡荡地去迎接未知的命运!”
    孔威道:“但是……”
    凌夫人打断了他的话,轻声道:“我意已决!二哥请勿多言。不论你怎么劝告,我都非参加祭奠不可!”
    她的声音柔和而动听,娇怯怯的就像一个全无武功的少妇一样,但语气中所潜藏的那种坚决和果断,却使人百分之百的相信,这是个外柔内刚、言出必行的奇女子!只要她下定了决心做一件事,只怕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令她改变!
    孔威无奈的摊开手,转眼望着罗镜文,希望他能想出些主意来解围!
    “嫂子既然一定要参加,我们做兄弟的也不能强行制止!”罗镜文手摇着摺扇,沈吟道:“为今之计,只有加强会场上的保卫,每个当家都把守住一个紧要据点,使刺客无法抢到有利位置下手!”
    张继远冷冷道:“如果刺客根本就是我们几个当家中的一个呢?”
    罗镜文道:“可请孙捕头,傅老爷子,任公子和唐公子他们四处巡视,一来是居中策应,二来也起着监视的作用。再说,”仁义大侠“卫天鹰等人也即将赶到,刺客想要暗中下手而不被人察觉,那是千难万难!”
    张继远不再说话了,每一个人都不再说话了。
    他们所能作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,未来的事情会怎样发生,恐怕就真的只能让老天爷来决定了!
    暖暖的日头照耀在长街上,照得任中杰身上热乎乎的,连心里面都是热乎乎的。
    如果你是任中杰,如果你身边也有凌韶芸这么样一个活泼美丽的女孩子陪着你,那你的心里也一定是温情而又愉快的。
    “你的武功到底是跟谁学的?为什么你年纪轻轻,功夫就能练的那么高?”凌韶芸拉住任中杰的手,满脸好奇的道:“我爹爹曾说你是当今天下最深不可测的五个人之一,可是我看你和一般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呀。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我本来就是个很普通的男人,有点儿贪杯,有点儿爱财,更有点儿好色!热血沸腾的时候会做几件行侠仗义的好事,管不住自己的时候也会干些被正人君子唾弃的勾当!你爹爹说我深不可测?哈哈,也许是因为他和我一样风流吧。”他说到这里顿了顿,又道:“……那其余四个人是谁呢?”
    凌韶芸掰着纤细的手指,背书似的念道:“一个是我们神风帮的大对头──”快意堂主“荆破天,一个是极乐宫宫主,一个是现任的赤焰教魔君,还有一个是号称”天下第一剑“的女剑客郁雪!”
    任中杰倒抽了一口凉气,苦笑道:“这几个人都是当今江湖最顶尖的高手,我连一个都打不过!你爹爹竟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,实在是太抬举我啦。”
    凌韶芸咯咯娇笑道:“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挺谦虚!我原来以为你目空一切,骄傲得谁都看不起呢!”
    任中杰叹息道:“身在江湖,又有谁可以真的目空一切?别说刚才那四个人啦,就在少林、武当、崑仑等大门派之中,都有许多高手武功胜我,只不过是你不知道而已!”
    凌韶芸用眼角瞟着他,嫣然道:“这么多人都比你厉害,你就不着急吗?不想超过他们当天下第一吗?”
    任中杰懒懒的道:“天下第一有什么好?一天到晚要勤于练功,生怕被别人赶上。想抢你名号的人潮水般涌来挑战,累都把你累死!所以呢,我是既没有兴趣,也没有毅力当什么”第一“的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彷彿有些失望,噘着红红的小嘴问:“那你对什么事有兴趣呢?哼,不用说了,肯定是对漂亮女人。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也不是对所有漂亮女人都有兴趣的!只有那些屁股上挨了揍居然还能体验到快感的女孩,才对我有吸引力……”
    “要死了……色鬼……死色鬼……你最好去死!”凌韶芸跺着脚大发娇瞋,挥起粉拳雨点般擂了过去。她的出拳虽重,落手却很轻,轻的就像是在搔痒,眉梢眼角间更是流动着浅浅的春意。
    任中杰当然看得出,这情窦初开的少女渴望的是什么,情欲的萌芽已经在她青涩的身体里滋长,也许只有男人无微不至的爱抚,和纵情肆意的交欢,才能让她成长为一个焕发出成熟魅力的女人!
    他已经“好心”的把很多少女变成了女人,这一个也不会例外……
    突然,凌韶芸尖声叫了起来,指着正前方嚷道:“就是他!和我定下约会的就是他!”
    任中杰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,就看见三、四丈外有一家小小的露天麵摊。和所有麵摊一样,在沿街的那张桌子旁边,直直的竖立着一根已被烟火熏黄了的旗桿.
    有风吹过的时候,桿顶的旗帜迎风展开,上面绣着的却不是“面”字,取而代之的赫然是墨迹淋漓的八个大字:“暂缓比武,先谋一醉”!
    更离奇的是,在桌子下面,竟然俯卧着一条健硕的汉子。他的身上穿着一套很随便的衣服,富人看见了嫌旧,穷人看见了嫌新,少年人看见了嫌老土,老年人看见了嫌新潮。总之,这人全身上下,好像没有一点儿让人觉得对劲的地方。
    那么他的脸呢?遗憾的是谁也看不见他的脸。因为他正把脸埋进了臂弯里,呼呼睡得正香呢!
    任中杰禁不住笑了,喃喃念道:“有意思、有意思!这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!和人定下了约会,居然也可以放心的宿酒未醒!不醒也就算了,居然还说的如此天经地义、理直气壮,这样的人倒真少见得很。”
    他微笑着,慢慢走到那人卧倒的桌边坐下,随手斟了一杯酒,仰脖子倒进自己的嘴中。
    凌韶芸却没有那样好的耐性和脾气,她双手叉腰,一脚踢在那人的屁股上,大声道:“喂,要比武就快起来,本小姐可没有工夫多等!”
    那人仍然一动不动的安然高卧,鼾声也打的越发响亮了!
    凌韶芸气的酥胸起伏不定,冷笑道:“好啊!你竟然装睡,那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!”纤腕一扬,拔剑就向那人刺去。
    任中杰却伸手挡住了她,笑道:“看这个人的呼吸自然而顺畅,是真的睡着了。你现在杀他,不免贻笑天下。还是等他醒过来再好好的较量吧。”
    凌韶芸嘟着嘴,恨恨的“呸”了一声,满腔气恼的坐到了任中杰的身边,怒道:“要是他一直不醒,我们难道就一直等下去么?”
    任中杰叹息道:“看来也只好这样了。”说着,他招手叫来伙计,慢条斯理的道:“三罈女儿红,要温的。两坛竹叶青,要冷的。油炸一碟花生米,切几个卤蛋,最好再来点豆腐乾!”
    凌韶芸瞪大眼睛,秀目中满是惊奇之色,道:“你叫这么多酒菜干什么?”
    任中杰悠然道:“叫些酒菜,咱们一边喫一边等呀!以这个人酒醉的程度,今天傍晚之前是绝对醒不了的,总不成我们饿着肚子等他吧?”
    凌韶芸叫了起来,骇然道:“你要我坐在这里等到傍晚?要我穿着这么华贵漂亮的衣服,坐在这样一家破烂的麵摊里招摇?不,不,不……我可受不了这里的乌烟瘴气!我……我要走啦!你自己等好了……”边说边站起身就想跑。
    任中杰提醒她道:“但你跟他定下了约会,怎能……”
    “我已经来过了,谁叫他自己睡着的?再说,反正是你代替我出手打架,有你在这里就行啦!今夜三更,我在总坛的”绿玉华堂“前等你……”凌韶芸匆匆交代了几句,立刻一溜烟的飞身离开了,阳光下但见两条修长的美腿此起彼落的飞舞,转眼间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。
    任中杰望着她的背影,目中突然露出了诡秘而狡猾的笑意。他伸手提起一坛伙计刚刚送到的女儿红,斟了半海碗的酒,然后又提起一坛竹叶青,把剩下的半海碗斟满。做完了这一切后,他拍了拍手,朗声笑道:“你不想见的女人,我已经替你骗走啦!你最喜欢喝的美酒,我也已经替你调制了!你要再不爬起来陪老朋友痛饮一番,我就要把你连同这些酒罈都扔到茅坑里去啦!”
    “不可以!不可以!”卧在地上的汉子猛地跳了起来,掀起了一阵灰尘。他顾不上拍打自身的污迹,双手一张将几个酒罈子一起搂住,嚷嚷道:“把我的人扔到茅坑里没什么大不了,但是千万别糟蹋了这些酒!”
    任中杰纵声长笑,说道:“死小子,你还是这个嗜酒如命的臭脾气,两年不见,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。”
    那汉子一本正经的道:“你错了!这两年我大概是学了你的样,开始变得好色了。我现在应该说是”嗜色如命“才对!”
    任中杰点头道:“好!既然祁大醉鬼已经不好酒了,我这就把这些酒罈子给砸了!”
    那汉子急道:“我还没说完呢!我虽然是”嗜色如命“不假,但只要一见到好酒,我就连命都不想要了!”
    任中杰瞪着他,突然哈哈大笑,笑的连眼泪都快流了出来。那汉子也是捧腹狂笑,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,大力的拍打着任中杰的肩头,两个人跌跌撞撞、又搂又跳了好一会儿,才意犹未尽的坐了下来,抓起海碗豪气干云的一饮而尽!
    “我实在想不到,和凌大小姐定下比武之约的居然是你……”任中杰凝视着老朋友的脸,微笑道:“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,竟敢向大名鼎鼎的”飘萍荡客“祁楠志挑战,没有被你骗去卖了换酒喝,已经算是她的万幸啦。”
    祁楠志大笑,骨碌碌的又乾了一碗酒,抹着嘴唇道:“大约是半年前罢,那丫头到苏州城玩乐,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就纵容家丁砸了城里最好的酒楼,我忍不住出手教训了她。那丫头扬言要报复,还约了我到金陵城里比武。”
    任中杰笑道:“所以,你今天就来赴约了,是不是?好在你们有这样一个约会,不然咱们也不会见面了。分手两年多了,你这家伙定是天天醉生梦死,连个音讯都不传递给老朋友。”
    祁楠志失笑道:“你还不是一样只顾沈浸在温柔乡里?几时又想起我这个老友了?咳,看你如此热心的为那丫头助拳,八成是已经把她弄上手了吧!记得当时我曾对她说,比武时她可以带上任何宝刀利刃、机关暗器,甚至带相好的男人来也行!只是我万万想不到来的竟然是你这小子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随手拔起了插在桌边的旗桿,微洒道:“我看见这上面的八个字,已经觉得十分像是你说话的口气!等走近了一瞧,嘿,果然猜测的没错!好在那丫头急性子,三言两语就被我骗走了,不然她逼着我同你打架,我可真不知该怎么推託了!”
    祁楠志叹息道:“那咱们就只好再来一次假打了!你还记不记得,小时侯你为了讨好华山玉女,硬要我配合着你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!这假装挨揍的本事么,我祁某人已经练得驾轻就熟、得心应手啦!”
    任中杰会心一笑,想起年少时的青春岁月和满腔热情,胸中登时感慨万千,有些儿激动,也有些儿温馨,更多的是被友谊滋润的温暖!
    他连着喝了几碗酒,微笑道:“你这次来金陵城,当真只是为了这比武之约吗?”
    祁楠志脸上突然出现神秘的表情,压低声音道:“当然还有别的原因!喂,你知不知道最近江湖上风头最劲的女人是谁?”
    任中杰感兴趣的道:“你说是谁?”
    祁楠志悠然道:“金叶子!”
    任中杰皱眉道:“你说的是钱币,还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?”
    祁楠志大惊小怪的道:“你这段日子是不是一头扎在哪家姑娘的闺房里忘了出来啦?怎么连”金叶子“都没有听说过!好吧,我告诉你,那是一个武功据说极高的女孩子,出道才短短的三个月,就已经打败了大江南北无数高手,连”崆峒四杰“这样的名人都在她手下喫了大亏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,急急道:“这些骄人的战绩,你慢慢再说也不迟!此刻我最想知道的是她的长相如何!脸蛋儿漂亮吗?身材好吗?是个冰清玉洁的少女,还是个已经成熟透顶的少妇?”
    祁楠志叹了口气,道:“可惜这些情况我也不知道!事实上,江湖上简直没有一个人知道!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在人前露过面,她一天到晚都躲在一顶巨大的花轿里!”
    任中杰心中一动,隐约觉得“花轿”这个词似乎挺熟悉,他沈吟道:“既然不露面,她又怎能和别人动手过招呢?”
    祁楠志道:“她打的一手惊世骇俗的暗器!每个暗器都是一片金叶子,着实阔气的很。你离她的轿子越近,这暗器就越难躲闪。听说只有”快意堂“的副堂主曾经闯进过花轿,但立刻惨呼而亡,抛出来的尸首上斑斑点点的都是孔洞!看来轿子里的危机更是厉害的多。”
    任中杰脑中灵光一闪,失声道:“我想起来了!我见过这顶花轿。”
    ──他终于记起了四天前发生的事。那时“盖氏三雄”逼着他搬出天字第一号,说是有个“小姐”要入住。后来他翻窗而出追赶侍芸时,无意中向楼下望了一眼,就瞥见了一顶巨大的难以想像的花轿!
    “当时我并没有过多的留心!”任中杰说到这里惋惜的叹了口气,道:“早知道这轿中女子如此出名,我非沖进去饱餐一顿秀色不可!”
    祁楠志呵呵大笑,道:“好!咱哥俩想到一块去了!”美人手下死,做鬼也风流“,老实说罢,我从北方千里迢迢的追到这里来,就是为了冒险一睹美女芳容!若是侥幸能够春风一度,那自然最好不过了!哈哈哈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却没有笑,愁眉苦脸的道:“金叶子虽然在金陵城里,但我恐怕没有时间去招惹她了。眼下我和神风帮扯上了些干系,帮里的漂亮女子已经多到我眼花缭乱了,唉!而且还有几件麻烦事缠上了身……”随即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简略的说了一遍!
    祁楠志沈声道:“原来是这样!看来你若不能找到真凶,他们终究对你心存疑虑,不肯轻易放你离开的!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我若真的想走,凭那几个当家还拦我不住!可是不把整件事情搞的水落石出,我发誓绝不离开金陵城。”
    祁楠志微微颔首,突然抓起一罈女儿红凑到嘴边,大口大口的吞着香醇的烈酒,两道酒线顺着他的嘴角淌下,洒落在他赤裸的宽厚胸膛上。蓦地里他反腕一摔,将酒罈狠狠的砸在了路面上,“噹啷啷”的碎成了几大块!
    “不管凶手是什么人,想刺杀凌夫人那样的美女就属罪大恶极!”他把胸膛拍的砰砰响,大声道:“小任,咱们一起去神风帮!有我帮着你,肯定很快就能把那家伙揪出来。”
    任中杰脸上浮现出感谢的神情,嘴里却故意道:“帮我?说的好听!想来你也是为了欣赏我刚才说过的那些美女吧……”
    祁楠志一怔,大笑道:“好小子,你果然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,连我想什么都知道……”
    就在这时,长街彼端突有个青衣武士策马奔到了任中杰桌边,矫健的翻身跳下马背,拱手道:“任公子,总坛里举行午宴招待四方来宾,罗当家请您迅速回去赴宴。”
    说完,又看着祁楠志道:“这一位是祁大侠吧?鄙上说,您如果肯和任公子一起前来,则神风帮上下不胜荣幸!”
    祁楠志惊奇的道:“我进入金陵城还不到两个时辰,你们怎么就知道了?”
    青衣武士恭敬的道:“像祈大侠这样的知名之士,走到哪里都会很快地被人认出来的!在您距离金陵城尚有百里之遥时,鄙下就已经作好了迎候客人的准备了!”
    祁楠志开心得大笑,说道:“恭维话我总是很爱听的……但你们当家想要请我,光靠两句恭维话可不够,除非你们有上好的美酒、绝色的美人……”
    青衣武士抢着道:“我们早已备好了波斯运过来的葡萄酒,还请了”风月小筑“里最当红的几位花旦歌舞助兴,祁大侠若肯赏面前往,肯定会觉得不虚此行的!”
    祁楠志拍掌道:“既如此,你想叫我不去都难了!咱们还等什么?走呀!”拖过任中杰的手,兴緻沖沖的就掠了出去。
    第十二回遇刺
    “祁大侠,久仰久仰!今日您能大架光临,鄙帮实感棚壁生辉!”罗镜文面带笑容,客客气气的把任中杰和祁楠志引到了大厅里。
    两桌酒席已经端端正正的摆放好了,宾主正坐在桌边喝茶谈天。本来这种场合应该是热闹非凡的,但是各人的心中似乎都有心事,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酬敷衍着,气氛显得十分压抑。
    一看见任中杰走进来,方婉萍的眼睛立刻亮了,毫不避讳的对着他飞了个媚眼,剪水双眸就似遇着磁石般牢牢的粘在了他身上,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说不定马上就会纵体入怀,挂到他的颈脖上撒癡撒娇了!
    任中杰仰天打了个哈哈,正想开口说话,突然瞥见屋角坐着一个少妇,身穿淡黄色薄衫,娇媚的俏脸上隐隐流动着春意,竟是几天前失去联系的黎燕!
    他全身一震,目中露出惊喜的神色,快步走上前道:“黎燕,你跑到哪里去了?我时时刻刻记挂着你……”边说边去拉她的手,想把她搂到怀里好好的怜惜一番。
    黎燕双颊晕红,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,低声道:“任公子,你好!这……这是我丈夫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喫了一惊,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站着一个器宇不凡的中年人,一身朴素乾净的长衫,仪表修饰的整整齐齐,面上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,眉目之中有大义凛然的正气。他心念电转,忍不住惊呼道:“你是卫天鹰……卫大侠?”
    中年人走上两步,谦逊的道:“不敢当!小可正是卫天鹰。听内子说,前段时间多承任公子照料,她才不至于在江湖上颠沛流离的受苦!大恩大德,小可在这里先行谢过!”说着深深的向他作了一个揖!
    任中杰急忙还礼,脸上一阵阵的发红。两个月前他无意中邂逅黎燕,得知她因和丈夫吵嘴而出走,遂自告奋勇的陪同她行走江湖。他见黎燕容貌秀丽妩媚、身材曲线玲珑,心痒之下全力的追求勾引,终于将她弄上了床。不过,他的脸皮终究也没有厚到无耻的地步,见卫天鹰居然真诚的向自己道谢,心中忍不住有些过意不去。
    坐在另一头的唐钢忽然冷冷的道:“任公子照料女人的本事,整个江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!那是何等的无微不至、温柔体贴呵!简直恨不得连丈夫的责任都一起负了!把妻子交託在他手里,的确是个聪明之极的好主意!”
    卫天鹰脸色微变,随即淡淡笑道:“唐公子真爱说笑话!前几天有人伪称神风帮绑架了内子,其实她早就由傅老哥护送回我身旁。这人假传信息,究竟目的何在呢?难道只是想恶作剧么?”
    罗镜文摆手道:“这些事慢慢再说不迟!诸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,来到鄙帮做客,自然应该先行喫饱喝足。眼下人已到齐了,请入席。”
    觥筹交错的大喫大喝开始了!起先大家还记得肃穆的祭奠仪式就在明晚,况且身旁还坐着几个女子,所以都暂时克制着自己没有放肆。但是几壶热酒一落进肚,各人就逐渐地撕下了平时挂在脸上的面具,言语和动作都有些失态了。
    等到酒过三巡、菜过五味,两个身着薄纱、体态撩人的女子翩然而至,笑语盈盈的替众人斟酒布菜。红衫翠裙,带着阵阵香风萦绕于鼻端,耸胸翘臀,似有意似无心的挨擦着胳膊肩背,挑逗着男人的原始反应,一时酒席间春色无边。可是若有人当真控制不住色心,伸手抓向前凸后鼓的娇躯时,她们又娇瞋嬉笑着逃开,神态甚是顽皮可爱。
    “咦?你们怎会在这里……”任中杰越看越觉得她们眼熟,半晌后才猛然间想起,这两个女子竟是那天在“风月小筑”里伏击他的姬女,其中一个还曾紧紧夹住他的阳物,害得他差一点重创在左雷东剑下。
    “嘻嘻,我还以为任公子贵人事忙,把我们姐妹给忘记啦!”穿着淡红色轻衫的女子抿嘴笑道:“不知公子几时能够忙里偷闲,再去小女子那里坐坐?”
    任中杰咳嗽一声,苦笑道:“这个么?我最近恐怕……恐怕抽不出时间。”
    另一个穿青翠色薄衫的女子娇笑着道:“总坛里有那么多姿容秀丽的绝色美人,想来任公子必定是忙得要命了,嘻嘻……不过可也要注意身体哦,若是累坏了,小女子会很心疼的。”
    任中杰尴尬得支吾以对,他简直不敢去看方婉萍和黎燕的表情,也不敢去接触她们的目光。他现在惟一能做的,就是用酒菜塞满自己的嘴。
    “任公子没有时间,那就让我祁公子来陪陪你们如何?”祁楠志突然举起酒杯,对着两个姬女笑道:“我的身体比他还要强壮,怎么操劳都累不垮的,两位姑娘可有兴趣一试?”
    红衫女咯咯媚笑道:“祈大侠若肯赏脸,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。咱姐妹一定全力以赴,让您玩乐的开开心心!只盼您走出”风月小筑“时,身子骨依然是这般雄健威风才好呦!”
    祁楠志洪声笑道:“古人舍命陪君子,我祁楠志是舍命陪美人!其实人生如此短暂,只要能得到一夕快活,就算第二天形销骨立而亡,那也大大够本了!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还未请教两位的芳名呢?”
    翠衫女明眸中已流露出欣赏之色,嫣然道:“她叫偎红,我叫依翠!名字俗气得很,倒教祈大侠见笑了!”
    祁楠志鼓掌道:“好!好名字!”举箸敲击桌面,边旁若无人地放喉高歌:“且凭偎红依翠,风流事、平生畅!青春都一饷,忍把浮名、换了浅斟低唱!”
    他的歌声一点也不动听,但却充满了一种沧桑悲凉的味道,彷彿在诉说着内心深处的寂寞和感触。作为一个天涯漂泊的浪子,他可以痛快的喝酒,痛快的打架,痛快的纵情声色犬马,可是青春岁月和满腔热忱,就在这无聊的日子中慢慢的流逝了,他是不是真的觉得快乐呢?是不是真的“够本”了呢?
    卫天鹰一直在静静的听着,这时却叹了口气,道:“人在江湖,就会身不由主地为浮名所累!世上又有谁能真的如此潇洒,将好不容易挣得的名声轻易放弃呢?”
    任中杰微微一笑,正想说话圆场,外面忽然走进了一个仆役打扮的小厮,趁旁人都没有注意时,手脚麻利的将一个摺叠的很整齐的方胜塞到了他的手里,然后就悄没声息的退下了。
    他心中一动,暗地里将那方胜打开,只见上面画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楼,楼旁还飘着零星的雨珠子。
    “听雨楼!这显然是听雨楼!”任中杰沈吟了片刻,伸手将杯盏一推,抱拳长笑道:“各位,在下不胜酒力,这就先行告退了!还请恕罪。”言毕,不等主客出声挽留,他已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。
    卫天鹰凝视着他的背影,讶然道:“素闻任公子酒量极佳,怎么今天这样快就醉了?”
    祁楠志失笑道:“酒不醉人人自醉,色不迷人人自迷!他哪里是喝醉了?不过是为寻欢作乐找个藉口罢了……来来来,我们莫要理他,先喝个痛快再说!”
    这场宴席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告结束,酒足饭饱后,宾客们打着饱嗝剔着牙签,各自返回厢房里歇息去了。
    祁楠志满面红光,一手一个的拉住了偎红依翠的纤掌,醉醺醺的道:“你们两个小……小妮子,刚才说要……要让我下不了床的,怎么?现在……害怕了?不……不敢来了……”
    偎红依翠齐声娇笑道:“谁害怕了?怕是你自己不敢来吧!走呀,现在就到咱姐妹那里试试去……”
    祁楠志呵呵大笑,在她们的脸上拧了一把,道:“走就……走!看看……最后是……是谁躺在地上求饶……”
    偎红媚态十足的扭了扭腰,甜甜的道:“祈大侠如此身手,想来求饶的必是我们俩啦!到时候还请您手下……不,是胯下留情才好……”
    依翠也不等祁楠志回答,倏地探手到他腿间一抓,荡笑道:“啊呦,祁大侠真是个急性子!这就想要了么……”
    祁楠志酒精上涌,哪里还控制的住,双臂一长,猛然将两人似老鹰捉小鸡般夹在腋下,大踏步的走进了一间空房,把她们粗鲁的摔在了软床上,随即一个饿虎扑食压了上去。
    听雨楼顶,香阁之内。凌夫人正单手支腮,怔怔的坐在案边出神。她刚刚洗过了一个热水澡,乌黑的秀发犹带着点点水滴,身上隐隐的散发出淡雅的清香。
    看到任中杰走进来,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婉的笑容,站起身施礼道:“任公子,你总算来了!贱妾想找这样一个机会见你,已经找了很多天了。”
    任中杰心头一热,忍不住道:“凌夫人,在下对于这样一次会面,也已期盼了很多天了。自从上次有幸目睹过夫人的绝世风采后,在下一直对您念念不忘、情难自已,恨不得能日日夜夜陪伴在您身边。”
    凌夫人淡淡一笑,轻声道:“陪着我这个韶华不再的女人有什么好?只怕你像拙夫那样,不到三年两载就意味索然了……”
    “夫人如此光彩照人,怎能说是韶华不再?”任中杰瞪大了眼睛,一本正经的道:“若从气质容貌上看,夫人依然像是个新婚不久的少妇,若单从身材体态上看,夫人简直就像个刚刚发育成熟的小姑娘。”
    凌夫人的俏脸一下子变得绯红,不单是被他说红的,也是被他那炯炯发亮的眼睛看红的。她突然间发现,他的目光正落在了自己高耸的酥胸上,那放肆而炽热的眼神,似乎能穿透衣衫,直接的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曼妙裸体。
    “任公子!”她微瞋的白了他一眼,用略带责备的语气道:“贱妾是有丈夫的人,你……你怎能对我说出如此轻薄的话?”
    “这样几句话就叫轻薄么?”任中杰眨眨眼,哑然失笑道:“夫人若是知道在下心里想的是什么,恐怕更要把我骂的体无完肤了。”
    凌夫人的脸越发红了,轻轻啐了一口,咬着嘴唇低声道:“你们男人想的,还能有什么好事?你用不着说,我猜都能猜出来!”
    任中杰见这平素雍容大方的美人儿忽然害羞,神情中流露出成熟少妇的动人情态,不由得色心大起,情不自禁的晃身上前,一把握住她柔若无骨的玉手,放到唇边响亮的吻了一下。
    “啊……”凌夫人出其不意,冷不防被他佔了便宜,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对方捉的紧紧的,而且还按在温湿的嘴唇上摩挲。她又羞又急,心中一片混乱,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。
    任中杰哈哈一笑,手腕略一用力,轻而易举地把凌夫人拉到了怀抱中。他低下头,仔细的欣赏着这容色出众的丽人。此时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,近得可以看清她俏脸上光洁如玉的肌理,近的可以直接嗅到她如兰如麝的芬芳呼吸。
    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凌夫人虽然还强行维持着镇定,但声音已微微地发抖,美目中更是流露出了惊惶之色。那带着酒味和汗臭的男子气息阵阵的沖入鼻端,熏得她芳心如撞小鹿,双腿酸软得连站都站不稳了,似乎随时都会瘫倒在他的臂弯中。
    “什么也不想……”任中杰慢慢捧起她的粉颊,嘴巴轻啜着她娇嫩圆润的耳珠,悄声道:“你看,阳光是这样灿烂,春风是这样温柔,一个四海为家的漂泊浪子,忽然有机会抱住了一个心仪已久的女人!你说他还会想干什么呢?”
    “你倒是很直率!”凌夫人拼命板起脸,竭力的抵御着耳垂上越来越强烈的酥麻快感,冷冷道:“你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,是个毫不掩饰好色本能的讨厌鬼!”
    任中杰的嘴忽然离开了她的俏脸,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瞋怒的眸子,正色说道:“直率点不好么?难道夫人希望我也像别人那样,一边暗暗算计着要置你于死敌,一边在你面前装作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?”
    他洒然一笑,自信的道: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夫人大可以将命运託付给诸位当家,又何必千方百计的把在下找来?”
    凌夫人娇躯一颤,就似被击中要害一般露出了软弱的神色,喃喃道:“原来……贱妾找你来的目的,任公子已经猜到了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悠然道:“这个自然。若非猜到夫人必定有求于我,在下又怎敢如此放肆无礼?”一边说着话,一边已伸臂环扣住了她那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腰肢。
    出乎意料的是,凌夫人既没有反抗,也没有出言斥责。她只是脸泛红晕的沈默着,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:“任公子,我心中一直很不安,总觉得明晚的祭奠仪式上必将发生极大的凶险,你……你到时真的肯寸步不离的保护我么?”
    任中杰脸露微笑,双手缓缓的将她的身子搂紧,斩钉截铁的道:“只要我任某人还活着,就绝不会让凶手伤害到夫人的一根头发。”
    凌夫人吁了口气,彷彿放下了一件沈重之极的心事。她蹙眉思忖了片刻,忽然踮起脚尖,轻柔地将富有弹性的圆妙胸部触在任中杰的臂膀上,鼓足勇气道:“任公子,我要你出这样大的力气,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。但是……但是贱妾又实在拿不出重金酬谢。你……你若真的喜欢的话,就要了贱妾当作报酬吧……”
    这句话刚刚说完,她的胴体突然变得滚烫,整个丰满玲珑的娇躯也开始不停的颤抖。就在这一瞬间,一个成熟美妇克制已久的情欲轰然爆发了,就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快刀,彻底的剖开了她矜持高贵的外壳。
    世上有几个男人经的起这种诱惑呢?任中杰情沸如火,将凌夫人打横抱起,大步向软榻走去……
    突然,楼下隐隐的响起了呼叱喝骂声,一个粗野豪壮的声音传了上来:“那姓任的小子在上面么……滚开……老子要去看着这条色狼……”
    这是鲁大洪的声音!听起来他带着不少人,而且马上就要闯到最顶上这一层来了!
    凌夫人花容失色,手足无措的挣下地来,颤声道:“任公子,你……你……你快……”
    “放心好了!我不会让夫人为难的!”任中杰吻了吻她的樱唇,低声笑道:“这笔报酬我可以将来再收,只是到时你要连本带利的偿还给我,同意吗?”
    凌夫人早已六神无主,只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。任中杰心中一乐,做了个鬼脸,展开轻功从另一个窗口悄然掠了出去。
    从听雨楼出来后,任中杰回到自己的厢房美美的睡了一觉。他没有忘记在三更时分,凌韶芸约了他到“绿玉华堂”见面。不好好的养足精神,想要应付这个青春热情的小妮子恐怕比登天还难!
    一觉醒来后,窗外繁星满天,看起来三更马上就要到了。于是我们的这位自命风流的花花公子,就施施然整束好了衣冠,迈着得意自信的步伐,稳健的朝目的地走去。
    “绿玉华堂”处在总坛的西南角,四围种满了争奇斗艳的花卉、高大苍劲的古松。能在这样一个地方脱下女孩子的衣衫,温柔的替她解除处女的封印,那将会是一件多么赏心悦目的事呀!
    任中杰想到这里,嘴角不由泛起了微笑。他加快了脚步,没多久就赶到了目的地,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大片的菊花在秋风中缓缓起伏。
    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,花的颜色是看不清的。可是空气中传来的那股馥郁清香,又有谁能闻了不醉?
    任中杰现在就已醉了,尤其是当他看到花丛中坐着的那个秀丽背影时,整个人都差一点儿醉倒在了地上。
    那是怎样窈窕、婀娜、曲线玲珑的背影呀!薄薄的衣衫已经褪下了一半,露出了雪玉似的双肩。乌黑的秀发像缎子般的披洒下来,一直垂到了不堪一握的纤腰上。她的脸虽还没有转过来,可是已经带给人一种震撼心灵的美感。不论是鲜花也好,繁星也好,跟她相比都显得黯然失色。
    任中杰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,他从未想到过,凌韶云这个任性顽皮的女孩,也有如此动人心魄的、融于自然的清丽之美,这和她平时那种飞扬脱跳的个性是多么不同呀!
    他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后,用讚歎的、欣赏的眼光凝视着她,而她明明听见了脚步声,却偏偏不肯回头,反而有意的把衣衫拉的更低,让欺霜赛雪的肌肤裸露的更多!旋目的美丽就像一道道流光溢彩,在天地之间飘然回荡。
    奇怪的是,在这一刹那,任中杰的心中居然没有一点儿情欲!是的,他的心中忽然充满了对美好事物的热爱,而不是赤裸裸的情欲!他希望这完美的一幕能够永远保存在大脑里,为自己将来注定孤寂的晚年生活,留下一些精彩的回忆。
    也不知呆了多久,任中杰终于笑了,笑着道:“风很大,你就算要展现身材给我看,也不应该轻易的着凉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脱下了外衣,轻轻的盖在了女孩子的背上。
    就在这时,那女孩猛地转过身,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部。任中杰一怔,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,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娇躯贴上了自己的身体,那发烫的俏脸随即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膛。
    “抱紧我……”她咬住他结实的肌肉,湿润滑腻的嘴唇逡巡着、亲吻着,喃喃的迸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,那声音既像是激情的放纵,又像是痛苦的呻吟……而她那高耸挺拔的酥胸,也已挨在了他的腿上亲昵的磨蹭着,那两团弹性惊人的肉球,正把一阵强过一阵的快感源源不绝的带给他!
    “嗤──”的一声,她几乎是焦急的扯下了他的裤子,纤手掏出了坚硬的阳物,檀口一张,双唇徐徐地向前,包裹住了大半支肉棒……
    任中杰的大脑轰然巨响,彷彿所有的血液都涌了上来。但就在这极度的兴奋之中,他却仍然保留着一丝清醒!
    ──她这样做是因为爱我,还是因为太空虚、太寂寞,所以希望能有一个男人来陪她?
    ──在这样的心情下交合,彼此之间还能享受到乐趣么?
    他叹了口气,然后温情的、但却是坚决的推开了她,柔声道:“凌大小姐,我……”
    刚刚才说出五个字,他的脸色蓦地里变了,变得十分难看!他突然发现这个女孩竟不是凌韶云!
    ──这个大胆的含住他阳物的女孩子,竟然是那个冷若寒霜的“冰美人”韩冰!
    任中杰这次才是真的怔住了,目瞪口呆的道:“你……怎么会是你……”
    韩冰的俏脸沈了下来,恨恨地吐出了涨大的阳物,冷笑道:“那你以为我是谁?”
    任中杰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,一个女孩子最不能容忍的事,恐怕就是男人在同她亲热的时候,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女人!
    “我……我不……”他结结巴巴的正想解释,韩冰突然跳起身,纤掌扬起,“啪啪”的摔了他两记耳光,拧转娇躯,头也不回的跑了。
    “冰小姐,你听我说……”任中杰抚着疼痛的面颊,刚追了一步就不得不停了下来,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是赤裸的,不但赤裸,而且还很精神!
    一个太有“精神”的男人,往往是走不动路的。他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伸手把裤子重新拉好,缓慢的转过身准备离开……
    突然,他的人整个僵硬了,就彷彿被人用魔术定在了原地,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!
    一个少女就站在他身后三丈来远的花木间,纯白色的轻衫在夜风中飘飞,她的俏脸却比轻衫更苍白、白得没有一丝血色!
    “凌大小姐!”任中杰忍不住叫了出来,他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让自己钻进去,他实在无颜正视她那伤心失望的眼光。
    凌韶芸癡癡的站在那里,明亮的秀目眨也不眨的瞪着他,瞪了良久,晶莹的泪水沿着眼角流下。
    “我现在才知道,你……你原来是这样的男人。”她流着泪,哽咽道:“你说过要帮我打架,但你却和那坏人是好朋友!我……我约你来此幽会,你却和别的女人在这里调情,还……还故意要让我看见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走上几步,苦笑道:“我不是故意要和她亲热的,当真是……是不小心认错了人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气的嘴唇发抖,大声道:“所以你就将错就错,先快活一下再说,是不是?”
    任中杰又往前两步,拉住了她的手,柔声道:“你听我说……”
    “我不要听!”凌韶芸大发脾气,反手也是两个耳光摔出,“啪啪”两声脆响过后,她甩掉了他的掌握,双手掩面,痛哭着向来路沖了回去。
    任中杰懊丧的摇了摇头,他忽然觉得自己今晚就像一个十足的大笨蛋,处理问题的手法之拙劣,就连刚涉足情场的毛头小伙子也不如!
    “看来我真的需要好好的锻炼提高一下了!”他自嘲的苦笑道:“刀不常磨要生鏽,爱不常谈要落后,这两句话确实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呀!”
    天空是漆黑的,星光是黯淡的。我们的任大少爷方才是带着满腔热情,兴緻勃勃的赶到这里来的,此刻却只能带着满脸的巴掌印,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厢房里去。
    庄严肃穆的灵堂上,气氛沈重而悲凉。祭奠蒋舵主和“白衣八剑婢”的仪式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了。
    神风帮的六个当家中,只有孔威和罗镜文在堂上恭迎弔唁的宾客,其他人各自带领着手下,把守住了总坛最重要的几条通道。
    几个江南一带身份显赫的武林大豪,正在灵棺前恭敬的行礼。他们有的擅于使枪,有的长于用剑,可是此刻他们却全都空着手,没有带上用惯了的兵器。
    “为了保证凌夫人的安全,今晚进入神风帮总坛的人,一律不准带兵器!”这就是孔威下达的命令!
    令出如山,绝非儿戏!能够特许例外的只有四个人──“铁颈判官”傅恆,“仁义大侠”卫天鹰,“千手罗汉”唐钢,和“鹰爪神捕”孙元福!
    至于任中杰和祁楠志呢?反正他们俩是不用兵器的,所以就用不着多加考虑了!
    “我实在不明白,你的运气怎会变得如此差劲的?”祁楠志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任中杰的膀子,低声笑道:“居然会这么巧的同时撞到两个姑娘,而且两个都生了你的气,嘻嘻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叹了口气,凝视着站在灵堂另一边的韩冰,她依然是那副冷漠高傲的表情,成熟动人的娇躯裹在宽大的袍子里,如果不是亲眼看见,真难相信她的胴体也会因情欲而发热,那倔强的小嘴也会去含弄男人的阳物……
    “我有一种感觉,昨晚的事并不是一次巧合!”任中杰摸着自己的下颌,若有所思的道:“也许韩冰根本就是故意守侯在那里的,她存心要破坏我和凌大小姐的好事。”
    祁楠志摇头道:“不可能!她怎知道凌大小姐约你在”绿玉华堂“见面?”
    任中杰正想说话,忽然看到有四个身着灰衫、面色沈痛的精瘦汉子,迈着单调机械的步子走进了灵堂,那样子就像是四具行尸走肉。
    他们来到了灵棺前,深深的连鞠了几个躬。接着为首的汉子从供桌上拿起几束香,引火点燃了,默默的向香炉里插了进去。
    孔威浓眉一轩,沈声道:“四位朋友是哪一派的门下?请恕孔某眼拙,一时认不出来!”
    为首的汉子悲戚的道:“我四兄弟无门无派,从前受过蒋舵主的大恩,无以为报。近日惊闻恩人逝世,不胜伤感,特来灵前上一柱香略表心意。唉,只盼恩人在九泉之下……”
    他一边絮絮叨叨的述说,一边拨弄着香炉里的沙堆,说到这个“下”字时,双手猛然间一挥,一大把灰蒙蒙的尘土倏地从掌中暴射而出,径直的飞向站在左侧的凌夫人。
    这一下变起仓促,人人都是大出意外。凌夫人不及躲闪,霎时间被尘沙洒满全身,白袍上星星点点的都是污迹。数十名神风帮众齐声怒喝,从四面八方急扑而至,刀剑交加的向四人攻去。
    孔威和罗镜文顾不上应敌,飞奔到凌夫人身边查看伤势,口中惶然道:“怎样了?嫂子觉得怎样?暗器是否有毒?”
    凌夫人淡然一笑,虽然身处危境之中,仍显得气质典雅、雍容端方,轻声说道:“我没受伤!只是全身被泼了烟灰,痒痒的十分难受罢了!”
    孔威心神稍定,转眼细看场上的战斗。只见凌韶芸手执长剑,娇叱着同一个灰衫人斗在一起,其余的帮众已将那三人团团围住。韩冰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,漠然地凝视着屋顶。侍芸则手足无措的站在角落里,小脸上满是惊惧神色,不知如何是好。
    罗镜文摺扇一张,冷喝道:“无耻鼠辈,还不束手就擒?”身形一闪就掠进了战圈里,扇面上发出一股深厚的劲力,接下了其中两名灰衫人。他以一敌二,仍是挥洒自如、不落下风。但凌韶芸那边却喫紧非常,虽有众多手下相助,却依旧挡不住对手狠辣凌厉的拳招。
    此时诸位当家都不在堂上,傅恆、卫天鹰等高手也都巡视在外,能够阻挡四个刺客的,只有任中杰和祁楠志了。但二人不知中了什么邪,竟笑吟吟的站在一旁观战,连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。
    孔威高声叫道:“任公子,祈大侠,请保护凌夫人退到二楼去,这里的事不敢劳烦两位了!”语声未落,人已纵身飞扑而上,接下了凌韶芸的对手。
    任中杰点了点头,低声道:“和恶人打架,我的兴趣向来不大,但是提到保护美女,我的精神就一下子来了。”
    祁楠志喃喃道:“不错不错,英雄救美,正是我们这些大侠最喜欢表现的义举了。”
    两个人相视一笑,一起跃到了凌夫人身边,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慷慨激昂的表情,郑重的道:“夫人请放心,我二人就算送了性命,也不会让刺客的阴谋得逞。”
    凌夫人瞧着这样的“侠客”,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。她腆的垂下了头,晕红着双颊道:“我……我身上都是尘土,想……想换件衣服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抢着道:“夫人这就请上二楼换衣,有我们两个在旁保护,保证没有人能惊扰到您。”
    凌夫人秋波一转,盈盈的在他脸上打了个圈,柔声道:“多谢你啦!咱们这就走罢!”转身对侍芸招了招手,道:“侍芸,这里危险得很,你跟我一起上去吧!”
    侍芸答应了一声,跑过来瞪了任中杰一眼,娇声道:“服侍夫人换衫,是我们婢女做的事,要你们两个大男人起什么劲?”说完,搀着凌夫人的手臂就往楼梯走去。
    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口,凌夫人闪身入内,侍芸也跟了进去,忽又探出脑袋来,绷紧了小脸儿警告道:“你们俩老老实实的呆着,不准偷看!”不等二人出声,门已重重的关上了。
    祁楠志伸了伸舌头,笑说道:“这小妮子的脾气倒挺大的,说话就像带着根刺!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道:“这就叫有其主必有其仆!你看看凌大小姐就知道……”
    一句话才说了一半,楼下突然传来“砰砰”的几声巨响,彷彿天崩地裂般震耳欲聋,连地面似乎都被震的轻微晃动。
    任中杰震惊道:“不好!来的是”三口组“的刺客,他们必定又用了”血爆灰飞大法“。”
    祁楠志动容道:“如此说来,下面的人岂非个个难逃劫数?我们是否要下去看看?”
    任中杰断然道:“不能去!这只怕是调虎离山之计,或许还有其他刺客在暗中窥视。”
    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守在门口,四只眼睛警惕的观察着周围,就算有一只苍蝇飞过,都无法躲开他们的视线!如果说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行刺,那才真是天方夜谭了!
    ──可惜的是,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奇怪!天方夜谭的事有时候也会发生的!
    仅仅过了片刻,房间里蓦地里传出了一声惨呼!一声恐惧的、悲痛的、无助的惨呼!
    任中杰和祁楠志的脸色一起变了,呼声尚未停歇,两人就已撞开了房门,发疯似的闯进了屋里。
    他们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具尸体!
    一具血肉模糊的、不成人形的、惨不忍睹的女尸!
    任中杰的心沈了下去,彻底的沈了下去……
    ──凌夫人被杀了!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人杀了!
    第十三回惊魂夺魄针
    没面子哦,居然所有人都识破了小弟的一点小花招:)看来作为一个写手,小弟还只停留在初级的阶段,在诸位“饱读”的网友们面前,这些小伎俩实在是班门弄斧了。
    其实,在这篇小说里引入一点悬疑的因素,是为了使故事情节更具可读性,各位若把它当作金田一之类的小说来看,则非要大失所望不可了。小弟写到最后一章时就发现,整部作品的逻辑是极其混乱的,无论把哪一个人设定为凶手都可以勉强行的通:(所以呢,大家不必在此时就热衷于猜测结局,因为我随时可以修改的哦!当然,不管怎么改,这个故事都不会是大团圆的喜剧结局,这一点是注定的!
    惊骇之中,任中杰动也不动的僵在那里,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,但是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……
    突然,一个温暖的娇躯扑进了他的怀里,丝丝柔发吹拂上了他的面颊,带着一股淡雅的幽香,浑圆的玉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,搂的是那样用力,但那身子却在瑟瑟发抖,抖的像是秋风中的枯叶!
    任中杰怜惜的拍了拍她的柔肩,悲痛的道:“侍芸,你别害怕,有我……”
    那娇躯猛地一震,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,嗫嚅道:“我……我不是侍芸!”
    “什么?”任中杰大喫一惊,仔细一看,才发现他抱着的竟是凌夫人!
    ──那么,难道说,死的人是……
    任中杰心念电转,不能置信的道:“被杀……被杀的人不是你,是侍芸?”
    凌夫人倒退了两步,掩面痛哭道:“是的……死的不是我……刺客本来是要杀我的……老天爷,为什么死的不是我……为什么……夺走了这样一个好女孩的生命?”
    她伤心欲绝地挥舞着双手,仅着肚兜的上身摇摇晃晃的打着转,高耸饱满的双乳剧烈的抖动着,几乎就要义无返顾的蹦了出来,两条修长的玉腿似乎也已酸软无力,步履蹒跚的挨了几步后终于向后摔倒!
    任中杰急忙将她扶住,小心地搀扶到软椅上躺下,只见她双眼紧紧的闭着,俏脸上血色尽失,苍白得令人心疼。他不假思索的伸掌按在了她的背心要穴上,把内力源源不绝的输进了她的体内。
    祁楠志自从进了房里后,一直在认真的观察那具尸体,此时忽然抬起头来,骇异的道:“最少也有五百支针。”
    任中杰不明所以,道:“什么?”
    祁楠志面色凝重,缓缓道:“这女孩身上所中的短针多不胜数,最起码也有五百支!”
    任中杰心中一震,失声道:“是”惊魂夺魄针“。”
    祁楠志吓了一跳,道:“是那失踪五十余年的,号称第一歹毒暗器的”惊魂夺魄针“么?”
    任中杰点了点头,叹息道:“想来是不会错的了,别的暗器哪有如此大的威力?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你可看的出这些针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么?”
    祁楠志在屋里转了一个圈,最后在西南角的窗户旁边停了下来,满有把握的道:“肯定是从这里射进来的!你瞧,这个纱窗明显是被一大蓬针雨打穿的,凶手必定是在对面六、七丈远的那棵树上发射暗器,等我们撞门闯入时,他已逃之夭夭。”
    任中杰沈吟道:“嗯……听起来像是这么回事!但这中间还有一个地方说不通……”
    就在这时,走道上响起了噪杂的脚步声,一群人潮水般涌进了房里,焦急的道:“嫂子……嫂子,你没事么?”领头的正是孔威、罗镜文和鲁大洪等几位当家。
    任中杰叹了口气,黯然道:“皇天保佑,凌夫人并无大碍,只可惜了……可惜了侍芸姑娘……”
    鲁大洪瞥了侍芸的尸体一眼,轻描淡写的道:“不过是死了个丫鬟而已,有什么大不了?只要嫂子安然无恙就行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,厉声道:“丫鬟怎样了?难道丫鬟就不是一条人命么?”
    鲁大洪圆睁怪眼,粗声道:“丫鬟的一条贱命,怎能和夫人千金之躯相比?小子,这是我神风帮内部事务,关你娘的屁事?用的着你来插手?”
    任中杰沈下了脸,冷冷道:“你有种就再说一遍。”
    鲁大洪纵声狂笑道:“你当我怕了你不敢说么?嘿嘿,我这就再说一遍!臭小子,你他娘的管啥闲事……”
    话犹未了,任中杰突然掠了过去,一掌切向他的颈部血管!他的右手依然抱着凌夫人,可是左掌的这一招却仍是快如闪电!
    鲁大洪眼睛一花,全身上下已尽数笼罩在他的掌风里。孔威和罗镜文见势不妙,双双从旁抢上,一齐发招攻向任中杰的背部,要逼的他撤招自救!
    祁楠志喝道:“喂,三个打一个么?”双拳一错,已挡住了罗镜文劈下的摺扇。与此同时,任中杰忽地右臂轻挥,将凌夫人的身子稳稳的送了出去。孔威一怔之下,手中的招数登时半途而废,只得顺手把凌夫人接了过来。
    任中杰一声冷笑,左掌继续全力切下!此时他招风凌厉、气势如虹,在场的人再无一个能将这一掌挡开了。
    眼看鲁大洪已免不了挨揍,蓦地里门口有人暴喝:“看暗器!”七点寒芒随声疾飞而至,射到他身后三尺远时突然爆开,七点变成了七十点,就像天上洒下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金光!
    这就是蜀中唐门的一项绝技──漫天花雨!唐钢看着暗器飞近了任中杰的背心,目中露出了冷酷的笑意,他自信的认为,天下绝没有人能在这种距离内躲开这些暗器。
    但任中杰却没有躲,只要他还有一只手可以动,他就永远用不着躲!如果说唐钢的暗器就像倾盆大雨一样惊怖密集,那他的手就像是大海一样容纳百川!
    突然之间,眩目的金光就已完全消失了、消失的无影无踪。唐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,不能置信的瞪大了双眼。谁知就在这一瞬间,任中杰的脸色竟也变得十分难看,他发现自己击向鲁大洪的左掌竟被人给架住了,准确而巧妙的架住了!
    架住这一掌的是一个少年,谁也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掠进来的!他长着一张非常普通的脸──平凡的眉眼,平凡的口鼻,平凡的气质!这样的人,每天你都能在街上遇见一大把,是芸芸众生之中最最常见不过的一种人了,可偏偏是如此普通的一个少年,却架住了任中杰威震天下的一只手!
    “任公子,您大人有大量……”这少年的声音也是平凡的,平凡得找不出一丝特点:“还请原谅鲁当家的无心失言!”
    任中杰凝视着他的眼睛,那双眼里光华内敛、藏而不露,和一个弱冠书生的眼神没有什么不同。他凝视了良久,忽然笑了,讚许的道:“好!好刀法!”
    少年躬了躬身,平静的道:“好!好眼力!”
    两人相视一笑,随即把手抽了回来,心中各自佩服。只有任中杰才知道,刚才这少年用的虽是空手,使的却是刀招!也只有这少年才知道,若不是任中杰忙于对付其他人,自己的“手刀”只怕也无法架住那天下无双的妙手!
    鲁大洪掌下逃脱,抖了抖满脸的横肉,仍是一副悍不畏死的凶样。罗镜文眼明手快,一把将他拉到后面,对着那少年笑道:“少侠好矫健的身手!请教高姓大名?”
    那少年沈默了一阵,淡淡道:“我叫阿平,平凡的平。”
    罗镜文一怔,又问道:“请问少侠师承何人门下?”
    阿平答非所问的道:“我是跟着卫天鹰大侠来的!”言毕一抱拳,飘然掠向屋外。
    孔威足尖一点,飞身拦在了他的前面,沈声道:“且慢!”
    阿平顿住了身形,冷然道:“怎样?”
    孔威一字字道:“今晚在总坛里的人,个个都有杀人的嫌疑!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,谁也不能轻易离开!”
    阿平的双眉倏地上扬,似乎想要发作,但片刻之后他却终于沈住了气,缓缓道:“我留下!你开始查吧!”
    “这间屋子只点着一盏油灯,光线太暗了,我们进来后,一时间竟连蜡烛都找不到。这时我觉得身上的烟灰实在……实在难受,就脱下那件髒袍子,侍芸伸手接了过去,说要拿到窗边去拍掉灰尘。可是她刚走了几步路,就……就……”
    凌夫人说到这里,俏脸上已满带着惊骇之色,娇躯也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,显然那一幕血腥可怕的场景,已经把这美人儿吓的六神无主、举止失措了!
    任中杰温柔的凝望着她的美目,柔声道:“你慢慢说,不要害怕!有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,谁也无法伤害到你的。”
    凌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,目光中隐隐约约的流动着感激和依恋。她不由自主的把娇躯坐的更靠近了他一些,似乎这样才能给她带来可以信赖的安全感。
    “她刚走了几步路,猛然间窗边有亮光一闪……很亮很亮的光……就像是最灿烂的烟花,然后她就倒了下去,我……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,可是仔细一看,她身上竟多出了千疮百孔……鲜血……鲜血不停的标出来!我惊恐到了极点,好不容易才……才喊出声来……”
    凌夫人说完这段话,似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玉般的面颊流下,小嘴微微的喘着气,一副弱不胜衣的娇柔样子,瞧来令人万分的怜惜。
    罗镜文皱着眉头,凝重的道:“嫂子,你可看清楚了?那道亮光确实是在这个窗户上闪亮的吗?”
    凌夫人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。罗镜文一手敲击着额角,喃喃道:“这就奇怪了!”
    祁楠志忍不住道:“这个窗户是暗器惟一可以射进来的通道,有什么好质疑的?你和小任都说奇怪,我看你们俩才有些莫名其妙呢!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只要你跃到窗外朝屋里看,就会知道怪在哪里了。”
    祁楠志二话不说,立刻纵身飞掠到了窗外,片刻后又跃回了屋里,脸上也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,自言自语道:“果然是很奇怪……果然……”
    他顿了顿,向茫然不知头绪的众人解释道:“外面燃烧着许多火把,相对来说,这间房里的灯光根本暗的微不足道。凶手若埋伏在六、七丈远的那棵树上,是无法瞧见屋中之人的身影的,那么他又如何发射暗器呢?”
    站在旁边倾听的卫天鹰沈吟道:“也许就是因为他找不准目标,才误杀了侍芸姑娘吧。”
    罗镜文摇了摇头,道:“这人有备而来,绝不至于这样卤莽,在没找到目标之前就胡乱出手……我想,侍芸虽然是被误杀的,但其中一定另有缘故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突然走到了侍芸的遗体旁,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。一个时辰以前,她还是一个活泼可爱、青春热情的少女,现在却变成了一具面目全非、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整肌肉的尸身!她几乎被密集的暗器射成了刺猬,两只钉满针尖的手臂上还抱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袍子。
    “如果我猜想的没错,问题就出在这件袍子上。”任中杰伸出手,小心翼翼的从布片上刮下了一点烟灰,环视着诸人道:“那四个闯灵堂的刺客孤注一掷,却仅仅是撒了这些粉末在凌夫人身上,各位可知道是为什么?”
    孙元福颔首道:“老朽也一直在考虑这一点。他们行刺的机会只有一刹那,按理说应该用上刀剑暗器全力一博,怎地只撒了些无关痛痒的粉末了事?”
    七当家易斌冷然道:“在我们的严密布防下,那几个刺客焉能带着武器走进总坛?”
    孔威却似想起了什么,失声道:“任公子的意思是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缓缓点头道:“不错,这些粉末都是特制的”夜光粉“,黑暗之中,能发射出一种特殊的光线。受过专门训练的人,自然能分辨的清清楚楚。照在下推想,整个刺杀计划是这样的……”
    他清了清嗓子,沈声道:“那四个刺客只不过是配角,他们的任务在于将”夜光粉“撒到凌夫人的外袍上,接着在灵堂上引起混乱。在骤然遇袭、不明底细的情况下,孔当家必定会让凌夫人上楼躲避。此时那真正的凶手悄悄的埋伏在屋外,不论凌夫人走进哪一间房里,他都能根据”夜光粉“的指引,射出那致命的”惊魂夺魄针“!”
    孔威只听的沁出一头冷汗,龇目道:“好狠的毒计!”
    孙元福叹息道:“岂知人算不如天算,凌夫人因为怕痒,一进屋就除下了外袍,侍芸姑娘偏又拿到窗边去拍尘土,这才代替夫人惨遭毒手!”
    罗镜文面寒如水,眼光自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,沈声道:“除了二哥,我,任公子和祁大侠外,其余的各位免不了要得罪了!眼下就请你们详细的说一说,案发时究竟身在何处?可有人证?”
    傅恆脸色一沈,勃然道:“三当家这么说,是当我们犯人来着?老夫当时与女徒正在西首路径上巡视,岂有第三人可以作证?再说,今晚弔唁的宾客如此之多,你怎地不去查问他们?”
    罗镜文道:“那些宾客自然是要盘查的,但在下却认为……”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比冰还要冷,一字字道:“凶手就在这间屋子里!”
    此言一出,众人尽皆耸然动容,面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。任中杰却淡淡道:“这间屋子里有许多人,三当家能否说的具体些,到底是哪些人有嫌疑?”
    罗镜文不答话,伸出手指缓慢的划了一个圆圈,圈子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人──神风帮的诸位当家、卫天鹰夫妇、傅恆师徒、孙元福、唐钢和那少年阿平。
    “还有几个人也应该包括进来……”任中杰斟了一杯酒,若有所思的道:“是的,还有几个人有嫌疑……”
    祁楠志失声道:“什么?已经有十来个人被怀疑啦,你还觉得不够多么?”
    此时天已微明,他们俩正独自地呆在一间客房里,尽管两人一夜都没有睡,可是却依然精神奕奕的不想休息。
    任中杰沈吟道:“莫忘记了幕后主使的是个女人,所以从理论上讲,凌大小姐、十三姨太、偎红、依翠,还有韩冰,都有可能出手行刺。”
    祁楠志瞅着他道:“我看你是脑子转糊涂了吧?凌大小姐和韩冰哪里有机会行刺?案发时她们都在灵堂里!”
    任中杰笑了笑,说道:“当我们护送凌夫人上楼时,我恰好回头望了她们一眼,那时侯她们俩正在朝灵堂外面走去,而且两个人走的是不同的方向。”
    祁楠志叫了起来,道:“你是想告诉我,她们俩也有作案的时间么?哼,我可不大相信这些娇滴滴的美人儿是凶手!特别是那位十三姨太,人家情深一往的献身给你,却被你如此多疑的猜忌,真是好心没好报了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道:“我不过是在述说一个事实而已,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,胡乱猜测终究不是办法。”
    他一仰脖子喝掉了杯中的美酒,站起身喃喃道:“看来今天的天气很不错,我应该找个女孩子出去走走才是!”
    祁楠志惊讶道:“这种时候,你还有心情去找女人谈情说爱?”
    任中杰正色道:“为什么不呢?只有从女人的嘴里,我们才能探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。我劝你也出去走走,顺便搭上偎红依翠两位姑娘,她们说不定会带给你些意外的收穫。”说完,他拂了拂自己的头发,施施然的走出了客房。
    祁楠志叹了口气,自言自语道:“这家伙每次都把公事和私事搅在一起,但是不知怎么搞的,偏偏每次又都干的如此理直气壮。”
    “终于画好啦!你……你快过来看看!”方婉萍兴高采烈的放下了画笔,沖着任中杰嫣然一笑道:“我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油画。”
    任中杰揉了揉已经站的发痛的腿关节,笑道:“有我这么精彩的人做你的模型,你这副画想不精彩都很难哩。”边说边走到她身边,向那色彩缤纷的画板望了一眼。
    只见那上面用鲜艳的颜料勾勒出了一个男人,健硕的肌肉一块块的鼓起,浑身上下油光发亮,赤裸裸的躯体就像一件精心制作出来的雕塑,充分的体现出了力与美的最佳结合。
    “你觉得怎样?”方婉萍得意的仰起了俏脸,眼光中流露出了热切期盼的神色。
    “只有”巧夺天工“这四个字可以形容了……”任中杰装出一副十分欣赏的样子,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讚美的话,然后他俯下身子,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裸露出来的阳物,叹息道:“宝贝呀宝贝,幸亏你今天老实得很,不然你非但欣赏不到如此完美的艺术,恐怕还会损伤在佳人的一双玉手之下了。”
    方婉萍吃吃媚笑,俏脸生晕的瞟着他道:“啊呦,你说这话真是没良心!我怎么舍得损伤你那个……那个小宝贝?它是这样让我……让我开心,我疼爱它还来不及呢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瞧着她略带娇羞又略显放浪的妖娆风姿,不禁食欲大动,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,双手牢牢的扣在她的盛臀上,同时用阳物抵在那平坦的小腹上磨蹭,调笑道:“你倒说说看,它怎样才能让你开心?”
    方婉萍“嘤咛”一声,撒娇似的勾住了他的脖子,媚眼如丝的道:“我偏不说……死鬼,我就是不说给你听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哈哈一笑,满不在乎道:“你既然不听话,那我可就不客气了……”语音未落,一只手已解开了方婉萍的腰带,径直的探进了那一片凄凄芳草中。
    方婉萍娇躯一阵颤抖,一双眸子立时变得水汪汪的春意撩人,右腿情不自禁地缠到了任中杰的身上,左脚则轻轻踮起,以便他的手指能探索得更加方便……
    “咦,十三姨太今天是怎么了?这样快就想要了吗?”任中杰嘲弄的向她耳孔里吹了一口热气,手指温柔的揉捏着那珍珠般的阴核,片刻后顺势滑进了蜜满欲滴的小穴里,方婉萍忍不住发出了似销魂似痛苦的娇啼声,一股温热的汁水儿酣畅淋漓的流了出来。
    “猜猜看,你今天会几次泄了身子?”任中杰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,凝视着怀中美女千娇百媚的胴体,一股征服的欲望在心里熊熊燃烧。
    “最多……最多三次……”方婉萍拼命咬住嘴唇,喘息道:“不可能……再多了……”
    “是吗?你对自己的估计几时变得如此保守的?”任中杰嘴里说着大胆调情的话,手上也没闲着,三下两下就将她的衣衫剥的乾乾净净,尽数抛到了远处的角落里。
    “不……不要嘛……”方婉萍下意识的闭上了美目,意乱情迷之下,只感到通体都似在烈火上炙烤,原本就高耸的双乳变得更加鼓胀,乳头骄傲的挺立在峰顶,就像两粒熟透了的山葡萄,正在多情而诱惑的呼唤着情郎的品尝。
    任中杰眼见如此美景,哪里还忍耐的住?双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,将她整个人稍微向上提起,粗大的阳物在她湿滑的股沟里磨蹭了两下,随即用力的朝前一捅,只听“噗嗤”一声轻响,已是尽根没入了那密实的幽径粉壁中。
    方婉萍快乐的娇喘连连,不由自主的扭动着浑圆雪白的粉臀,修长健美的双腿紧紧的环跨在情人的腰部,娇躯一上一下的起伏着,极其默契的配合着幅度越来越大的抽插,被男根充实的快感使她抛下了所有的矜持和自尊,毫无顾忌的浪声娇啼起来。
    “啊啊……再用力点……噢噢噢……好舒服……天啊……真是舒服死啦……唉呦……被你弄死啦……嗯嗯嗯……再深入……深入……”
    就在这充满渴望和满足的呻吟声中,任中杰的动作渐趋剧烈、渐趋狂暴,阳物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大展雄风,每一下都捅到了肉壁深处的花心。
    狂风暴雨般的迅猛沖击,使得方婉萍的身子无法抗拒的痉挛起来,秀眉微微的蹙着,似已承受不了这一浪高过一浪的进攻狂潮,可是她的臀部却不住的向上耸挺,曲意的迎合着情郎的动作和节奏。
    “噢噢……啊……啊啊啊……”她的娇吟声越发高亢,纤掌使劲的抚摸着自己的乳房,两条莹白光滑的美腿歇斯底里的颤动踹蹬着,春葱似的足趾敛在了一起,粉红色的花唇如同一张樱桃小口,牢牢的包裹住了雄壮的肉棒。两人的性器是如此严丝合缝的交接在一起,只是偶尔有几丝透明的黏液顽强的淌了出来,一点一滴的顺着诱人的股沟掉落在地上。
    半晌,任中杰忽然抓住了方婉萍的柔肩,猛地暴喝了一声,身子随即开始哆嗦起来,滚热的阳精,像上了机簧的水柱般喷洒在花心上,方婉萍激动的尖声高叫,舒爽得差一点儿昏迷过去,那美妙的感觉带着她飞上了云霄,攀上了欲僊欲死的绝顶颠峰……
   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,两个人才从恣意的欢愉中平息下来,意犹未尽的搂抱着对方的身体。方婉萍朦胧的眨着一双美目,娇喘着笑道:“喂,你今天很……很怜香惜玉嘛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拨弄着她的乳尖,奇道:“什么意思?”
    方婉萍吃吃的笑了,妩媚的道:“你刚才说……起码要让我泄身三次的,可是……你好像只让我享受到两次呀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默然良久,苦笑道:“对不起,我今天的心绪不大好,影响了正常水平的发挥……”
    方婉萍睁大了眼睛,喫惊道:“心绪不好?为什么?是……是因为昨晚发生的暗杀吗?”
    任中杰点了点头,黯然道:“当时我就站在不远的门外,却没能使侍芸免遭毒手,可算的上是无能之极……唉,难怪凌大小姐生气的不愿再理我了……”
    方婉萍轻抚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,柔声安慰道:“这又怎能全怪你呢?韶芸这孩子向来任性,你也别太在意她说的话,过几天她自然会消了气的。”
    任中杰长叹一声,苦笑道:“我今早去看望她时,她连见我一面都不肯,只是隔着房门把我痛骂了一顿,听婢女们说,她已经哭了整整一夜啦,伤心的连饭都喫不下去……”
    方婉萍脸上也露出了悲痛的神色,凄然道:“她和侍芸一直情同姐妹……”
    这句话还没说完,忽听的屋外有人叹息道:“别人在伤心流泪,你们俩却在这里风流快活,世道人心之不古,由此可见一斑……”
    方婉萍“啊”的惊呼一声,急忙扯起毛毯遮盖住自己赤裸的娇躯,颤声道:“是谁?”
    任中杰却神色不变,微笑道:“别怕,这是我那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。他生平有一个嗜好,就是偷看俊男美女上床……”
    祁楠志叫了起来,笑骂道:“好小子,你竟敢恶意的败坏我的形象!谁想偷看你颠鸾倒凤了?快起来罢,孔当家说有急事和我们俩商谈!”
    任中杰又叹了口气,喃喃道:“早不谈,晚不谈,在我最不想动的时候,他却准备商谈了!这世上不识趣的人怎会有这么多?”边说边无可奈何的捡起了散落在四周的衣服。
    一走进大厅里,任中杰和祁楠志就感到气氛的不寻常了,这间宽广通透的大厅通常都聚集着很多人的,但此刻却仅有三个人等在里面──两个人是站着的,一个人是跪着的。
    站着的是孔威和罗镜文,他们一齐拱了拱手,面色俱是一片凝重。跪着的那人身材瘦小,垂头丧气的低垂着脑袋,竟然是六当家“怒剑神鼠”左雷东!
    任中杰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意外的表情,反而微笑道:“孔当家,看来您总算相信在下所言不假了。”
    孔威的嘴角牵动了几下,欲言又止。罗镜文脸现尴尬之色,苦笑道:“任公子料事如神,左雷东这家伙果然是叛徒!但……我却不晓得你是怎样发现的?”
    祁楠志只听的一头雾水,讶然道:“什么?左当家是叛徒?而且还是小任你发现的?”
    任中杰笑了笑,淡然道:“自然是我发现的,其实道理也简单得很。今早我四处打探时,听人说左当家自从那次跟我交手后,连着三、四天卧床调养内伤,直到昨夜才病情好转,勉强可以起来巡视总坛。我听到这里就知道其中有诈。”
    罗镜文和祁楠志同声问道:“诈在何处?”
    任中杰沈声道:“那次左当家躲在酒罈里向我突袭,被我反手扣住了脉门掷之于地。但我并未运用内力与他硬拼,请问他怎么会受内伤?当时他倒在地上爬不起来,甚至要别人抬着他出去,我虽然有些奇怪,还道那是要穴被制后手足酸软的缘故,可是绝对没有三、四天还下不了床的道理。他如此做作,其中必然大有深意。”
    罗镜文叹道:“不错,适才他已全部招认了。当时这家伙离开”风月小筑“后,恰好窥视到傅恆老前辈和楚婬贼的拼斗,他乘机捡起黎燕身上散碎的衣片,又冒了我的名号留书给任公子,目的是想把任公子也卷进这起事件中来。”
    任中杰目光闪动,道:“罗当家可曾问过他,那幕后主使的女人是谁?”
    孔威这时才开了声,缓缓说道:“我们找两位前来,正是为了这幕后之人。我们虽然知道了她是谁,却依然无法动她一根头发!惟有希望两位代替我们出手了!”
    任中杰怔了怔,道:“你们无法动她?为什么?”
    孔威苦笑道:“因为她对凌帮主有大恩,帮主曾立下严训,不准我们和她动武……这女人的名号想来你们也是听说过的,就是近来江湖上风头最劲的”金叶子“!”
    祁楠志失声说道:“什么?原来是她?接二连三的刺杀行动都是她一手策划的?”
    罗镜文沈重的点了点头,道:“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请两位帮忙!金叶子处心积虑的要除掉凌夫人,想来是不肯罢手的了。两位若是能将她制住,鄙帮上下永感大德!”
    任中杰默然半晌,忽然道:“这个忙我是不会帮的。”
    罗镜文料不到他竟会断然拒绝,惊愕的道:“这……这却是为何?”
    任中杰冷冷道:“因为我知道金叶子根本不是那个幕后主使人!起码现在不能肯定!你们想对付她,只怕还是为了赤焰遗宝吧。”
    孔威和罗镜文的脸色一齐变了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互相对视了一眼,苦笑道:“原来任公子已经知道了!”
    祁楠志冷笑道:“贵帮想叫我们帮忙做事,却又不愿彼此坦诚相见,这算是哪一门子的道理嘛!嘿嘿,男子汉大丈夫,做起事来如此藏头露尾,当真令天下英雄齿冷!”
    孔威犹豫了片刻,才叹息道:“在两位高人面前,隐瞒终究不是好办法……三弟,你就把来龙去脉好好的说一说吧!”
    罗镜文微微颔首,有条不紊的说了起来:“四个多月前,凌帮主远赴西北时曾在崑仑山下救了一个绝色女子,此人竟是赤焰教魔君的夫人——”玉面罗刹“白璧霜。她在心存感激之下,赠给了帮主一张藏宝图。根据图中的指示,昔年赤焰教声威最盛之时,曾经扩张到中原腹地,后来虽被赶回西北苦寒之地,但却在金陵城里埋藏了一笔数字极为巨大的财富。”
    祁楠志动容道:“那就是”赤焰遗宝“了,是不是?这张藏宝图人人欲得之而后快,凌帮主想要保得住它,只怕不大容易罢!”
    罗镜文道:“不错。帮主也知道”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“的典故,于是出言婉拒。但玉面罗刹却道:”凌帮主既不肯收下这份礼物,那我就送给你的某位红颜知己好了。你若能长命百岁,照顾她一辈子,这笔财富她自然用不着。但是哪一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,我就立刻派人将藏宝图秘密送到她的手中,让她能无忧无虑的渡过下半生。“”任中杰微笑道:“素闻凌帮主是个多情种子,想来这番话最终打动了他吧?”
    罗镜文长叹道:“帮主的确被她说的动了心。但玉面罗刹还有个苛刻条件,她说这笔宝藏只能送个一个女人。只因她觉得男人虽然可以逢场作戏,但真正爱的女人却只能有一个!”
    祁楠志失笑道:“这是在逼迫你们的帮主作出抉择哩!手心是肉,手背也是肉,他必定十分为难罢!”
    罗镜文微微颔首,继续道:“当时帮主沈吟良久,提笔写了张字条交给玉面罗刹,道:”我实在无法做出决定,但总是在这两个女子当中。这样好了,如果我不幸遇难,你只管派人将图送来,随便交给哪一个都行。“”
    任中杰忽然道:“这两个女子,其中一个是凌夫人无疑了。可是另外一个的身份,你们全都猜不出来,是不是?”
    罗镜文苦笑道:“确实如此!帮主始终不肯告诉我们这个女人是谁!直到现在,我们依然是茫无头绪,不知所以!”
    祁楠志伸掌在腿上一拍,大声道:“这样看来,凌夫人遇刺的动机就很明显了!凶手八成就是这个不知名的女子,她知道只要凌帮主、凌夫人一去世,宝藏就将为她一人所独吞。”
    他顿了顿,又道:“这女人也许已经暗算了凌帮主,但她准备等凌夫人也遭到毒手后,才把帮主的死讯公开,这样藏宝图才会万无一失的落到她的手中。”
    一直跪在地上的左雷东忽然抬起头来,胆怯的说道:“祁大侠这话恐怕是错了,我知道帮主另外指定的那个人是谁,她绝不会胡乱杀人的……”
    孔威大喝一声,沖上去揪住他的衣襟,怒吼道:“你怎会知道这人是谁的?快说,快说!我警告你,莫要在我面前信口雌黄,否则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
    左雷东狼狈的道:“那位金叶子姑娘对我说,帮主很可能曾经写下些至关重要的文字,放在总坛的”珍品阁“里,她拿了一把钥匙给我,叫我进去寻找,我仔细翻查后,终于找到了帮主拟就的一份遗书……”
    各人面面相觑,面上都露出似信不信的神色。这个消息委实令人震惊,以至于他们都没有发现,大厅的门口处悄悄的伸出了一个黝黑的圆筒!
    罗镜文厉声道:“金叶子怎会有钥匙的?还有,你又怎么知道那份遗书不是伪造的?”
    左雷东急急道:“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,那的确是帮主的笔迹。上面写着”吾死以后,藏宝之图将被送至神风帮总坛。吾生平虽拥美无数,可称红颜知己者不过两人。一个即是吾之正妻凌门季氏,另一个是……“”
    蓦地里,厅门处响起了一下极轻的机簧碰撞声,众人猛一转头,就瞥见了一道亮光!
    一道无比灿烂、无比耀眼的亮光!比闪电还快的亮光!
    亮光突然消失了,消失在左雷东的身上,然后左雷东就变成了千疮百孔的血人!
    ──惊魂夺魄针!这就是可怕的惊魂夺魄针!
    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嘶喊,每个人的眼睛都牢牢的盯着门口,那里有一双白皙的纤纤素手,手上平举着世上最可怕的暗器,令人闻名丧胆的暗器!就这样对准了他们所有人!
    孔威突然发出了惊雷巨吼,一掌打塌了半张长桌,他伸手抄起两条桌腿,把圆圆的桌面护在胸前,人已纵身朝门口掠去。
    亮光又闪现了,比刚才更灿烂、更耀眼,只听“咚”的一声巨响,孔威连人带桌被撞的向后飞出了一丈,重重的砸在了墙上!
    ──好猛的力道!这样迅急的暗器若是直接打在身上,还能保的住命么?
    众人相顾失色,谁知那双手却忽然缩了回去,眨眼就不见了。罗镜文喝道:“惊魂夺魄针只能发射两次的,我们快追!”双臂一振,如离弦之箭般的射了出去!
    孔威推开桌面,和祁楠志也一起飞身向外急掠。任中杰却走到左雷东的尸身边,长长叹了一口气,喃喃道:“你要是没有偷看遗书,就不会被杀人灭口了,自古以来都是”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“的,只不过……你要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?”
    左雷东的全身都被射的血肉模糊,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完好无缺的,正瞪的大大的瞧着任中杰,彷彿在诉说着心中的遗恨──他已经永远没有办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了!
    第十四回神秘的金叶子
   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,几个追敌的人拖动着疲惫的步子回到了大厅里,从他们的沮丧的面色就可以看出,这次追踪根本就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有摸到。
    “那女人难道是幽灵不成?”祁楠志一走进来就大声嚷嚷道:“她怎么可能溜得这样快?一眨眼就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见了,难道她是狐狸精变得?”
    孔威铁青着脸一言不发,眉目之间隐隐的流动着一层杀气!罗镜文却只是拍打着长衫上的尘土,淡淡道:“那女人的轻功高明的出乎意料,能把我们甩脱倒也不足为奇。”
    祁楠志叫道:“要不是她手里拿着”惊魂夺魄针“,使我们大家终究心存忌惮、不敢过分逼近的话,想抓住她也并非难事!”
    罗镜文也不与他争执,只顾凝望着左雷东的遗体,神情黯然的道:“旧人尸骨犹未冷,新人又已命归阴。想不到短短数日之内,我神风帮就连着发生了七、八起谋杀,殉难了十一个兄弟姐妹!再不找到凶手碎尸万段,怎能鼓舞帮中诸人的士气?又怎能向天下英雄交代?”
    任中杰微微的点了点头,忽然道:“适才左当家的话尚未说完就惨遭毒手,以诸位之见,他要说的到底是什么?”
    “毫无疑问,他要说的是凶手的名字!”罗镜文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些许的恐惧,寒声道:“也就是”月下丽影“的名字!所以他才会被杀了灭口!”
    孔威目光闪动,沈吟道:“这个凶手究竟会是谁呢?”
    “我不知道!”任中杰回答的很乾脆:“我只知道两件事!第一,”月下丽影“是凌帮主的红颜知己,看起来真的是个女人……”
    “废话!”孔威打断了他,怒声道:“难道她还会是个男人?你当我们帮主是喜好男色的龙阳君吗?”
    “第二……”任中杰也不理睬,继续道:“她能从你们手中逃脱,武功必然相当了得。请问罗三当家,现下总坛里有哪些女人是会武功的?”
    罗镜文咳嗽了一下,才扳指数道:“十三姨太方婉萍,韩冰姑娘,卫夫人黎燕,这三人的武功都不弱。傅恆的那个女徒弟小琳儿肯定也会,只是不知深浅,再有就是偎红、依翠两个婢女了……”
    “你还漏说了一个人!”祁楠志忽然插口道:“还有凌大小姐,她似乎也很有两下子呵!”
    孔威不耐烦的道:“荒谬!帮主就算想将藏宝图遗留给大小姐,也不会在遗书上称她为”红颜知己“的!她不在怀疑之列!”
    祁楠志面色凝重,好像想说什么话,但他看了任中杰一眼,最终只是欲言又止的叹息了一声。
    罗镜文“唰”的收起摺扇,奋然道:“不管怎样,月下丽影必定就在这几个女子当中。只要我们认真仔细的去调查,总能够揪住她的狐狸尾巴!”
    任中杰耸了耸肩,微笑道:“但愿罗当家能马到成功,解决这个棘手之极的难题。”说完,他拍了拍祁楠志的肩膀,悠然道:“麻烦的事就让别人去头痛好了,咱们俩可该找个地方好好的喝杯酒。”
    祁楠志拊掌道:“妙极!虽然喝醉了也一样会头痛,可是这种头痛却比他们那种头痛要愉快的多啦!”
   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大厅,罗镜文羡慕地盯着他们的背影,忽然间觉得做一个无牵无挂的江湖浪子有时的确是很幸福的,起码他们拿得起、放得下,天大的难题都可以暂时的抛在一边,随时都可以纵情的享受美好的生活。
    可是祁楠志也错了,喝醉酒时的那种头痛一点也不令人愉快,不但不愉快,简直比任何一种头痛都要难受的多!
    他宿酒醒来时天已经黑了,从床边的窗户望出去,满天的繁星都在眨着眼,夜色美丽的就像多情少女的秋波,朦胧而又恬静的笼罩着苍茫大地。
    他懒洋洋的翻了个身,只觉得脑袋痛的就要裂了开来,彷彿有千百只蠹虫在里面肆虐。他记得自己只不过喝了二十来斤烧酒,想不到头就痛的恨不得拿把刀子斩下来!
    “小任,给我点水,我口渴的要命……”祁楠志迷迷糊糊的叫唤着,伸手推了推睡在自己旁边的人体,谁知触手却是一片温暖滑腻的肌肤……
    咦?他猛地跳了起来,这才发现床上躺着的并不是昨晚一起醉倒的任中杰,而是一个几乎不着寸缕的妙龄少女!
    这少女面朝外侧睡着,晶莹如玉的胴体是那样白皙润泽、那样青春美丽,滑如凝脂的柔肩雪背,在星空下隐隐的反射出圣洁的光芒,修长结实的美腿微微的蜷曲着,全身上下只有臀部上还遮着一块巴掌大的亵裤……
    祁楠志的眼光不由自主扫了过去,贪婪地盯着那露出了一小半的耸翘粉臀,一颗心开始砰砰的跳了起来,他忽然觉得口渴的更厉害了,喉咙里像是烧着了一把火。
    ──这女孩子是谁?怎么会躺在我身边的?难道是小任那家伙安排好的?
    祁楠志笑了,喃喃道:“好朋友就是好朋友,想的还挺周到!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女人了……”
    他看了看自己胯下的高高凸起,一股强烈的欲望腾的从心底里冒了出来,双臂在床板上一橕,整个人使了招“癞驴打滚”,迅速的压到了那少女的娇躯上!
    “嗯……不要嘛……”那少女娇媚地呻吟了一声,刚刚转过俏脸,柔软的双唇立刻就被祁楠志粗鲁地佔有了,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后,随即就乖乖的不动了,任凭他那满是酒气的大嘴在自己娇嫩的面颊上逡巡,任凭他那无恶不作的舌头吸吮住了自己丁香般的舌尖……
    与此同时,他的一只手已摸上了她的胸膛,那鸽子般的乳房小巧而挺拔,未经人道的乳头正在指尖的刺激下勃起,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已扯掉了那最后的遮羞布……
    突然间,祁楠志倏地推开了她,残余的酒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!他瞪着这少女的脸,失声惊呼道:“凌大小姐!是你!”
    凌韶芸半支起娇躯,瞟着他吃吃的笑了,咬着嘴唇问道:“怎么?你没想到么?”
    祁楠志长长的吐出一口气,苦笑道:“实在没想到!你……你简直吓了我一大跳!”
    凌韶芸掠了掠散乱的鬓发,娇笑道:“好啊,我总算给了你一个惊喜!你开心不开心?”
    祁楠志一迭连声的道:“开心……开心……我开心的要命……”一边说,一边抓起了裤子,勇猛的往自己头上套。
    凌韶芸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,瞪眼道:“喂,你想干什么?”
    祁楠志苦着脸道:“什么也不想干,我……我只希望能快点离开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双手叉腰,挺起了已经完全发育成熟的胸部,冷笑道:“你扒光了我的衣裳,吻过我,搂过我,还摸了我最……最珍贵的地方,你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么?”
    祁楠志几乎要叫了起来,道:“是你先跑到我床上来的!衣裳也是你自己脱的,我只不过……只不过脱了你这么一点点、一点点的布片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面寒如水,恨声道:“我不管!你已经动了我了,你怎么赖都赖不掉的!”
    祁楠志苦笑道:“那你想怎么样呢?”
    凌韶芸一句话都不说了,她用最狂热的行动来说话──那双粉白圆润的玉臂忽然就勾住了祁楠志的脖子,滚烫的双唇亲昵的吻上了他结实的胸肌,富有弹性的双乳夹住了他的……
    就在这个时候,祁楠志突然笑了,笑的连气都喘不过来!这实在是一件很荒谬的事,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在这种场合下,用这种方式来笑的!
    “我总算明白你的目的了……”他大笑着道:“可惜你却不明白任中杰的为人。”
    凌韶芸浑身一震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    祁楠志凝视着她,平静的道:“你这样对我,难道不是因为你想报复任中杰么?他找了别的女人,所以你也去找别的男人,而且找的是他最要好的朋友!你觉得这样才能让他痛苦,是不是?”
    凌韶芸整个人都像是挨了一鞭子,美丽的脸庞立刻扭曲了,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痛苦之色,洁白的贝齿用力的咬住了下唇,咬的几乎迸出了血!
    祁楠志同情地叹了口气,用种洞悉人生的眼光看着她,缓缓道:“我想告诉你两句话。第一,如果你爱一个男人,你就不得不连他的缺点一起去爱。第二,你若想伤害像任中杰这样的男人,你最终都会发现,伤得更深的是你自己……”
    “够了,你给我住口!”凌韶芸猛地扬起纤掌,一个巴掌摔在了祁楠志的脸上,眼泪如泉水般的涌了出来,嘶声道:“我恨死他了,也恨死你,你们俩都不是好东西……”
    她跳下床,手忙脚乱的披上了外衣,痛哭着沖出了房门,沖进了深沈的夜色中。
    祁楠志懊丧的摇了摇头,心里忽然觉得十分难受,他一直喜欢看到男女两情相悦的幸福笑容,不愿意见到多情少女芳心寸碎时的悲哀……
    他已经忍不住开始埋怨任中杰了:“这家伙,为什么总是要让女孩子这么伤心?而且总是要让我来收拾残局呢?”
    忽听的有人娇笑道:“因为收拾残局这样高难度的事,我们的祁大侠最拿手啦!”随着语声,两个窈窕的人影从窗外掠了进来,带着一股浓洌的香风,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床上。
    祁楠志板起脸道:“偎红,依翠!你们两好大的胆子,竟敢讽刺我么?”
    偎红风情万种的飞了个媚眼,甜笑道:“啊呦,我们姐妹的胆子一向是很小的,不像您祁大爷,胆子比个天还要大,竟然连神风帮的小公主也敢得罪!”
    依翠抿嘴笑道:“我看他实在是喝的太多了,不仅胆子变大了,就连……就连那里……嘻嘻……都比平时大了好几倍呢!”说完,两人一齐吃吃娇笑,娇躯犹如花枝乱颤般抖个不停,激起了一阵阵的乳波臀浪、无边胜景!
    祁楠志瞅瞅这个、望望那个,喉结急促的上下滚动着,他突然张开双臂扑了上去,一把将偎红依翠同时搂在了怀里,重重的压倒在了床板上。
    “呀……不要……讨厌……”两个女子齐声娇瞋,水蛇似的纤腰不停地在扭动挣扎着,两双同样晶莹的玉臂粉腿却绕了过来,欲拒还迎的交缠着他厚实的胸背,三个人顿时在被单上滚成了一团。
    祁楠志喘着粗气,双手焦急而熟练地伸进了她们的领口,两三下就攀上了高耸的乳峰。他一边用手掌体会着那丰绵柔软的弹性,一边装出凶狠的样子,冷笑道:“是你们自己挑逗我的,等会儿被我弄到喊爹叫娘时可别求饶!”
    偎红俏脸飞红,咬着嘴唇道:“鬼才向你求饶哩!姑奶奶今天宁死也不会屈服!”她嘴里虽说的强硬,心头却已酥软激荡到了极点,不禁暗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,平时男人也见识的不少了,但是不知怎么搞的,眼前这个冤家手指一碰就能让她动了春情。
    再看看一边的依翠,粉颊上正渗出细密的香汗,双眼中射出娇羞不依的丝丝柔波,两条浑圆白腻的美腿早已自动的翘起,十根竹笋般尖嫩的玉趾轻轻一伸,就蹭在了祁楠志的阴囊上技巧十足的搓揉按压,舒服的他差一点就爆发了出来。
    “嗤──吱啦──”的衣衫撕裂声响起,床下多了几条破烂不堪的布片,床上却多了两个一丝不挂的美人!
    祁楠志欲火沸腾,猛地将偎红雪白饱满的臀部抬高,挺着勃起的阳物用力往前一捅!偎红身子一颤,发出了糅合着兴奋和痛苦的尖叫,只觉得那粗大的肉棒凶猛地分开了自己股间的肉缝,顺遂的顶进了婬水泛滥的娇嫩阴道里!
    “哎……你这狠心鬼……啊啊啊……一点也不懂……不懂怜香惜玉……”偎红的娇躯在他的剧烈冲撞下悸动起伏着,双唇半开半闭的吁吁娇喘,动听的呻吟声中夹杂着喃喃的咒骂,使她的模样看起来越发的诱惑妖娆,令人从心底昇起征服的欲望!
    祁楠志自然不会放过这千娇百媚的尤物,他酣畅淋漓的在那青春的胴体上发泄着热情,这可苦了等在一旁的依翠啦,她羡慕的望着这热火朝天的一幕,一双纤手情不自禁的在自己的娇躯上抚摸游走,一会儿揉弄着又红又硬的乳尖,一会儿又刺激着春潮潺潺的花唇,希望能稍微的缓解一下越炽越旺的情欲。
    蓦地里,依翠觉得腰部上有只大手一托,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飞上半空,她惊呼一声,双腿下意识的一夹,牢牢的盘在了祁楠志的头颈上,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。只听祁楠志嘻嘻坏笑道:“小美人儿,你既然如此性急,我就一起替你解决了罢!”
    依翠媚眼如丝的白了他一眼,呻吟道:“怎么……怎么解决?你可只有……只有一根喫饭家伙呀。”说了这句羞人的话,心中忍不住一荡,一股暖流不可抑制地从腿间涌了出来。
    祁楠志呵呵大笑,伸掌扶稳了她的身子,低下头凑近了那片黑森森的戚戚芳草,长舌一探,已灵活的扫在了鲜红粉嫩的花瓣上,随即开始轻柔地舔弄吮吸。依翠哪里受的了这样强烈的挑逗?欢快的娇吟声立刻响彻了整间厢房,俏脸红红的满是甜美销魂的媚态,白皙的美腿紧紧的缠住了男人的身子,柳腰疯狂的前后摇摆,竟似比偎红还要心醉神迷、快感连连!
    秋风温柔的吹过,满天的星光静静的铺洒了下来,在如此美好的夜色中,三个赤裸裸的男女在恣意的交合着,尽情的享受着彼此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肉体,放纵着自己的感情和爱欲……
    就在祁楠志心无罣碍的大快朵姬时,任中杰却没有那么舒服和运气了,此刻他正站在迎宾酒楼的“天字第一号”房里,凝视着一丈开外的那顶巨大花轿。他明明知道里面有一个美女,但就是想不出办法来一亲芳泽!
    “任公子过誉啦!我可不是什么绝色佳丽呀……”一个慵懒柔和的女子声音从轿子里传了出来,轻声笑道:“恰恰相反,本小姐长的难看的要命,所以才一天到晚躲在里面不敢见人哩!”
    任中杰盯着纹风不动的轿门,长叹道:“只怕是金叶子小姐生的太过美貌,深恐震呆了全天下的多情男子,这才遮挡住了绝世的姿色,不肯让我等凡俗之人一饱眼福吧。”
    金叶子咯咯娇笑,嘲弄的道:“江湖中人都说任公子有张能骗死女孩子的甜嘴,以前我还不相信呢!今日一见,果然是名不虚传!”
    任中杰面不改色,微笑道:“江湖上的传言,有很多都是不可信的,在下若真有这样一张厉害的嘴,早就骗的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啦,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无缘一睹芳容了。”
    金叶子沈默了片刻,柔声道:“你真的很想看看我么?”
    任中杰立刻道:“想的要命。”
    金叶子“扑哧”一笑,妩媚的道:“但是你看到我之后,就只有两条路好走了!”
    任中杰问道:“哪两条路?”
    金叶子的语声突然变得非常冷淡,一字字道:“要不,你娶了我;要不,你就杀了我!”
    任中杰怔住了,好半天才嗫嚅道:“我能不能有第三条路选择?”
    金叶子想也不想就断然道:“没有!任何人见到我的容貌之后,都只有这两条路选择!”
    任中杰搔了搔脑袋,苦笑道:“听你这么一说,我的好奇心倒越来越强了,真想不顾一切的沖进轿子里去,瞧瞧你到底是怎样一副天香国色!”
    金叶子幽幽的道:“那你为什么不来呢?你难道就那么害怕娶我?”
    任中杰叹了口气,愁眉苦脸的说道:“我的确在害怕,但却不是因为怕娶你……说老实话,我怕的是娶了你之后养不起你。”
    金叶子在轿子里重重的顿了顿足,娇瞋道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养不起我?你对自己的赚钱能力就那么没信心么?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我的确没有信心。因为要养活一个把纯金当作暗器来用的女孩子,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我想只有某一个势力雄厚的帮会才做的到。”
    金叶子突然不说话了,只听的见细细的喘息声,从轿子里隐约的传了出来。
    任中杰清了清嗓子,继续道:“可是再富有的帮会,也不会嫌钱多的,所以一打听到”赤焰遗宝“的消息,就忙不迭的派人过来分一杯羹了。妙的是派来的这个人恰好是凌帮主的恩人,让神风帮抓又不是、揍又不是,只好呆在一旁乾瞪眼了。”
    金叶子终于重新出了声,冷笑道:“不错,我是想得到”赤焰遗宝“,左雷东也确是被我收买的,但我并没有叫他去行刺凌夫人!你要是不肯相信,我也没法子!”
    任中杰微微一笑,道:“金小姐恐怕是误会了,在下今天来此,既不是为了指控您,也不是为了兴问罪之师!只是有一个小小的疑团想要请教。”
    金叶子的语气和缓了几分,轻声道:“请教什么?你尽管说好了!”
    任中杰面容一肃,沈声道:“左雷东临死之前对我们言道,你为了追查藏宝图的下落,曾经叫他偷偷进入”珍品阁“查阅凌帮主的遗书。”
    金叶子缓缓道:“不错!”
    任中杰目中突然射出了异彩,凝视着轿门道:“请问那”珍品阁“的钥匙,你是从哪里得来的?”
    金叶子诧异的道:“这件事说来也有几分奇怪,我原本不晓得”赤焰遗宝“的地图在神风帮手上,可是半个多月前,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我,叫我急速赶到金陵城谋夺藏宝图,随信还附上了这柄钥匙,说是能给我带来有价值的信息。我见到左雷东后,才知道这是用来开启”珍品阁“的,于是就交到他手里了。”
    任中杰沈吟了良久,忽又道:“左雷东看过遗书后,是否有跟你说过里面的内容?”
    金叶子道:“有啊!左雷东告诉我,凌帮主在遗书里写明了他和玉面罗刹之间的约定,假若他惨遭毒手,藏宝图就会被送到凌夫人的手上。万一凌夫人也有个三长两短,则由另外一个人接收地图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的心跳陡然间加快了,紧张的问:“这个人是谁?”
    金叶子吁了一口气,道:“我也不知道呀!当时左雷东并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,他只是很神秘的笑着说,想不到凌帮主竟会把这个人视为红颜知己,说出去真是令人难以置信,这人的名字不说也罢!”
    任中杰失望的揪了揪头发,叹道:“如此一来,我的线索可就断了!此人屡次三番图谋行刺凌夫人,手段之毒辣委实令人心寒!难道非得等她失手被擒后,我才能知道她的庐山真面目么?”
    金叶子忽然一笑道:“那倒也未必!左雷东这家伙粗中有细,前几天”珍品阁“起火时,他就已想到纵火者的目的是为了毁去帮主的遗书。于是他就把遗书的内容详细的抄录了一份,和原件分开两个地方收藏,以防自己遭到不测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倏地跳了起来,惊喜的说道:“那份抄下的笔录在哪里?原件又在哪里?你可知道么?”
    金叶子沈吟道:“抄本好像是收藏在总坛的”绿玉华堂“里,原件我就不大清楚啦,不过听左雷东的语气,假如他被人灭口的话,就会有人将遗书原件送交给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侠,以便替他擒凶雪恨!”
    任中杰点了点头,抱拳道:“多谢小姐提供了如此宝贵的情况!在下这就告辞了。”言毕身形一闪,人已迅速的向外疾掠而出,转眼间就从视线中消失了。
    他离开了很久以后,轿帘才微微的掀开了一条缝,一双锐利而又不失妩媚的眼睛探了出来,神色複杂的凝注着他刚才站立的空间。
    “你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……”她的喃喃自语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着,听起来是那么娇慵、那么平淡,似多情又似无情,一字字的道:“但是你若一定要作我的敌人,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的!”
    夜色凄迷,枯叶纷飞。现在虽还未到深秋,微风中却已带上了丝丝的寒意。
    凌韶芸的心却比秋意更加的寒冷,冷的像冰!
    她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狂奔,迎面拂来的秋风吹乱了她的一头秀发,却吹不乾她玉颊上的泪痕。她记不清今晚究竟哭过几次了,只知道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流过这么多眼泪。
    “你最终都会发现,伤的更深的是你自己……”祁楠志的那些话,就像一把刀准确地刺中了她内心深处的隐痛。而他那种略带讥诮和轻蔑的神情,更是深深的刺伤了她脆弱的自尊。
    ──祁楠志,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,为了你今晚对我的无礼拒绝和羞辱!
    ──至于任中杰……任中杰……他最好去死!
    凌韶芸用力的摇着脑袋,彷彿想把这两个可恶男人的身影从记忆里清除,可惜却怎么也做不到。她生气的咬着嘴唇,眼光落在自己因恼怒而起伏的酥胸上,那对秀气挺拔的乳房不算很大,但却充满了青春活泼的气息,而且已经完全发育成熟了。
    ──男人都是色狼,只想着去恣意玩弄、欺负女孩子的这里……
    她恨恨的想着念头,逐渐的放缓了脚步,伸手轻轻的扯了扯胸襟,薄薄的稠衫立刻被双峰绷紧了,隐约的凸现出了两点小巧玲珑的乳头。
    她这才省起自己在忙乱中只穿走了外衣长裙,把肚兜亵裤全都忘在祁楠志的床边了,一张俏脸不由臊的飞红,懊丧惶急的差点儿跳了起来。
    ──竟然把内衣裤遗留在男人的房间里,真是羞也羞死人了!他……他会怎样处理呢?是毫不留情的扔出去,还是……还是……把它们收藏起来作纪念?他……他起码也会好好的闻一闻罢……
    想到这里,凌韶芸只觉得呼吸急促了许多,心头返起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奇妙滋味,双腿一阵酸软无力,连路都走不动了,只好把温热的娇躯斜斜的靠在了墙上。
    “我这是怎么了?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”她慌乱的抬起头默问苍天,天上却没有写着答案,只有灿烂的蘩星在夜空里顽皮的眨眼。
    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,想用清凉的气息平复血液中奔涌的燥热,可是一念及自己最贴身的内衣也许正拿在男人的手里,也许正在被他的鼻子、口舌、阳物肆意的舔弄磨蹭,她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!
    “好闻吗?你……你快告诉我,香不香……”凌韶芸缓缓地阖上美目,薄薄的红唇无意识的嘟哝着,一只手撩起了长裙,直接的抚上了平坦光滑的小腹……
    当她的手指触着了早已泛滥多汁的娇嫩花瓣时,一股混杂着犯罪感的兴奋蓦地沖上了头顶,她忍不住绞紧了修长的玉腿,失声娇吟着:“任中杰……祁楠志……我要……”
    突然之间,她猛地从情欲的幻梦中惊醒,冷汗立刻从香肌雪肤里沁出!
    ──我……我竟同时念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!难道我心底里盼望着的是……
    凌韶芸不敢再往下想了,纤手颤抖着掩好了凌乱的衣襟,跄踉的转过身子准备离开,谁知她刚刚迈出一步,眼前人影一花,忽地凭空多出了一个相貌猥琐的男子。
    她吓了一跳,想也不想就立即拍出一掌,娇叱道:“大胆狂徒!还不给我滚开?”
    那人随手架住了她的纤掌,顺势在她皓白的玉腕上一捏,轻薄的笑道:“狂徒都不会主动滚开的,特别是像我这样又好色、又无赖的狂徒,保证你一辈子都没有见过!”
    凌韶芸气的俏脸煞白,飞腿猛踢那男子的下阴,同时双掌连环进攻,出招又快又狠,在一瞬间就已变了五种风格迥异的掌法。凌家的大小姐自幼即得到众多明师的指点,涉猎过的武功不下数十种,本来就不是好惹的。
    可惜的是,她犯了一个很常见的通病──博而不精!所以当遇到真正的高手时,那些根本没有练足火候的招数就完全不起作用了,不论她攻的如何迅急,始终连对方的一片衣角也碰不到。
    “哈哈哈……小姑娘,你的脾气还蛮大的!不过,我就喜欢驯服你这样的烈马……”那男子笑嘻嘻的在她的拳风腿影中进退趋避,双眼色迷迷的打量着她曲线曼妙的娇躯,突然探出髒兮兮的大手,狠狠的在她的酥胸上抓了一把,得意的仰天大笑。
    凌韶芸又痛又惊,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个人的对手,咬牙道: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谁?你知不知道得罪了我会死的很难看的……”
    那男子瞇着眼睛,把手凑到鼻端一嗅,低笑道:“好香!凌大小姐,你全身上下,每一个地方都是香的,亵裤更是香的不得了,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!哈哈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花容失色,羞愤的顿足道:“你不要脸,竟然偷看人……人家……”
    那男子龇着牙一笑,道:“你可以自慰,我就不可以说说吗?好啦,你这就随我去罢,以后也不用饱受欲火煎熬啦,跟着我”长乐神鞭“楚天良,还怕找不着乐子么?”
    凌韶芸大喫一惊,颤声道:“你就是四大婬贼之一的楚天良?”
    那男子傲然点头,慢条斯理的道:“你既已知道我的名号了,就该明白自己是绝对逃不出我的掌心的,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吧!”
    凌韶芸的心沈了下去,她咬了咬嘴唇,突然飞身向屋顶急纵,速度之快已远远地超过了平时,但当她的双足离地仅仅三尺时,膝弯的“环跳穴”上却忽地一麻,整个人立刻无助的摔了下来,重重的摔倒在地上。
    她挣扎着揉了揉痛入骨髓的腰背,眼看着楚天良面带狞笑地步步逼近,心头一急,一下子就哭了出来:“任中杰……祁楠志……你们这两个大混蛋,快来救我呀……救我呀。”
    楚天良阴森森的道:“认命吧,凌大小姐,没有人救的了你的……”
    他正要出指制住她的哑穴,蓦地里听到身后有人冷笑道:“你怎知没人救得了她?”
    楚天良闻声骇然变色,霍地转身一看,只见满天星光之下冷冷地卓立着一个少年,正用一双寂寞而又残酷的眼睛,淡淡地、不带丝毫感情地凝视着他。
    “阁下何人?意欲何为?”楚成良从牙缝里挤出了八个字,猥琐的脸上已布满了杀机。对于一个婬贼来说,最让人愤怒的就是好戏刚开始时就被人打断了。
    “我叫阿平!你最好现在就滚!”少年的声音十分平静,听上去没有一点儿火气,彷彿在和人客气的寒暄:“……否则我马上就杀了你。”
    楚天良纵声狂笑道:“好小子,口气倒不小!你以为自己是武林盟主么?嘿嘿,就算是威名远震的”三大神捕“,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托大放肆……”
    他笑的虽然大声,可是心里也不知怎么搞的,竟隐隐的感到了恐惧。这个少年看似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,但他的身上却散发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,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刃,随时都可以置人于死地。
    “你现在滚还来得及……”少年忽又开了腔,缓缓道:“若等我亮出了刀,你想后悔就太晚了!”
    这个“了”字话音刚落,楚天良突然感到一层无形的厚重压力,就像泰山压顶般笼罩到了他的身上,逼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。他大惊之下奋起生平之力向后疾跃,总算见机的快,终于脱出了对手无形杀气的包围。他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膛,哪里还敢再作停留,立时脚底抹油的溜之大吉了。
    阿平也不追赶,俯身解开了凌韶芸的穴道,淡淡道:“凌大小姐,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懂事?夜里到处乱跑是很危险的,这就老实的跟我回去罢!”
    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教训我么?”凌韶芸翻身跳了起来,随即秀眉一蹙,清叱道:“你莫以为救了我,就可以口没遮拦的胡言乱语!告诉你,本小姐是不会领你的情的!要回去你自己回去,我不走!”
    阿平皱眉道:“楚婬贼说不定会去而复返,我要是走了,你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抢着道:“我的安危用不着你来管!哼,本小姐刚才倒在地上,那不过是诱敌之计罢了!你以为我当真打不过那下九流的无赖吗?谁要你来坏我的事了?自作多情!”
    阿平脸色一沈,冷然道:“既然如此,那大小姐就请自己保重了!”略一拱手,人已轻飘飘的跃上了墙头,眨眼就不见了。
    凌韶芸盯着他的背影,眼圈儿渐渐的红了。她呆呆的站了好半天,才拖动着沈重的步伐,缓慢地向总坛走去。
    三更过去了,繁星开始变得黯淡,月亮却悄悄的从云层中探出了笑脸。
    任中杰站在“绿玉华堂”里,一边拍打着满身的灰尘,一边摇着脑袋苦笑。
    他已经忙了整整一个时辰了,每一个角落他都巡视了至少三次,就算是一粒老鼠屎都能翻出来了,可是他却始终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。
    “金叶子呀金叶子,你不会是在骗我吧?”他叹息着坐到了靠窗的一张椅子上,闭上眼睛陷入了沈思。
    ──假如金叶子没有撒谎,左雷东确实在“绿玉华堂”里藏着那份手抄笔录的话,为什么现在会不见了呢?难道说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?
    ──抢在自己前面取走笔录的会是谁?十之八九就是那个犯下纍纍血案的凶手!她会不会是个大家根本熟识的人?
    ──对,一定是这样!凌帮主在遗书中提到了她的名字,所以她不惜冒上败露的危险也要把左雷东杀掉灭口!可是,“惊魂夺魄针”是怎样落到她手里的?她又为什么会有“珍品阁”的钥匙?是的,钥匙……钥匙……
    任中杰苦恼的敲打着自己的头,他觉得脑子中有某个重要的“想法”正在蠢蠢欲动,可是他偏偏无法具体的把它捕捉到……
    就在这时,他的心中忽地一凛,一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倏地从背后逼来,霎时间就传遍了他全身的每一条经脉!
    他再也来不及转念,猛地纵身向前疾扑,只听“哧──”的一声脆响,饶是他这一扑快如闪电,背心的衣衫仍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。
    ──只要他的反应慢了半拍,这时候已成了地府的幽魂了!
    任中杰在心里叫了一声好险,左手袍袖向下挥出,浑厚的内力激起了一股强大的气流,他的身子立时藉势凌空翻身,轻飘飘的掠到了窗外。
    他的双足刚一落地,就看见了一个绝美的身影正在月光下俏生生的立着。虽然这女子的脸幪在黑纱里,娇躯也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夜行衣中,可是那种风华绝代的风姿,却是什么布料也无法遮挡住的,就像是天上的嫦娥重新回到了人间。
    任中杰咽了口唾沫,半晌也说不出话来。直觉告诉他,这就是他千方百计寻找的凶手、所有血案的幕后主使者。可是不知什么缘故,这一刻他既不为自己险遭暗算而愤怒,也不为这女子的毒辣心肠而惋惜,甚至连她面纱下的真面目都不急于知道了!此时在他心里盘旋的竟只有一个念头……
    ──好一个蛇蝎美人!我一定要佔有她!
    第十五回凶讯
    月色更加的明亮了!在皎洁的月光下,隐藏着的深沈杀机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温馨。男人和女人都没有出声,只是默默的、目不转睛的凝注着对方。
    良久,任中杰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,平静地说道:“月下丽影,你总算出现了。”
    女人窈窕的身影轻微的一震,低低的应道:“嗯!”
    任中杰打量着她玲珑有緻的动人曲线,叹息道:“我一直盼望着能早日见到你,只因我很想看看,你的姿容是不是真的艳若桃李!当然我也很想见识一下,你的心肠是不是真的毒若蛇蝎!”
    “是吗?”月下丽影眨了眨明如秋水的美目,幽然道:“现在你已经看到我了,却不知你感觉如何呢?”
    任中杰双眉一轩,目中射出刀锋般凌厉的光芒,冷然道:“你的心简直比蛇蝎还要毒、比虎狼还要狠!在这一点上,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!”
    月下丽影咯咯娇笑,轻盈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子,风情万种的道:“那我的姿色呢?是否也没有让你失望?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姑娘好像忘记自己脸上幪着的面罩了!假若你肯揭下那劳什子,让任某一睹你的庐山真面目,在下自然会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的。”
    月下丽影轻轻的喘息了一下,明媚的秋波中似乎闪动着一点柔情,柔声道:“任公子的外号叫作”逐花浪子“,生平所见过的绝色美女定然是多不胜数了。此刻我真想不顾一切的展现出自己的容色,让你看看究竟是我漂亮呢?还是你从前见过的那些庸脂俗粉漂亮!”
    她说到这里忽然摇了摇头,惋惜的道:“但我却不能这样做!因为你若是看见了我的相貌,我就不得不杀了你灭口啦!像你这样一个可爱的男人,我还真不舍得下手呢!”
    任中杰微微一笑,悠然道:“原来姑娘不肯揭下面罩还是出于一片好心,在下实是感激不尽。”他顿了顿,眼光缓缓移到了女人紧身衣下绷紧的饱满酥胸,慢吞吞的道:“其实品评一个女子美丽与否,倒不一定要亲眼见着她的脸蛋,有时看到身体的其它部位也行的。”
    月下丽影自然听的出这句话里的轻薄之意,她的俏脸尽管遮挡在面罩下,可还是无可救药的烧红了,咬着嘴唇道:“我……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!”
    任中杰不动声色,道:“哦?”
    月下丽影瞟着他,恨恨的说道:“你在想像着我衣衫下赤裸裸的身子,是不是?你在盘算着怎样才能撕碎我的衣裙,用力地把我按到床上去!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道:“不错!但你却实在不必说的如此直接的,我这个人意志本来就很薄弱,再被你这样一说,也许真的会忍不住强奸了你的。”
    月下丽影“扑哧”一笑,声音忽然变得无比的诱惑,娇滴滴的道:“你要是肯答应人家一个条件,今夜我一定如你所愿,逆来顺受的任你肆意轻薄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立刻道:“什么条件?”
    月下丽影一字字道:“马上离开这里,和你的朋友祁楠志一起离开!永远也不要回来!”
    任中杰叹息道:“你知道我是绝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的!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,我不会让你的那双纤纤玉手,再沾染上凌夫人的血迹。”
    月下丽影眼中的缕缕情丝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怒火,娇叱道:“我非杀了那贱人不可!你不知道她从前是怎样辱我太甚的,我……我一定要叫她死的惨不堪言!”
    任中杰凝视着她的双眼,缓缓道:“你和凌夫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,非要置人于死地才甘心?我看她无非是阻了你的发财美梦,才招来你的无情猝杀吧?”
    月下丽影冷笑道:“你以为我是为了”赤焰遗宝“么?哼,想要那宝藏的另有其人!对于我来说,最重要的就是把她送进地狱,让她和那个死鬼丈夫在阴曹地府里团聚吧,哈哈哈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猛然一惊,厉声道:“你刚才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。”
    月光铺洒在月下丽影的娇躯上,照耀着她黑漆漆的衣衫、黑漆漆的秀发和黑漆漆的眸子。她那清澈妩媚的剪水双眸中忽然泛起了泪光,成熟而丰满的身体也开始了轻微的颤抖!
    半晌,她忽然叫了出来,嘶声道:“是的!我已经杀了凌振飞!是我亲手杀了他的,杀了我平生最爱的男人!谁叫他用情那样不专?他既然要了我,就应该对我的一生负责!可他心里始终记挂的却是那个贱女人,所以我乾脆成全他们,让他们到冥界里做一对鬼夫妻!”
    任中杰沈住了气,问道:“凌振飞真的已经死了?江湖上为什么没有传出讯息?”
    月下丽影吃吃的笑了,媚笑着道:“告诉你也无妨!九月初一那晚,我骑快马奔驰了一整夜,在金陵城北面百里外的一条小村子边截住了凌振飞。可笑他自命英雄,对我这个红颜知己连一点防备也没有,哈哈……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我的手中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    她笑得彷彿十分开心,柳腰款摆、香肩耸动,胸前高耸的双峰夸张的在弹跳着,看上去更是说不出的诱人,可是她的声音里却隐含着无尽的凄凉、无尽的痛苦。任中杰静静的听着,心中不禁对这个满手血腥的女子昇起了深切的同情。
    “我明白,你是想通过杀戮来报复世人!”他走上两步,叹息着道:“但你就算成功的害死了凌夫人,心灵上也永远不会得到补偿的。失去的快乐就如流逝的青春,本来就不是任何事物、任何行为可以换回来的。”
    “胡说!你胡说!我一点也不相信你的鬼话……”月下丽影重重的顿足,娇叱道:“呸,你想用花言巧语哄骗我,可没那么容易!我就是要杀了她,就是要杀,偏要杀……”
    她不停的重複嚷嚷着,彷彿想坚定自己的信心,可是不知为什么,说着说着就悄然无声了,她懊丧的抬起头,秋波同任中杰的灼灼目光一触,立刻略显慌乱的逃了开去,与此同时,她的呼吸却陡然间急促了起来,丰满的酥胸起伏的越发剧烈,简直令人眼花缭乱!
    任中杰心神一荡,随即强行压制住了绮念,温言道:“我绝不会骗你的!一个人老是戴着面罩生活,就算侥幸行凶得手,也永远体会不到真正的快乐的。只要你现在揭开面罩,勇敢地暴露出自己的容颜,就能够得到身体和心灵的双重解脱……”
    在他耐心而充满煽动力的劝说下,月下丽影的防线似乎开始崩溃了,她就如同被催眠了一般,玉手缓缓的伸向自己的脸颊……
    就在这时,三丈外的一棵大树上忽然惊起了几只雀鸟,只听“呼啦啦”的衣袂带风声响起,一条黑色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凌空飞来,掌中一柄明晃晃的长刀掩映着月色,劲急无伦的砍向月下丽影的颈子。
    任中杰大喝一声,身形闪电般疾掠而前,右手悍然不惧的插进了刀光,左手在女人肩上轻轻一推,想把她带到自己身后。
    谁知月下丽影的身子一个跄踉,竟然娇弱无力的倒了下来。任中杰顾不上夺敌兵刃,食中二指在刀面上一按,人已借力向后飘出五尺,顺手搂住了正在俯跌的温暖娇躯,但几乎在同一瞬间,敌人的刀锋又已凶猛的劈到!
    凌厉的刀风激起了任中杰的鬓发,雪亮的刀影一下子就裹住了他的胸腹!这一刀的快速狠辣,已不是任何笔墨可以形容!
    可惜的是,太过迅疾的招数,往往沈稳不足。这一刀堪堪出手,任中杰就已瞧出了三处破绽,他有绝对的把握在最后一刹那击破敌招。
    刀光落下,他的手指运劲弹出……
    蓦地里,任中杰心中一震,隐约感到有些不对!刚才他的右臂搂住月下丽影的身子时,出于多年来的习惯,他的手掌自然而然的覆盖在了她的乳峰上,而且顺势停留到了现在。
    任中杰这一生,摸过许许多多女孩子的酥胸,每一次当他掌握住富有弹性的双乳时,都会陶醉在妙不可言的触感里,从来也不会再顾及其它!可是这一次,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本能罢,他竟鬼使神差的注意到了月下丽影心跳──坚强有力的、十分平稳的心跳!
    一个激动到呼吸急促、胸部起伏的女人,怎么可能有如此规律的心跳?
    任中杰不及多想,猛地把环抱着的娇躯掷出,同时凌空翻身,整个人矫捷的逸出了刀影的包围。
    他还未站定脚步,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叱,一股劲风如泰山压顶般撞来!月光下瞧的分明,月下丽影的右掌上套了个巨大的、可怖的黑色手套,看上去就像个狰狞森恶的猿爪,毫不留情的向他的头顶拍落!
    ──枯心掌!这就是杀死蒋舵主和白衣八剑婢的枯心掌!
    任中杰吸了一口气,全身真气充盈激荡,右掌在飘飞的袍袖中缓缓推出!
    双掌相交,发出“砰”的一下巨响,女人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,在空中极其巧妙的转了个圈,翩翩然的落到了左首的树梢上,窈窕动人的娇躯随着枝叶一上一下的摇晃着,在凄迷的夜色中看来,就像出尘的僊子般风姿卓绝、飘逸潇洒!
    “好!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俊杰。”她随手除下被震裂成两半的手套,银铃般娇笑道:“在这样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,居然还能破去我的”枯心掌“!看来我从前一直小看了你……”
    “我也一直小看了你!”任中杰打断了她,冷冷道:“最毒妇人心!这句话的含义我到今天才算是真正领教了。”
    月下丽影笑得花枝乱颤,纤细的腰肢充满挑逗地在扭动着,她故意的挺起了本就饱满之极的胸膛,笑吟吟的道:“任公子,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对我又恨又爱!”
    任中杰的目光却凝注在那虎视眈眈的刀手身上,这人同样黑衣幪面,从体形上看似乎有些眼熟!他一边极力的思索着,一边随口应道:“哦?”
    月下丽影柔声道:“你既恨我的辣手无情,可是又不由自主的被我吸引!嘻嘻,你想必在盘算着,只有彻底征服了我这样一个智计深沈、毒如蛇蝎的美艳尤物,才对得起你”逐花浪子“的威名……任公子,我说的对吗?”
    任中杰洒然一笑,淡淡道:“不错!此刻你虽然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,但我可以向你保证,世上没有永远揭不破的秘密!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中的……”
    月下丽影怔了一怔,吃吃媚笑道:“真有那么一天,小女子必定乖乖委身,领教任公子的”高招“!”说完,她和刀手的身形一齐沖天飞起,两三个起落后就消失了!
    奇怪的是,任中杰居然没有追赶,他垂下头,喃喃道:“老天呀老天,希望我回去的时候,这一路上千万别碰见任何人。”
    他念叨了两遍,小心翼翼的才迈出一步,身上的衣衫立刻片片成碎,幻化成大大小小的蝴蝶在风中飞舞──适才的对掌,他虽佔据了上风,可是“枯心掌”威猛无涛的劲力,也已把他全身上下、由里至外的布料统统撕裂了!
    他只有不停的苦笑,想起那身材绝佳、撩人遐思的对手,心里不禁恨的牙痒痒的,佔有的欲望更加的浓了……
    天空依然是墨色的,距离日出还有好长一段时间。金陵城里的居民仍然沈浸在酣甜的睡梦中,没有人注意到长街上正疾弛过二十匹高头骏马!
    密集的马蹄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,就如同战鼓一般,沈重地敲打在每个骑士的心头!
    领头的两匹马上,坐着的正是神风帮的四当家张继远,和“鹰爪神捕”孙元福。此刻他们的心情也沈重得像是压上了沈甸甸的大石,脸色阴郁的让人害怕,眼睛里隐隐流露出闪烁不定的光芒!
    身后跟随的十八飞骑,个个俱是青衣劲装的剽悍大汉,精神抖擞的驱策着跨下的骏马,面上都呈现出坚毅不拔的神色,使人有充分的理由相信,不管多么艰钜的任务交到他们手中,都能得到圆满彻底的解决!
    “孙老爷子,依您的意见……”张继远沈吟着,闷声问道:“任公子说的话是否可信?城北百里外的某个小村子里,难道真的就是……”
    孙元福双目一翻,沈声道:“任公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,这一点老朽是信的过的!只是,凶手今夜的举动却让人有些费解!照理说,她应该竭尽全力的保守住凌帮主遇害的讯息才是,怎么会如此轻浮的泄露出来呢?”
    张继远低沈着嗓子,道:“也许她是想用之来扰乱任公子的心神!只要她最后能将他杀了灭口,这个秘密仍将无人知晓!谁想却功败垂成,被任公子机警的逃过了毒手……”
    孙元福点头道:“所以这次发生的事件,可以说是凶手的一个意外疏忽!但我们若不能抓紧时机予以验证,恐怕一连串血案的真相依然会是个迷!”
    张继远微一颔首,在马屁股上奋力的加了一鞭子。健马长嘶,带着众人风驰电掣的向城外沖去。
    二十骏骑风风火火的奔出了城门,神风帮的总坛里却仍是平静如水。星星点点的灯火像往常一样,在秋风中忽明忽暗的飘摇。
    月亮恬静的照耀着大地,也照耀着巍峨矗立的听雨楼,轮廓精緻的楼影被月光勾勒的分外清晰,看上去彷彿也充满了说不尽的寂寞和凄凉。
    小楼一共有四层,前三层都是黑漆漆的,只有最顶上那一层,还是亮堂如白昼,无论何时都亮堂如白昼──好像在那里,黑暗是永远也不会来临的。
    楼的后面,是一条偏僻的林间小迳。此刻,正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隐藏在树丛里,眨也不眨的盯着楼顶的灯光。
    打更的梆子声已经响过很久了,黎明也马上就要到了。现在通常是人们的精神最睏倦,警惕心最容易放松的时候,也正是富有经验的夜行人出手的好时机。
    一阵微风吹过,枝头残余的枯叶呼啦啦的作响,就在这一刹那,树丛里的那双眼睛已经开始移动了!在夜色的掩映下,淡蓝色的身影就像一股轻烟,悄没声息的欺到了楼下方圆一丈的范围内。
    昏黄的火光射在他瘦削的脸上,那孤傲刻薄的神情,彷彿是用小刀雕刻上去的,已成为了他面容的一部份──这个人竟是唐门的少年高手,“千手罗汉”唐钢!
    长空下,唐钢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,除了他自己,谁也不知道这笑容究竟意味着什么。他吸了一口气,整个身形突然旱地拔葱般纵起,轻灵的跃上了第二层,接着足尖在栏杆上一点,人已向更高一层飞去。
    突然,一个温和却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唐少侠请留步!”随着语声,一股深厚的劲力迎面拂来,罩向唐钢胸腹间的七处大穴。
    “找死!”唐钢低声怒斥,手腕一翻,数十点寒星暴雨般从袖口打出,直击那人的头脸要害!
    那人微微一惊,眼见暗器来势疾不可挡,危急中和身扑上,双掌挟着雄浑内力,快如闪电般疾拍而落!
    “砰”的一声,唐钢肩头已然中掌,身子立时向后摔下。但他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,细长的五指探出,竟牢牢的勾住了那人的手腕,两个人一起从三层楼跌下地来!
    “可笑呀可笑!”唐钢的双脚甫一着地,随即飘身退后数尺,冷笑道:“堂堂的”仁义大侠“卫天鹰,居然也会给神风帮当起看门狗来了!日后若传到江湖上,岂非是大大的笑话一件?”
    卫天鹰并不动怒,和蔼的面上满是宽容之色,淡淡道:“唐少侠言重了!今夜张当家奉命外出,我替他当值守卫,以免凌夫人遭到刺客的毒手,那也是应该的。”
    “你要防备刺客,那很好!”唐钢强忍着肩部的痛楚,咬牙道:“但我却不是刺客……我要见凌夫人,是有极重要的事情想和她商量!”
    卫天鹰眉头一皱,低声说道:“唐少侠,你不是不知道,刚才孔当家下了严令,不管凌帮主逝世的消息是真是假,暂时都不许告诉凌夫人!”
    “我不是要对她说这个……”唐钢嘲讽的苦笑了一下,然后肃容道:“我向你保证,绝不提起任何与凌帮主有关的话题!只要你让我进去说几句简短之极的话……”
    “恕难从命!”卫天鹰忽然打断了他,斩钉截铁的道:“受人之託,忠人之事!我不会开这个后门的,唐少侠请回!”
    他神态坚决的做了个手势,那样子再没有转圈的余地了。唐钢怒气勃发,双拳握了又握,似乎想沖上来拼命,但最终他还是慢慢的松弛了下来。
    “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为难了!”他瞪着卫天鹰,眸子里闪动着恶毒的光芒,冷冷道:“就因为任中杰睡了你的老婆,而我又在大庭广众之间揭穿了这个秘密?”
    卫天鹰的嘴角忽地痉挛了,平素镇定的面庞竟起了轻微的颤抖,宽大袍袖下的拳头也握的紧紧的,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自己,才没有把它们送到唐钢那可恶的鼻子上去。
    唐钢纵声长笑,再也不看他一眼,霍地转过身子,大步沿着来路退了回去。
    祁楠志再一次睁开惺忪的睡眼时,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。他拍了拍脑袋,感觉到头痛大大的缓解了,不由的喜出望外。
    可惜他高兴的太早了,因为他马上察觉到身体的另一个部位开始痛了──昨晚强行征服了那两个风骚入骨的小妖精,其结果就是自己的腰部像针扎一样隐隐作痛!
    “他妈的,老子的酒量退步了,难道连御女之能都泡汤了?”祁楠志喃喃的咒骂着,伸手抚上了右侧的腰。突然,他的全身骇然一震,指尖上竟真的摸到了一根针!原来不是他“不行”了,而是有人恶作剧的把长针放在了他的床上,针尖差一点就刺进了肌肤!
    “这是哪个王八蛋搞的鬼?”他生气的叫着,转过身子一看,第一眼瞧见的就是任中杰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!
    “祁大少爷,您终于醒啦!”任中杰瞅着他,慢吞吞的道:“我还以为你从此长眠了呢。”
    “老天爷!”祁楠志松了口气,埋怨道:“你就算想叫人起床,也不用使出如此暴力的手段吧!要是把我割伤了怎么办?”
    任中杰悠然说道:“咱两人今天都险些儿受伤,这样子才公平嘛!你说是不是?”
    祁楠志一下子坐了起来,瞪大眼睛道:“你说什么?你险些受伤?是有人暗算你么?”
    任中杰没好气的道:“你现在才想到关心朋友么?哼,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搏杀,你却搂着美女睡大觉,真是岂有此理。”
    祁楠志盯着他,盯了好半晌,突然捧腹大笑,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!
    “哈哈……你一定在女人那里喫了哑巴亏。”他狂笑着道:“否则你不会这样一副嘴脸的!快说快说,到底是哪个女孩子有这样大的本事,竟然连你都能戏弄?”
    任中杰却没有笑,板着脸道:“戏弄?嘿,我差一点连命都送了!你以为这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么?”说着,他犹有余悸的喘了口气,把经过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。
    祁楠志越听越是脸色凝重,沈吟良久后才问道:“月下丽影的真实身份,你当真一点也看不出来吗?”
    任中杰摇了摇头,忽然道:“但是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:今夜配合月下丽影袭击我的刀手,和前几天晚上用”奇婬合欢香“暗算方婉萍的偷袭者,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!”
    祁楠志一怔,动容道:“哦?你怎能如此肯定?”
    任中杰自信的道:“从他们的武功可以看出,一个人走的是刚猛路线,另一个却是纯阴柔的!这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了的。”
    祁楠志目光闪动,道:“你是说,月下丽影身边,至少也有两个高手在替她卖命?”
    任中杰不答,他突然向祁楠志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,站起身蹑手蹑脚的朝房门的方向走去。
    祁楠志不动声色,平静的道:“也许替她卖命的还不止两个……不知道现在来的又是谁?”
    这“谁”字刚刚出口,任中杰猛地拉开了门,伸手倏地将一个人抓了进来,冷喝道:“你好大的胆子,敢到……”他的语声忽地顿住了,因为他的鼻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淡雅清香!再仔细一看,他抓住的不是别人,竟是和他有过合体之欢的美貌少妇──“鸳鸯剑”黎燕!
    “咦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任中杰目中满是惊诧之色,急忙缩手放开了她的皓腕,嗫嚅道:“对不起,我不晓得是你站在门外……”
    黎燕抬起头来,一张清秀明艳的俏脸看上去是惨白的,妩媚的眼睛中饱含着泪水。她怔怔的望着任中杰,忽然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了他。
    “啊……”任中杰措手不及,只感到一个颤抖着的温暖娇躯贴在了自己的身上,少妇特有的成熟气息立刻沖上脑门,他犹豫了一下,终于还是伸出手掌,怜惜的轻抚着黎燕的千缕青丝,柔声道:“别哭,别哭!天大的事情都好商量……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吗?”
    黎燕不答,只是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尽情的抽泣着,双肩耸动的像是秋风里的落叶。任中杰也不再说话了,用力的搂紧了她的胴体,同时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心,任凭她在自己怀里哭个痛快。
    祁楠志尴尬的咳嗽了一声,勉强笑道:“两位慢慢的叙旧,我到外面散散步去……”说着就准备开溜。
    黎燕的身子一震,恍如从梦境之中惊醒,蓦地挣脱了任中杰的搂抱,红着俏脸说道:“祁……祁大侠不必出去啦!我不敢打扰你们休息,我这就……这就走了……”边说边无限凄楚地凝视着任中杰,一步步的向后倒退着,泪水似珍珠般一粒粒流下。
    任中杰胸中热血沸腾,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,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:“我不让你走!在你没有告诉我原因之前,我绝不会让你走出这间屋子,也绝不会让你再受别人的欺负。”
    黎燕摇了摇头,凄然道:“这是我夫妻间的家事,你就算知道了原因,也是没用的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的嘴角一阵抽动,目中忽也露出了愤怒和痛苦的神色,咬牙道:“你丈夫……他又打了你么?”
    黎燕低垂着粉颈,默默地卷起了右手上的衣袖,只见在皓白如玉的娇嫩臂膀上,赫然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乌青鞭痕!
    任中杰的眼睛瞇起来了,他的面容扭曲着,冷笑道:“嘿嘿,好一个”仁义大侠“!你下起毒手来可真够仁义的……”
    他一甩衣袖,忽然大踏步的沖了出去。黎燕悚然一惊,惶急的连泪水都来不及擦,人已疾步跟了上去,口中惊呼道:“任公子,你千万不可乱来,你……你听我说呀……”
    等两个人的身影都离开后,祁楠志矫捷的从床上跳起身,快步奔到了屋门边仔细的巡视着。没多久他就发现了在屋外的某个墙面上,有一小块区域相对的比较乾净些,而且摸上去似乎还有点儿湿滑的水气!
    ──只有当一个人长时间的把脸凑在这里时,才会因呼吸而留下这样的痕迹的!
    他若有所思的挠了挠额头,喃喃自语道:“奇怪呀奇怪……这地方的每一个女孩子好像都很神秘,似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隐瞒着什么……”
    秋风微凉,一灯如豆,昏暗的光亮把两个人的影子映照在地面上,拉得长长的!
    “师父,你为什么要偷拿”碧玉华堂“里的东西?”小琳儿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着,怯生生的道:“如果被人知道了,恐怕您老人家的一世英名都尽付流水了!”
    傅恆的眼皮一跳,沈着脸道:“好徒儿,师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!这份笔录要是落到其他人手中,也许你的身份就永远没有办法证明了!”
    小琳儿喘了几口气,稚嫩的脸蛋已因激动而通红,结结巴巴的道:“师父,您说的都……都是真的吗?我……我真的是凌帮主的女儿?”
    傅恆庄容道:“那还能有假?你的确是凌振飞的小女儿,是凌韶芸小姐同父同母的亲妹妹,大名叫作凌琳!十六年前,当你还在襁褓中时,就被你的母亲送到为师这里学艺!”
    凌琳的身子开始轻微的发抖,颤声道:“为什么?我……我妈妈为什么把我赶出家门?她难道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么?”
    傅恆的目中似有怒火在闪动,恨声说道:“世上哪有不疼女儿的母亲?好徒弟,我告诉你罢,你妈妈之所以要送你走,是因为当时她已经朝不保夕,大难临头了!”
    凌琳的眼泪流了下来,哽咽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您能详细的说给我听么?”
    傅恆颔首道:“当然!你妈妈和爹爹,原本是武林中的一对美满眷侣。在他们生下了你姐姐凌韶芸后,有一天神风帮里来了个绝色的美人,她的名字就叫季雅琴。这女人年纪虽小,但却极工心计,平时装出一副圣女贞德的模样,暗地里却勾引了你爹爹……”
    凌琳娇躯剧震,咬着嘴唇道:“她……她是否就是现在的凌夫人?”
    傅恆脸上肌肉跳动,切齿道:“除了她还能是谁?这妖女迷惑了你爹爹后,就开始挑拨他和你妈妈的关系,后来更设下圈套,使你爹爹相信……相信你妈妈和奸夫偷情,生下来的你是个孽种……”
    凌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强抑着泪水问道:“后来呢?”
    傅恆观察着她的脸色,缓缓道:“你爹爹误信了诽言,激怒之下就想处决你母女二人!幸亏你妈妈见机得快,偷偷託人将你送到了我这里,她自己随即不知所踪,听说已死于西域。季雅琴奸计得逞后,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正室凌夫人!”
    凌琳霍地立起,一张小脸已变得苍白,原本天真无邪的眼波也射出了怨毒的光芒!
    傅恆转过了头,似有些不敢正视她的眼眸,低声道:“可是你爹爹事后却也后悔了,他逐渐变得放纵而滥情,一连娶了许多个老婆,在江湖上到处寻花问柳……孩子,不管怎样,你的确是凌帮主的亲生骨肉,我听说他曾留下一份遗书,就想到上面说不定会有些文字谈及从前的这一段公案,也许那就是为你母女正名的最好物证!”
    他说到这里,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密封好的卷宗,神情凝重的道:“遗书的原件虽然已不知所踪,可是左雷东抄录的副本却被我拿到手了!我把它抢先一步取来,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……”
    凌琳颤抖着伸出手,迟疑地接过卷宗,谁知她的五指尚未捏稳,窗外突然闪电般窜进了一条长鞭,毒蛇般的鞭头灵活地一缠,就将她手上的卷宗夺了过去!
    傅恆暴声怒喝,使出一个“推窗望月”式,人已迅疾的腾身飞出,左手扣向变幻无方的长鞭,右手迎面拍出一掌,要逼的对头撒手退后!
    不料对方武功也非泛泛,眼见掌力劲急凌厉,身形立刻顺势向后倒掠,这一下身法极其巧妙,他的整个人竟像是被掌风送出去的,轻轻巧巧的就飘到了三丈开外!
    傅恆脸色铁青,冷笑着道:“我道是谁这样大胆,原来又是你这不要脸的婬贼!哼哼,楚天良,今天你休想再从我手中逃脱!”言毕又纵身扑了上去。
    楚天良面带不屑,怪里怪气的嘲讽道:“我虽是个採花贼,总还是个表里如一的真小人!说起行事的不要脸,怎比的上你这位道貌岸然的所谓大侠?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,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……”
    傅恆怒发如狂,紫涨着面皮厉斥道:“住口!”拳脚如急风暴雨般攻到,出手之间再不容情,恨不得将楚天良打成一团肉酱!
    此时凌琳已跃出了屋子,眼看着二人打得不亦乐乎,怯怯的说道:“师父,我……”
    楚天良呵呵大笑道:“傅老儿,今天就到此为止,少陪了!”身子滴溜溜的一转,不知怎地就脱出了掌影的包围,展开轻功往黑暗处逃逸去了!
    傅恆喝道:“喂,把你抢去的东西留下!”足底加劲,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后。两个人一前一后,纵跃的速度都快的惊人,眨眼间就消失在晨曦的阳光中!
    凌琳呆呆地站在屋外,纤细单薄的娇躯就像是秋风中的一朵菊花,看上去愈发惹人爱怜!她的小脸正泛着一种病态的嫣红,大眼睛里焕发出异样的神采……
    任中杰回到自己厢房时,只觉得心里窝囊的要命!
    刚才他在激愤之下,冲动的想把“仁义大侠”卫天鹰揍上一顿,可是那家伙偏偏又踪影不见!他四处寻找不到,心头的怒火却也渐渐的消了,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沈的无奈──黎燕毕竟是别人的妻子,他又有什么理由去多管闲事呢?
    何况,他给卫天鹰带了一顶绿帽,没被人当作奸夫浸猪笼已经是万幸了,哪里还能理直气壮的兴问罪之师?
    任中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他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满腹的烦恼,但在这种关键的时刻,祁楠志竟也不知所踪了!
    “这小子真他妈的不够朋友!”他嘟哝了一句,四肢软绵绵地躺在了床上,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。可是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缠绕在脑海里,他又怎么能睡得着呢?
    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了,任中杰在翻来覆去的烙着烧饼。当太阳晒到他屁股上时,他忽然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!
    他倏地翻身跳起,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……
    “是我!你紧张什么嘛!”一个冷冰冰的、但却无比悦耳的声音响起:“大名鼎鼎的任中杰,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么?”
    任中杰暗暗的叹息了一声,转过头来苦笑道:“韩冰小姐,你戏弄得我还不够么?又来找我这个可怜虫作什么?”
    韩冰目不转睛的瞪着他,清丽冷艳的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,淡淡道:“你若是不愿意见到我,那我也可以走的!”
    任中杰没有说话,他的眼光就像磁石一样,牢牢的粘住了这个冰山般冷漠、却又神秘的不可捉摸的女人。她依然穿着一袭苹果绿色的轻纱,质地考究的衣料紧贴在她缎子般光滑的肌肤上,领口微微的敞开,露出了一截雪玉似的粉颈!
    “我怎么会不想见到你呢?唉,我就连做梦都在想着你!”任中杰舔了舔嘴角,终于艰难的出了声。他忽然发现,昨夜连续的奔波劳碌、险死还生后,体内潜藏的情欲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激发……
    韩冰“嗤”的一声笑了,白嫩的双颊上梨涡隐现,浮现出了浅浅的红晕。每一次当她娇笑起来时,都像是千年的冰雪融化,给整个人间都带来了暖烘烘的春意!
    任中杰盯着她成熟而坚挺的胸膛,那对轻柔颤动着的浑圆乳峰,比任何时候都要吸引他的注意力,他恍恍惚惚的起了一种幻想,彷彿看见了那两粒轮廓分明的乳头正在渴望着挣脱束缚!于是熊熊的欲火腾地昇起,把他的理智彻底的吞噬了……
    他再也顾不上别的了,猛然间纵身扑了上去,一把搂住了韩冰柔软的娇躯,张开大嘴就往她的俏脸上吻去!
    “你干什么……”韩冰尖声惊叫,奋力的扭动着纤腰,挣扎中一个跄踉,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,他正好压在她的身上!
    任中杰喘着粗气,贪婪的寻找着她红红的樱唇,嘴里含混不情的喃喃道:“你这迷死人小妖精,我……我知道你是在故意……吊我的胃口……”话犹未了,舌头已橕开了她的唇齿,强行的渡进了她的檀口中。
    “嗯嗯……哼……嗯……”韩冰只能从鼻子里挤出几声微弱的抗议,俏脸火烫的像是在燃烧,又湿又软的丁香小舌慌乱的躲闪着,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,只得乖乖的微启双唇,任这轻薄浪子恣意的品尝自己的香吻。
    两人的津液放肆的交流着,任中杰不断的吸吮着那芬芳润湿的小嘴,直把韩冰吻的娇喘连连,平素冷漠美丽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晕红,星眸中也蒙上了娇媚之极的波光!
    “嘶──”的一声轻响,任中杰的手已经撕开了她的轻衫,熟练地抚上高耸的胸膛。滑如凝脂的双乳挺拔而富有弹性,乳尖硬的像是两粒烧红的小石子……
    突然,韩冰的娇躯一震,像是猛地里从无尽的绮梦中惊醒,她用力一口咬在了任中杰的嘴上,同时修长的玉腿一蹬,把他狠狠的踢下了床!
    任中杰痛的惨叫了一声,心情迅速的从情欲的高峰中跌入穀底,他摸着自己渗血的上唇,恼怒的大叫道:“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    “什么意思也没有……”韩冰像只羔羊似的蜷曲着身子,俏脸上犹带着醉人的绯红,可是神情已恢复了往昔的冰冷。她拨弄着自己散乱的乌黑秀发,口气淡漠的道:“咱们都是成年人了,做事已不该像小孩子那样冲动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心里的欲望一下子全转成了怒火,冷笑着问道:“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?”
    韩冰全然不惧的迎视着他的目光,讥诮的道:“你一定要我直说么?好,我就告诉你,本姑娘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你!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做这种事,只会让我觉得呕心!”
    任中杰就像是挨了当头一棒,整个人都似沈浸在了冰窖里,巨大的沮丧迅速的席卷了他的神经,一时之间,他竟失落的连思考的能力的丧失了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    屋子里静静的全无声息,两个人充满敌对的互相凝视着,刚才的柔情蜜意已然消逝的无影无踪!
    不知过了多久,韩冰忽地幽幽的叹了口气,声音柔和了许多:“对不起,我本不想说出这些伤人的话……其实我今天来,主要是想求你一件事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涩然道:“你说好了。”
    韩冰咬着嘴唇,踌躇了片刻,终于道:“如果你拿到了”赤焰遗宝“的藏宝图,你能把它交给我吗?”
    任中杰正色道:“第一,藏宝图是帮主留给凌夫人的,我绝不可能拿到手。第二,就算这副图真的落到了我的手中,我也想不出理由要把它交给你……”
    韩冰打断了他的话,微笑道:“我不会白白的要你办事的,我跟你谈的,本来就是一笔交易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冷笑道:“交易?赤焰遗宝是一宗巨大的财富,你能用什么东西来交易?”
    韩冰平静的道:“用我自己!”
    她忽然伸出白玉般的小手,缓缓的脱掉了那苹果绿色的轻衫,接着是质地考究的长裙,被香汗略略濡湿的鹅黄色肚兜,最后,她褪下了贴身的亵裤……
    她的动作是那么的从容、那么的典雅,彷彿是在空无一人的香闺里更衣。清丽的俏脸上神色淡然,既不像初经人事的少女那样羞涩,也不像风骚入骨的荡妇那样挑逗,可是举手投足之间,偏偏又蕴含着的不可抗拒的成熟魅力!
    “用我的人,交换你的藏宝图!”韩冰用最自然的姿势,一只手护住了自己的乳房,另一只手掩住了私处,柔声道:“我可以先把身子交给你,但你必须发誓,一旦得到了藏宝图,就必须无条件的送到我手中。”
    任中杰死死地盯着她,边吞咽着口水边道:“如果……我最终拿不到藏宝图呢?”
    韩冰嫣然一笑,道:“那就算我倒霉好了。做交易,总是会有风险的,我心甘情愿!”
    任中杰忽地伸掌在床头一拍,厉声道:“你怎知我一定会和你交易?有了藏宝图,找到那笔财富,全天下的美女自然会滚滚而来。我又何必舍多求少?”
    韩冰毫不动怒,淡淡道:“世上的美女固然很多,但真正的绝色却不是金钱可以买到的!”说完,她风姿优雅的移开了手,任凭自己美好诱惑的胴体一丝不挂的裸露了出来!
    这时候阳光已经完全照射了进来,均匀的铺洒在她傲人的玲珑娇躯上。胸前的一片肌肤白腻的欺霜赛雪,两个丰满的乳峰形状完美的令人惊叹,矗立在顶端的粉红色的乳头微微翘起,在男人灼热的目光下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变硬。
    而那白皙平坦的小腹下,一双晶莹修长的粉腿紧紧的合拢着,雪白的大腿匀称而健美,并起来时密实的连一根手指都插不进去……
    “我知道你见识过不计其数的女人,可是,你可曾看见过这样动人心魄的裸体么?”韩冰的美眸里闪动着朦胧的春情,充满自信的道:“任公子,你常常说”千金易得,一美难求“,我保证这笔交易绝不会让你后悔的……”
    她顿了顿,俏脸上泛起了两个可爱的酒窝,春葱似的玉指轻轻拨弄着自己樱桃般诱人的乳头,娇媚的道:“你不是一直想尝尝我的这里么?来呀,任公子,只要你愿意,今天你就能得偿夙愿……”
    这句话还未说完,任中杰突然长啸一声,像头野兽般沖了上去,一口咬在了她的左乳尖端,咬得很用力!
    韩冰痛得流出了眼泪,窈窕的娇躯一颤,失声娇呼道:“啊呦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彷彿没有看见她目中的痛楚,粗鲁的把她重重的推倒在了床上,喘着气再度压了上去,五指如铁钳一样尽情的蹂躏着弹力十足的乳房,把这对充满生命力的鼓胀肉球,肆意的挤捏成了各种不堪入目的形状!
    很快的,一道道乌青发黑的淤痕、一排排深浅不一的牙印,显眼的出现在韩冰成熟的胸膛上。那对原本完美无缺、毫无暇庇的乳房就像两只可怜无助的小兔子,默默的承受着狂风暴雨的猛烈摧残……
    半晌,韩冰渐渐的适应了这种暴力侵佔似的“爱抚”,她的娇躯开始情不自禁的扭动,一股热流从腹部缓慢的昇起,无可逆转的向腿股间的密处聚积。她忍不住舒展开粉光致致的美腿,紧紧的交缠住了任中杰的虎腰。
    “插我……快……快来插我吧……”她的呻吟声像是在哭,失魂落魄的浪叫道:“亲哥哥……用你的肉棒……狠狠地插我……插我……噢噢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咬牙冷笑道:“贱女人,平常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,现在还不是荡妇一个……”
    “骂的好……啊……我是荡妇……”韩冰只觉花唇上痒痒的似有千万条小虫在蠕动,急不可耐地主动的挺起纤腰,用股沟、用阴毛摩挲着粗大的阳物,泛滥的蜜汁失控地涌了出来,她抛下了所有的矜持,焦急的道:“快点……快插进来佔有我……佔有我……”
   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,任中杰忽然放开了手,掷下了韩冰那千娇百媚的身子,跳下床冷冷的看着她。
    韩冰一下子懵了,她坐起身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    这句话是任中杰刚才质问她的,她实在想不到,自己这么快就问了回来!
    “什么意思也没有……”任中杰欣赏着她脸上羞愧的怒容,淡淡道:“我只不过想告诉你两件事!第一,男人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天生贱骨头,永远都经不起美色的诱惑……”
    韩冰羞愤交加,咬着嘴唇道:“现在我已经知道了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拾起外衣披在身上,悠然说道:“第二呢,我也想让你明白,做这种事,是要两个人都愿意才行的。刚才我很想要的时候,你不愿意!现在你虽然愿意给我了,但我突然又不急着要了。”
    他深深的作了一个揖,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向屋外走去,只听见韩冰的破口大骂声,滔滔不绝的从里面传了出来。
    ──自从闯荡江湖以来,任中杰已不知被女人骂过多少次了,可是惟有这一次,这恶毒的骂声却令他听的无比开心,无比舒畅,简直是从内心深处高兴了上来!
    第十六回婬贼的任务
    天已经完全的亮了,明媚的阳光映照在大地上,驱散了深秋浓浓的凉意,却无法赶走这间小屋子里的寒冷!
    没有日头,没有灯!甚至连生活的气息都没有!在这间屋子里,除了刺入骨髓的寒冷外,剩下来的就只有令人心悸的黑暗了!
    楚天良艰难的睁开眼睛,胸口烦恶的直欲呕吐。他缓慢的转动着眸子,竭力的习惯着四周围的模糊景像,思绪开始翻腾起来……
    ──奶奶个熊,想不到那老鬼的功力如此厉害!
    他喃喃的咒骂着,回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情景,手心里不由得沁出了冷汗!
    楚天良清清楚楚的记得,自己和“铁颈判官”傅恆追逐交手了十来里路,那老鬼兀自佔据不了上风,眼看就可以从容的脱险,谁知道冤家路窄,半路里突然杀出了个程咬金,笑嘻嘻的把自己给拦住了。
    “祁楠志!好小子……”楚天良圆睁怪眼,怒叫着道:“大爷我和你无怨无仇,你喫错了药啦!跑来多管我们”四大婬贼“的闲事?”
    “把你手上的卷宗放下,我就让你离开!”祁楠志口中淡笑着,展动灵活异常的身法,不论楚天良如何变招飞跃,总是轻松自如的挡在他的去路上。说话之间,傅恆也已从后赶到,发掌就朝后心要害上拍来!
    “好,我给你,接着!”楚天良振臂疾掷,一蓬毒针挟着腥臭的气息射向祁楠志的胸腹。与此同时,他已抡起长鞭护住全身,整个人幻化成了一团鞭影,企图硬生生的从掌力的空隙中穿出!
    ──傅恆虽然名震武林三十余年,但毕竟年纪老迈了,很可能比不上年富力强的祁楠志!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从弱者那里撤退!
    这就是楚天良在一瞬间所做出的判断!作为恶名远播的婬贼,他能屡屡犯案而不失手遭擒,这样的“成绩”本就不是侥幸得来的。
    ──心存侥幸的人,是永远也无法在江湖上屹立不动的!
    可是这一次,楚天良的抉择居然出现了罕见的失误──他没有料到的是,祁楠志的武功比他想像中还要高明的多!
    眼看毒针劈面飞到,祁楠志脑袋一低,竟迎着满天暗器沖了过来!情势的凶险连傅恆都忍不住失声惊呼:“小心!”
    这两个字刚刚才喊出口,祁楠志已经使出了个“凤点头”,避过了狠辣的毒针,一伸手就抓住了上下翻飞的长鞭,密不透风的防御圈子立刻消解于无形!
    楚天良大惊之下当机立断,撒手抛下鞭柄,身形如同燕子般沖天疾飞,忽然他只觉的背心上一痛,原来已被傅恆乘机印了一掌!
    他咬着牙,勉力提气横掠了数丈,口一张,鲜血泉水般喷了出来,肺腑已受了重伤!
    就在他晕倒的一刹那,彷彿看见有个窈窕的人影僊子般翩然而至,拉住了自己的手……
    “你醒过来了!很好!”突然,屋子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女音,冷冰冰的打断了他的思绪,把他重新拉回了现实。
    楚天良吓了一跳,本能的平臂当胸,断喝道:“是谁?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作什么?”
    一个模糊的人影幽灵似的出现在他面前,阴森森的道:“我是谁?你可以叫我”月下丽影“!要不是我救你出来,你此刻还想有命么?”
    “刚才是你救了我?”楚天良不等对方回答,脸上已露出警惕的神色,厉声道:“我是一个人人不齿的婬贼,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
    “我帮你,当然不是出于好心!”月下丽影冷冷的道:“我想要你留着一条贱命,去替我完成一个任务!”
    楚天良双手抱肩,傲慢的道:“我为何要替你做事……”
    月下丽影平静的道:“因为你不想死!”
    她的声音并不凶恶,也不恐怖,可是楚天良听在耳里,却感觉到了一种深沈的杀机和血腥!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!
    “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……”他的气势已然被压倒,低声道:“但也不知怎地,我却很愿意听你的话……”
    “你的确是个识时务的俊杰。”月下丽影的语音里带着讥讽,森然道:“我保证,你在我手下做事是绝不会后悔的。”
    楚天良苦笑,嗫嚅道:“那么,你究竟想要我完成什么任务呢?”
    月下丽影淡淡道:“我要你去强奸一个女人!”
    楚天良一怔,随即大笑道:“别的我不敢说,这件事你可真是找对人啦!强奸女人本来就是我的老本行!嘿嘿,只是不晓得你要我强奸谁?”
    月下丽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怨毒,彷彿充满了不共戴天的愤恨,一字一句的道:“凌夫人季雅琴。”
    整个白天,任中杰都在呼呼大睡。尽管他只能躺在凹凸不平的长椅上休息,但这并不妨碍他做了一个极好的美梦!
    他之所以不上床,是因为那张柔软舒适的床已经彻底的毁掉了。不仅是床,房间里几乎每一样家具都被砸的稀烂!要不是他跑的快,说不定连他自己都会被韩冰给生吞了──愤怒中的女人本来就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!
    不过,任中杰一直到醒来以后,心情都非常的愉快。他总算出了一口恶气,小小的惩戒了一下那个自以为是的、专门作弄男人的女孩子。
    当然,这样的愉快也是有代价的。他凝视着自己被单下翘起的一点,回想起韩冰那成熟动人的裸体,小腹里腾的昇起了一股热流,“总有一天,我会把你放进她的嫩穴里去的……”他伸手套弄着自己的阳物,喃喃安慰道:“放心好了,她那可爱的樱桃小嘴、秀气的小菊门,都会是你尽情耍乐的好地方……”
    “谁?你说的是谁?”门外突然响起爽朗的笑声,祁楠志大模大样的晃了进来,一脸调侃的道:“看你这副颓废的死相,该不会是在动用”五姑娘“吧?”
    任中杰一个枕头摔了过去,笑骂道:“臭小子!张嘴就没人话……你凌晨时分跑到哪儿去了?招呼也不打一个,害的我怎么也找不到你?”
    祁楠志叹了口气,道:“我没你那样好福气,常常躺在床上也能发现线索!若不四周围的寻找蛛丝马迹,你道凶手会自动送上门来让你捉吗?”
    任中杰失笑道:“勤于跑腿的老朋友,请问你究竟发现了什么?”
    “有两个重要的情况!”祁楠志顿了顿,凝重的道:“第一,小琳儿原来是凌帮主的女儿!这是我潜伏在傅恆窗下时听到的……”说着,他把来龙去脉源源本本的叙述了一遍。
    任中杰也觉得十分意外。他摸着自己的下巴,沈吟道:“楚天良夺走的那个卷宗,看来就是左雷东所抄录的凌帮主遗书了。你可曾问过傅老前辈,那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?”
    祁楠志懊丧的道:“傅恆老头子说,他从”绿玉华堂“翻走了这个卷宗后,从来也没有拆开看过!咳,早知如此,我就应该早点阻止楚天良靠近他们师徒才是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不然!真要那样的话,你可就听不到这个天大秘密了。”他低头思索了一阵,缓缓道:“那卷宗后来怎样了?落到了谁的手中?”
    祁楠志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怕人,一字字道:“一个幪面的女人。”
    任中杰猛地坐起身,紧张的道:“难道又是月下丽影?你……你也和她交过手了?”
    祁楠志摇头道:“没有!眼看我们可以连人带卷宗的擒住楚天良,谁知这幪面女子突然从天而降,手里还拿着”惊魂夺魄针“……”
    他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我们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,施施然的将楚天良带走了!”
    任中杰心中一跳,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!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动问道:“还有呢?第二个情况是什么?”
    祁楠志看着他,淡淡道:“说出来你只怕会大喫一惊!你知不知道黎燕和凌振飞有什么关系?”
    任中杰随口道:“能有什么关系?她总不会也是凌振飞的女儿吧……”一句话还没说完,他突然明白过来了,失声道:“难道她也是……也是凌振飞的旧情人?”
    祁楠志冷峻的道:“我不知道!是不是旧情人,目前还找不到直接的证据来证明!”他不让任中杰说话,接着道:“我所调查到的只是某些事实──凌黎二人早在五年前就已认识!而且,在最近一年内,凌振飞曾出巡过江南七省的二十三个城镇,无巧不巧的,黎燕居然在同一时间走过这些地方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失神的望着屋顶,黯然道:“原来如此!嘿,她刚才哭的那么伤心,难不成是因为……因为听到凌振飞的死讯么?”
    祁楠志同情的叹息一声,默默的闭上了嘴。
    任中杰却倏地跳了起来,大声道:“对,肯定是这样!也许卫天鹰根本不曾打过老婆!是黎燕想掩饰自己的痛哭失态,才把原因推到丈夫的身上。”
    祁楠志提醒道:“但你也莫要忘记,她臂膀上确实有鞭痕!”
    任中杰冷笑道:“那些鞭痕未必是卫天鹰打的!嘿,眼前就有一个使鞭子的大行家在此,你怎知不是那”长乐神鞭“楚天良做的好事?”
    祁楠志一拍大腿,叫道:“对啦!楚天良曾经意图对黎燕施暴,用鞭子将她身上的衣服抽的乾乾净净,说不定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!”
    任中杰紧皱眉头,闷闷不乐的道:“多猜无益!眼下我们只有尽快找到楚天良,才能了解更多的前因后果了!”
    他边说边站起身,拉开了厚厚的窗帘,让阳光充分的照射进房间里,彷彿想藉此赶走隐藏在无形中的阴暗!
    “帮主!天哪……这是咱们帮主啊……”凄厉的惨叫声蓦地里响彻了整个河面,周围的十多条人影立刻淌着水花沖了上来。
    发出惨叫的是一个精壮的汉子,此刻他的面容完全扭曲了,双目中饱含着悲痛、愤怒、怀疑、不信,和无边无际的惊骇恐惧。
    众人顺着他的眼光望去,就看见了一个令他们撕心裂肺的场面!
    河床的深处有块大石,石上捆绑着一具赤条条的尸体,死鱼般惨白的眼珠子瞪着天空。每个人都一眼就认了出来,这就是失踪月余的神风帮帮主,威震江南的武林大豪──凌振飞!
    “还楞着干什么?快……快些把帮主的遗体捞上来!”张继远厉声喝斥着手下,语音已有些哽咽。这个平素内向深沈、喜怒不形于色的当家,似乎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,一言未毕,眼泪已忍不住夺眶而出。
    凌振飞的尸身很快就重见天日了,平稳地安置在河边的沙滩上!不论他曾经是个多么了不起的英雄,不论他往昔怎样的叱咤江湖,现在都已变成了没有生命力的躯壳!从此陪伴他的,将是同样冰冷的寒风凄月、黄土青松!
    ──只有面对死亡时,大人物和庸碌之辈才是完全平等的!
    孙元福感慨地叹息着,俯下身仔细地观察尸体。良久,他才直起腰沈声道:“凌帮主的致命伤显然是在胸口的这一刀上,但在这之前他必然还中了毒……”
    说到这里,他伸手掰开了凌振飞握紧的拳头,想要检验伤口,但就在这时,他忽然发出了“咦”的一声低呼,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骇异的事物!
    张继远闻声抬头,含泪道:“怎么了?有什么不对么?”
    孙元福定了定神,一双骨骼突出的大手隐藏在袍袖下,偷偷地将一个发亮的东西收起,接着不动声色的道:“张当家请看,凌帮主的掌心上有个极细的梅花型针孔,近旁的肌肤呈墨黑色,根据老朽的判断,凌帮主想来是被”极乐神针“所暗算!也正因为身带剧毒的缘故,遗体才能保持至今而不腐烂……”
    张继远一挥手,打断了孙元福的话,咬牙切齿的嘶喊道:“极乐宫!好一个极乐宫!我神风帮和你誓不两立!”
    十八条大汉昂首挺胸,一起瞠目大喝道:“踩平极乐宫,为帮主报仇!”言毕齐齐纵声长啸,像是狼群一样迸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嘹亮之音,惊得四围的大树呼啦啦的摇动,地面上的沙石滚滚飞扬!
    一股悲壮的气氛完全的笼罩了这个平凡的小村、这条安静的小河!天际缓慢的飘来了浓厚的乌云,沈甸甸的压在头顶,彷彿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血雨腥风!
    “我要你强奸的女人就是──凌夫人季雅琴!”
    月下丽影的声音并不大,可是听在楚天良耳朵里,却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,轰得他差一点从床头跌下地来!
    “原来是你……”好半晌他才回复了平静,盯着眼前俏丽动人的身影说道:“是你千方百计的想除掉凌夫人,神风帮里发生的一系列血案都是你干的,是不是?”
    月下丽影磔然一笑,答道:“猜对了!不过你可以放心,这次我只要你奸淫她,不是让你去先奸后杀的!你大可不必害怕!”
    楚天良沈默良久,淡淡道:“我虽然从未见过凌夫人,可是她的性格脾气,我却可以略为猜中一、二!”
    月下丽影在等着他说下去。
    楚天良接着道:“像她那样高贵美丽、端庄典雅的女人,如果真的被我这个婬贼所玷污,就算我不杀她,她也无颜苟活于人世了!嘿,你这一石二鸟之计好毒!”
    月下丽影居然没有否认,冷冷道:“你要是怕了那几个当家不敢去,那也由得你!”
    楚天良仰天打了个哈哈,道:“你这样说,未免太小看在下了!我名列四大婬贼之一,色胆自然比天还大,越是不容易弄到手的女人,我奸淫起来就越有滋味!”
    他顿了顿,色迷迷的婬笑道:“总有一天,我会把你也弄上手痛快地强暴一番的,你信不信?”
    月下丽影发出银铃似的娇笑声,讥诮的道:“你若能顺利完成任务,除去我这个心头之患,我就把身子给你发泄一下满腔欲火,那又何妨呢?”
    楚天良咽了口唾沫,猥琐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月下丽影曼妙的身姿。丰满高耸的胸脯,在紧身衣下涨鼓鼓的橕着。两个浑圆结实的乳房,即使在黑暗之中也可以看出,那轮廓是多么的诱人、多么的完美。他情不自禁的开始幻想,假如能在这两团软肉上狠狠的抓上一把,就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!
    月下丽影显然感觉到了他贪婪神情,厌恶的蹙了蹙眉,道:“今夜三更,你准时赶到”听雨楼“去执行任务,到时我会设计将所有的防卫调开……”
    楚天良双眼一翻,目中忽然射出了少见的凌厉光芒,冷然道:“你怎么会有如此大的神通,竟然能调遣的动帮中的护卫?嘿,你到底是谁?”
    月下丽影阴恻恻的一笑,随手取出卷宗托在掌心,淡淡道:“我的名字就写在这里面!可惜的是,你和傅恆那老鬼都再也没有机会打开看一看了!”
    一阵微风轻轻吹过,突然之间,卷宗上冒出了缕缕青烟,火苗藉着风势越烧越大,转眼间燃烧成了旺盛的火花!
    熊熊的火光映照着月下丽影的黑面罩,更显得说不出的诡秘阴森。她振臂一抖,残余的灰烬飘飘扬扬的洒落在地板上,就像天上落下了一场黑雨!
    楚天良怔怔的瞧着她,也不知怎地,冷汗一颗颗的从皮肤里沁了出来!
    “砰”的一声,韩冰沖进了屋子,随手重重的关上了门,一张冰雪般美丽的俏脸绷得紧紧的,眼光中满含着羞恼和愤怒。
    屋子里点着一盏明亮的灯,鲁大洪正坐在灯下大口大口的吞着美酒。他闻声抬起头来,诧异的道:“咦?这么快就回来了?难道任中杰那家伙竟如此不济事么……”
    “别说了!”韩冰一声娇叱,打断了他的话,咬着嘴唇恨恨的道:“那个姓任的臭小子不识好歹!总有一天我会将他碎尸万段、挫骨扬灰。”
    鲁大洪一怔,粗犷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古怪的表情,不能置信的道:“他真的拒绝了你?连你这样出色的美人儿,他都能狠的下心拒绝?”
    韩冰不答,只顾别着俏脸暗暗的生气。她发怒的样子也格外的动人,粉颊气的红红的,挺拔的酥胸略微的上下波动。鲁大洪张开了大嘴,一双环形的豹眼死死的盯着她,魂不守舍的呆住了。
    韩冰独自的出着神,半晌才惊觉对方火辣辣的目光正贪婪的扫视着自己。她白了他一眼,板着脸道:“你死气白赖的瞪着我做什么?难道我身上长出了一朵喇叭花不成?”
    “你身上当然没有花,再美的花也比不上冰小姐的人好看!”鲁大洪砸咂舌头,仰起丑脸由衷的道:“若能让我一睹你不着寸缕的裸体,就算少活十年也值了!可惜冰小姐却始终不肯让我一饱眼福!”
    韩冰“呸”了一口,似笑非笑的道:“骗人!我要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漂亮,为什么那姓任的小子却能不上钩?”
    鲁大洪搔了搔后脑勺,皱眉道:“你整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,自然会将些胆小的男人吓跑的!呵呵,或许你该学学我手下的偎红和依翠,这两个小骚蹄子奉我的命令去勾引祁楠志,进展就十分的顺利……”
    韩冰眉毛一挑,淡淡道:“哦?”
    鲁大洪又斟了一碗酒吞下,得意洋洋的道:“她两个已与祁楠志几夕风流过了,相信很快就能用媚功把他彻底迷惑住……冰小姐,你若想牢牢的勾引住任中杰,最好得闲的时候向她们学两手床上的功夫……”
    韩冰咯咯一笑,用眼角瞟着他,嫣然道:“最好学完之后先和四哥你试用一番,看看功效如何,是不是?”
    灯光下,她窈窕的身影显得有些朦胧,她的声音更朦胧。略为凌乱的衣襟和秀发,不但没有削弱她的绝美姿容,反而使她看上去更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。
    鲁大洪巨大的身躯开始发抖,喉结不停的滚动着。他忽然摔下了酒碗,一个饿虎扑食跳起,张开结实的双臂去搂韩冰的腰肢!
    “啊呦!”韩冰掩口轻呼,纤腰灵巧的一闪,姿势无比巧妙的从他的腋下躲开,瞋道:“好好的说着话,干吗突然之间动粗?”
    鲁大洪一连扑了几次,却怎么也摸不到她的半片裙角。他心中怒火昇腾,忽然停下了脚步,勃然道:“冰小姐,你今天若再不帮我出出火,以后咱俩也不用合作了!”
    韩冰俏脸一沈,双臂抱在胸前,冷笑道:“鲁四哥,你这是在威胁我么?好啊,不合作就不合作,有什么大不了?反正你想要的是帮主之位,我想要的却是藏宝图,咱们俩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!”
    鲁大洪无言以对,粗糙的脸皮凶狠的抽动着,彷彿想就此翻脸,但最终他还是软了下来,沮丧的道:“是我一时情急,冒犯了冰小姐……刚才的话就当是说笑罢……对不住了……”
    韩冰神情冰冷的瞪着他,瞪了好久,忽然“扑哧”一笑,嫣然道:“四哥是在说笑,小妹也是在说笑呀,四哥怎么就当真了呢?”
    她掠了掠秀发,整个人就像是朵流云一样飘到了鲁大洪身边,纤手探出,春葱似的嫩指灵巧的解开了他的裤带,将他粗大的阳物掏了出来。
    “噢──噢……”鲁大洪快活的一声长啸,火热的阳物被韩冰的两只小手包裹着,感受着她温暖的掌心和细腻的轻抚,肉棒立时膨胀了一倍有余,强烈的刺激使他险些当场就射了出来。
    “哼,没出息!”韩冰嘲讽的撇了撇嘴角,一只手托住鲁大洪的阴囊,另一只手在肉棒粗糙的表皮上前后搓揉。手法虽不甚熟练,但是她却做的十分认真,指尖按在敏感的马眼上轻轻的拨弄着,尽力的迎合着他的渴求。
    “冰小姐,你终于想通了……”鲁大洪喘着粗气,荷荷怪笑着,张开蒲扇般的大手,禄山之爪放肆的抓向她胸前隆起的双乳。
    “住手!”韩冰秀眉微蹙,轻盈的闪身让开这一抓,冷喝道:“我只答应帮你出出火儿,可没说任你放肆轻薄!只要你的手碰上了我的一丝头发,我就永远也不睬你了!”
    鲁大洪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,他巨大的手掌离韩冰的胸襟已是近在咫尺,却怎么也不敢握住那对坚挺的乳峰。他摇了摇脑袋,苦笑道:“不碰就不碰吧……能得冰小姐如此照顾,我已经很满足了……”
    韩冰“哼”了一声,贝齿咬着嘴唇一言不发,一双玉手就似穿梭般的忙个不停。片刻后,她已是微感疲累,不得不屈膝半跪在鲁大洪的胯下,冷艳的脸孔上满是晕红之色,一双明眸亮晶晶的闪着朦胧的光芒,秀挺的鼻子上渗出了几粒细细的汗珠。
    鲁大洪享受着她细緻的服务,不时的发出舒服到极点的低吼声。眼见这平素总是冷冰冰不假辞色的美女,竟会在搓揉自己肉棒时露出少有的妩媚之态!一想到这,他心里就兴奋的无以复加!
    “哇呀呀……”蓦地里,他爆发出了野兽般的怪叫声,鹅蛋大的龟头急剧的跳动了两下,一股腥臭之极的浊白浓精暴射而出!韩冰吓得花容失色,急忙低头闪避,虽然躲过了迎面喷来的凶猛洪流,但终究还是有少部份溅在了她白腻的颈子上,并顺着柔和的曲线淌进了深深的乳沟……
    鲁大洪哈哈大笑,系好裤带,心满意足的迈着四方步离开了。韩冰跄踉着掩上了门,双腿一软,无力的坐倒在冰凉的地面上。
    “王八蛋……”她愤恨的骂了一句,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厌恶,弯下腰开始剧烈地呕吐,几乎连胆汁都要呕了出来……
    “大小姐,你好!”任中杰微笑着同凌韶芸打了个招呼。她正站在花丛间默默的出神,俏丽的脸颊红扑扑的,彷彿有着很重的心事。
    一看到任中杰,她的脸色顿时沈了下来,重重的“哼”了一声,昂起头拔步就走,还故意把丰满的胸部用力的挺了起来。
    “喂,我向你问好呢,你为什么不理我?”任中杰好像一点也没看出她的薄怒,身形一晃就拦住了她的去路,笑嘻嘻的道:“能找个地方聊聊吗?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你说呢。”
    凌韶芸狠狠的瞪着他,咬着嘴唇道:“你那好多、好多的情话还是去对别的女人说吧!我可是一句也不想听!”
    任中杰眨眨眼,喃喃道:“我原以为大小姐又漂亮、又温情,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女孩……谁知我看走了眼,她竟是个蛮不讲理的醋罈子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气的连脖子都红了,尖叫道:“什么?谁是醋罈子?你少臭美啦,本小姐是何等样人,怎么会为你喫醋……”她一边大声的嚷嚷,一边娇瞋的顿着足尖,亮如星星的大眼睛睁的圆圆的,生气中又带着点儿羞涩,那模样儿真是可爱极了!
    任中杰哈哈大笑,洒然道:“我的话你不是连一句也不想听吗?怎么又把刚才那几句听的一清二楚?女孩子就是口不对心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这才知道上了当,粉脸上登时挂不住了,她撇了撇嘴角,眼圈一红,双目中已是水光莹然,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泪来!
    任中杰怜惜的望着她,柔声道:“你最近好像很不开心……”
    话音未落,凌韶芸突然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跺脚道:“废话!有你这个混蛋在,我哪里开心的起来?呜呜……你滚,滚!去陪我那个整天冷着脸的表姨好了,又何必来找我?呜呜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若我告诉你,我不但没去找韩冰小姐,而且还拒绝了她的主动献身,你肯不肯相信?”
    凌韶芸拼命摇头,哽咽道:“不信!美味当前,你这只发情的猫儿还会不偷荤腥么?”
    “不管你信不信,猫儿这次的确是老老实实的!”任中杰凝视着她的容颜,淡淡道:“倒是大小姐你,不应该为了报复我而随意放纵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愕然抬头,满脸通红的道: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?”
    任中杰长长叹息,苦涩的道:“只要你真能得到幸福,找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又何妨?小祁、阿平都是不错的人选,还有唐钢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俏脸一板,不满的道:“越说越离谱了!我几时和唐钢有过来往?他整天板着一张自以为是的臭脸,我一看见就浑身不舒服!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你不用再隐瞒啦!前几天的一个清晨,我曾见到唐钢从容进出你居住的那片树林子!若非受到了你的邀请,他怎能如此轻松随便?”
    凌韶芸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,片刻后突然跳了起来,哭叫道:“没有!我从来都没有邀请过他!你……你为什么总是冤枉人家?呜呜呜……你欺负我,欺负我……”
   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越哭越大声,双肩抽抽噎噎的耸动,一张清秀的小脸梨花带雨,被泪水滋润的粉颊晶莹的就似透明了一般。
    任中杰心头懊丧,深悔自己不该提起如此扫兴的话题,惹的这小妮子泪水涟涟。凭着过往的经验,他明白对付她这样无理取闹的女孩子,只有一种办法才是最有效的……
    蓦地里,任中杰一个箭步窜到凌韶芸的身边,不由分说地把她紧搂在怀里,一手牢牢地箍住她的小蛮腰,另一只手逗起她的下颌,放肆的伸嘴吻了下去!
    凌韶芸“嘤咛”一声娇吟,开始还象徵性的挣扎了两下,但马上就迷失在这充满侵略意味的强吻中……
    “唔……唔……”她微微的开启了芬芳的双唇,主动的奉献上少女甜蜜的热吻。好不容易才装出来的矜持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,不可抑制的呻吟声一点一滴的从喉间挤了出来。
    任中杰满意的笑了笑,双手抚摸着这成熟而青春的胴体,指掌在山丘沟壑间高速游走,时而攀登上弹性十足的双峰,时而抓捏住耸翘结实的盛臀,到最后,掌缘竟然大胆的顺着股沟滑向深渊……
    凌韶芸娇躯剧颤,口中呢喃道:“不要……不要嘛……”一双美腿本能的并拢了,臀部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,可是她的身子却在逐渐的发烫,柔软的胸部也已变得坚挺,严丝合缝的挤压在男人强壮的雄躯上。
    “不要什么?是不要摸呢,还是不要停?”任中杰啜着她娇嫩的耳珠子悄声调笑,指尖朝前一顶,轻而易举的分开了她的臀肉,隔着裙裤按在了隆起的花丘上……
    凌韶芸双腿一软,整个人娇慵无力的倒在他的臂弯里,星眸中蒙上了茫然而柔情的水雾,轻启樱唇低唤着:“别……别停好吗?嗯嗯……求求你啦……我投降了……”
    她的双颊晕红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样,贝齿时不时轻嗑着水果般新鲜的下唇,俏脸上满是舒适销魂的动人神态,眉目间隐隐的流露出丝丝焦急、瞋怪和渴望。
    任中杰见这骄傲野蛮的小公主变得如此驯服,忍不住色心大起,就想马上拿她大快朵姬一番,但此地来往之人不少,实非一个翻云覆雨的好场所。他只得强行压下欲火,附耳轻声道:“现在不行……今晚三更我会去找你的……那时你想叫我停手都办不到啦。”
    凌韶芸惊喜的睁大了美目,脱口而出道:“真的吗?那太好啦……”一句话未曾说完,猛然省起这话大有语病,俏脸立刻飞红了,娇羞的低垂着粉颈不住顿足。
    任中杰纵声长笑,伸手在她的酥胸翘臀上各捏了一把,笑吟吟的道:“性急的丫头,总算开心了么?好了,快回去好好睡个觉吧,不然晚上你可就什么精神也没有啦。”
    凌韶芸柔顺的“嗯”了一声,双臂勾住他的脖子,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,半晌后才依依不舍地挪开了身子,三步一回头的朝远处走去,眼光里含情脉脉的写满了幸福。
    任中杰看着她那喜悦无限的小女儿神态,内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惶惑、有些伤感,还夹杂着几分不安──只有他才知道,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带给她恆久的幸福的,谁叫他是一个浪迹天涯、漂泊不定的浪子呢?
    他正在心里暗暗叹息着,凌韶芸却突然奔了回来,清澈的明眸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的瞳仁,一字字的道:“今晚三更,你一定要来!我等待着你的恩宠……但你若是再一次欺骗了我,也许我就会做出连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可怕举动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一怔,愕然说道:“我为什么要骗你?难道你把我看作无情无义之人么?”
    “你不是就好!”凌韶芸嫣然一笑,对他挥了挥手,转身飞快的跑开了,婀娜的背影在阳光下活泼的跳动,看上去就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鹿,转眼就消失在视线中了。
    任中杰自言自语道:“可怕的举动?她一个女孩子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?这倒让人大惑不解了……”他嘟哝了好一阵,终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。
    深夜,马上就要到三更了!天空是如此的漆黑,黑的令人心里充满了窒息和绝望,就连月光都彷彿带上了不详的惨白色。
    “听雨楼”宁静的坐落在夜色里,狭长的楼影映照在大地上,有风吹过的时候,似乎连影子也在微微的晃动。
    七当家易斌把裹着的大衣拉紧了些,抵御着不断袭来的寒气。他的四围井然有序地站着二十余个青衣武士,笔直的身躯就如一柄柄标枪,动也不动的坚守着各自的岗位。
    “他妈的,又要挨过一个无聊的夜晚!”易斌无声的抱怨着,粗糙的手指牢牢的握住了掌中的叉柄,握的是那样用力,好像抓的是女人饱满硕大的乳房!
    今晚轮到他当值保卫凌夫人。两个时辰前,罗镜文急匆匆的闯进他的寝室换班,那时他才刚刚剥下依翠的绸衫,甚至还来不及除去那白皙胴体上的肚兜和亵裤!
    这个迷死人的小骚货,已经答应了他很多次了,可是每一次都在最后的关头溜之大吉!他在恼羞成怒之下,用蒙汗药麻翻了她,正准备好好的享用一下这得来不易的美味,偏偏却赶上了这样一桩苦差事!
    “他妈的,老子走的如此匆忙,别要便宜了三哥才好!”易斌懊恼的摇了摇脑袋,抬头望着楼顶微弱的灯火。屋檐上悬挂的一对红灯笼在他的眼中逐渐的朦胧了,彷彿变成了依翠胸前那两个巍颤颤、白嫩嫩的奶子……
    可是,当他贪婪地睁大眼睛时,所有香艳的景像都不见了。易斌勉强吞了口唾沫,喉咙里咕咕直发痒。他发现自己是如此渴望的想知道,依翠的乳房究竟长得是什么样的?双峰是竹笋形还是圆月形?乳晕是粉红色还是紫褐色?还有……
    他正在心猿意马的遐想,忽听的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衣袂带风声。心头一惊之下,他倏地拧身错步,反手刺出短叉,同时低声喝问:“是谁?”
    “斌弟,莫紧张!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,温和的道:“你连我的轻功都听不出来了么?”
    易斌的神经立刻松弛了,笑说道:“小弟的反应仍是慢了半拍,让兄长笑话了……”
    来人健步走上前来,展颜道:“秋夜风凉,我特意烫了些热酒,犒赏犒赏你手下的兄弟,也好让他们饮了暖暖寒意!”说罢,他打开手里提着的大麻袋,取出了十几个精緻的小铜壶,浓烈的酒香刹时弥漫了周围的空气。
    易斌迟疑道:“当值之时,按帮规是不准喝酒的……”
    来人打断了他的话,微笑道:“我说能喝就能喝,你怕什么?若出了事,大不了做哥哥的替你说几句情也就是了!”
    易斌这才放了心,笑道:“那我就不客气了!”抓起一壶酒,一口气就灌了大半入肚,胃里暖烘烘的甚是舒服。
    他抹了抹嘴唇,一声呼哨,把所有的武士都召集到身旁。这群人直挺挺的站了几个时辰,早已又冷又渴,此时这美酒对他们来说,正好比是雪中送炭!当下你抢我夺、大呼痛快的畅饮起来,两三下就把十几壶酒喝的乾乾净净!
    来人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们,和蔼的道:“诸位觉得这酒的口感如何?”
    众人呵呵傻笑着不答话,易斌咂着嘴,打着嗝道:“那还用的着说吗?自然是好极了……”
    来人不动声色,淡淡道:“既如此,你们就可以无怨无悔的去了!”
    易斌的头脑忽然变得有些沈重,他懵懂的道:“这酒的后劲还挺大……嗯,你刚才说什么?叫我们去……去哪儿?”
    来人的目中突然露出了阴寒的杀机,冷笑道:“去地狱!”
    这三个字说的也不是很大声,可是在寂静的环境中听来,每个字都是那么清晰!易斌的脑中轰然鸣响,不能置信的瞪着对方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    来人惋惜的摊了摊手,慢悠悠的道:“你别怪我狠心!我杀你也是迫不得已的!你我多年的结义之情,迟早都有断绝的时候……”
    易斌脸容扭曲,满头汗水潺潺而落。他突然察觉,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已经一个不剩的倒下去了,只有他自己还在无望而痛苦的挣扎。麻木,就像汹涌的洪水一样,势不可挡的侵佔了全身上下的经脉。
    来人连看也懒的再看他一眼了,身形轻飘飘的掠起,翩然融进了深沈的黑暗中。
    易斌的泪水从眼眶里滚了下来,那泪里有血!鲜红、鲜红的血!他知道自己今生今世,是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依翠的乳房长的是什么样了……
    楚天良警惕地探出了脑袋,在确定前后左右都无人窥视后才凌空飞了出来,使出“燕子三抄水”的轻功身法,从一个枝桠跃到了另一个枝桠,小心翼翼的躲藏在繁茂的树叶间。
    他刚刚潜伏停当,一队全副披挂的巡逻武士就出现在视野里,由东面的假山后整齐的迈出,悄没声息地穿越过大半个广场,消失在西面的花间小迳上。
    “好险!”楚天良暗叫侥幸,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一草一木的动静,耐心的等待着下一个行动的机会。
    他不能不特别谨慎些,因为这次他的猎物是美丽端方的凌夫人。近十年来,不知有多少婬贼垂涎于她的绝色风姿,想要一亲芳泽,可是最终他们连目标的影子都没见着,就个个遭了神风帮的毒手!
    “嘿嘿,只要我得到了凌夫人的身子,把灼热的精液射进她空虚销魂的小穴里,就算立刻被人五马分尸,从此名头也必将列于”四大婬贼“之首了……”楚天良想到这里不禁热血沸腾,一颗心咚咚的跳动起来。
    对于今晚的採花之举,他觉得成功的机会起码有七成──月下丽影的非凡神通使他的胜算进一步增加了,现在他对这个神秘莫测的幪面女子是又佩服、又忌惮!
    她不仅展露了一手内力燃纸的上乘气功,还轻描淡写地就治好了楚天良的内伤。他原本以为,自己中了傅恆刚猛劲急的掌力,起码要休息一个月才能恢复武功,但月下丽影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,就把他的伤势完全的治愈了!
    ──有这样一个靠山暗中帮忙,还愁不能和凌夫人春宵一度么?
    楚天良信心十足的笑了,笑容中满带着婬亵、得意和骄傲,这使他原本就丑陋的脸看上去更加的噁心!
    他没有注意到,就在离他不远的树梢上,还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,正在冷静而沈着的观察着他!
    三更已经过了,听雨楼的顶层却依然灯火通明。镶嵌在墙壁上的珍珠宝石发射出五彩眩光,照耀着房间里俏立着的一个绝色美人,使她整个人都包围在夺目的光辉之中。
    “今晚……又是一个孤枕难眠的凄凉夜!”凌夫人酸楚的笑了笑,慢慢的走到了一人多高的铜镜前,凝视着镜子里清晰的身影,怔怔的出了神。
    她已不再青春了!三十岁女人的寂寞,或多或少的在她身上留下了岁月的刻痕!往昔秋波流动、顾盼生辉的一双美目,如今竟也已浮现出了极淡极淡的鱼尾纹。
    可是,她的容貌姿色却一点也没有衰退,相反,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成熟韵味和卓约丰姿,使她看上去远比未经人道的少女更加的吸引人!更何况,她还有一副完美的几乎找不到缺陷的身材──可以让任何男人消魂落魄、神魂颠倒的玲珑身材!
    十多年前,为了得到这个令人梦寐以求的身体,江南武林掀起了滔天巨浪。每一个在江湖上稍有斤两的人都想得到她,都渴望能把她收归私房恣意玩弄……
    “男人,没有几个是不好色的……”凌夫人轻轻的啐了一口,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,撇了撇嘴。她犹豫了一会儿,纤手缓缓伸出,用最优雅的动作褪下了外衣!
    灯光下,镜影中,她的娇躯在轻微的颤动!白皙的肌肤晶莹剃透,就像是用最完美的古玉雕刻出来的一样,隐隐的流动着暖色的光泽。
    那丰满坚挺的乳峰非但没有丝毫下垂,反而骄傲的向上拱起,即使包裹在严实的肚兜之中,还是无法遮掩住那呼之欲出的完美曲线。
    她的双腿更诱人,雪白匀称的大腿上找不到一丝瑕疵,紧紧地合拢起来时,中间密实得找不到一丝缝隙。浑圆而结实的臀部鼓鼓翘翘的,上面没有一点儿赘肉……
    “这样美好的身子,难道就永远荒芜着吗?”凌夫人用力咬着湿润的红唇,喃喃自语着,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从前。她记得丈夫第一次脱光了她的衣服,用粗糙的大手在她的娇躯上轻怜蜜爱的情景,可惜那已是十分遥远的往事了,遥远的连那种温馨动情的感觉,都变成了模模糊糊的尘封记忆……
   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,颓然坐倒在锦绣华丽的软床上,俏脸上泛起了醉人的红晕,内心深处彷彿有股热火在熊熊燃烧,驱使着她颤抖着把手探进了自己的贴身亵衣裤里。
    “我……我快受不了啦……受不了啦……”她失神的呻吟着,表情荡漾的抿着小嘴,美目中闪烁着朦胧的光芒,双颊娇滴滴的像是能拧出水儿来。
    夜风轻拂,空气中似乎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情欲味儿。凌夫人在床上正辗转翻覆,柔美的腰肢轻微的扭动,酥胸如波浪般急剧的起伏。片刻后,她的娇躯猛然间弓起,修长的粉腿绷得紧紧的,纤巧白嫩的脚趾牢牢的抓住了被单,双手热切地爱抚着自己滑如凝脂的胴体,喘息声清晰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。
    “真下流……我……我是个婬乱的女人……我不要脸……”凌夫人极力的压抑着兴奋的娇吟声,蛾眉似痛苦似快乐的微蹙着,随着她动作的逐渐激烈放荡,奶油般的肌肤上开始沁出了淋漓的香汗,使她看上去越发显得娇艳动人……
    就在她马上就要攀上沸腾的顶峰时,窗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阴恻恻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!
    “是哪个?”凌夫人的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,惊慌失措地叫了出来,满腔的欲望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!她的纤腰一挺,就想翻身跳下床来,谁知双腿竟莫名其妙的一软……
    “嘿嘿……哈哈哈……”夜枭似的怪笑声中,一个猥琐丑陋的男子掠进了屋里,贪婪放肆地盯着她半裸的身体,婬笑道:“尊贵的凌夫人,在下的”三阳合欢香“滋味如何?是不是让你从花心里痒出来啊……”
    凌夫人神情恚怒,羞愤中又似带着说不出的惊惧,颤声问道:“你……你是谁?深夜擅自闯入听雨楼,到底……想干什么?”
    “在下楚天良!”男子一步步向床边挨去,色迷迷的道:“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,那就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阴险的道:“让夫人在我的肉棒下彻底臣服!”
    第十七回共赴巫山
    “我要让你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!”
    这本是情人间调笑戏谑的温馨话语,可是从楚天良的嘴里说出来,却能变成所有美丽女人的噩梦!
    凌夫人全身都似落进了冰窖里,失声道:“你敢?”
    “神风帮不是好惹的,我哪里敢对夫人霸王硬上弓?”楚天良的目光停留在她雪白的腰身上,悠然道:“但若是夫人主动的投怀送抱,跪在地上哀求我强奸你,那情况就不同了……”
    “无耻!”凌夫人口里怒斥着,美艳的俏脸却不由自主地扭曲了,彷彿在极力剋制着什么,声音也颤抖得厉害:“我……我绝不会……向你屈服的,你……你休想……”
    楚天良呵呵大笑,道:“夫人要是知道了”三阳合欢香“究竟是怎样一种婬药,不晓得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自信……”
    凌夫人吁吁的娇喘着,咬着嘴唇苦苦忍耐。她必须用全副的精力,才能勉强压下心头越烧越旺的欲火。她觉得自己的娇躯烫的就似要融化了,香汗大量的沁了出来,忍不住就想伸手除下肚兜……
    楚天良的眼睛发亮了,这成熟性感的江南美妇,脱光了后会是怎样一幅香艳的场面?他咽了口唾沫,眉飞色舞的道:“实话告诉你,这种迷药的威力仅次于”奇婬合欢香“,嗅过之后不但内力真气提不上来,身体里潜藏的情欲还会被最大限度的激发!只有让同一个男人在你身上连泄三次元阳,才能抚慰满足你的需要……”
    凌夫人似已听不见他的话了,她的美目中忽然泛起了掩饰不住的春意,水果般新鲜的双唇微微的翕动着,平素高贵凛然的俏脸上满是妩媚的风姿,渴望之情已是溢于言表!她轻声的呻吟着,突然双手一撕,几乎是焦急的扯下了湿透了的肚兜。
    一对白嫩嫩、耸翘翘的饱满乳房倏地弹了出来,傲然挺立在燥热的空气中。丰盈可人的乳峰晶莹如玉,在吞吐不定的灯光下看来,更充满了令人血脉贲张的诱惑。颗粒饱满的粉红色乳头早已发硬,颤巍巍的矗立在峰顶蠕动。
    楚天良看的口水都快滴了下来,双目大放异彩,婬笑道:“想不到夫人成婚十余年,奶子依然像乳芽初露的少女般诱人。嘿嘿,你丈夫一定很少啜着乳头咂吮吧?连颜色都保持得如此新鲜……”
    “住口……婬贼……你……你无耻……”凌夫人羞愧难当,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。她的神智明明清醒无比,可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完全失去了控制。空虚难耐的幽谷中,似有万千虫蚁在爬行,痒得她只想放弃所有的矜持,恳求眼前这婬贼狠狠地上她,用他那丑陋的阳物来把自己尽情的充实。
    “说吧,有什么要求就大胆的说吧!”楚天良欣赏着她欲火焚身、偏又咬牙苦忍的窘迫模样,循循善诱道:“……只要夫人放下羞耻之心,一切都能得到解脱……我保证,你会享受到绝顶的快慰……”
    凌夫人芳心一动,全身上下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。她下意识地夹紧了浑圆丰腴的双腿,企图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。谁知这一夹之下触碰到了腿股间最敏感的地带,刹时,一股温暖的爱液无可阻挡的涌了出来!她残余的反抗意念也一起从身体里涌出……
    “来……来吧……”她呜咽着低低喊了一声,俏脸上一片凄然……
    楚天良见终于使这艳名远播的美妇屈服,乐的咧开嘴哈哈大笑。他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衣服,带着胜利者的得意表情,踌躇满志的走到了床边,伸出魔鬼般的手掌,倏地向那羊脂白玉似的娇躯抓去。
    就在这时候,楚天良的手猛然顿住了,脸上流露出震动的神色,口中惊诧的道:“咦……”
    “呼”的一响,窗外蓦地随风飘进了一个身影,闪电般掠了过来,一掌拍向他的顶门!劲疾的掌风直到了呼吸之间后,楚天良才骇然惊觉,身形急忙滴溜溜的一转,突然绕到了来人的身后,挥拳痛击对手的肩骨!
    只看这一转、一绕、一击,就可以知道,他的武功的确非同小可,临场的随机应变能力也极强!要是他的对手换成别人,说不定已在他手底下受了重伤!
    只可惜,这次他的对手不是别人,是任中杰!
    拳头刚刚碰到他的衣衫,楚天良的眼前突然一花,任中杰的人竟然不见了!他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,腰背上的七处大穴已经被接连点中,于是他的人像麻袋一样重重的摔了下去,晕倒在地板上。
    “凌夫人,在下救援来迟,恕罪恕罪!”任中杰一脚将楚天良踢开,转眼望向床上几近全裸的伊人。那活色生香的曼妙胴体跃入了眼帘,在明灭的烛火下,每一寸肌肤上都是那么完美无暇。他的脸上一热,一颗心不由突突乱跳起来。
    “任公子,是你……救了妾身,这……太好……太好了……”凌夫人秀眸中泛出感激之色,粉脸晕红得就似要滴出血来。大敌既去,她心头一宽,意志力的消退更如黄河泄堤般不可阻挡,幽深花迳中传来的麻痒空虚感立时爆发,彻底粉碎了她一贯示于人的高贵外表!
    “嗤──”的一声脆响,她的纤纤玉指略一用力,就扯去了那条早已被婬水浸湿、就如透明般贴在耸翘圆臀上的亵裤。霎时间,那无数男人渴望一睹的全裸玉体,一下子就完全的展现在了任中杰眼前。
    作为一个三十岁的女人,凌夫人的身材的确是非常值得骄傲的。她的皮肤依然光泽滑腻,小腹依然白皙平坦,就算是在最易产生赘肉的腰肢上,都没有中年美妇常见的那种松弛。而那双几乎能让所有男人发狂的修长玉腿,此刻正娇慵无力的蜷缩交缠在一起,透过微微开启的腿间缝隙,可以隐约的瞥见一从乌黑纤柔的阴毛,正含羞乍现的遮挡着桃源洞口的动人春光。
    任中杰的心脏差一点儿跳出了胸腔,两眼眨也不眨的凝视着这找不到任何缺陷的丰美裸体。他的目光大胆而直接,并且还糅合着许许多多複杂的感情:有惊喜、讚歎、欣赏,和强烈的佔有征服欲……
    在他毫无顾忌的注视下,凌夫人扭捏羞赧的款摆着腰肢,美艳高贵的俏脸上绯红一片,显得又兴奋、又不安。说也奇怪,同样是在丈夫以外的男人面前袒露身体,楚婬贼的目光令她羞愤交加,可是任中杰的凝视却让她隐隐觉得开心,甚至从灵魂里都透出了一股快意!
    “……凌夫人,你中了媚香,一时半刻恐怕找不到解药的……”任中杰摊开双手,样子似乎很为难,但他的声音中却连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,反而显得有些幸灾乐祸。
    “那……那依公子……之见,该当……如何?”凌夫人的鼻尖上沁出了几粒香汗,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完了这句话,几缕秀发沾着汗水紧贴在眉梢额角,看上去平添了几分糜乱的气息。
    “夫人何必明知故问?”任中杰伸手掀掉了自己的衣衫,一个鲤鱼打挺跃上了床,一本正经的道:“为了救您的命,在下只有唐突佳人了……”
    “不……不行……”凌夫人嘴里喃喃的反对着,千娇百媚的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挨了上来,玉臂主动的勾住了他的脖子。两个赤裸裸、热腾腾的裸体立刻亲密无间搂成了一团。
    芳香甜美的柔唇、温暖乾燥的娇躯、弹力惊人的胸腹──这就是江南第一美女的胴体么?她真的已被自己实实在在的拥在怀中了么?
    任中杰痛吻着美人儿的樱桃小嘴,双手紧紧的搂着她的雪背纤腰,内心千万次的询问着自己。尽管他已温香暖玉抱了个满怀,却仍然怀疑自己是在做一场随时都会惊醒的春梦。
    但在这时候,他已能清晰的感受到,紧贴着自己胸膛的那对肉球是多么的丰满坚挺、弹力惊人。随着两人身体的纠缠磨合,小巧玲珑的娇嫩乳蒂逐渐勃起,不到片刻就已硬的像是两颗烧红的小石子,严丝合缝的嵌进了自己的皮肤。
    “热……热……我好热呀……”凌夫人忽然颤声叫了出来,无限美好的上身向后急仰,粉脸上满是忍无可忍的痛苦之色,一双如梦似幻的清澈明眸蓦地射出了狂热的亮光,好像有两簇熊熊的火焰在燃烧!
    如果说,平时的她是一个气度雍容、供人膜拜的女神,那么现在这个女神已完全的堕进了爱和欲的深渊……
    “喔喔……我的奶子好涨啊……”凌夫人风情万种的吃吃娇笑着,双手捧着自己饱满的乳房轻轻摇晃,摆出了一个极其放荡的姿势。
    任中杰的阳物立刻不受指挥地翘了起来,但他的心却沈到了脚底──凌夫人抵抗媚药的能力,竟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差!药力不仅彻头彻尾的控制了她的肉体,也诱发了一直潜藏在她心灵深处的强烈情欲。如果任凭这股暗流肆虐,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只怕会从此永堕欲海,成为一个不知廉耻的婬娃……
    ──看来,只有迅速地、用最狂暴的方式佔有她,让她尽快地得到彻底的满足,才能将大祸消解于无形!
    任中杰想到这里,口中轻喝一声,突然一个巴掌掴了出去!只听“啪”的一响,凌夫人白嫩的俏脸上顿时多了五个浅浅的指印,她的人也被打的重重跌倒在锦被上。
    “你……你疯了么?”凌夫人痛的泪水长流,神智略略的清醒了些。她抚着自己红肿的面颊,正想勉力的橕起身子,突然,一张喷着热气的大嘴从颈后凑了过来,温柔的啜住了她珠圆玉润的小耳垂。
    “我没有疯……但我要是不这样做,夫人却真的会疯了……”任中杰用最动听的声音娓娓诉说着,灵活的舌尖搅得凌夫人浑身酥软,情不自禁地靠在了他的身上,小嘴里发出了不堪情挑的含糊娇喘声。
    任中杰心中一荡,双掌倏地从她的腋下穿过,放肆地抚上高耸挺拔的酥胸,两手一边一个的握住了那对晶莹玉乳,并把红豆般的乳头夹在指缝间恣意搓揉,接着又把双乳用力的向中间挤压,随心所欲地玩弄着这两团嫩肉。
    “噢噢……好舒服……好开心……唔唔唔……”凌夫人失神的呻吟着,圆滚滚的乳房在指掌的蹂躏下严重的变了形,被塑造成了各种各样婬糜不堪的形状。顶端的暗红色乳晕早已扩散了,矗立凸出的尖端如同熟透了的山葡萄般,硬硬的顶在任中杰的手心上。突然,她的娇躯剧烈的震动了一下,温热的小腹随即一阵轻微的痉挛……
    “很好,进攻的时机来临了!”任中杰当机立断,不等凌夫人从泄身的高潮余韵中回过神来,便猛地一把捞住她的纤腰,把她滚圆结实的雪白臀部高高的抬了起来,在那幽深的股沟间,茂盛的草丛里,有一丝晶莹黏稠的液体正在缓缓渗出,并且散发出了淡淡的清香。
    “凌夫人,请恕在下无礼了……”任中杰翻身滚到这绝世美女的身后,虎腰猛然间往前一送,只听“噗”的一声,肉棒顺遂的分开了湿润闭合的花瓣,以排山倒海之势捅进了蜜汁泛滥的嫩穴!
    “啊──”凌夫人的身子被撞得几乎要飞了起来,饱含着幸福、惶惑和羞愧的泪水同时迸出。巨大的充实感终于填满了她空虚的小穴,这令她感到幸福;苦苦坚守的贞洁终于随着快乐一起付诸东流了,这令她感到惶惑;眼前这男人竟用前所未见的姿势从后面捅进来交合,这令她感到羞愧……
    百感交集之下,她的芳心却又泛起了一股暖流,兴奋激动得连自己也不明所以。被粗大阳具塞的满满的娇嫩阴道不断地把快感传上脑门,刺激的她放弃了所有的尊严与面子,不顾一切的投入到这场“久旱逢甘雨”似的合体狂欢中。
    “凌夫人,在下的……手段如何?”任中杰望着她那媚眼如丝的销魂模样,心中顿时昇起了彻底征服这高贵美妇的欲望。他强行扳过凌夫人的粉脸,令她无法逃避自己的炯炯目光,故意问道:“是我的床上功夫好呢?还是你丈夫的家伙强?”
    凌夫人心头剧震,想不到他竟会说出如此露骨的挑逗之言,几乎忍不住要出言斥责,岂知一抬眼看见他那洒脱自如的微笑,和神情间流露的君临天下般的气概,内心没来由的就是一阵慌乱,软弱的兴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。
    “唔唔……贱妾……不……不知道……”她扭捏了好半天,才咬着嘴唇低低的挤出了几个字,其音细微的有如蚊蝇,而且很快就被她自己的动情呻吟声淹没了。
    “不知道?!这算是什么见鬼的回答?”任中杰大为不满,腰部加剧了抽动的力量和节奏,下体猛烈地碰撞在凌夫人丰腴圆妙的臀部上,发出了“啪、啪、啪”的声响,每一下都深深的触及了她饥渴的花心。他一边在这绵软丰盈的胴体上纵横驰骋,一边大声喝问道:“快说实话!到底是谁更强?”
    “啊啊……我不……不……”凌夫人被肏的死去活来,一双线条流畅的美腿半跪在床头,雪白的大腿嫩肉歇斯底里般颤动着。她那空旷已久的娇躯从未被人如此驾御过,即使是丈夫,也没有这样纵深的开採过她的身体。尝到甜头的她什么也顾不上了,身份、名位、脸面、忠贞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,她只想紧紧地夹着这根粗壮灼热的大肉棒,让它带着自己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攀上情欲的高峰。
    “你……你更强……啊……你是最强的……呜呜呜……贱妾服输了……”凌夫人再也不敢违拗背这个骑在身上的男人了,眼泪崩溃似的流了出来,哭叫道:“贱妾不要脸……我好舒服……好畅快……噢噢……我还要啊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欣赏着她那春情无限的媚态,和美眸中隐隐流露出的臣服乞怜神色,心中油然而生极大的成就感。他突然伸手将她翻了个身,由正面直接的侵佔着她的肉体,下决心要迅速的令这美妇丢盔弃甲、彻底投降。
    “呼──”他深呼吸了两下,阳物硬生生的再往前挤了挤,龟头准确的戳中了曲迳幽深的花心,随即就像上了锁般牢牢的扣住了。马眼下方的肉棱旋来转去的蠕动着,熟练的研磨着敏感的阴道内壁。那种椎心蚀骨的麻痒舒爽之感,就像是刮到了凌夫人的心坎上,使得她一下子就疯狂了!
    “任公子……主人……贱妾爱煞你了……”她语无伦次的失声娇呼着,放浪形骸的搓着自己的乳房,双腿翘的高高的,用尽全力勾住了任中杰的腰部,把他强壮的躯体紧夹在自己的腿间,柔美的肢体跟随着肉棒抽动的频率,十分默契的在床第上前后摇动……
    不知过了多久,凌夫人的玉臀突然拼命的向上翘起,娇躯就像是被雷电击中般一阵剧烈的震颤,俏脸上浮现出欲僊欲死的迷人表情。再次泄身的绝顶欢愉如同旋风一样席卷了全身的每一处经脉,她在极度的快乐中晕厥了过去……
    任中杰强抑着爆发的冲动,指尖连绵不断的弹出,一连点了凌夫人身上的三十六处穴道。顿时,一股奇异的香味混合着汗水,一起从她嫩白的肌肤上散发了出来,在室内温湿的空气里流动。
    “大功告成,总算解开了媚药的毒性了!”任中杰知道凌夫人的性命已然无碍,疑虑之心一去,沸腾的情欲立时压倒了其它一切念头。他凝视着自己身下的美人,只见她双目紧闭,粉颊嫣红,昏睡之中兀自带着浅浅的笑意,神情彷彿相当的满足。
    这个平素端庄圣洁、凛然不可侵犯的美妇,原来在床上的时候竟是如此投入放浪!任中杰想到这里,再也忍耐不住了,原本就插在湿滑小穴里的肉棒又开始缓缓的抽动,每一下都尽根没入她的身体,像是恨不得把她柔软的娇躯粗暴的贯穿!
    “喔……夹得好紧……呵呵……天生尤物……”他吁吁的喘着粗气,双手捏着凌夫人的纤腰,脑袋埋在她深深的乳沟里,用脸颊磨蹭着两团丰满的乳峰,接着又贪婪的吮吸起了娇艳欲滴的乳头……
    也许是挑逗的感觉太过刺激,盏茶时分过后,凌夫人竟悠悠醒转。她茫然地呆看着两人一丝不挂、腿股交叠的光溜溜胴体,眼睛里忽然露出了恐惧的神色,“啊”的惊叫了一声。
    与此同时,任中杰也已到了沖刺的阶段。他的后腰一麻,滚滚浓精如黄河之水溃堤般喷洒而出,一点不剩的浇灌在凌夫人酥烂娇嫩的花心上,把这成熟美妇烫的失声娇呼,双腿不由自主的缠紧了他的腰,柔顺的抬起臀部迎接这汹涌澎湃的沖击……
    火光越来越暗了,长长的蜡烛已经烧到了尽头,跳动的火苗在夜风中轻微的晃动,看样子马上就要熄灭了。
    凌韶芸的心情也正像是这烛火一样,恍恍惚惚、悲悲戚戚,充满了自哀自怜的绝望。
    “我绝不哭!不哭……”她拼命的咬着嘴唇,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沿着白玉似的脸颊流下,一滴滴地打湿了洁净的枕巾。
    ──任中杰,你这个卑鄙无耻、言而无信的大坏蛋!居然又一次欺骗了我!
    她恨恨的捶打着被单,无声的痛骂着那个可恶到极点的男人!为了今夜的约会,她特地用最名贵的香料、最清冽的泉水,把自己洗的香喷喷、嫩滑滑的,甚至还在粉颊上扑了点儿胭脂花粉!这还是有生以来,她第一次这么细心的打扮自己去讨好一个男人!
    然后,她躺在床上,兴奋而期盼的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临,就像是洞房花烛夜的新娘子,娇羞而喜悦的等待着新郎解除自己处女的封印!
    可是,那个该死的任中杰,却偏偏到现在还不出现……
    “邦、邦、邦……”机械的更鼓声隐隐传来,凌韶芸的娇躯猛地一震,失神地呢喃道:“四……四更了……他不会来了……不会了……”
    微弱的烛火凄凉的颤动了两下,随即无奈的泯灭了。整间寝室随即陷入了黑暗,是一种无边无际的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!
    霎时间,她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,痛苦、悲伤、愤怒、失望、羞惭,种种滋味一齐涌了上来,如同沈甸甸的大石般满塞胸臆。
    ──他为什么失约?为什么?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走不开吗?还是,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……
    就在这时,屋外突然飘来了一声悠悠的叹息,充满同情和怜悯、不胜唏嘘的叹息!
    凌韶芸霍然跃起,反手抽出明晃晃的短剑,娇叱道:“是哪个小贼鬼鬼祟祟的躲在外面,快给本小姐滚进来!”
    但窗外那人却并不理会她的挑舋,喟然长叹道:“癡情女子负心汉,自古皆然!姑娘也不必太过伤心了!”
    “见你的大头鬼!”凌韶芸被这人说中了心事,俏脸不禁一红,羞怒地道:“你莫信口雌黄,本小姐怎会为了一个好色下流的花花公子而伤心?就凭他任中杰?他还没这个福份呢。”
    那人淡淡道:“我根本未曾说出任公子的大名,你却情不自禁的提到了他!嘿,这岂非是不打自招?”
    凌韶芸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,流着眼泪呵斥道:“住口……你住口!呜呜呜……你再说一个字,我……我非杀了你不可……”
    “你就算杀了我,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!”那人冷笑着,毫不留情的说了下去:“你在这里苦苦思念,任公子却在别的女人床上纵情潇洒……”
    “我不信!打死我也不信!”凌韶芸全身都已冰冷,尖叫着沖了出去──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,任中杰不愿意来宠幸她,是因为想要享用另外一个女人的肉体!这对于一个自负容貌身段上佳的女孩子来说,的确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巨大侮辱。
    月光下,树林间,一个少年面无表情的屹立在夜色中。他看上去一点也不英俊,普通的令人喫惊──平凡的脸、平凡的气质、平凡的身材,就像是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那样,即使你见到了也不会留下深刻的记忆。
    “阿平──”凌韶芸双手叉在小蛮腰上,寒着脸道:“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?不给我说清楚,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安宁!”
    阿平淡淡说道:“你想知道的话,就跟我来!”说完,他再也不瞧凌韶芸一眼,自顾自的展开轻功向树林外掠去。
    他的轻功也像他的人一样,朴实无华,但却显然十分有效,仅仅一闪念间,他的背影就变成了远方的一个小黑点,几乎看不见了!
    凌韶芸咬了咬嘴唇,娇呼道:“等等我……”焦急的顿了顿玉足,终于也追了过去。
    “你们不能杀我……”楚天良艰难的半橕起上身,斜斜的依靠着墙角。他的面色惨白如金纸,嘴角溢出了丝丝的血迹,显然是受伤不轻。
    “我若不杀了你,就枉称堂堂男子!”罗镜文一把抓住他的衣领,愤怒使得他原本清矍的面容变得十分可怕。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火花,厉声道:“你竟然敢打凌夫人的主意,我要把你千刀万剐、挫骨扬灰,教你永世不得翻身!”
    楚天良咳嗽了两声,忽然冷笑道:“可笑呀可笑!我虽然色胆包天,但毕竟没有真的沾上美人儿的一根手指!佔据了凌夫人身子的明明另有其人,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算帐?”
    此言一出,房间里所有人都齐唰唰的转头望向任中杰,那眼光交织成了一张网,有不满、有嫉妒、有讥讽、有羡慕,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忧虑。
    任中杰苦笑着叹了口气。他知道麻烦已经找上门了,就算想避也避不开!比如说现在吧,就有几道特别刺人的目光火辣辣的瞪着他,就像是一支支利箭般射在他身上,射的他简直坐立不安。
    他不用抬头也能知道,那样狠狠盯着他的人是谁──方婉萍、黎燕、韩冰、凌琳,甚至连偎红依翠的神情都很异样。跟他有过些许纠缠的女人今晚似乎全来了,除了一个任性的凌大小姐……
    “糟糕!”想起凌韶芸,任中杰全身一震,差点儿就要跳了起来。他居然把约了这小妮子的事给忘的乾乾净净,这次麻烦真的是惹的大了!
    本来,不到三更时分他就已赶去赴约,一路上想像着怎样施展调情手段,务必要令这妙龄少女芳心大乱,等到她情沸如火、难以自持时,自己再胸有成竹的採走她珍贵的处子之躯,人生乐事,莫过于此!
    谁知在半路之中,他忽然发现了行踪诡秘的楚天良。凭着与生俱来的本能,他一下子就判断出,此人遁向凌夫人居住的听雨楼,必然不怀好意,绝不能撒手不管!
   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,就连他自己都大大的出乎意料!机缘巧合之下,他竟得到了这个江湖上人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美女……
    “呸!任公子会做下这等事,还不是因为你施放媚毒在先?”罗镜文怒气勃发,悲愤的道:“而且,你居然还杀害了我的好七弟……”
    “七当家易斌?”楚天良一怔,叫起撞天屈道:“他不是我杀的!当我赶到听雨楼下时,他和那些手下已经尸横就地了。”
    “这话不假!”任中杰点了点头,道:“我一路跟着他来的,这婬贼虽行为不齿,倒是没有行凶杀人!”
    罗镜文似信不信,恨声道:“若不是这婬贼,还有谁会干下这等事?”
    卫天鹰在一旁听着,忽然插嘴道:“七当家是被人毒死的,素闻唐门对毒药颇有研究,我们不如去问问唐钢,看看他能否瞧出些端倪?”
    孔威双目一翻,淡淡道:“唐公子于半个时辰前,已向本帮提出辞行,说是这里再也不需要他了!他既已决心离去,又怎肯回转来帮忙?”
    “不管怎样,七弟总是因楚天良而死的!”罗镜文发出凶狠的咆哮声,咬牙切齿的道:“今日若不将这家伙碎尸万段,我就不信罗。”
   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,往昔潇洒儒雅的风度已荡然无存,剩下的只是一脸狰容和凌厉的杀气!双手微微的震撼着,似乎心头满含着极大的愤怒和痛苦。
    ──罗镜文本不是个这么容易激动的人,他一向是很沈的住气的,可是今天他的言行举止却一反常态,令人或多或少都觉得惊奇。
    任中杰静静的注视着他,目中带着种沈思的表情,彷彿觉得这件事很有趣。
    不过,杀人却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。罗镜文的手掌已经缓缓的按上了楚天良的脑门,只要他掌力一吐,这个恶名昭着的婬贼就将从江湖上永远除名。
    “等一等!”楚天良突然大声吼了出来,叫道:“你若杀了我,一定会后悔的,我知道一个惊人的大秘密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脸色一沈,狞笑道:“不管你知道些什么,我都没有兴趣听!”
    “可是这个秘密绝对非同小可!”楚天良眨也不眨的瞪着他,一字字说道:“我可以告诉你,我知道月下丽影是谁!”
    星空是黯淡的,灯火是黯淡的,凌韶芸的心情也是黯淡的,黯淡的就像这一眼望不到边的秋夜凄凉。
    她癡癡的伫立在听雨楼前,聆听着楼上传下的鼎沸人声。微风轻轻吹来,满头青丝散乱的飘起,衣着单薄的娇躯似也在风中瑟瑟发抖。
    “你看,我没有骗你吧!”阿平就站在她身边,神情淡漠的道:“我早就说过,癡女多情,郎君薄幸!这本来就是千古不变得悲剧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蓦地沖了上去,玉手揪住了他的衣襟,嘶声道:“是的!他们俩上了床!任公子宁可选择那个青春已逝的骚货也不要我……”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足,痛哭道:“你不就是想说这些话来刺激我么?怎样,这下子你可开心了吧?”
    阿平摇了摇头,淡淡道:“我一点也不开心!我只是觉得难过!既为了你,也为了我自己,更是为了任中杰。”
    他的眼睛里忽然泛上了一层闪烁的泪光,钢铁般的面容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,用力掰开了她的手,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向远方走去。
    凌韶芸木然地呆了片刻,喃喃念道:“我……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?该走了……该走了……”
    她掠了掠秀发,展动身形,似乎想去追赶阿平,但就在这时,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,翻身飞上了顶楼,蹑手蹑脚地凑近了凌夫人居住的房间。
    “那个该死的婬贼,他到底会说出些什么呢?”凌韶芸聚精会神的倾听着里面的动静,俏丽的脸庞上带着种难以形容的複杂表情。
    “我知道月下丽影是谁!她此刻就在这听雨楼里!”
    楚天良的话就像刀锋一样掷地有声,震撼的人人俱是心头一震!除了委顿在床上的凌夫人外,房间里其他女子的脸色一起变了!她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秋波之中都充满了惊惧多疑之意。
    孔威耸然动容,厉声道:“她到底是谁?快说!”
    罗镜文忙道:“二哥,这家伙为了保命信口开河,你千万莫要中了奸计!他一个小小採花盗,怎有能耐发现月下丽影的秘密?”
    傅恆手捋鬍鬚,颔首道:“不错!楚天良虽然曾和月下丽影倾谈过,但当时她黑巾幪面,以此女行事的狠辣慎密来看,她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露出马脚。”
    “哈哈!话虽不错,可惜傅老前辈却忘记了一点!”楚天良纵声狂笑,得意的道:“我是一个婬贼,而且是个极其出色的婬贼!”
    孔威面寒如水,冷冷道:“这一点用不着阁下提醒,江湖上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!”
    楚天良悠然道:“可是诸位想必却不知道,婬贼也许没有其它的本事,却普遍都有一个嗅觉灵敏的鼻子!”
    孔威沈声道:“那又如何?”
    楚天良自顾自的道:“在下从出道以来,奸淫过的女子不计其数,闻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体香,早已把个鼻子锻炼的比猎犬还灵!嘿嘿,月下丽影虽未对我展露过真面目,但她身上的香味却是变不了的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一惊,失声道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    楚天良喟然叹息道:“对啦!我这一辈子从来也未见过比月下丽影更阴狠、更厉害的女人,所以她身上的香味我一下子就给辨认了出来!诸位若是能放过在下,我就告诉你们她究竟是谁!”
    罗镜文厉声道:“凌夫人因你而贞洁不保,七弟因你而命丧黄泉!犯下如此巨大的罪孽,你还想大摇大摆的离开我神风帮么?”
    楚天良古里古怪的一笑,嘶哑着嗓音道:“三当家坚持要取走我的性命,到底是真的恨我入骨呢,还是其中另有不可告人的原因?”
    “无耻贼子!竟敢挑拨离间!”罗镜文勃然变色,怒道:“识相的就快说出月下丽影的秘密,本帮还可以考虑给你留条全尸,否则的话……”
    楚天良的嘴角抽动了两下,忽然仰天大笑道:“三当家以为我楚某是个怕死之人么?嘿,我不过是因为未曾奸遍天下的美女,死的不甘心而已……”他狂笑了一阵,傲然道:“这样吧,我也不要你们饶了我这条狗命,但你们却必须完成我的一个心愿……”
    孔威不动声色,淡淡道:“什么心愿?”
    楚天良环视着房间里风姿各异的诸女,一双白多黑少的眸子贪婪的转动着,喘着气道:“我的心愿就是,让这些漂亮娘们都陪老子上床,任我尽情地操上个三天三夜!哈哈,哈哈哈……”
    几个女孩子一听,都是气得面红唇白、身体发颤!站的最近的方婉萍跺了跺脚,忽然一个箭步沖了上来,抬起皓腕“劈劈啪啪”的摔了楚天良十来记耳光!
    “不知廉耻的东西!”她恨恨的呸了一口,啐道:“像你这样的魔鬼,就算死一千次、一万次也是罪有应得!”
    “啪”的一声,顺着她的掌势,楚天良的身躯重重的跌倒在地。他艰难地挣扎了几下,却怎么也直不起腰桿,就像一条水蛇一样在地板上扭动了好半天,双眼之中忽然射出了一种混杂着绝望、恐惧、愤怒和焦急的光芒!
    “不好!”任中杰骇然惊呼,飞身掠到了他的身旁,还来不及出手封住他的穴道,楚天良已经张口喷出了一大滩黑血,极黑极黑的血,黑的就像是浓浓的墨汁!
    “你……”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么一个字,面容上就迅速的泛上了一层可怖的青色,然后他的眼神就无声无息的涣散了!
    死神就这样残酷的、无情的带走了他!月下丽影的名字,他是永远、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!
    第十八回杀人灭口
    屋内顿时大乱,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霍然站起,椅子翻倒和茶杯跌地声此起彼伏,中间还夹杂着女子短促的尖叫声。
    “砰砰”两响,房门向两边撞开,一个少女脚步跄踉的摔了进来,明艳的俏脸上惊骇的全无半点血色,口唇翕动了半晌,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。
    “凌大小姐……”任中杰抢上去扶住了她的臂膀,柔声道:“你莫害怕,这人不过是中了剧毒,死状才会如此可怖……”
    凌韶芸定了定神,忽然用力甩掉了他的手,双眸冷冰冰的瞪着他,寒声道:“我哪里害怕了?自作聪明!你用不着管我,照顾好你的相好就行了!”
    任中杰一怔,苦笑着叹了口气,他正想好好解释一番,但这时孔威已缓步上前,冷电似的目光扫视在方婉萍身上,冷冷道:“十三姨太,楚婬贼死了!”
    方婉萍丰满的娇躯微微颤抖了起来,失神的道:“我……我看见了!”
    孔威淡淡道:“这婬贼胆敢打凌夫人的主意,本来的确是非死不可的。但他死亡的方式、时间、地点却都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!”
    方婉萍的俏脸更加苍白了,她用力的咬着樱唇,似乎在全力的控制着自己,纤长的手指紧紧地交互握着,指节已捏得发白!
    孔威视如不见,继续道:“假如他没有一个嗅觉灵敏的鼻子,不知道月下丽影的真面目,也许他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……”
    “够了!”方婉萍忽然清叱一声,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,她愤愤的顿着足,哽咽道:“二当家想指控我是杀人凶手就请直言好了!何必饶着弯子讽刺人?”
    “不敢!”孔威面无表情,不动声色的道:“小弟无意得罪十三姨太,只是您刚才的举动委实令人怀疑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见方婉萍粉面含泪,就如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,心头怜惜之意不禁大起,忍不住道:“孔当家,瞧楚婬贼的死状,他中的是慢性毒药,想来是月下丽影早就下在他身上的,只不过是刚才凑巧发作而已……”
    话音未落,孔威已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,冷笑道:“这一点我当然知道!可是,如果不是她痛殴了楚婬贼,使他全身血流加速,提早了毒发的时间,那他起码能说的出月下丽影的名字!”
    坐在屋角的祁楠志忽然将桌子一拍,旁若无人的道:“哈哈,可笑呀可笑!十三姨太若不上前,在场的各位又有哪个看出楚婬贼中毒了?就算能拖的一时半刻再死,这家伙到时还不是一样无力说话?这中间又有什么区别?”
    卫天鹰本没有做声,这时却点头附和道:“祁大侠之言也有一定道理!看来月下丽影早有杀人灭口之心,无论这家伙此行的成败如何,都免不了送命归西。再说,这女子毒如蛇蝎、深谋远虑,楚天良是否真的从气味上认出了她,也还是个未知数!”
    罗镜文沈吟着,缓缓道:“在下此刻想来,楚婬贼的语气神态都不似作伪,极有可能是真话!”
    “哼哼,恶名昭着的婬贼没有作伪,作伪的倒是我们这些弱质女流!”韩冰俏脸微沈,眸子中满含着不屑,插嘴道:“三哥是不是真的认为,月下丽影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个?”
    罗镜文居然并不否认,“唰”的展开摺扇,淡然道:“除此之外,冰小姐还有更好的结论么?”
    “你……”韩冰气得脸色煞白,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滚滚波动,似乎随时都可能哭出声来。她狠狠的咬着红润的下唇,挺拔的酥胸不住的起伏着,显得心头激荡的厉害。
    罗镜文却连看也懒得再看她一眼了,他忽然拿起桌上的茶壶,满满的斟了两大碗清冽的香茶,大踏步走到任中杰身边:“任公子,在下自和你结识后,一直相谈甚欢。”他把其中一个碗递了上去,恳切的道:“这里无酒,就让在下以茶代酒,诚心诚意地敬你一杯。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着接过了茶碗,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。两人互相凝望了片刻,一齐仰起脑袋,骨碌碌的把茶水大口吞进了肚子。
    “啷噹”一声脆响,罗镜文猛然挥手将茶碗掷的粉碎,厉声道:“旧情已经叙过,从此刻开始,在下和你视同陌路、恩断义绝!”
    此言一出,屋内人人尽皆震动。任中杰却彷彿并不觉得意外,只是有些伤感的道:“恩断义绝?嘿嘿……在下早知道这一刻会到来的,但却想不到它来得这样快。”
    “你莫要怪我!神风帮堂堂大派,尊严和名声绝不容任何人轻辱!”罗镜文斩钉截铁的说,沈静的面容上忽也露出了惋惜的神色:“你救了凌夫人的性命,功不可没!但你也毁掉了她高贵的贞洁,今后传到江湖上,神风帮的万千会众必然人人羞愧,无颜面对天下英雄!”
    “好一个无颜面对!”任中杰纵声长笑,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轻蔑和鄙夷,讥诮道:“失节事大,惨死事小!我今天才算是亲眼见到了!哈哈,哈哈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默然不语,等到他笑声停歇了,才淡淡道:“任公子,本帮浅滩困不住蛟龙!以阁下这等武功智慧,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大事等着公子去做!本帮不敢再留贵客,免得耽误了公子的大好前程!”
    “原来罗当家是在下逐客令呀!”任中杰点了点头,叹息道:“我不想来的时候,诸位当家一定要我来;如今我不想走的时候,却又偏偏要赶我走了!唉,看起来我最近的运气实在是太坏了……太坏了……”
    他喃喃的唠叨了两句,忽然抱拳一揖,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,走进了孤独萧瑟的秋风里。
    每一个女孩的眼睛都盯着他的背影,可是他却离去得迅速而决绝,甚至连望都没有望过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人。长夜寂静,他的脚步声听来更是分外的清晰,就如打鼓般回荡在众人的心头。
    “任中杰已经被逼走了,这一步计划完成得不错。”嘶哑的男子声音在黑暗中响起,阴森森的道:“我们距离成功已经越来越接近了,呵呵呵……”
    “不晓得为什么,我心里还是很不安!”月下丽影的明眸中带着忧虑之色,幽幽道:“任中杰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!别人都以为他是个只懂追逐女色的花花公子,但我……我却知道他的厉害……”
    “无论他有多厉害,现在都已鞭长莫及了!”男子喋喋怪笑着,目光色迷迷的扫在她隆起的酥胸上,悠然道:“我们也莫要太紧张了,这时候应该找机会放松一下才是!”
    “少主既然累了,就请好好休息吧!”月下丽影冷淡地施了一礼,漠然道:“属下这就告退!”
    “你给我站住!”男子面色一沈,低喝道:“前些日子为了大局,我一直都忍着没有碰你!嘿嘿,但此刻情势已然不同,你以为我这条馋猫真会永远不沾腥么?”
    他冷笑了两声,突然沖了上来,一双大手肆无忌惮的抚上了她的娇躯,隔着薄薄的衣衫用力的抓捏着丰满的乳房,狞声道:“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、每一个部位都是属于我的,你知不知道?你的肉体生出来就是让我玩弄的,骚穴就是为了满足我的阳具而发育成长的,你知不知道?”
    他的口中一边说着污言秽语,指掌一边毫不容情的蹂躏着那两团嫩肉。月下丽影痛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,窈窕的身子不停的颤动着,就像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。
    “属下自然记得自己的身份……”她咬着嘴唇,美目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,颤声道:“可是,宫主交代过的命令,属下更是万万不敢不从……啊──”伴随着她的一声惊呼,男子的手已撕裂了胸前的衣襟,一对白皙饱满的美乳顿时裸露在了空气中,那两粒晶莹剔透的乳珠,已开始在粗糙手指的研磨下发硬坚挺!
    “你放心,宫主的命令我不会违抗的!”男子粗暴的抓住月下丽影的秀发,使劲的压着她蹲下,恶狠狠的道:“我不能当真佔有你,但是发泄欲望的办法是很多的……”
   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裤裆处的布料骇人的鼓了起来,“哧──”的迸成了碎片,一根丑陋粗大的阳物暴立而出,示威般的送到了月下丽影的樱唇边。
    “含进去!用你的香舌让它满足!”他冷酷无情的道。
    月下丽影厌恶的蹙了蹙眉,腥臭的气息一阵阵的沖击着她的鼻端,简直令人作呕!她含泪闭上了眼睛,张开迷人的樱桃小嘴,双唇徐徐向前包裹住男子的肉棒……
    “呀呀……好……快一点……快……”男子极度舒爽的叫了起来,弯下腰尽情亵玩着她赤裸的乳房,咬牙切齿的嚷道:“用力吸……吸……啊啊……好舒服……贱女人……天生的婊子……喔喔……你舔的老子痛快极了……”
    光阴在缓缓的流逝,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吸吮阳物的“啧、啧”声交错共鸣,就如一曲旖靡挑逗的婬词艳曲,在屋内惊心动魄的奏响。
    不知是因为机械的动作而麻木,还是因为本身的情欲亦已沸腾,月下丽影的表情逐渐变得热烈而妩媚,她原本是蹲着的,这时竟突然双膝着地的跪了下来,俏脸埋在男子浓密刺人的阴毛中,驯服的仰视着他,恰到好处的衬托起了他雄踞天下的气势。
    黑沈沈的屋子,黑沈沈的夜色,一个绝美的女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,小嘴卖力地舔着肉棒,她时不时拨弄着散乱的秀发,成熟的胴体有节奏地前后耸摆着、迎合着……
    月亮悄悄的躲进了云层里,彷彿也不愿意看到人世间上演的这一幕丑剧,于是无边无际的漆黑,就这样完全笼罩了大地。
    天亮了,任中杰坐在餐桌旁喝粥。喫一口香喷喷的炒蛋,喝一口温热热的小米粥。他今天的胃口似乎特别好,一连喝了三大碗还舍不得放下筷子。
    “你真的打算离开总坛么?”祁楠志用一种很奇怪的眼色看着他,皱眉道:“神风帮的事,你准备就此撒手不管了?”
    “管?你叫我怎么管?”任中杰嘴里嘴嚼着食物,含混不清的说道:“在这里,我已经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了,难道还能死乞白赖的留下来吗?”
    祁楠志的脸板了起来,他瞪着任中杰,瞪了许久,忽然一拍桌子,冷笑道:“好,好极了!我现在才知道,这世上真有如此无情无义的人,居然会看着自己的女人面临死亡而置之不顾。”
    他这一拍也不是很用力,只不过把碗碟震的通通飞上了半空,打翻的粥菜像瀑布似的迎头洒下。任中杰若不是躲的快,差一点就洗了个米汤澡。他的火气立刻上来了,叫道:“喂,你疯了么?瞧瞧你干了啥好事?”
    “我还想问你干了啥好事呢?”祁楠志的火气比他还大,一副随时要打架的样子,咆哮道:“我问你,是不是几年没见,你这小子已变得连脸皮都不要了?从前你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但起码还算个男子汉,可是现在呢?哼哼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的面容突然冷静了下来,木然道:“现在怎么样?我做错了什么?”
    “一夜夫妻百日恩!你既然把凌夫人给睡了,就有义务保护她不受伤害!”祁楠志紧盯着他的双眼,大声说道:“你难道看不出来,神风帮里的那些当家贵客,个个都是尔虞我诈之徒吗?在她最需要你的关键时刻,你却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!嘿,和你这种家伙齐名,连我的人都被你丢光了。”
    “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?”任中杰长长的叹息了一声,眼睛里闪烁着伤感的光芒,苦笑道:“可是,如果我强行留下的话,势必免不了和神风帮发生一场冲突!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,说不定反而给凶手造成可乘之机……”
    “怕什么?你莫忘记还有我帮你!”祁楠志挺起胸膛,奋然道:“咱们俩曾经联手闯过多少大风大浪,岂会畏惧一个小小的蛇蝎女子?威名赫赫的”浪荡双绝“,是永远也不会被任何困难吓倒的……永远也不会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默然良久,忽也重重的一拍桌子,豪气满腔的道:“说的对!咱们当然不会被吓倒!就算拼了这条性命,我也要保护凌夫人周全。”
    “等了这么久,总算听到你说出了一句人话!”祁楠志的脸色舒展了,望着老朋友微笑道:“为了庆祝你恢复英雄气概,我情愿喫点亏,好好的请你喝顿酒去。”
    “那就到迎宾酒楼去喝吧!”任中杰眨眨眼,一本正经的道:“你难得请一次客!只要能逼的你掏出荷包,我情愿时不时的扮一回英雄。”
   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,笑声震动屋瓦,就像打雷一样的响,附近的人全都喫惊的看了过来,可是他们却一点也不在乎。
    要笑的时候,他们就尽情的笑,要喝酒的时候,他们就拼命的喝,要打架的时候,他们就毫不犹豫的打!
    这就是江湖浪子的生活,快意恩仇、洒脱不羁的生活!他们的理想和壮志纵已破灭,但那种赤诚的热血热肠,却绝不会因任何事而有所改变!
    太阳已经下山很久了,又一个漆黑、萧瑟、冷寂的秋夜无声无息的来临了。
    神风帮总坛的一间客房里,正点着一盏并不明亮的灯,灯光映照下,是两条并不显眼的人影。
    “师父,楚天良死了,那他抢走的遗书副本也找不到了!”凌琳呆坐在椅子上,弯弯的柳眉轻蹙着,一筹莫展的道:“月下丽影的真实身份,当真没法子知道了吗?”
    傅恆脸上的肌肉不住跳动,低沈着嗓子道:“楚婬贼虽被灭口,但他临死之前却已指出,月下丽影当时就在听雨楼里!嘿,循着这条线索查下去,我相信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!”
    凌琳凝望着窗外,秀目中一片茫然,低声道:“可是,没有凌……我爹他留下的遗书为证,又有谁会相信我是他的小女儿?”
    傅恆沈默了半晌,神色忽然变得无比悲哀,沮丧的道:“所有的秘密,必然都写在左雷东抄录的遗书副本中,只可恨我一时大意,竟让楚婬贼这厮给抢了去……唉,可惜呀可惜……”
    他懊悔无比的摇着头,自艾自怨的呢喃着,额头上的每一根皱纹都更深了。在这一刻,他的表情是落寞凄凉的,虽然他的身板还是像枪桿一样挺的笔直,可是平素不易觉察的老态却已无法掩饰的流露了出来。
    是的,他已经是个老人了,不知不觉间,他的武功已衰退,判断已迟缓,说话已开始唠叨,就连他的心,也已变得敏感、脆弱而多疑了!
    ──长江后浪推前浪,作为一个江湖人,最怕的岂非就是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“前浪”,成为了恋恋黄昏的夕阳?
    傅恆长长的叹了口气,心情沈重的挥了挥手,低声道:“琳儿,你累了,到隔壁好好的睡一觉吧!师父还有些事要仔细的想想!”
    凌琳站起身,粉颊上浮现出异样的红晕。她的樱唇欲言又止的翕动了两下,却什么也没说,就默默的走进了自己的厢房。
    过了很久,傅恆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,随手倒了杯浓茶。他凝视着自己在灯光下孤独的影子,自言自语道:“今晚,也许又是一个不眠之夜……”
    三更鼓已经敲响了,月亮从浓厚的云层中露出了半张脸,柔和而温情的把万道银光洒向大地。
    就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候,傅恆的耳朵忽然一动,他听见有脚步声正隐约的从远处传来。
    “来的会是谁呢?”他心头疑惑,人却安然端坐在椅子上,平声静气的等待着,一直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,他才沈声道:“门未锁,请进!”
    “吱呀~~”一声,房门被推开,一个相貌普通的神风帮武士谨慎的迈步走进,恭敬的道:“傅老前辈,鄙帮刚收到一个包裹,指明要十万火急交到您的手中!”
    “哦?”傅恆微感奇怪,伸手接过了包裹,暗想道:“这是什么东西?如此急迫的送到我这里又有什么目的?”
    待那武士退走后,他小心的拆开一看,脸色立刻就变了,整个身子都因狂喜而发颤!
    放在包裹里的是一册密封的卷宗──和楚天良夺去的那册一模一样的卷宗!
    “老天爷!”傅恆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上顶门,大脑一团混乱。他茫然的叩了叩自己脑袋,喃喃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这……这份卷宗是从哪里来的?”
    他怔了片刻,忽然迅速的撕开了封口,凑在昏黄的灯光下仔仔细细的审视起了里面写的内容。
    “这……这是凌振飞的亲笔字迹!难道……难道这份竟然是他所写遗书的原件?”傅恆几乎是在一刹那间就做出了这个判断,不由得惊喜交集!他深信自己是绝不会看错的,一直以来,他都对自己的眼力有绝对的信心。
    长夜寂静,没有一丝一毫的风,灯火却在诡异的闪烁着!傅恆呼呼地喘着粗气,双手的肌肉彷彿都已因紧张而僵直,他甚至听的见自己心脏在咚咚的跳动。
    “月下丽影,老夫马上就知道你究竟是哪个了!”傅恆激动的握紧拳头,眼睛里燃烧起了熊熊的火光,彷彿在一瞬之间就年轻了二十岁!
    他手忙脚乱的翻动着书页,终于找着了凌振飞所写的最关键的一页,逐字逐句地低声念了出来:
    “吾死以后,藏宝之图将被送至神风帮总坛。吾生平虽拥美无数,可称红颜知己者不过两人。一个即是吾之正妻凌门季氏,另一个是……”
    蓦地里,傅恆发出了一声暗哑的惊呼,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,双目不能置信的越瞪越大,脸上流露出骇异恐怖的表情!
    “是她……是她……怎么会是她……”他倒退了几步,失神的嘟哝道: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,出现的竟然是她……她的名字……”
    他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屋里,也不晓得站了多久!烛火似已将燃尽,渐渐变得更加飘忽朦胧了。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从心底里涌了上来,这老人突然间发现,自己竟已汗透重衣!
    “我明白了,原来这一切都是个精心策划的阴谋!”傅恆悲愤的仰首向天,咬牙道:“好一个月下丽影!你……你果然是貌美如花、心如蛇蝎……”
    “傅老爷子可是在说我么?过奖了!”窗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轻笑声,叹息道:“您老的确是个聪明人,居然这么快就揭穿了秘密!小女子可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呦!”
    她的声音又娇媚,又温柔,听上去绝对能勾走大多数男人的魂魄,可是此刻听在傅恆的耳朵里,却不亚于晴天霹雳!
    他当然听的出那是谁的声音,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沈了下去……
    天空依然是黑的,月亮隐进了云层中,点点繁星却在快活的眨着眼。夜色是宁静的,可是这宁静之中却似潜伏着凶险的危机!
    “山雨欲来风满楼……”任中杰长长的叹了口气,感慨的道:“不知道貌似强大的神风帮,是否能承受的住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呢?”
    他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,而是对着身后那顶巨大的花轿说的。轿子里坐着的不是别的女人,就是从来也不肯踏出轿门半步的金叶子!
    “我真不明白,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?”金叶子的声音还是像以往一样的娇慵:“神风帮不让你继续插手下去,岂非正好使你远离了麻烦?你还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?”
    任中杰沈默了很久,轻声道:“或许我这个人天生就和麻烦有缘!哪一天麻烦不找我了,反而会让我感到空虚失落。”
    “你骗人!”金叶子的语气里忽然带上了些许的醋意,微瞋道:“这样的话只好拿去哄哄小孩子!说来说去你还是放心不下凌夫人,你当我不晓得么?”
    任中杰摸了摸下巴,苦笑道:“也不完全是为了她……实话对你说罢,若不能弄清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,我实在是走的食不知味、心有不甘。”
    金叶子缓缓道:“那么,你现在究竟弄清了多少呢?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不太多,可是也不算太少。”
    他停顿了一下,若有所思的道:“起码我已经搞清楚,罗镜文要赶我走的真正原因……”
    他刚说到这里,窗外突然传来了一片隐隐的悲嚎声,像是有许多人在城里的不同角落放声痛哭!
    “怎么回事?”任中杰耸然动容,随手撩起帘子向街道上望去。只见黑沈沈的夜色下已经燃起了许多火把,点缀的整个城市就像一条蜿蜒盘旋的火龙,张牙舞爪的露出了狰狞的面目。
    须臾,长街的尽头响起了密如骤雨的马蹄声,数十匹健马如同腾云驾雾般疾弛而至。马上坐着的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大汉,臂上醒目的绑着白纱,脸上满是悲愤的泪痕!
    “瞧这架势,神风帮里又死了人!”任中杰木立不动,骇然道:“难道凶手这么快就下手了……”
    金叶子喟然长叹道:“想不到神风帮多灾多难,竟至于斯……”她忽然提高了声音,娇呼道:“姓盖的三兄弟,你们给我进来!”
    “遵命!”守在楼下的盖氏三雄齐声答应,一起翻身纵进屋里,恭恭敬敬的道:“小姐有何吩咐?”
    金叶子娇叱道:“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,想来你们已经调查过了,还不快说来听听!”
    盖天虎惶恐的道:“是!小人刚才询问了巡街的武士,原来……原来神风帮里传出了一个惊人的噩耗──帮主凌振飞逝世了!”
    “什么?”金叶子失声道:“凌帮主真的……已经死了?”
    “这样大的事还会假么?”任中杰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意外,沈吟道:“我怀疑凌帮主早就殁于敌手,只是这个凶讯一直被人为的封锁了,到了此刻才通传江湖。”
    金叶子低声问道:“那依你看,封锁消息的会是谁呢?是凶手,还是某位当家?”
    “我也不知道,”任中杰摊开双手,沈声道:“要想了解背后隐藏的真相,惟有再进神风帮的总坛探查……”
    “你还想回去?”金叶子惊奇的道:“你就不怕他们再把你赶出来?”
    任中杰凝视着轿门,悠然道:“不是我一个人回去,而是你和我一起去。”
    金叶子“扑哧”一笑,故作不解的道:“哦?我为什么也要去?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因为若没有你的帮忙,我很难混的进总坛。”
    金叶子的笑声听起来更清脆了:“那么,我又为何一定要帮你呢?”
    “因为……”任中杰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,一字字道:“你不想我沖进轿子强奸你!”
    金叶子沈默了,不知是在为他的无礼话语而生气,还是被他的强横模样所震惊,半晌都没有出声,只听的见细细的喘息声,轻微的在轿帘背后回荡。
    “有趣呀有趣,这句话从任中杰的嘴里说出来,真是太有趣了。”她突然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,彷彿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,讥讽的道:“小女子好怕呀,实在怕的要命!哪里还敢对你说个不字?”
    任中杰不动声色,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她说下去。
    “你准备一下,咱们马上出发!”金叶子总算笑完了,可是那悦耳动听、撩人心魄的声音,却依然千丝万缕的缠绕在任中杰的心头……
    “爹──”凌韶芸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,泪流满面的扑到了父亲的遗体上,悲恸的哭声如同山洪爆发般震撼在每一个人的心头。
    她拼命的摇晃着,尖叫着,似乎想唤醒沈睡着的亲人。可是,不论她怎样努力,逝去的生命就像流淌的青春一样,是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!
    “大小姐,你莫如此伤心了,还请节哀顺变!”孔威紧握拳头,似在强抑着泪水,奋然道:“眼下最紧要的事,就是先替帮主风风光光的办一场丧事,然后举帮出动,擒凶报仇!”
    “报仇?哈哈,报仇……”罗镜文茫然的惨笑了两声,失神的道:“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,还谈何报仇?”
    鲁大洪霍然抬头,红肿的眼珠子吓人的瞪了出来,厉声道:“帮主身中”极乐神针“的剧毒,凶手的身份还用的着问吗?”
    “这样说来,你已认定是极乐宫干的?”罗镜文迎视着他的目光,冷冷道:“你知不知道极乐宫主的武功有多高……”
    鲁大洪打断了他,怒声如雷的吼道:“你若害怕了那万恶的女魔头,大可以躲在总坛里做个缩头乌龟!”
    “混帐!”罗镜文一掌拍碎了桌面,厉叱道:“你以为我罗某人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么?嘿嘿,我只是不想大家死的不明不白,误中了歹人的奸计!”
    “什么,我是歹人?”鲁大洪勃然大怒,浓眉吓人的竖起,暴喝道:“我对神风帮忠心耿耿,十余年如一日,难道还会有二心不成?”
    孔威忽然冷笑,截口道:“四弟,你也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。这段日子以来你上窜下跳,指示偎红、依翠四处施展美人计,并积极培植一己的势力……对于你的野心,你当我们大家真的蒙在鼓里么?”
    鲁大洪的黑脸一下子涨红了,咬牙道:“不错,我是想登上帮主之位……但你们呢,就敢说自己全无半点私心?”
    孔威发出一连串的冷笑,却不再理睬他了,转头问罗镜文道:“三弟,你刚才说的奸计是指什么?”
    “各位难道不觉得,大哥的尸身出现得很突兀么?”罗镜文顿了顿,沈痛的道:“现在本帮七大当家已死其三,元气已然大伤!而宿敌快意堂的势力,却已逐步入侵到金陵城内,意欲藉机将本帮一鼓歼灭!此时我等若贸然出击极乐宫,极有可能被敌手乘虚而入,就此堕进万劫不复的深渊……”
    张继远阴恻恻的道:“照老三的主意,大哥的仇我们就不报了?就应该委屈求全的向极乐宫主低头?”
    罗镜文气极反笑,正待反唇相讥,忽听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凌韶芸挥手砸烂了一个香炉,掼在地板上摔的四分五裂!
    “你们吵够了没有?”她愤然站起,苍白的俏脸上满是怒意。她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狠狠的盯着每一个人,厉声怒叱道:“爹爹尸骨未寒,几位叔叔不思一致对敌,自己却先闹得不可开交,这就是英雄好汉的行径么?”
    孔威脸上一红,被她斥责得无言以对,赧颜道:“大小姐,我的想法是…”
    凌韶芸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,斩钉截铁的道:“你们各人打的是什么算盘,我根本没有兴趣去听!我只晓得当前的第一要务,是必须保证本帮不被外敌所并吞!孔二叔,请传我的命令,眼下咱们先击快意堂,后打极乐宫!”
    四个当家一齐怔住了,面面相觑的说不出话来。他们忽然发现,凌大小姐好像在一瞬之间长大了,变得威严、成熟而心计深沈,不再是从前那个任性妄为,只懂得胡闹的小丫头了!
    不知怎地,这样的转变令他们由内心深处泛起一股寒意……
    “大小姐,你的意思我们已经明白了!”孔威勉强笑了笑,恭声道:“我保证,神风帮绝不会就此消亡!请小姐万勿担心,好好的去休息吧!凌夫人已因过度伤心而晕倒,小姐你也要保重身体才是……”
    “凌姨?哼,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,居然也会伤心?”凌韶芸抹了抹眼泪,不屑的冷笑了两声,转身走了出去。
    夜色漆黑,她窈窕的身影长长的拖在地上,看上去是那么孤独、那么寂寞,却又似乎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!
    天马上就要亮了,东方已出现了鱼肚白。
    夫子庙旁的长街上,精赤着上身的盖氏三雄抬着一顶特大号的花轿,展开轻功矫健的在青石路上疾弛。
    轿子外,是一双双好奇惊佩的眼睛,轿子里,是正襟危坐的两个人!
    “用这种光明正大的方法,当真能混进神风帮的总坛么?”任中杰的声音响了起来,疑虑的道:“如果那几个当家强行打开轿门搜查,那又如何是好?”
    金叶子傲然道:“这世上想打开本姑娘轿门的人多了!只不过,除了你这胆大包天的家伙外,还没有谁真正的成功过。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道:“你我虽然同处一轿,可是又有谁会相信,咱们中间还隔着张帘子!其实在下和芸芸众生一样,仍然无缘目睹金小姐的芳容呢?”
    金叶子咯咯娇笑道:“你若真的想看看我,为什么不掀开隔帘爬过来呢?”
    “因为我实在很害怕……”任中杰叹了口气,道:“真正的人,真正的事,很多时候都跟想像中不同,何妨保持住现在这种神秘感呢?”
    金叶子嫣然道:“想不到任公子居然能够抑制得住自己的好奇心,失敬!失敬……”
    话音未落,任中杰突然“嘘”了一声,低低道:“总坛就在前面,禁声。”
    几乎就在同时,轿子轻微的晃了晃,随即稳稳的停下了。一个森严的声音喝问道:“尊架是谁?光临本帮有和贵干?”
    金叶子缓缓道:“惊闻凌帮主谢世,特来凭弔!至于小女子的名讳么,嘿,给你看看这个!”纤手一扬,一道金光从窗隙间激射而出,“叮”的撞在了坚硬的石墙上!
    太阳落山了,又一个令人窒息的黑夜已经来临。
    凌韶芸一个人站在幽静的小房间里,怔怔地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,凝视了很久!她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,但秀目中却似有两团火焰在燃烧!此刻,这清秀脱俗的绝美少女,看上去竟让人感到有些可怕──是一种既令人心动又心悸的可怕!
    “你躲了这么长时间,难道还未曾看够么?”她突然出了声,冷冷道:“如果本姑娘真是如此耐看,你为什么不索性走出来,大大方方的欣赏清楚?”
    窗外有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,漫步走进屋子,一张平凡的脸上带着种异样的神色。这人竟是阿平。
    凌韶芸的目光透过镜子打量着他,厉声道:“你来干什么?”
    阿平立定了脚步,淡淡道:“我来,只因我知道,你需要我!”
    凌韶芸霍然转身,妙目眨也不眨的瞪着他,冷笑道:“你怎知道我需要你?哼哼,小子,你以为自己是谁?”
    阿平仍不动怒,悠然道:“我也不是别人,只不过是个武功不错,而且头脑极为冷静的人。你若想乾净利落的除掉一个仇敌,我正是最适当的武器!”
    凌韶芸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,颤声道:“你杀一个人,通常要收多少银子?”
    “很多时候我不收银子……”阿平笑了笑,慢吞吞的道:“我喜欢叫僱主拿东西来交换,用他最宝贵的东西来换!”
    “最宝贵的东西?”凌韶芸茫然地重複了一遍,有些不解地望着他。突然间,她发现这少年的眼光正无礼的落在自己高耸的酥胸上,那种贪婪急色的神情,竟像是把自己当成完全赤裸的!
    “你做梦!”她羞愤交加的叫了起来,娇躯震颤的就像是风中瑟缩的枯叶,可是她那娇弱惊慌的举措,反而更能激起每一个男人内心深处潜藏的兽欲!
    “你错了,我并不是在做梦!”阿平的声音彷彿自遥远的地方传来,依然是淡淡的道:“我既然来到这里,就是已有了绝对的把握!我有这个信心。”
    凌韶芸的意志彷彿一下子崩溃了,明亮的眼波也黯淡的像是片死灰。她拼命的咬着嘴唇,强忍住正欲奔涌的泪水,皓白的小手缓缓的移到了衣襟上,一粒粒的解开了纽扣。
    她的动作十分迟缓,指尖也在不停地颤抖,好半天也没能除下衣衫。阿平居然并不着急,反而露出很悠闲的样子,安静的等待着她。
    “好!这笔交易我做了!”凌韶芸用尽全身力气地嘶喊着,娇美的脸庞扭曲了。她用一双噙着热泪的大眼睛瞪着阿平,寒声道:“但你若是不守信用,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!”
    阿平咧嘴一笑,白森森的牙齿展现了出来,面色冷酷的点了点头!
    这时,凌韶芸已经脱掉了外衫,只剩下一袭洁白的贴身内衣,紧紧的包裹住曲线玲珑的胴体。她屈辱的闭上了眼睛,用最大的努力驱使着自己的双手,毅然的扯脱了娇躯上的最后一缕布片……
    秋风无声的轻拂着,彷彿是在呜咽叹息,她已是一丝不挂的站在他面前。黯淡的星光铺洒在她晶莹如玉的肌肤上,使她完美无暇的裸体看上去越发显得凄艳动人!
    她的肉体充满了青春的气息,而且已经完全发育成熟了!胸前一对小山包似的乳房饱满坚挺,深邃的乳沟雪白粉嫩,两颗娇艳欲滴的淡红色乳头矗立在玉峰顶端,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,在男人目光的凝注下迅速的凸起、发硬。
    “很好!凌大小姐的身材果然没让我失望!”阿平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神色,眼珠子好不容易才从她的细腰丰胸上挪开,却又放肆地再沿着平坦的小腹向下瞄去。那双拼命合拢的修长美腿,以及结实耸翘的两团雪臀,都如磁石般牢牢的吸引住了他的视线。
    “既然是这样,那……那你还等待什么呢?”凌韶芸忽然睁开了双眼,声音冷静的不像是从她嘴里发出的,挑舋的道:“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,难道你也害怕么?”
    阿平面色一狞,就像是只发情的野兽般沖了上来,两手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乳房,粗糙的指头夹住娇嫩的乳蒂恣意的摩挲着、拉扯着,原本色泽淡雅的乳晕很快被蹂躏得又肿又涨,并呈现出了一种触目惊心的血红色!
    凌韶芸痛得冷汗直冒,光滑的皮肤上也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。她咬着牙,忍受着他的唇舌扫过胸膛时带来的噁心,强抑着自己不呕吐出来。
    “婊子,你给我兴奋点!”阿平目泛怒火,猛然一拳打在凌韶芸的肚子上。她的人立刻被打得弯曲,弯着腰坐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秀眉一蹙,胃里的苦水已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。
    阿平呼哧的喘了口气,狞笑着一把捞住她的长发,将她的身子揪了起来,摆弄成了一个四肢着地、粉臀高翘的婬荡姿势!
    凌韶芸羞耻的垂下俏脸,一声不响的任凭对方饱逞手足之欲。她那羊脂白玉般的动人娇躯,已因紧张而泛起了略微的粉色。耸起的丰满臀部上,深陷的菊花轮秀气而娇柔,彷彿不堪灼热眼光的炙烤,正在惊惶不安的微微蠕动。
    “这样美的天生尤物,我一定会好好的享用的!”阿平瞇起眼睛,手掌恣意的爱抚着她嫩滑的大腿,片刻后又顺势爬进了幽深的臀缝,轻薄地拨开了毛茸茸的芳草,触摸在战栗的微隆花丘上……
    “噢──”凌韶芸娇躯剧颤,嘴里情不自禁的轻声低吟。最神圣最纯洁、从未被开发过的处女禁地,今天终于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侵犯了!她的心头一片模糊,全身的感觉似乎都集中到了股沟间。那热切饥渴的触摸,既令她觉得痛恨厌恶,又令她享受到了一种麻痒美妙的新奇滋味。
    阿平得意的笑了,指头上逐渐传来的湿热告诉他,这身份尊贵、不可一世的美貌少女,敏感的身子已经作好了合体交欢的准备了。
    “呼啦”一声,他把凌韶芸的胴体翻了过来,让她正面对着自己。他要亲眼见到她在失去贞操时的悲痛表情,只有她那痛不欲生、苦楚难耐的样子,才能够让他完全亢奋!
    “嘿嘿,凌大小姐,我要来了!”阿平怪叫一声,挥手扯下裤带,挺起青筋毕露的丑恶肉棒,缓缓的抵在凌韶芸娇嫩的花唇上。此时,那粉红色的泛滥溪穀已是纤毫毕现,在疏落有緻的茂密丛林下,散发出了一阵阵处子特有的幽香。
    泪水霎时浸满了凌韶芸的眼眶,她的心里纵然有万般的不情愿,也已失去反抗的可能了。命运的安排往往就是如此残酷,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,就注定要付出难以想像的牺牲……
    阿平凝视着她的面容,忽然冷冷的道:“大小姐,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!”
    凌韶芸喘着气,呻吟道:“现在……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……”
    “我明白,可是这件事我一定要先说出来!”阿平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意,狞声道:“当你听到了这个秘密以后,我佔有你的肉体才会更有劲、更销魂。”
    凌韶芸的心中忽地昇起不祥的预感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    阿平瞪着她,淡淡道:“你知不知道我姓什么?”
    凌韶芸茫然的摇了摇头,高耸的双乳急促的上下起伏。她竭力平稳着呼吸,等待着他说下去。
    阿平一字字道:“我姓沈!我父亲就是死在你爹爹掌下的,”快意堂“北方分堂主,号称”惊虹快刀“的沈之武!”
    凌韶芸惊呆了,半晌后才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!她疯狂的扭动着身子,挣扎着嘶喊道:“你骗我……卑鄙小人……你竟敢骗我……”
    “哈哈……我就是要你尝尝被仇人强奸的痛苦!”阿平纵声狂笑着,肉棒微微一挺,轻易地迫开了合紧的迷人玉缝,逐寸逐寸地探进了温暖的蜜穴!
    “不要……不……”凌韶芸绝望地哀鸣着,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武器被粉嫩的花唇咬合着,马上就要贯穿了自己处女的封印,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。
    “让我做你的第一个男人吧!”阿平怪叫了一声,双手用力抓住她丰盈的乳峰,奋力将腰部向前拱去……
    第十九回剑从背后刺来
    “好好记住这一刻吧!”阿平暴喝着,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狰狞可怖。他用膝盖顶住了凌韶芸白皙柔滑的大腿,胯下的巨龙坚硬如钢铁,恶狠狠的往嫩穴里捣去!
  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“哧、哧”两下极轻微的暗器破空声响起,窗外突然飞进两道灿烂的金光,就像是绚丽的流星横扫过黑暗的天空!
    阿平骇然变色,急急翻身在地下一滚,堪堪避开背心要害,但那锋利的暗器边缘,却已在他肩上拉出了长长的血痕,血珠子登时渗了出来!
    “是谁?”他虽惊不乱,纵身跃起,厉叱道:“背后偷袭,算得什么英雄好汉?”
    “小女子本就不是英雄好汉……”外面传来了一个极优雅的女人声音,淡然道:“而且,对阁下这样的无耻之徒,也根本用不着讲什么江湖规矩!”
    阿平脸色发青,扫了一眼瑟缩在屋角的凌韶芸。她正手忙脚乱的掩着衣襟,俏脸上犹自挂着羞愤的泪花。
    “不管你是哪个,听到了我的秘密,就得死!”他冷哼一声,也不穿衣服,就这样赤裸裸的走了出去,大踏步来到了屋外的空地上。
    他的目光突然凝结,因为他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,而是一顶巨大的轿子!
    凄凄惨惨的月色,空空荡荡的树林,神神秘秘的花轿!阿平猛然间察觉,一股令人窒息的沈重压力劈面袭来,逼的他几乎连呼吸都无法顺畅!
    他的瞳孔蓦地收缩,沈声道:“金叶子?”
    “正是!”金叶子回答的很乾脆,反问道:“”无形煞刀“沈平?”
    “不错!”沈平顿了顿,忽然道:“听说从未有人进过你的轿子,更没有谁能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!”
    金叶子淡淡道:“这是因为,世上还没有哪个男人有资格见我!本小姐的芳容正如阁下的刀一样,不是轻易能给别人见着的!”
    沈平沈下了脸,冷冷道:“我的刀并不是对所有人都保密的,起码有一种人能见到!”
    金叶子叹了口气,柔声道:“你说的是不是死人?”
    沈平没有否认,眉宇间开始凝聚起浓重的杀机!在这一刹那,时间和空间彷彿都停顿了,只剩下森寒刺骨的强大气势在两人之间流荡。
    僵持了片刻,金叶子忽然咯咯娇笑,银铃似的笑声妩媚而清脆,就在她笑的最动听的时候,数十道金光连连闪动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急打沈平的胸腹要害!
    沈平没有躲避,他猛地飞身疾掠,迎着满天暗器沖了上去。几乎就在同时,一片雪亮的刀影如鲜花绽放,耀眼的闪现在黑漆漆的夜色中。
    他的双手明明是空的,刀光却偏偏自掌中亮起!
    刀光一闪,只一闪!所有的暗器通通消失了!
    他的手就是刀,傲视天下的一柄刀!他的人是平凡的人,手也是平凡的手,可是这双手幻化成的刀锋,却绝对能令任何敌人心胆俱寒!
    “唰”的一响,沈平已撕开了轿帘,直挺挺的撞进了轿内……
    仰首望天,没有一颗星星,没有月亮,甚至连漂浮的云层都看不到。今晚的天气,就像绝大多数秋夜一样,是压抑而沈闷的。
    在夜幕的掩护下,任中杰和祁楠志在小迳上轻灵的疾掠着,两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时不时警惕的打量着四周。
    “我实在想不到,你居然这么容易就混进总坛了!”祁楠志皱着眉头,不安的道:“你难道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?”
    任中杰漫不经心的答道:“对神风帮来说,凌振飞的死讯不亚于石破天惊!此刻总坛里人心浮动,调度必已出现混乱,被我乘虚而入又何足为奇?”
    祁楠志不以为然的摇着头,忽然道:“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有些古怪,不晓得你注意到没有?”
    任中杰转脸望着他,道:“什么?”
    祁楠志道:“你曾经跟我说过,凌大小姐为了应付比武之约,想用”惊魂夺魄针“来对付我!”
    任中杰随口道:“是呀!那又怎么了?”
    祁楠志面色凝重道:“照理说,只有结了不共戴天的仇恨,才会想到动用如此歹毒的暗器。但她后来居然轻轻易易的就把我放过了,再也不来找我的麻烦,你不觉得这种转变太突兀了些么?”
    任中杰微微颔首,喃喃道:“确实有些古怪……确实……但最让我感到古怪的却还不是这个……”
    祁楠志目光闪动,试探道:“不是这个?那是什么呢?”
    “我不知道!”任中杰苦笑道:“我老是有一种感觉,这几天发生的某一件事是不对的,可到底是哪里不对,我又说不出来……”
    话犹未了,数十丈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无比恐惧、无比悲戚的惨呼!惊呼声彷彿是一柄森寒的利器,一下子就戳进了心脏的最深处,令人全身毛骨耸然!
    任中杰脸色骤变道:“不好!傅恆那屋里出事了!”边说边风驰电掣般循声掠去,祁楠志也展动身形,紧紧的跟随在他身后。
   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穿进了屋子,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大滩的血迹!已经凝固了的,紫红、紫红的血迹!
    傅恆的尸体就躺在血海的正中,苍白的嘴角已撕裂,死灰色的眼珠瞪的大大的,神情之中似乎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愤怒、讥诮、悲伤和骇异。
    尸身旁,凌琳正惊惶的跌坐在地上,柔弱的双肩剧烈的抖动着,听见有人进来,她惊慌失措的转过身子,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。
    任中杰的心沈了下去,他暗暗叹息着,伸掌轻拍凌琳的肩头以示安慰,接着又从怀里取出一小壶烧酒,往她的嘴里灌了几口。凌琳的娇躯颤抖了几下,终于慢慢的宁定下来。
    “没事了……放心……已经没事了……”他轻拍着她的背心,柔声安慰道:“我保证,没有人能伤害你的……”
    凌琳伤心的抬起头,脸蛋上挂满了泪水,悲恸的道:“但我师父却死了……他被人杀了……以后他再也不能照顾我了……”
    “所以,我们一定要找出真凶,替你师父,替许许多多屈死的冤魂报仇!”任中杰的声音依然很缓和,可是听起来却满含着冷静的决心。他顿了顿,又温言道:“傅老前辈死的时候,你不在他身边么?”
    凌琳竭力平稳住了呼吸,抽泣道:“是的,我……我一直在隔壁屋里睡觉,直到刚才醒来……”
    “瞧你师父的死状,这屋里必定发生过短暂而激烈的搏斗……”任中杰沈吟着,缓缓道:“你难道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么?”
    凌琳双手抱头,拼命的摇晃着脑袋,雪白的脸蛋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,喃喃道:“声音……有声音吗?我听到了没有?到底是谁的声音?是谁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失望的叹了口气,右手袍袖一拂,出指点在她的“昏睡穴”上,接着把她抱回了隔壁的软床,细心的替她掩好了被子。
    “这小女孩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的!”祁楠志跟了进来,在他面前摊开了右手,掌心里有一团灰色的粉末:“你瞧,我在她窗下发现了什么?”
    任中杰微微一震,低呼道:“鸡鸣五更香。”
    祁楠志颔首道:“不错!看起来她至少已昏睡了八、九个时辰!凶手是先将她迷晕后,再潜进这间屋子下毒手的!现在的问题是,凶手为什么要杀害傅老前辈,其动机何在?”
    任中杰忽然奔回了血迹满地的现场,从凌乱的地面上拾起了一本卷宗,淡淡道:“也许是为了这上面的秘密。”
    祁楠志一呆,讶然道:“这是什么?难道是凌振飞所写遗书的原件?但……但凶手怎会将如此重要的证物遗忘在现场?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道:“不能说是遗忘!若我所料不错的话,这份卷宗已经被凶手做了手脚了。”
    他打开内页,迅速的浏览着里面的文字,忽然一拉祁楠志,沈声道:“你看这一段!”
    祁楠志凑过脑袋,低声的诵读着:“……吾死以后,藏宝之图将被送至神风帮总坛。吾生平虽拥美无数,可称红颜知己者不过两人。一个即是吾之正妻凌门季氏,另一个是……咦?”
    他念到这里就顿住了,因为纸张上赫然是一个破洞!不大不小的破洞,恰好能遮得住一个人的名字!可是这个名字他们却没有办法知道了。
    “最后一个线索也断了……”祁楠志大为沮丧,懊恼的道:“难道”月下丽影“的身份,真的永远也没有办法揭穿了吗?”
    任中杰默默的出了一会儿神,忽然道:“不,起码还有一个人!这个人肯定知道”月下丽影“是谁。”
    祁楠志精神一振,道:“哦?是哪个家伙?”
    任中杰冷静的道:“是那个被玉面罗刹派遣来的,准备将藏宝图送到总坛的使者!他一定晓得,凌帮主遗书上写的是谁的名字。”
    祁楠志怔了怔,道:“话虽不错,但此人身怀重宝,绝不会轻易泄露行藏。我看他八成会偷偷送来地图,然后一走了之!”
    任中杰正待说话,屋外突然响起了极轻微的脚步声,一个胖胖的小老头矫健地闪身掠进,见到惨不忍睹的尸体血迹时,面色顿时大变,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!
    “孙老爷子,总算见到你了!”祁楠志喜动颜色,忍不住拍手庆幸道:“我还担心你在外面遇上了大麻烦,以至于迟迟不能返回总坛相见呢!”
    孙元福定了定神,凝望着傅恆满是血迹的尸体,黯然道:“老朽未曾遇到麻烦……倒是傅老侠不幸逝世,令人扼腕……可惜,可惜……”
    “的确可惜!”祁楠志陪着他叹息了一阵,忽然道:“老爷子,在下託你调查的那件事,不知可有眉目么?”
    孙元福肃容道:“幸不辱命!两位分别重託的大事,老朽都有了极重要的发现!”
    他说到这里,习惯性的按着自己的圆脸,缓声道:“祁大侠,你要老朽调查偎红和依翠的身世来历,果不出你所料,这二女都曾受过凌帮主的原配夫人──也就是凌大小姐的生母──的救命之恩。她们先自己卖身到”风月小筑“,成为金陵城最出名的歌妓,然后又想办法接近了四当家鲁大洪……”
    祁楠志点了点头,自言自语道:“我一早就觉得,这两个女子不简单,果然不错……这样看来,谋刺凌夫人的凶手很可能是凌韶芸、凌琳、偎红和依翠当中的一个,或者是由她们几人联手!动机么,就是当年的一段血海深仇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截口道:“但凶手也有可能是方婉萍和黎燕!她俩都和凌振飞有过肉体关系,也许是由于妒忌凌夫人而起了杀心!还有一个韩冰,她的动机倒是很明显,就是为了藏宝图……”
    祁楠志紧皱眉头,喃喃道:“月下丽影,到底是这七个女子中的哪一个?行凶的意图,到时是仇杀、情杀,还是谋财?唉,我们似乎到现在都未找到真正有价值的线索!”
    孙元福忽地微笑道:“那也未必!任公子曾嘱咐过老朽,在发现凌帮主的遗体后,偷偷地将现场可疑的物件藏起。结果在那天,还真的给老朽找到了一样东西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和祁楠志异口同声的道:“是什么?”
    孙元福探手入怀,取出了一个发亮的物体托在掌心,灯光下看的清清楚楚,那赫然是一支做工精緻、古色古香的发钗!
    “这是老朽在凌振飞紧握的拳头中找到的。”孙元福解释道:“当时只有张当家和十八个武士在旁,但他们都不晓得……”
    一言未毕,任中杰突然跳了起来,目光中带着种极其骇异的神色,震惊道:“我见过这支发钗。”
    祁楠志愕然道:“你见过?这只发钗一直在尸体的手中握着,你怎么可能见过?”
    任中杰一把夺过钗子,翻来覆去的仔细审视着,沈吟道:“这发钗上镶嵌着极为名贵的珍珠,世上恐怕并不多见。而且,从造型款式来看,它本应该是”鸳鸯钗“……”
    祁楠志目中放出异彩,兴奋的道:“你是说,这样的发钗本是成对的?你见过的,其实是和它配成对的另外一支?”
    任中杰神不守舍的道:“有可能……很有可能……”
    祁楠志惊喜交集,一迭连声的问道:“那另外一支你到底在哪里见过?快想想,说不定这就是揭开谜底的关键!”
    任中杰不住敲打着自己的脑袋,苦恼的道:“我……我想不起来啦!但我可以肯定,就在咱们刚才谈到的那七个女子中,有一个曾戴过这支发钗……奇怪,究竟是谁呢?”
    他想了好半天,几乎要把脑袋都敲破了,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祁楠志盯着他失望的道:“凌振飞临死时用力握住这支发钗,很可能是想以此暗示杀他的凶手!你最近怎地变得如此粗心糊涂,连这样至关重要的事都想不起来了?”
    任中杰没好气的道:“这七个女子你也都见过的,你为什么不想想,到底是哪个戴过这支发钗?”说罢,也不等祁楠志出言驳斥,他已信步朝屋外走去。
    “你要去哪里?”祁楠志沖着他的背影喊道:“话还没说完,怎么就独自溜走了?”
    任中杰没有回答,只是反过手来挥了挥,就展开轻功掠向了远方,剩下祁楠志和孙元福一脸愕然的呆在屋子里,茫然不知所措。
    “砰”的一响,沈平已迅猛无伦地沖进了轿内……
    蓦地里,他发出了几声闷哼,整个人像是只大粽子般抛了出来。退出来的速度比沖进去的速度居然还要快的多!
    他一连退出了五、六丈的距离才勉强立定了脚步,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,喃喃惨笑道:“好……好好……果然不愧是金叶子……”
    这句话刚刚说完,大量的鲜血突然从沈平的胸腹四肢间喷了出来,就如潮水般喷出!
    这情景是非常骇异的,彷彿一个涨的鼓鼓的热水袋猛然被刺猬撞个正着,在顷刻间就变得千疮百孔,精华尽失!
    “你是第二个沖进轿子的人!”金叶子的声音里似乎也带着些许的敬意和惋惜,淡然道:“第一个是”快意堂“的副堂主。不过,你们俩都逃不脱死亡的命运!”
    沈平苦笑了一下,软绵绵地倒了下去,倒在这黑暗的丛林里,倒在这诡异的花轿边!此刻,他身上的凌厉气势和锋锐杀机全都消失了,彷彿已经随着鲜血流淌出了体内,于是躺倒在地上的,又只是个平凡、普通、毫不起眼的少年了!
    “能亲眼目睹轿中的绝色,就算是死也值了……”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挤出了个笑容,然后慢慢的合上了眼睛。
    金叶子幽幽的叹息了一声,动听轻柔地气息就像是淡雅的音乐。一时间林子里寂然一片,半晌后她才浅浅一笑,柔声道:“凌大小姐,你还不打算出来见见客么?”
    “你滚!你给我滚!我不想见到你!”凌韶芸声色俱厉的摔打着东西,嘶声痛哭道:“你们全都不是好人,我一个也不想见!”
    “不见就不见吧,你道本姑娘很想见到你么?”金叶子嘿然冷笑,清叱道:“若不是我念着凌帮主的故人之情,不忍看着他亲手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,哪里犯得着降贵纡尊的来见你?”
    “你…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凌韶芸的哭声嘎然而止,惊疑不定的问道:“我爹爹的基业又……又怎会毁于一旦?”
    金叶子冷冷道:“你爹爹死因不明,几个当家对帮主之位却是各怀野心,再加上惹人眼红的”赤焰遗宝“,虎视眈眈的快意堂,神风帮的局势怎样,还用的着我来详细说明么?”
    “吱呀”一声,凌韶芸推开房门,披头散发的沖出了屋子,仅着内衣的雪白娇躯耀眼的反射着月光。她一边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外袍,一边焦急的顿足道:“那你说说,眼下该怎么办?”
    “我不知道!但我若是你,现在至少不会躺在卧室里一动也不动的!”金叶子说到这里,嘴里突然发出了几声短促的呼哨,余音袅袅,尚未停歇,盖氏三雄的身影就从林子深处掠了过来,抬起花轿大踏步的向外走去。
    “好自为之吧!请转告任中杰,小女子告辞了。”娇慵的声音平缓如流水般响彻树林,竟不因距离的增远而减弱,直到最后一个字送出后,才缓缓的从耳朵边消逝。
    凌韶芸怔怔的呆在原地,又过了好一会儿,她终于坚定的迈动了步伐……
    夜色是宁静的,神风帮的总坛也是宁静的,可是这宁静之中,却似有一场无形的暴风骤雨正在暗暗的酝酿。
    听雨楼像往常一样,冷冷清清的伫立在秋夜里。楼上的一盏孤灯,看上去依然是那样寂寞、那样凄凉,就像是住在此间的凌夫人一样,充满了深沈的无奈和悲哀。
    “任公子甘冒大险返回总坛,又强行突破封锁闯进听雨楼,就是为了告诉贱妾这些事吗?”凌夫人安然端坐在软椅上,神情淡漠的轻启着樱唇。她的声音柔和而悦耳,可是听起来却很遥远,遥远的彷彿隔着海角天涯。
    任中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,苦笑道:“当然,在下除了向夫人详述事情始末之外,还有另外一个目的,那就是要夫人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以便渡过眼下的危机。”
    凌夫人姿势优雅的拢了拢秀发,不动声色的道:“哦?”
    任中杰凝视着她那梦幻般的美目,沈声道:“据在下了解到的情况来看,总坛里的形式对夫人极为不利……”
    他顿了顿,见凌夫人似乎毫无反应,只得又接着道:“诸位当家窥视帮主权位,夫人想必早已察觉。他们若是发现了这份遗书上所记录的往事,必然会藉此向夫人发起攻击……”
    凌夫人淡淡一笑,幽幽道:“从前发生的事,不过是争风喫醋、爱恨纠缠的恶果。先夫原来还有一女,而且已经长大成人,那也好的很啊!其实先夫既亡,贱妾早已心如枯石,就算她真的要找我报仇,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”
    任中杰心中一痛,霍然站起,一把抓住了凌夫人柔若无骨的纤手,大声道:“血已经流的太多了,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的!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。”
    凌夫人身子一颤,俏脸上流露出迷惘的神色。但仅仅过了一瞬,她又恢复了平静,冷冷道:“任公子,贱妾还在服丧,请你自重!”
    她没有强行摔脱他的掌握,可是她的小手却已在他掌中变冷,变得像冰一样的冷!
    任中杰不由自主的放开了她,跌坐回了椅子上。他蓦地里发觉,眼前这个一身缟素、清丽高贵的成熟美妇,对自己的态度始终是客气而冷淡的。那一夜巫山云雨的风情,根本就没能在她的芳心上留下任何的轨迹!
    也许在她的心里,已经容不下丈夫以外的任何人──即使是像任中杰这样有魅力的男人……
    “可是夫人如果遭遇不测,藏宝图就会白白的落入”月下丽影“手中!”任中杰努力的做最后的说服,厉声道:“这女子和你有杀夫之仇,难道就此让她逍遥法外么?”
    凌夫人漠然的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一切都是命!上天注定是我的东西,那就谁也拿不走!否则,怎样强求也是枉然……”
    她轻声细语的诉说着,娓娓动听的柔音回荡在任中杰的耳朵边,听来却似蕴含着深入骨髓的凄凉和无奈,把他的满腔热血一点一点的浇熄!
    “好,既然夫人不肯走,在下就此告辞!”任中杰躬身一揖,转身大踏步向外走去,口中犹自洪笑道:“只要我能先行找出”月下丽影“,一样能救夫人于危难之中……”
    凌夫人怔了怔,玉容上忽然露出了极其複杂的神情,娇呼道:“任公子!”
    任中杰停下脚步,淡淡道:“怎样?”
    凌夫人手扶椅背,娇怯怯的身形彷彿立足不定般晃了晃。她咬着嘴唇,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的出话来:“你……你千万要小心:月下丽影”的枯心掌虽已被你破去,但她的武功仍是非同小可,任公子你……你……“
    任中杰涩然道:“我什么?”
    凌夫人不顾一切的叫道:“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!”她说到这里猛然间顿住了,一字字道:“我等你!”
    ──我等你!一个女人若对男人说出了这三个字,那么他就算不是她心中最爱的人,也已经差不多了。
    ──我等你。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三个字。一个男人若听到了这三个字,他的精神、激情和勇气还能不沸腾么?
    任中杰的身躯剧烈的震动了一下,他突然返身沖了回去,猛地搂住了凌夫人的身体,搂的是那样用力,把她柔弱的双肩都搓的“咯咯”直响。
    凌夫人被这大胆的举动吓呆了,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,茫然的任凭男人的热吻落在自己的香腮上,直到任中杰的唇舌充满侵略性的攻佔了她的小嘴后,才蓦地里清醒了过来。
    “不……不能这样……放开我……”凌夫人避开俏脸,奋力的在他怀里挣扎着,颤声道:“任公子,我们不能……不能一错再错!”
    “我们根本没有错!”任中杰斩钉截铁的断喝了一声,双手使劲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薄衫。他凝视着破碎衣襟下裸露出的雪白肌肤,大声道:“一个女人和她喜欢的男人上床,这本来就天经地义的事,怎么能说是错呢?”
    “但……但我是有丈夫的人……”凌夫人本能的推拒着、阻挡着他肆意妄为的进攻。可是那种软弱无力的反抗起不到任何实质的作用,反而使所有的挣扎看上去都像是在挑逗。不到片刻,随着贴身衣物的离体而去,凌夫人变成了全裸的美人儿!
    “不可以的……任公子,贱妾还在守孝……”她惊恐的哀求着,双臂交叉的护在胸前,试图遮住自己高耸的乳房,两条迷人的玉腿紧紧的合并在一起,交彙处的一小丛漆黑阴毛彷彿也在微微的颤抖,刚才勉强装出来的优雅气质已经荡然无存!
    “守孝又如何?”任中杰不由分说的拉开凌夫人的手臂,两团丰满晶莹的肉团一下子沖了出来,淡淡的乳香刺激着血液里的欲火烧的更旺。他肆意的揉捏着这对又大又软的突起,指尖在峰顶轻轻一拨,细小娇嫩的乳头条件反射似的挺立了起来。
    “瞧!你心里是需要的,我也需要!这理由难道还不够好么?”任中杰咬着她嫩滑的耳珠,吹着热气道:“在下已经不想在夫人面前装君子了,也请夫人莫要再摆出冷若冰霜的样子,好吗?”
    凌夫人用力的咬着嘴唇,秀眸中流露出迷茫混乱的神色。丰腴白腻的娇躯在侵犯下不停的发抖,美乳尖端那对红豆大的乳头微微的向上翘着,被任中杰的舌头一卷,立刻充满生机的蠕动了起来。
    “嗯嗯……嗯……”她眉心微蹙,喉咙里压抑地吐出了一连串呻吟。情不自禁的,她的右腿高高的抬起,勾在了他的腰部上,左足轻轻一踮,两人的小腹已恰到好处的厮磨在一起,股沟之间已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。
    任中杰的脑子一阵晕旋。凌夫人的美乳在他胸膛上挤压的变了形,那种美好的弹力使他的心跳急剧的加快了。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,一股温暖的汁水正从她的玉缝里淌出,缓缓的沿着自己的腿流下,再一滴滴的掉落在脚背上。
    “该进攻了!”任中杰定了定神,知道凌夫人的身体已经作好了承受狂风暴雨的准备,他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。如果说上一次他佔有她是由于药物的缘故的话,那么这一次,则完全是凭着自身的魅力吸引住了这成熟的美妇,令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献身。
    想到这里,他再也无法抑制住沸腾的激情,矮了矮身子,胯下昂然之物猛地向上一顶。只听“噗嗤”一声轻响,那根软如棉、硬如钢的粗大阳物,以力道万钧之势尽根没入了凌夫人空虚的嫩穴中!
    “哦──”凌夫人的甜美呻吟就像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,强劲的沖击几乎把她的人都撞飞了,这一撞不但击中了她饥渴的花心,也震散了她的魂魄。随着巨大肉棒的一下下抽送,她的玉足身不由主的离开了地面,悬在半空中一左一右地摇晃。
    这种站着交合的姿势,是凌夫人从来也没有想像过的,她只觉得既刺激又惶惑,两个白嫩的奶子被对方牢牢的握着,支橕平衡的全部着力点都落在了亲密结合的性器上。摇摇欲坠的身子似乎随时面临摔跌的危险,她不时发出心慌意乱的尖叫声,下意识的把阴道缩的更加紧窄!
    任中杰望着她情思难禁的媚态,征服的欲望油然而生。他忽然抓住凌夫人的纤腰,迅速的将她的娇躯翻转,接着伸掌掰开了她饱满洁白的雪臀,阳物复行由背后深深的插入,下体碰撞发出的“砰砰”声响彻了整个房间。
    凌夫人满脸潮红的吁吁娇喘着,主动的耸起翘臀迎合着节奏。她的两只手已无法搂到男人,难受的简直无所适从,只得狼狈的橕在墙上苦忍。柔软的腰身逐渐的被折成了弓形,两只丰满的乳房沈甸甸的垂着,一对白生生的玉腿则向后弯曲,有力的夹住了对方的身子。乌黑的秀发缎子般披散了下来,使她看上去充满了惊心动魄的美丽!
    光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着,任中杰恣意的享用着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儿,火热的阳具夹在她两团光滑结实的臀肉中来回进出,每一下都直捣花心。细緻酥暖的包覆感令他舒爽的低吼连连,再也顾不上怜香惜玉,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,像是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嵌入她的身体……
    “呀──呀──”终于,亢奋到了极点的任中杰猛然喷出了浓精!温热的精液一发一发的灌溉在凌夫人的花迳内壁上,把她烫的欲僊欲死般快活,一次又一次的攀上了绝顶的高潮……
    半晌,他和她的喘息才告平复。缠绵过后的身体虽还舍不得分开,可是疲惫已使两人就地躺了下来,躺倒在洒满香汗和婬液的冰凉地面上,久久的凝望着墨黑色的天空。
    “今天晚上我很尽兴,整整五年都没有这样尽兴了。”凌夫人的脑袋斜靠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,心满意足的呢喃着。她的一双美腿意犹未尽的轻蹭着他的腹部,绵软嫩滑的玉趾抵在阴囊上,柔情似水的缓缓搓揉着,彷彿还在回味着刚才的蚀骨销魂。
    任中杰把玩着她的双乳,微笑道:“你若肯跟我走,和我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,那么你以后天天都可以这样尽兴。”
    凌夫人娇躯一震,忽然推开了他的手。她推的也不是很用力,但却是那样的坚决,连带着把任中杰的心也一直推到了脚底!
    “即使我离开了这里,也不会跟着你一起走的!”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他,嘴角边泛起一丝酸涩的笑容:“因为我清楚的知道,你和我不是同路人,绝不是!”
    “你是个天涯漂泊、逢场作戏的浪子,感情对你来说只是一场好景难长的美梦。不论你怎样爱一个女人,都不会为了她而厮守终身的!”凌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,淡然道:“十年前我一时冲动嫁给先夫,那已经让我付出了代价。如今,我不想一错再错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呆呆的听着,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。他无奈的笑了笑,正待开口说话,蓦地里他的脸色微微一变。就在同时,“乒乓”的一声响,紧闭的房门向两边飞起,一个人缓步走了进来。
    “妙极妙极,凌夫人这番话说的真是精彩了!”这人拊掌而笑,修饰的整整齐齐的方脸上满是和蔼之色,眉目间颇有正气,竟是闻名江湖的“仁义大侠”卫天鹰!
    凌夫人惊叫一声,本能的伸手去摸衣服。可是周围所有的掩体之物都已在激烈的交合中化成了碎片。她的俏脸涨的绯红,只得尽量蜷曲起玲珑浮凸的裸体,双臂局促不安的遮挡着自己无限美好的上身。
    卫天鹰“呵呵”一笑,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和“大侠”身份绝不相称的婬亵表情,他贪婪的盯着凌夫人臂下的春光,瞇着眼笑道:“想不到”江南第一美女“这朵鲜花,终究还是被任公子如愿以偿地摘到了!”
    “託卫大侠的福!”任中杰居然既不生气,也不尴尬。他挺直了腰板坐在地上,淡淡道:“不知卫大侠来此何干?也是想来採花吗?”
    卫天鹰摆了摆手,正色道:“在下和任公子不同。公子以风流名动武林,在下却是以仁义传遍江湖,又怎会厚着脸皮做下这等勾当?”
    任中杰点了点头,道:“原来卫大侠眼睛上的胆子虽不小,可毕竟还是不敢在”色“字上惹麻烦的。”
    卫天鹰悠然答道:“不错,大侠是不会轻易犯下婬戒的。只不过,大侠也是人……”他忽然沈下脸,一字字道:“是人就需要钱!一笔数额巨大的金钱!”
    任中杰好像听不懂他的话,错愕道:“什么?”
    “阁下不必装模作样了!”卫天鹰伸出一只手掌,厉声道:“把藏宝图交出来!”
    凌夫人的粉颊一下子变白了,低声道:“藏宝图并不在贱妾手中……”
    “呸!”卫天鹰冷笑道:“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?凌振飞的遗书上写得很清楚,他一过世,玉面罗刹就会派使者将藏宝图送来!”
    凌夫人酥胸起伏不定,咬着嘴唇道:“自先夫不幸弃世后,贱妾从未见过外人,就算那个送图的使者真的来了,也没机会和他见面。”
    “不,你有这个机会!”卫天鹰直视着她的明眸,冷然道:“因为这个使者根本不是外人,他就是唐钢!”
    任中杰霍然一惊,失声道:“是他?你怎能如此肯定?”
    卫天鹰淡淡道:“这是唐钢临死的时候亲口告诉我的!”
    任中杰的目光突然亮了,像是想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动容道:“唐钢死了?是谁杀了他?”
    卫天鹰道:“我赶到现场时,唐钢已经说不了太多的话了。但是我可以看的出,他是被一柄铁铸的扇子击死的!”
    任中杰摸着下巴,沈吟道:“罗镜文?”
    “不错!所以我总算把这件事想清楚了……”卫天鹰成竹在胸的说道:“根据玉面罗刹和凌振飞的协议,有可能得到藏宝图的只有两个女人,但究竟是谁却一直没能指定。在这种情况下,月下丽影为了确保财富到手,就对凌夫人起了杀心。”
    “但她没有想到的是,凌夫人虽屡屡欲刺,却总是大难不死。后来凌振飞逝世的消息传出,身为使者的唐钢不得不就收图人选作出决定。很自然的,他不愿意将藏宝图交给心狠手辣的月下丽影!于是在前天晚上,当楚天良闯入听雨楼施暴的前一刻,唐钢趁着易斌被杀、无人看守的良机,顺利的会晤了凌夫人,并且完成了自己的使命!”
    “可是,在唐钢离开神风帮后,罗镜文却对他下了毒手!”卫天鹰嘿嘿冷笑道:“为什么要杀他呢?因为有人想独吞宝藏!只要唐钢一死,短期内就没人能知道这样一个事实──那就是尽管”月下丽影“百般阻挠,藏宝图最终还是顺利的送到了凌夫人的手中!”
    任中杰沈默了很久,忽然一把抓住凌夫人的双肩晃动着,大声道:“你不肯跟我走,是因为你早已决定要和罗镜文一起私奔,是不是?”
    他情绪激动的质问着,十根手指都深深的嵌入了凌夫人柔嫩的肌肤,可是她却只是癡癡的望着前方,两道珍珠般的泪水沿着面颊滚下。
    任中杰喘了口气,缓缓的松开了手。在这一瞬间,他突然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依然是一点也不了解。不,应该说是对这里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完全了解!女人的心事,也许根本就不是任何男人能够轻易掌握的。
    “任公子若已问完了话,下面就该轮到我了!”卫天鹰面色阴沈,寒声道:“凌夫人,你到底交不交出藏宝图?”
    凌夫人忽然变得有些失态,丰满迷人的双峰不停的颤动着,嘶声道:“我给你……给你好了!不就是张地图吗?呜呜……”她痛哭着一咬牙,准备用最大的努力赤裸着站起身。
    卫天鹰色迷迷的笑了,等着一饱眼福欣赏她全裸的胴体。谁知就在这时,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:“等等……你……你不能这么做!”
    话音刚落,一个姿容秀丽的少妇沖了进来,娇喘吁吁的抚着自己被风吹乱的秀发,乌黑清澈的眼睛里带着无尽的伤心难过,一时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    “黎燕!”任中杰目光一闪,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。卫天鹰的脸色却在刹那间变得相当的难看,强笑着招呼道:“阿燕,你……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    黎燕调匀了一下呼吸,语调已恢复了平静:“我是来求你的,求你不要再错下去了!”
    卫天鹰双眉竖起喝道:“阿燕,你犯迷糊了?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”
    “我没有迷糊,迷糊的是你!”黎燕霍地迈步上前,妩媚的俏脸苍白如纸,颤声道:“你眼巴巴的赶到神风帮,暗中挑起诸当家的纷争不和,不就是意图夺得宝藏么?那天晚上护卫听雨楼的七当家易斌,难道不是死在你的手中么?”
    卫天鹰恼羞成怒,厉声道:“胡说!我为什么要杀易斌?我根本没有杀他的理由!”
    “你有!”黎燕盯着他,一字字道:“你和易斌都是快意堂的人,奉堂主之命夺取藏宝图。可是你起了异心想要独吞,所以才设计将他除去,并嫁祸给月下丽影和楚天良!”
    卫天鹰面部扭曲,满头大汗潺潺而落。他跺了跺脚,目光中忽也露出痛苦之色,黯然道:“原来你都知道了……但你又明不明白,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?”
    “我明白,我早就明白了!”黎燕失神地摇着头,凄然道:“以前我一直都以为,丈夫虽然不能了解我,但还算的上是武林中顶天立地的英雄!现在我才晓得,我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!他的骨子里居然是如此的”仁义“……”
    卫天鹰木然的听着,额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。他怔了半晌,突然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怒吼,闪电般掠到了黎燕身边!
    “小心!”任中杰尚未惊呼出声,黎燕的后颈上已挨了重重的一记掌击!她的身子摇晃了几下,秀目中射出讥讽悲痛的光芒,软绵绵的摔了下去。
    “卫天鹰!你不是个东西!”任中杰怒气勃发,两只攥得紧紧的拳头握的格格直响。他正欲飞身上前,手臂却被凌夫人死死的拉住了!
    “任公子若想打架,在下是万万不敢应战的!”卫天鹰负手而立,面无表情的道:“但我只需登高一呼,就能将整个总坛的人全都唤来,让他们看看奸夫婬妇的无耻模样!”
    凌夫人俏脸煞白,暗暗的捏了捏任中杰的臂膀,用坚决的眼色制止了他的行动。然后她转身奔到床边,从枕头套子里取出了一张残旧的羊皮纸,含泪说道:“藏宝图在这里!你……你拿去吧。”
    “凌夫人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。”卫天鹰大笑,眼光肆无忌惮的逡巡着她错落有緻的身段,狞笑道:“来呀,把地图乖乖的抛过来……”
    突然,“啪、啪、啪”,夜空中响起了一阵鼓掌声,窗外有人喋喋怪笑道:“有趣呀有趣!这出戏剧上演的真是有趣极了!”
    随着说话声,一个身穿黑色披风,面罩幪脸的黑影轻轻巧巧的由窗口掠进,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。屋内诸人尽皆动容。
    卫天鹰踏上一步,厉声道:“阁下是谁?”
    “你不认得我的,但任公子却一定认得!”这人发出金属般难听的声音,悠然道:“任公子,你说是不是?”
    任中杰目光闪动,恍然道:“原来是你!那晚你用婬药偷袭,累得十三姨太险些送了性命!我还没找你算帐呢,你却自己送上门来!”
    “我既然敢来,就不怕公子找我算帐!”这人的语音中彷彿带着种诱惑,娇媚的道:“因为我知道,任公子是绝不忍心对女人下毒手的,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女人。”
    “什么?!”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愕然问道:“你说你是……女人?”
    这人微微一笑,忽然轻轻的扭了扭腰肢,宽大的黑色披风立刻从身上坠了下来,胸前那两团显眼的突起欢跳着跃入了众人的眼帘。现在任何人都可以看的出来,她的确是个女人,而且还是个身材好的不得了的女人!
    一时间屋内寂然无声,似乎所有人都已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。良久,任中杰才将目光从她的酥胸上移开,淡淡道:“你到底是谁?”
    卫天鹰突然跳了起来,两边的太阳穴不住鼓动着,失声道:“月下丽影!你一定就是月下丽影,对不对?”
    “你总算还不太苯!”幪面女子重新把披风拉拢,一字字道:“现在你明白了么?藏宝图终究是我的!谁也不能跟我抢。”
    卫天鹰双掌互击,声音如撞金石,冷笑道:“好大的口气!嘿嘿,只不过,你凭什么认为本大侠不会跟你抢?就凭你那两个大奶子么?”
    “小女子也不凭别的,就凭这个!”幪面女子倏地从腰间抽出了一个黑黝黝的铁筒,杀气腾腾的对准了众人!
    “惊魂夺魄针!”任中杰的瞳孔突然收缩,背上的肌肉也在这一刹那间僵硬了!
    急中之急,狠中之狠的惊魂夺魄针!见血封喉、例不需发的惊魂夺魄针!普天之下,绝没有人能在这种距离内将它躲过!
    幪面女子的眼光透过面罩,轻蔑的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个人。她知道自己用不着再说一句话,手中的暗器就已说出了该说的一切言语!
    卫天鹰目龇欲裂的瞪着她,牙齿咬的格格响,忽地嘶声道:“铁筒里的针早就已经打完了!我亲眼看见的!你休想吓唬人!”
    幪面女子冷冷道:“卫大侠若不相信小女子,尽管上来试试。”
    “我正是要试试!”卫天鹰狂吼一声,展动身形向前疾扑。这一扑已是他毕生武功之所聚,威势之迅猛足以令天地震动、神鬼骇然!
    幪面女子的眼眸里忽然露出了种怜悯的神色,长叹道:“可惜……”
    这两个字刚刚说完,一道绚丽的闪光蓦地从她的掌心中亮起!亮的就像是光华夺目的钻石,亮的就像是傲视寰宇的烈日!
    卫天鹰只觉眼前一花,正在疾掠的身子忽然丧失了所有的力道,重重的跌到了地上,然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已降临……
    鲜血不断的喷出,溅满了四周的墙壁!可怖的尸身、冰冷的暗器使气氛变得更加血腥,凌夫人几乎忍不住要呕吐,幪面女子却还是冷静的站在血泊里,岿然不动!
    “惊魂夺魄针的威力,两位已经见识过了!”她单手叉腰,昂然道:“两位若不想亲身领教的话,就乖乖的把藏宝图抛过来!”
    “藏宝图已经是姑娘的囊中之物了!”任中杰苦笑道:“可是,在交出去之前,在下却有个问题想要请教。”
    幪面女子道:“你问。”
    任中杰凝视着她,沈声道:“你今晚到这”听雨楼“来,究竟是无意中找上的,还是有意为之呢?”
    “当然是早已蓄谋的啦!”幪面女子笑了笑,悠然道:“我知道凌夫人得到了藏宝图,正在谋划着怎样下手夺取,不料任公子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偷偷潜回神风帮,这对我们来说,无疑是个送上门的好机会。”
    任中杰缓缓颔首,喟然道:“我坐着金叶子的花轿回来,自以为很秘密,看来还是瞒不过诸位当家的眼睛。”
    幪面女子笑道:“不错!孔威、罗镜文等人各怀心事,谁也不愿用自己的力量来和公子硬拼。只有这位”仁义大侠“自告奋勇的要赶这趟混水,于是我就打定主意静以待变,等他把藏宝图给找出来了,我再来收拾残局。”
    任中杰淡然道:“所以你就暗中跟着卫天鹰,直到他快要大功告成了,才骤然出手。”
    “是的!”幪面女子得意洋洋的道:“卫天鹰只顾窥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,却没有防备到我的追踪!嘻嘻,这就叫”螳螂捕蝉、黄雀在后“。”
    她顿了顿,又说道:“在这个计划里,你和凌夫人是两只小蝉,卫天鹰是螳螂,我就是那只最终胜利的黄雀!”
    “好一个”螳螂捕蝉、黄雀在后“!”任中杰忽然大笑,似乎世上再也找不到更好笑的事:“你若是真的了解这句成语,就应该知道黄雀并不是最后的胜利者,黄雀背后还有一个手拿弹弓的猎人!”
    幪面女子的心猛然一沈,厉声道:“谁?你说的猎人是谁?”
    “抱歉的很,他说的大概就是我!”她的身后忽地响起了祁楠志的声音,温和的道:“浪荡双绝一向焦不离孟、孟不离焦的,姑娘难道从未听说过?”
    幪面女子霍然转身,一眼就看见了盘踞在窗外树枝上的祁楠志。他正在洒脱的微笑!
    “祁楠志,你犯了个大错误!”她只微微一怔就恢复了镇静,冷冷道:“你刚才若是默不作声的击倒我,这盘棋就是你们俩赢了!但现在……哼哼,只要我手里还拿着”惊魂夺魄针“,你们就没有任何机会!”
    “我没有犯错误!”祁楠志正色道:“就算你拿着厉害十倍的武器,我也会先和你打个招呼的,因为──”他拉长了语调,一字一句的道:“我们俩都不是那种背后偷袭的小人!”
    幪面女子这才真的怔住了。她实在想不通,世上怎么会有像他们这样的两个人。有时候他们好像非常聪明,有时候又偏偏傻的厉害!
    “很好,你们俩都是一等一的君子!”她晃动着手里的针筒,不动声色的说道:“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,不管先沖上来的是哪个,他都必死无疑!”
    “我知道!”任中杰和祁楠志齐声答应着,蓦地双双从原地跃起,像两道闪电般掠了过来!没有迟疑、没有犹豫、没有争执、没有谦让,他们都已将毕生的潜能发挥到了极限,务求一击成功!
    幪面女子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的表情。她咬了咬牙,厉叱着举起了针筒……
  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她的手腕忽地一痛,针筒竟被人一拳击飞了,接着背心上一痛,已挨了重重的一脚,踢的她五脏六肺都差一点离了位!
    “呸!”一口唾沫吐在了她身上!谁也没有想到,这个偷袭得手的人竟是原本晕倒在地上的黎燕!
    幪面女子懊悔的想吐血,她吸了口气,藉着那一脚之力向后倒翻,轻飘飘的纵出了小屋,同时双袖齐扬,打出了两团淡蓝色的烟雾!
    “奇婬合欢香!”任中杰一手拉住急欲扑上前的黎燕,一手抓住祁楠志的腕子,三人一起向后疾退!总算见机的快,及时的逃逸出了毒气的范围!
    等到烟雾散尽时,窗外夜色凄迷,长空繁星闪烁,幪面女子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了!
    黎燕顿了顿足,俏脸上满含悲愤之色,樱唇颤抖着道:“月下丽影!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!你等着、等着……”一句话还未说完,泪水已哗哗的流了下来。
    祁楠志长长的吐出一口气,犹有余悸的道:“好险!想不到这女子竟还会用婬药……咦?小任,你……你怎么了……”
    他的语声忽然变得有些诧异,只见在闪烁的灯光下,任中杰呆呆的立着,面上的表情十分奇特,既像是激动,又像是不安,颊边的肌肉可怖的跳动着,目光中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痛苦。
    祁楠志吓了一跳,疾步趋向他身侧,拉起他的右手把脉,口中惶然道:“你怎么了?难不成刚才中了毒?”
    任中杰茫然地摇了摇头,右手顺势反握住他的掌心,就如中了魔般不停的念念有词。以祁楠志耳力之佳,也只能够隐约地听到几个字:“发钗……我想起来了……”
    祁楠志心中一凛,冲口而出道:“你想到什么了?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了一下,眼神忽然变得无比悲伤,喃喃道:“这样看来,凶手只能是……不,不,这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    黎燕站在一旁,见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,也不由得替他担心,忙上前安慰道:“任公子,你不要想的太多了,还请保重自身!我……我……”说到这里心头伤痛,已是语不成声。
    任中杰沈默良久,终于放开了祁楠志的手臂,神色黯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,柔声道:“走吧。”
    黎燕抬起迷离的泪眼,哽咽道:“去哪里?”
    “去凌帮主的遗体前……”任中杰眺望着远方,淡淡道:“所有的事情,都已经到了最后解决的时候了。”
    黎燕浑身一颤,抬起梨花带雨般的俏脸,惊疑不定的道:“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    任中杰不答腔,默默的沈思了片刻,忽然道:“小志,你带着黎燕先走。我想和凌夫人单独的谈一谈。”
    祁楠志点了点头,不顾黎燕不满抗议的瞪视,半强迫的把她拉走了。他没有问任中杰究竟要干什么,对老朋友的所作所为,他一向都给予绝对的信任!
    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。凌夫人低头望着自己赤裸的高耸酥胸,略显局促的正待开口,任中杰却截断了她,低声道:“夫人,我将他们遣开,是因为想单独和夫人商量一个计划!这个计划,我连祁楠志都不告诉!如果进展顺利的话,说不定能将月下丽影诱出来……”
    宽敞透亮的大厅里,十几枝蜡烛明晃晃的燃烧着,火光映照着众人的面容,清清楚楚的照出了他们的神态,甚至连毛孔的收缩都看的很清晰。
    堂上,凌振飞的遗体安安静静的躺着。堂下,总坛里的人几乎都到齐了,包括他生前亲如手足的结义兄弟、同床共枕的妻子情人,和久负盛名的到访宾客。
    奇怪的是,在这样紧要的关头,祁楠志却不见了。他把黎燕送来后,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,看样子是急着去办什么大事,走时居然连招呼都没有打!
    孔威立在厅堂正中,不怒自威的脸上满是傲然之色,洪声道:“任公子,该来的人全来了!有什么话你就爽爽快快的说吧!”
    任中杰环视了四周一眼,慢吞吞道:“最近一段日子以来,神风帮可以说是惨祸不断、血案连连。诸位知不知道,造成这一幕幕人间悲剧的根源是什么?”
    没有人出声。众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,等着他自己说下去。
    任中杰讥讽的笑了笑,突然从怀里抽出了一张陈旧的羊皮纸,大声道:“祸根就是金钱!就是这张能带来无数金钱的藏宝图。”
    此言一出,各人耸然动容,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。孔威勃然变色,喝问道:“任公子,这是怎么回事?藏宝图怎么会在你的手中?”
    “是我从凌夫人那里偷来的!”任中杰不动声色,洒然道:“对在下来说,偷东西就和偷香窃玉一样,是件轻而易举的事。”
    他边说边用暧昧的眼神扫视着凌夫人,接着眼光又逐一的落到了旁边的方婉萍、韩冰、凌韶芸等女子的身上,嘲弄之情溢于言表!
    罗镜文扇子一张,冷冷道:“任公子几次侮辱本帮,又佔据了理应为本帮所有的藏宝图,究竟意欲何为?”
    “我的意图很简单……”任中杰手掌一翻,右手已多了个火摺子。他迅速的点燃了,把火苗凑近了藏宝图的边缘。众人不禁齐声惊呼!
    “月下丽影是极乐宫的人!”任中杰淡淡道:“藏宝图一旦烧毁,她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。这样,不管我们能不能把她揪出来,极乐宫都不会放过她的!如此也算是为含冤九泉的凌帮主报了仇。”
    “任中杰,你一定是疯了。”孔威一声怒吼,飞身沖了过来,粗糙的指尖如铁钳般夹向他左手的藏宝图。与此同时,罗镜文也飘然跃进战圈,扇面上刮起一阵雄浑的劲风,试图将那微弱的火苗扑灭!
    任中杰脚步一滑,侧身让开了锋锐的招数。他的上半身端然不动,两只手稳稳的举着地图和火摺子,脚下却展开了不可思议的奇妙步法,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凌厉攻势。
    孔威脸色铁青,双掌渐渐的泛起了一层金属般的光泽。他迅疾的攻出三拳六腿,呼呼的风声震的满室的烛火都在不停的跳跃,但却始终无法吹熄任中杰手中的那一点微光!
    转眼间,三十招过去了!任中杰的人已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墙角,手里的火摺子也已将要燃尽!看来他败局已成,很快就要血溅当抄…
    “好,我这就把藏宝图烧掉,大家一拍两散!”任中杰忽然大喝一声,义无返顾的引燃了地图,随手向大厅正中一抛!火花立刻“腾”地窜了起来,烈焰吞噬了半张地图,就像是直接的烧在了每个人的心田!
    几个女子失声娇叱,从不同的方位扑向正在“劈哩啪啦”燃烧的藏宝图。就在这同一瞬间,任中杰的双手挥洒而出,迎上了孔威和罗镜文愤怒如狂的劲力!
    眼看三人就要判生死、决高下,蓦地里,一道疋练也似的剑光亮起,闪电般刺向任中杰的后背!
    剑光是从一个女人的手里亮起来的。没有人能形容她拔剑的速度,甚至没有人能看清她拔剑的动作,能瞥见的只是剑光一闪!
    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击!任中杰只怕做梦都想不到,这夺命断魂的一剑竟是从背后刺来的!
    可是,他偏偏想到了!
    剑光马上就要没入衣衫时,任中杰的胸腔突然硬生生的“塌陷”了两寸,接着他的手臂立刻向后探出,伸指一弹!他似乎忘记了前面还有两个强敌!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,孔威竟然反手一掌,出人意料的架开了罗镜文的铁扇,替他接下了所有的压力!
    就在同一刹那,指力已经击穿了剑势!只听“叮叮噹噹”的一连串脆响,一柄百炼精钢的长剑断成了数十截,如珠落玉盘般洒满了地面!
    偷袭的女人身子一颤,整个人都已冰冷僵硬。她能感觉到,每个人都在看着她,各种各样的眼光交织成了一张网,把她牢牢地困在了核心。
    任中杰也在看着她,锐利如鹰的眼睛里带着种说不出的惋惜、讥诮和悲哀!他的声音彷彿是从遥远的地方响起的,一字字道:“这一剑我已经等待很久了!月下丽影。”
    第二十回花谢暮秋
    ──这一剑我已经等待很久了,月下丽影!
    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,轰然鸣响在众人的心头!每个人都瞪大眼睛,脸上露出震惊到极点的神色。他们怎样也无法相信,月下丽影居然会是她!居然会是如此高贵端庄、娴淑典雅的一个女人!居然会是──凌夫人!
    大厅里静静的,没有一丝声音。时间彷彿停顿了。好半晌,罗镜文突然叫了出来,怒吼道:“不!她绝对不是月下丽影……打死我也不信……”
    “我也不愿意相信……”任中杰黯然道:“可是,事实不管多么残酷,毕竟是不能否认的事实……”
    “胡说!”罗镜文紧紧握住摺扇,面部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可怖的抽动,嘶声道:“你凭什么说这是事实?到底凭什么?”
    “就凭她暗算我,这一点已经足够了!”任中杰淡淡道:“只有真正的月下丽影才想除掉我,除掉我这个好管闲事的麻烦人。”
    罗镜文冷笑着道:“荒谬!你自己说过,月下丽影最重要的任务是取得藏宝图。她看到地图被你烧了,应该急得扑上去抢救才是,又怎么会有余暇来暗算你呢?”
    任中杰冷冷道:“因为她知道,焚烧的那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藏宝图。”
    罗镜文大喫一惊,失声道:“什么?那……真正的地图在哪里?”
    任中杰莫测高深地笑了笑,将目光投注到了凌夫人的身上。她似已恢复了平静,脸色漠然的俏立当场,纤手轻抚着自己鬓边的秀发。那种风华绝代的动人风姿,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都为之神魂飘荡、目瞪口呆!
    “烧掉的是假的,真的自然还留在凌夫人手中!”任中杰凝视着这个气质绝佳的美人儿,缓缓道:“这本来就是我和她商量好的一个计划……”
    他顿了顿,解释道:“在我来这里之前,和凌夫人单独的密谈了一次。我对她说,可以用假的地图把暗藏的凶手钓出来,她欣然同意了我的主张!”
    “其实那些话不过是说给她听的,当时我已经怀疑凌夫人就是真凶了,可还不能最后确定。于是我故意布下了这个局,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她的反应……”
    孔威突然打断了他,接口道:“可是这个布局没有人配合是不行的,所以你就叫祁楠志来找我,要我和你一起上演一齣好戏?”
    “不错!”任中杰颔首道:“我早已算准了,当我们交手正激、无暇旁顾之时,她必然会抓住机会向我发出致命一击的!结果真的是这样……”
    孔威沈吟道:“但我还是不明白,凌夫人为什么非杀你不可?”
    任中杰笑了笑,道:“因为凌夫人并不知道我和你也是串通的。在我烧掉假的藏宝图后,她以为只要能一剑刺死我,世上就再也没有人晓得真正的地图还留在她手中了。”
    孔威恍然道:“这样,她就可以从容地独吞整个宝藏,成为江湖中最富有的女人。”
    “也不是独吞,这笔财富她是准备献给极乐宫的!”任中杰斜睨着罗镜文,冷然道:“神风帮里,有一个人是凌夫人的同谋,他帮了她很大的忙!但凌夫人得手后却起了河拆桥之心,她一直在思索,怎样才能既将藏宝图送走,又能瞒过这人的耳目。”
    孔威动容道:“她是否想出了什么好办法?”
    任中杰点头道:“有的。她知道卫天鹰早就在打藏宝图的主意,于是将计就计,故意让他从临死的唐钢口中得知地图的下落。果然,这位”仁义大侠“按捺不住,就像她意料之中那样出手抢夺。”
    孔威道:“你是说,凌夫人本就准备让卫天鹰顺利得手,造成一个地图丢失的假像?”
    “正是如此!”任中杰苦笑道:“为了使假像更加逼真,她半推半就的……把我留在听雨楼里,以便将来能有个目击的证人。”
    孔威沈吟道:“可是,藏宝图到了卫天鹰手上,万一抢不回来怎么办?”
    “这一点凌夫人早已考虑到了!”任中杰充满自信的道:“若我所料不错,卫天鹰必定已被严密监视,只要他一走出神风帮的总坛,就将连人带图的被极乐宫的高手擒获。”
    他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更加凝重,沈声道:“这个高手,就是那天晚上在”绿玉华堂“前向我偷袭的刀客,他才是凌夫人的上司,是策划了一连串血案的幕后凶手!”
    罗镜文一边听着他的话,一边不停地在冷笑,大声道:“任公子说来头头是道,可惜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!藏宝图本就是帮主遗命留给凌夫人的,她只需耐心等待即可,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去冒险杀人?”
    众人都觉得这话颇有几分道理,不禁暗暗点头称是。罗镜文气势更盛,趁热打铁的道:“诸位都知道,自上个月以来,月下丽影一次又一次的突袭凌夫人,甚至僱用了”三口组“这样的暗杀集团,意欲将凌夫人置于死地!试问她们俩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?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照罗当家的意思,你认为月下丽影是另外一个女人?”
    “这根本就是明摆着的事!”罗镜文冷然一笑,“唰”的从身上掏出一个卷宗,大声道:“这是凌帮主的亲笔遗书,我先给大家念念……”
    他清了清嗓子,朗声念道:“吾死以后,藏宝之图将被送至神风帮总坛。吾生平虽拥美无数,可称红颜知己者不过两人。一个即是吾之正妻凌门季氏,另一个是……”
    念到这里,声音嘎然而止。罗镜文双目如冷电般扫射在任中杰脸上,咄咄逼人的道:“任公子,这个卷宗是在傅老前辈的尸身旁找到的,是你让祁楠志送交于本人的,是不是?”
    任中杰回答的很乾脆:“是。”
    罗镜文道:“当你发现这个卷宗的时候,遗书上的这一页就已残缺不全。显而易见,帮主原本在上面书写了一个女人的名字,可是这个名字却被人为的挖掉了,是不是?”
    任中杰道:“嗯。”
    罗镜文凝视着他,追问道:“依任公子看,这个在遗书上挖洞的人是谁?”
    任中杰想也不想,断然道:“就是杀害傅老前辈的凶手──月下丽影。”
    罗镜文再问:“月下丽影为什么要把”另一个是……“后面书写的名字挖掉呢?”
    任中杰叹了口气,道:“只有一个理由──她害怕我们从这个名字上知道她是谁。”
    “这不就结了!”罗镜文厉声道:“由此可见,月下丽影的的确确是另有其人!她知道帮主已殁,只要除掉了凌夫人,就能稳妥的得到藏宝图,所以她才会处心积虑地挖去自己的名字,目的自然是想掩盖身份!这难道不是事情真相的最合理解释么?”
    “这确实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!”任中杰承认:“我也一直都是这样认为。从左雷东死在”惊魂夺魄针“的那一刻开始,我们大家的头脑里就已经有了一个根深蒂固的想法──月下丽影既然花这么大的气力去阻止别人说出这个名字,那么这毫无疑问是她自己的名字了。”
    罗镜文冷笑道:“这种想法不对么?”
    “不对!”任中杰斩钉截铁的说道:“这就是月下丽影布下的最巧妙的一个陷阱!她藉此诱导我们得出错误的结论!在很长一段时间内,我们都想当然地以为,既然凌帮主的遗书上指定了两个女人,其中一个──也就是有名有姓的凌夫人──连连遭到暗杀,那么另外一个人的嫌疑就最大了,特别是她的名字被挖掉后,大家几乎已经认定这个不知名的女人就是凶手了。”
    他说到这里,眼中突然精芒大盛,凌厉的注视着凌夫人,一字一顿道:“其实,我们都被愚弄了,事情的真相恰好相反!”
    众人专心致志地听着他侃侃而谈,紧张得连呼吸都几乎迸住了。罗镜文满脸紫涨,指着他的鼻子怒喝道:“胡说八道!你这是在信口开河!”
    “我没有胡说!”任中杰笑了笑,面上的表情十分奇特,淡淡道:“如果你知道被挖掉的究竟是谁的名字,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是多么有理了。”
    罗镜文尚未来得及说话,旁边诸人已纷纷叫嚷了起来:“任公子,快说!”“到底凌帮主写的是谁?她真的不是凶手吗?”“快告诉大家!”
    “好,我说!”任中杰吸了口气,一字字道:“她就是侍芸。”
    她──就──是──侍──芸!
    这五个字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,把每个人都震的懵了!虽然他们今天已经听到了太多太多令人喫惊的话语,可是哪句话都没有带来过这样强烈的震撼!
    好半晌,站在角落里的凌韶芸突然沖了上来,俏脸苍白的看不见一丝血色,颤声道:“任……任公子,你说的是真的?那……那侍芸的死……”
    “对,侍芸的死不是误杀!”任中杰笑的很凄凉,伤感的道:“我们一直以为侍芸是代替凌夫人死的,但我们都错了!实际上在那天晚上,谋杀的目标本来就是侍芸!”
    凌韶芸目泛泪光,不能置信的瞪着他,厉声道: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    任中杰缓缓道:“从这只钗子上知道的。”说着,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支造型精巧、古色古香的发钗,把它托在了手心上。
    凌韶芸的眼睛瞪的更圆了,骇然道:“这……这是侍芸的发钗!你从哪里得来的?”
    “不,你弄错了!”任中杰淡淡说道:“这是从你父亲尸身上找到的,和侍芸的那支钗子极相像,但却是不同的另外一支。”他说到这里,忽然对黎燕笑了笑,道:“至于侍芸的那支,应该是在你身上吧?为什么不把它拿出来?”
    黎燕满脸通红,伸手到贴身的衣襟里掏出钗子,默不作声地递给了任中杰。
    “诸位请看!”任中杰将两支发钗并排举起展示在众人眼前,沈声道:“这其实是一对鸳鸯钗子,是近年来时兴的新鲜玩艺儿。凌帮主自从和侍芸相好后,送了一支给她,剩下一支就放在自己身边,以便身在异地时能睹物思情。”
    孙元福顿悟道:“原来如此!这样看来,凌帮主临死时手握此钗,并不是想要以此暗示凶手,而是因心系情人而做出的本能反应!但……但侍芸的那支又怎会落入黎燕手中?”
    任中杰喟然道:“侍芸这小丫头素知帮主风流潇洒,想必也没有太将这段感情当真,因此对她那支发钗并不是很重视。当她奉命到迎宾酒楼邀请我时,为了阻止黎燕杀戮盖氏三雄,顺手就将这支钗子当暗器掷了出去,所以就落入了黎燕的掌握。”
    黎燕面色凄然,含泪道:“这支发钗他……凌帮主本是准备送给我的,他还曾详细地对我形容过……那日我藏起这支钗子,本是想将来好好的质问他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苦笑道:“后来凌帮主的死讯传出时,你情不自禁地戴上它,跑到我的住所哭泣。就是在那时侯,我见到过了这支钗子,可惜直到不久前我才回想起来……”
    他叹息了一下,又道:“想通了这一点后,另一件令我迷惑的往事也豁然开朗了──有一天早晨,我见到唐钢熟门熟路的进出凌大小姐的住所,但她却坚持说从未和他有过来往。那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呢?惟一合理的解释就是,唐钢是去找侍芸的!因为她就是凌帮主遗书上指定的第二个女人!”
    “所以……”他挥了挥手,用威严的声音总结道:“我进一步想到事情的真相可能和表面相反──不是那不知名的”第二个女人“要袭击凌夫人,而是凌夫人要刺杀她!”
    凌韶芸全身都似落入了冰窖里,双手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着,悲痛和愤怒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,充塞着胸臆。她勉强控制着自己,咬牙道:“那么,那晚行刺的凶手是──”任中杰长叹一声,目光缓缓的回视到了凌夫人的身上。自长剑被击断后,她就一直风姿翩然的立在原地,不管听到多么严厉的指控,她都只是神情淡漠的倾听着,嘴角挂着讽刺的浅浅笑容,一言不发。
    “我要杀了你!”凌韶芸忽然悲声清叱,反手拔出一柄锋利的短剑。只见寒光一闪,剑尖就似长了眼睛的毒蛇一样,堪堪扫到了凌夫人的咽喉上。
    这一剑也许算不上是完美无缺的招数,可是其中所蕴含的那种不共戴天的仇恨、必杀一击的决心,却足以令一流高手都为之心悸胆寒!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,这一剑确实够狠、也够准!
    但凌夫人偏偏连眉心都没有皱一下,剑光亮起时,她的长袖已经如流云般挥出,平平的轻拂在剑身上。霎时间,凌韶芸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道袭来,身不由主地倒飞了出去。
    任中杰右臂探出,掌心粘住了凌韶芸的背部,将她稳稳的放下地来,长叹着道:“你杀不了她的……不单是你,恐怕在整个神风帮里,也没有几个人能杀得了她。”
    凌韶芸紧紧的握住冰冷的剑柄,怒叱道:“我不信……”
    “你最好相信!”任中杰打断了她,淡淡说道:“死在她掌下的人已多不胜数:蒋舵主、傅老前辈、白衣八剑婢……甚至,你的父亲凌振飞……”
    “你说什么?”凌韶芸的心一下子沈到了脚底,失声道:“我爹爹……也是被这个贱人杀的?”
    任中杰不答,缓缓的向凌夫人走去。他的步子虽慢,但却沈着、坚定、稳如磐石,直到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,她那芬芳的香泽、甜美的呼吸都已清晰的飘进鼻端时,他才停下了脚步。
    “我知道,你并不想杀死自己的丈夫……”他凝视着她梦幻般的漆黑眸子,声音里彷彿也带着浓厚的伤感:“虽然,结婚以后的生活并不圆满,空闺寂寞的孤独常常使你午夜梦回、独自垂泪,可是,你却从来也没有生起过背叛丈夫的念头,因为你的内心依然是深深的爱着他的。”
    “你总是在忍耐,忍耐他的到处留情、风流好色……但是有一天,你无意中发现最亲爱的丈夫居然会和侍芸──这样一个出身低微的婢女──好上了,而且还准备让她分享”赤焰遗宝“,这下,长久积蓄的委屈和愤恨终于爆发了……”
    “女人一旦被嫉妒嗜咬住了心灵,做出来的举动往往是疯狂的。你在恚怒中下定了决心,要毁灭掉整个神风帮,以报复丈夫的薄情寡义。于是,你勾结上了早已窥视在旁的极乐宫,并死心塌地的被宫主派来的高手所控制!”
    “到了九月初一那天,远征归来的凌振飞帮主发来飞鸽传书,说他已经到了金陵城外二百里外的一个小村子。收到这个消息后,急于夺宝的极乐宫马上向你下达了命令──立刻除掉凌振飞!”
    “那天夜里,月亮是皎洁的,皎洁得让人感觉不到暗藏中的杀机。你骑着快马,偷偷的赶到了小村边。仅带着四个随从的凌帮主做梦也想不到,死神正在向他逐步靠拢。经过痛苦的心理挣扎后,你颤抖着举起了屠刀……那一刻,村旁的河水和天上的月色,就这样一起被狂喷的鲜血染红……”
    “自此,凌帮主就”失踪“了,江湖上再也没有人听到过他的消息。与此同时,你开始接二连三的遭到杀手暗算。这些杀手,自然都是你自己请来的。嘿,这出”苦肉计“果然收到了预期的效果,神风帮的几个当家大为紧张,他们分析来分析去,一致认定谋杀的动机只有一个──夺取藏宝图!”
    “再过了些时日,每个人都猜测到帮主已经惨遭不幸。这时候,帮主之位就成了最引人注目的焦点。可是,不管大家怎样明争暗斗,私底下都觉得你是个麻烦的烫手山芋。只因你若有个三长两短,固然无法向帮众交代;你若是好端端的活着,也将对继位之人构成障碍。在这样的情形下,罗三当家就想到了我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说到这里,侧目扫视着罗镜文,面上浮起讥刺的笑容,淡淡道:“人人都知道,我任中杰是个好色如命的浪子,只要被我见到了凌夫人这样的绝色,那是说什么也不肯放过的,必然会千方百计的把她弄上床去,说不定还会带着她一起私奔。若是发生了这样的丑闻,那倒正中诸位的下怀了!三当家,你说是不是?”
    罗镜文身子一震,下意识的瞥了凌夫人一眼,目中的神采忽然变得黯淡了。他跄踉的退后,颓然坐倒在椅子上,喃喃道: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长长的叹了口气,道:“老兄的这个策略本来是不错的,可惜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等我真的来到了神风帮,并意外的佔有了凌夫人后,你出乎意料的感到痛苦,因为你蓦然间发觉,原来权位在你心中的分量,是远远比不上心仪已久的凌夫人的!然而,一切都已经太迟了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木然坐着,脸上就似老僧入定般毫无表情,只有苍白的嘴唇在微微的翕动。
    任中杰看着他,眼睛里忽然露出了深切的同情和了解。他深深的知道,爱情是多么令人无奈、令人彷徨,当你费尽心计去追逐时,它飘渺的不可捉摸。当你打定主意要放弃时,它却往往不知不觉的来临了。
    大厅里静悄悄的,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。良久,任中杰叹息道:“三当家,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。但你实在是错了,错的厉害……你这样做,不但伤害了你自己,也伤了一直深爱你的那个女孩的心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惨然一笑,涩声道:“是么?”
    任中杰恍若不闻,继续道:“那个女孩是如此癡情的爱着你,为了你她简直肯做任何事!她强忍心中的厌恶,在我和鲁当家等臭男人中虚予委蛇,甚至不惜冒上生命的危险,假扮成月下丽影来夺取藏宝图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霍然抬头,面部的肌肉已扭曲,颤声问道:“你…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我的意思你其实很清楚。就在一个时辰前,在听雨楼里手持”惊魂夺魄针“,杀死卫天鹰的幪面女子不是月下丽影,而是另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人。”
    他不让罗镜文说话,沈声道:“如果刚才她成功的劫走了藏宝图,现在想必已经永远的”消失“了!接着,藏宝图的下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推到她的身上,成为一个不解之迷。而你却可以财色兼收,既得到了数额巨大的财富,又拥有了江南第一美人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满头冷汗潺潺而落,咆哮道:“胡说八道……你这是在污衊……”
    “我没有污衊!”任中杰的眼睛里带着针尖般的讥诮之意,冷峻的道:“你自从爱上凌夫人后,就心甘情愿的为她卖命,并协助她实施了连串的凶杀……我已查过贵帮的当值记录,每一次月下丽影犯下血案的夜晚,都是由你在听雨楼保卫的,所以凌夫人才能如此顺利的出来杀人。”
    罗镜文听到这里,不禁面如死灰,平时伶俐的口齿似已失去了功效,哆嗦了半晌都挤不出一个音节来!
    任中杰步步紧逼,又道:“记得有一晚我和十三姨太在一起时,你用”奇婬合欢香“将她毒倒,再以此要挟我去”碧水温池“偷取钥匙。等我真的去了,你却和凌夫人合作,藉机将”白衣八剑婢“一股脑的除去,只因这八女忠心耿耿的守卫着凌夫人,已构成了她行动的极大障碍!”
    “等到举行祭奠仪式的那晚,整个阴谋最关键的部份到来了!那就是──把有可能得到藏宝图的侍芸干掉!其实要杀这样一个婢女不难,但难的是怎样既杀了她,又不引起别人的怀疑。经过详细的策划后,你们布下了迷局,成功的令我们以为侍芸是被误杀的。”
    “紧接着,凌夫人故意将帮主的死讯透露给我,藉此将这个噩耗传遍江湖。自然,身为送图使者的唐钢也听到了,他刚刚如约将藏宝图递交到凌夫人手中,就被你们残忍的杀了灭口!”
    “然后,就在刚才,你拿来了”惊魂夺魄针“,交到那个深爱你的女孩子手里,要她假扮成月下丽影,目的是为了进一步混淆真相。谁知情况起了意外的变化,这女孩竟真的想要夺走藏宝图,以便和你将来共享荣华富贵。她擅自杀死卫天鹰,结果使凌夫人的计划终告破灭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侃侃而谈,一口气说了许多,接着长叹道:“可惜呀可惜……这样一个癡情的女孩子,她如此全心全意的对你,可是这种真挚的感情却被当成利用的工具……”
    “别再说了!”蓦地里,大厅里响起一个女子凄厉的叫声。众人还未反应过来,眼前绿影一闪,一个窈窕俏丽的身形迅疾无伦地掠到罗镜文旁侧,美丽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,冷笑道:“任中杰的话是不是真的?你说,到底是不是?”
    火光下,她白玉般的俏脸上泛起了愤怒的嫣红色,面色寒冷的就像远山上的冰雪。她的人看上去却比冰还要冷,比雪还要纯!她竟是韩冰!
    罗镜文忽然安静了下来,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,脸上又变得没有一点表情,漠然道:“是又怎样?不是又怎样?”
    “怎样?我还能够怎样?”韩冰倒退了几步,原本明媚动人的眼波里满是痛苦、嫉妒、悲哀和怨毒,嘶声道:“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你是在利用我,但我却在自己骗自己,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事实……不过,我没有想到的是,你居然会真的喜欢那个贱货……”
    罗镜文忽然挥手给了她一个巴掌,把她整个人都打得飞出去,怒叱道:“住口!你也不是什么乾净的货色,居然还好意思骂人!”
    “是的,我不乾净,我至少和一千个男人睡过了觉!”韩冰疯狂般地纵声长笑,娇艳粉嫩的面颊上肿起了五道乌青的印痕。她狂笑着,突然伸出食中二指,猛地往自己双眼中一插,竟将一对眼珠子血淋淋地挖了出来!
    “我宁愿做个暗无天日的瞎子,也不愿意看到你和那贱货眉目传情!”她嘶声呼叫着,两道鲜血从眼眶中滚落,掠过她雪白的脸庞,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。每个人都被这起变故惊得呆了,心头不禁涌起了一股寒意。
    罗镜文脸如土色,飞身抢到了韩冰的身边,惶然道:“你……你这又是何苦呢……”一言未毕,韩冰忽然合身扑上,一把抱住了他,只听见“噗”的一声轻响,一蓬淡蓝色的烟雾荡漾了开来,转眼就将两人包裹在当中。
    “奇婬合欢香?!”罗镜文的惊叫声自浓雾中传出,声音又是愤怒、又是惶恐。烟雾濛濛,依稀看得见他的身躯在奋力地挣扎着,却怎么也甩不脱缠绕在肢体上的女人。
    “是的,这是”奇婬合欢香“……”韩冰依然在狂笑,嘶喊道:“我用了最大的剂量,这世上再也没有解药能救得了咱们了……”
    “好个贱人,你……你要拉着我一起死……”罗镜文已经语不成句了,他粗重地喘息着、咳嗽着,忽然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,反手搂住了韩冰纤细的腰肢!
    雾已散尽,他的瞳仁里却燃烧起了两点火苗,潇洒儒雅的俊脸上满是猥亵的笑容,就像一个急不可耐的婬贼一样,粗鲁地撕扯着韩冰身上的薄衫,很快就把她剥得乾乾净净。
    白腻的肌肤、成熟的胸膛、修长的玉腿──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具几乎称得上是完美的裸体,可是,那两个不断淌出血水的眼眶却使所有的美感都消失殆尽,剩下的,就只是一种惊心动魄的骇异和震撼!
    “我要活活地插死你!”罗镜文大吼一声,抱起这赤裸裸的胴体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。他的背影刚刚离开大门口,混合着痛楚和欢畅的女人尖叫声就已源源不绝地传了进来。
    喊声渐行渐远,终于听不见了,死一般的寂静又已笼罩住了大厅!
    半晌,任中杰总算开了口,他凝视着凌夫人,冷冷地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说话?”
    “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俊杰。”凌夫人微微一笑,高贵端庄的俏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紧张不安,就连那轻柔动听的语声都没有丝毫改变:“这个秘密终于还是被你揭穿了……从你进入神风帮的那一天起,我就已经预感到了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道:“哦?”
    凌夫人自嘲地蹙了一下好看的柳眉,优雅的笑容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无奈:“我知道自己迟早都会输的,只是想不到输得如此彻底,连身体带心灵一起输了出去……”
    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”任中杰打断了她,涩然道:“既然知道真相总有揭露的一天,为什么不早些收手呢?”
    “你不懂!任中杰,这个道理你永远也不会懂的。”凌夫人凄然摇头,一双清澈见底的明眸里闪动着伤感的光芒。她沈默了片刻,忽然问道:“但我也不明白,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呢?”
    “不太早,好在也不算太迟!”任中杰瞇起了眼睛,缓缓道:“我第一次和夫人共赴巫山后,心里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……但那时我还未曾怀疑到夫人身上,或许是虽有了个模糊的念头,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!只因我实在无法把如此美丽动人、温柔典雅的一个贵妇,和那穷凶极恶的杀手联系起来!”
    他苦笑了一下,接着道:“如果不是适才在听雨楼里,夫人无意中说错了一句话,也许到此刻我还给蒙在鼓里!”
    凌夫人动容道:“哦?我说错了什么?”
    任中杰道:“你说月下丽影的”枯心掌“虽然已被我破去,但她的武功仍是非同小可,叫我千万要小心。”
    凌夫人秋波流动,嫣然道:“这是句关心你的话呀,又有哪里露出破绽?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那晚我在”绿玉华堂“前破去月下丽影的”枯心掌“,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祁楠志以外的任何人,请问你是如何得知的?”
    凌夫人脸上的笑容倏地不见了,瞟着他恨恨的道:“看来,对你这样一个又好色、又精明的浪子太关怀,就等于是对自己太残忍……我实在不该对你那么热情的!”
    “夫人的确对在下十分热情,两次让我享尽了人间的艳福!”任中杰哑然失笑,悠然道:“我几乎已彻底的沈醉在温柔乡中了!可是那句说漏嘴的错话使我灵光一闪,一下子弄清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。”
    凌夫人没有说话,她在认真的倾听。
    任中杰环视了诸人一眼,目光最后落到了孔威面上,微笑道:“孔当家,楚天良那个婬贼临死前曾经说过一番话,不知阁下是否还记得?”
    孔威沈吟道:“他说,自己凭着灵敏的嗅觉,已经认出了月下丽影的真实身份,她当时就在听雨楼里!”
    任中杰点头道:“不错。楚天良那夜潜进听雨楼,用迷香放倒了凌夫人欲行不轨。当时我刚好来到了窗外,看见他正在把手伸向凌夫人赤裸的身子……”
    凌夫人的俏脸略微红了,她像少女一样用力的咬着嘴唇,轻瞋道:“你……你偷看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我的确是想先饱一下眼福再出去英雄救美的,但还没等我看清楚,楚天良突然发出了”咦“的一声惊呼!我想他一定是发现我了,于是当机立断的沖出去交手。岂知他竟像是毫无防备,手忙脚乱之下,仅仅拆了两三招就被我击倒了……”
    他顿了顿,声音更加凝重:“我反覆思索,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──楚天良不是因为发现我而失声惊呼的,他会如此失态,是因为发现了另外一个可怕的事实!”
    孔威恍然道:“你是说,那时侯楚天良就已凭着嗅觉,认出了凌夫人就是月下丽影?”
    任中杰冷静的道:“否则的话,我想不通像他那样屡屡犯案的婬贼,面对着一个丧失了抵抗能力的绝色美人,有什么理由感到害怕?”
    凌夫人鄙夷的说道:“那也许只因为,他是个色大胆小的窝囊鬼!我故意吸进迷香,不惜委身于贼,本是为了使自己更不容易被怀疑,想不到反而露出了马脚!”
    任中杰忍不住道:“可惜……实在可惜……”
    “真的很可惜!”凌夫人板起了脸,冷冷道:“最可惜的就是,你所说的不过是一面之辞,如果没有其它的证据,休想我会承认这些罪名!”
    “我确实拿不出任何证据!”任中杰笑的居然还很愉快,悠然道:“我这么做无非是想告诉你,我不是个只懂和女人上床的傻子!何况,只要祁楠志能抓住极乐宫派来的那个神秘人,我也就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了。”
    凌夫人的俏脸立刻白了,骇然道:“你说什么?”
    任中杰大笑,道:“假的藏宝图被烧掉了,真的呢?你把真的地图那么随便的搁置在听雨楼里,不就是为了方便极乐宫的人拿走吗?不过这一次,我看极乐宫怕是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喽……”
    凌夫人怔了怔,忽然冷笑道:“你骗人!自到了听雨楼后,你从未有机会和祁楠志单独交谈过,他怎可能知道去擒拿敌人?”
    任中杰怡然道:“为了不使你怀疑,我的确不敢和他私下倾谈。但不知夫人还记不记得,在我们避开”奇婬合欢香“的袭击后,我曾拉住了他的手……”
    凌夫人变色道:“难道你偷偷在他手臂上写字?在那么短的时间内,你就能把许多事交代的一清二楚?”
    任中杰微笑道:“我交代的事也并不多,只不过写了区区三十个字而已──”真凶已现形,就是眼前人。叫孔徉杀我,兼顾罗镜文。回潜听雨楼,静待敌上门。“呵呵!要是连这点默契都没有,我俩二十余年携手抗敌的经历,岂非成了徒有其表的笑话?”
    凌夫人嘴唇翕动,成熟丰满的娇躯忽然开始发抖,再也不能勉强维持住雍容镇定的气度了。她倏地纵身跃起,双袖一拂,人已如穿花蝴蝶般向厅门掠去!
    凌韶芸、方婉萍等诸女齐声怒叱,各自出招拦截。但凌夫人的身法快的不可思议,盈盈的背影一闪,轻而易举的掠出了厅堂,展开轻功疾驰进了夜色中!
    黎燕顿了顿足,瞪着任中杰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抓住她?难道因为她是个女人,你就准备怜香惜玉的放她一马么?”
    任中杰淡淡道:“像她这样沾满鲜血的凶手,即使我放过了她,也逃不脱上天的惩罚的。”
    他不让黎燕说话,转过身大踏步向外走去,口中沈声道:“都跟我来!我们这就去等着她!”
    众人都露出怀疑的神色,纷纷道:“你怎知她逃到了哪里?”
    任中杰微微一笑,道:“不论她从哪里潜逃,最终都会跑到凌大小姐居住的那片树林里去的。”
    凌韶芸愕然不解道:“为什么?”
    任中杰缓缓道:“因为,那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、通向外界的密道!这就是你爹爹把树林子列为禁地的真正原因。”
    天就要亮了!温暖的旭日马上就将从东方昇起!
    这个秋夜是寒冷的,寒冷而漫长!可是,不管多么漫长的黑夜,都有被阳光驱散的时候。正如不管多么黑暗的社会,正义和公理都有到来的一天!
    晨风扑面,吹过树梢。大片大片的树叶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,宛如下了一场叶雨!
    这里是总坛的禁地──也就是凌韶芸居住的那片人工树林。林子里的树木彷彿生了大病一样,不停的掉下尚未枯黄的叶子!
    “是杀气!”任中杰微微颔首,对着身后跟随的众人道:“里面有高手正在比拼。”
    “那──”孔威迟疑的望着凌韶芸,沈吟着不知怎样开口。
    “都进去吧!”凌韶芸泫然欲泣,哽咽道:“爹死了,禁令也已解除了!”
    任中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臂膀,带着大家在树林子里仔细的搜索着,片刻后来到了一个树木略为稀疏的地方。
    两个人正站在大树下,一动不动的对峙着。他们虽然没有动手过招,但那凌厉的逼人杀气,却显然是从他们身上发出来的。
    左边那人是祁楠志,右边站着的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幪麵人。从凌乱的现场来看,两个人已经激烈的交过了手!
    “朋友,你还是投降吧!”祁楠志温和的道:“不使出真实武功,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。但若施展出真本事,又会从招式上暴露了你的身份!这场比试,一开始你就输定了!”
    黑衣人“哼”了一声,掌中紧紧的握着刀柄。雪亮的刀锋映照着他精光四射的双眼,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野兽一样的剽悍!
    任中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,忽然问道:“你真是极乐宫的人?”
    黑衣人默不作声。祁楠志只得代替他回答:“他是的!”
    任中杰皱了皱眉,喃喃道:“奇怪,极乐宫怎么会有男人呢?宫主不是生平最讨厌男人的吗?”
    “那也许只是个传言!”祁楠志盯着对手,微洒道:“我从来不相信一个女人会无端端的讨厌男人!女人,不管她多么强大厉害,都需要一个男子的肩膀来依靠的──即便是武功绝顶、当世无敌的极乐宫主也不例外!”
    “有理!”任中杰拊掌大笑,笑着道:“但是眼前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,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可以借出膊头给女孩子依靠的男人。”
    祁楠志淡淡道:“或许极乐宫主需要的并不是他的膊头!”
    “不是膊头?那是什么呢?”任中杰忍住了笑,一本正经的道:“莫非他是个能提供服务的小白脸?”
    四周响起了一阵讽刺的哄笑声,黑衣人却恍若不闻,他忽然抡起手中的刀,猛地向身侧的一株参天大树劈去!
    这一劈的力量势道千钧,他所用的又显然是一柄宝刀,只听“呼啦啦”一声响,这株四、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树被硬生生的劈下了一块,躯干上竟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!
    “不好,密道在这里!”任中杰和祁楠志正待飞步上前,蓦地里一股香风飘进鼻端,凌夫人如鬼魅般从林子深处掠来,长袖翻飞,一对纤掌分别袭向二人要害!
    任中杰长叹一声,凝招不发,黯然道:“凌夫人,难道你我非要翻脸动手、兵刃相见么?难道两夜的温存缠绵,都没能在你心中留下丝毫的影子么?”
    凌夫人凄然一笑,低低道:“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!”言毕,左手在黑衣人的背心上一推,助他爬进树洞中,右手从怀里抽出了个黑黝黝的针筒,递到了他的掌心上,恭声道:“少主先走!我替您抵挡一阵!”
    “想跑?没那么容易!”祁楠志踏步上前,厉声道:“你让开!我要揪这家伙出来,看一看他的庐山真面目。”
    凌夫人毫无惧色,挺起了酥胸说道:“除非你先杀了我,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去。”
    祁楠志气得脸色铁青,正欲强行将她迫开,那黑衣人忽又从洞中探出头来,瞪着凌夫人冷冷的道:“这个计划完全失败了,藏宝图最终到不了手……”
    凌夫人身子一震,颤声道:“是,属下知罪!”
    黑衣人嘿嘿冷笑,一字字道:“你真的知罪?”
    凌夫人不敢抬头,含糊应道:“嗯!”
    黑衣人目露凶光,阴恻恻的道:“很好……哈哈……非常好……哈哈……”笑声未歇,他突然举起手中的针筒对准了她,拇指一按机括,一道无比绚丽、无比灿烂的银光从筒口亮起,闪耀了半个天空!
    惊魂夺魄针!例不虚发的惊魂夺魄针又已射出了!这足以令鬼哭神嚎的暗器一经射出,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从暴雨似的针尖下救走人!就算是武功超群、聪明机警的任中杰也不例外!
    “噗”的一响,亮光在她胸前隐没!五百支锋利的小针,几乎是同时打进了她的肌肤,打裂了她的万千血管,也打穿了她的五脏六肺!
    任中杰犹如五雷轰顶,一股热血直涌入脑。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凌夫人,谁知她却挣扎着跄踉后退,用自己的身躯牢牢的堵住了树上的洞口。
    “别……追了……”她的口鼻中不断溢出鲜血,断断续续的道:“我……我求你,放……放他一条……生路吧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望着她那扭曲的面容,心中又是愤怒、又是伤心,忍不住大声叫道:“为什么?为什么到了现在,你还要替凶手求情?为什么?”
    凌夫人强行支橕着,惨笑道:“他……他若是死了,极乐宫主……势必要报仇的……你们不是……不是对手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胸中一痛,哽咽道:“凌夫人,你……”
    “别叫我凌夫人!”她打断了他的话,喘息道:“我不想……再听到别人叫我……凌夫人!我的名字叫季雅琴!”
    “我知道,你叫季雅琴!”任中杰搂住她逐渐冰冷的胴体,一字字道:“你是昔年江南武林的第一美人!我只恨自己十年前没能遇到你,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。”
    凌夫人淡淡一笑,目光开始朦胧了:“我记得……有一次,你说我是……艳若桃李……毒若蛇蝎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强笑道:“那不是我的真心话……”
    “可是……我有句话却是……真心的……”凌夫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,樱唇极轻微地蠕动着,柔声道:“……除了……丈夫外,你是我最……最喜欢的男人……”
   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,挤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,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。黎明的第一缕阳光,恰在这时候照射了过来,铺洒在她的俏脸上,她的神情安详而平静,就像是个好梦正酣的婴儿!
    对活着的人来说,黑暗已经成为过去;然而对她来说,黑暗只不过才刚刚开始……
    叶已落尽,花已凋零,不知不觉间,萧瑟的暮秋已经非常接近了。
    花草虽已残谢,但是明年还会再开;秋日虽然难挨,但是春天总会到来,可是,逝去的红颜却像流动的光阴一样,永远不会返回身边了!
    任中杰默默的站在听雨楼前,仰首眺望着楼顶悬挂的红灯笼。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凌夫人的情景,在五彩的灯光下,她轻颦浅笑、风姿优雅,看上去是那么高贵,那么动人,想不到短短几天内,绝世的红颜就已成为了荒冢一堆。
    他曾经以为她是个柔情纯真的少妇,但她却是躲藏在幕后的凶手。他曾经以为凶手都是心狠手辣的无义之徒,但她的内心却又如此情深意重!
    为了完成送交藏宝图的任务,她不惜在他背后偷袭,那一瞬间,她也许是真的想要他的命!可是当阴谋败露以后,她又宁可舍去自己的性命,替众人挡住了死神的一击──他看的出来,她是故意挡在树洞口那样一个危险的位置上的,目的就是用自己的鲜血,去换回所有人的生命!
    任中杰忽然发现,自己并不了解女人,是的,一点也不了解!她的善、她的恶、她的好、她的坏,是如此複杂的交融在一起,让自己一辈子也搞不懂、弄不清……
    身后响起脚步声,任中杰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祁楠志,淡淡道:“怎样?抓不住那个黑衣人吧?”
    祁楠志的声音似很疲惫,沮丧的道:“密道里有机关,搜索到一半就自动崩塌了!不知道那家伙从哪个出口逃走的,看来是抓不到了。”
    任中杰双拳紧握,奋然道:“无论他是谁,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,我也要把他抓回来,用他的心肝去祭奠死者的亡灵。”
    “说的好!”祁楠志情不自禁的喝彩,大声道:“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,我和你一起去!”
    任中杰沈吟道:“马上……”
    “马上?那可不行!”祁楠志忽然打断了他的话,调侃道:“在离开之前,你就不准备去和十三姨太她们道别一下吗?”
    “还有什么好道别的?”任中杰苦笑道:“难道你没察觉,自从方婉萍完成了她的那幅油画后,对我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了吗?也许在她心里,最挚爱的既不是她的丈夫,也不是我这个浪子,而是她一生都在追求的艺术……”
    祁楠志瞅着他,摇头叹息道:“每次你都会为自己的薄情寡义寻找藉口,而且每次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……好,那么我问你,凌大小姐呢,你又打算怎么对待她?就此不管不顾,一走了之吗?”
    任中杰苦着脸道:“这个……这个嘛……我……”
    “你不用对我解释了!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!”祁楠志淡淡道:“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,别让凌大小姐走上韩冰的老路,不然悲剧迟早都会重演的!”
    任中杰的心猛然间一沈!韩冰和罗镜文是在疯狂的交合中双双死亡的,两个人的尸身赤裸裸的紧搂在一起,无论用什么力量也分不开!他们脸上那种悲哀和狰狞的表情,就算是最坚强的人看了也忍不住要落泪!
    “悲剧真的会重演吗?”任中杰无声地问自己,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!不知怎么搞的,他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见到凌韶芸,尤其是怕看到她那双情意绵绵、宛如会说话一般的大眼睛!
    屋外秋风凛冽,室内温暖如春。明亮的烛光下,凌韶芸静静的站着,柔情的眼波正脉脉的注视着任中杰。
    她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,只有一条纯白色的浴巾裹在娇躯上,勉强遮盖住玲珑浮凸的曼妙胴体。当任中杰进来时,她刚刚才洗完澡,还未来得及梳理湿漉漉的秀发。一股清香好闻的气息,丝丝缕缕地由她那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散发出来,在空气中飘然回荡。
    任中杰的嘴有点儿发乾了,嗫嚅道:“凌大小姐,我要离开这里了……”
    “我知道,所以我才要你来!”凌韶芸偏了偏脑袋,忽然道:“你放心,我不会缠着你的,绝不会!”
    任中杰喫惊的望着她,愕然道:“你……”
    “我早已明白,我们两是没有结果的!”凌韶芸的神色十分坦然,语调平静的像是从另一个人嘴里发出的:“你有你的追求,而我也有我的事业!我们走的本就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!”
    她忽然挺起胸膛,神色庄严的道:“父亲死了,神风帮也面临着衰落,现在正是我妥善运用”赤焰遗宝“这笔财富,协助孔二叔重振帮威的时候!过去我一直很任性、贪玩,可是如今我已不是小孩了,我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!”
    任中杰凝视着她认真的表情,欣慰的笑了。他发现在这一夜之间,她彷彿真的长大了不少,稚气正在从她那张俏脸上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称的果断和坚决!
    他正想说话,不料凌韶芸却又做了个令他震惊的举动。她蓦地里沖了过来,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,两只玉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。
    软玉在抱,温香满怀,任中杰嗅着她香甜温热的呼吸,不知所措的呆住了,失声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    “傻子,你还不懂得吗?我要奉献给你!”凌韶芸咬着他的耳朵,双颊激动的发红,喃喃道:“虽然我无法留住你的人,也无法留住你的心,但我却要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……”
    她忽又抬起头凝视着他,双眼发着光,温柔地说道:“以后,当你回首往事时,或许还能偶尔想起这段甜蜜的时光,那我就很快乐、很满足了!”
    任中杰听着她深情款款的低语,心中也不知是啥滋味。他想推开她,可是手掌一碰到她的娇躯,那滑腻的触感就像是块巨大的磁石,竟吸引的他一时难以放手。
    凌韶芸“嘤”的一声,胴体立刻变得滚烫。她抓住他的一只手,用力的按在自己发育的十分成熟的胸膛上,悄悄道:“你摸摸,我的身子是不是在发烧?我……我的心是不是跳的很快?”
    任中杰既不是君子,也不是圣人!
    他只不过是个男人,一个非常正常的男人,而且没有一点毛病!
    他几乎是本能的俯下头,对准凌韶芸艳红的樱桃小嘴,重重的吻落下去。同时,他的双手已急不可耐地扯开了那碍事的浴巾。
    当他的目光注视到她那饱满白嫩、峰峦起伏的双乳时,残存的一丝犹豫彻底的消失了。他爱不释手的搓揉着这两团富有弹性的软肉,指尖顺着完美的曲线一路攀登,最终来到了巍峨矗立的峰顶上,轻轻的捏住了那两粒娇艳欲滴的粉色蓓蕾。
    “喔……”凌韶芸触电般的一阵颤抖,情思难禁的微蹙起了眉头。敏感的乳头迅速的发硬勃起,呈现出了诱人的可爱色泽。
    任中杰只瞧的心潮澎湃,情不自禁的埋首于挺拔的乳峰间,带着种接近膜拜的心情,伸舌轻舔了一下正在扩散的乳晕。他原想浅尝则止,但就在她伴随而来的声声低吟中,他的热血立刻沸腾了……
    “嗷……”他从喉咙里迸出兴奋的嘶喊,贪婪饥渴的吸吮着那对坚挺娇嫩的蓓蕾,用口水去濡湿着她的乳头、用唇舌去挑逗着她的反应,他要用最熟练的技巧,把这美貌少女的情欲之火尽情地点燃。
    一轮混杂着粗犷与温情的急攻下来,凌韶芸已被他摆弄得娇喘吁吁、吟声不断,甜美的快感令她神魂飘荡,白生生的大腿时而紧闭,时而微张,温暖的蜜汁早已控制不住的淌下,在滑腻的腿部肌肤上形成了一道涓涓溪流。
    床,就在不远的角落里。可是他们竟似没有耐心去跋涉这近在咫尺的距离,两个人一起滚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,赤裸的身子互相缠绕着,肆无忌惮的在对方的肉体上摩擦挨蹭。
    渐渐的,任中杰手沿着凌韶芸的肌肤一路爱抚,掠过她平坦的小腹,直接的探进了那神秘的三角地带。少女的纤细体毛乌黑亮丽,摸上去就像是她的秀发一样柔滑。芳草深处,那两片粉红色的花瓣严丝合缝的紧闭在一起,捍卫着处女的最后一丝尊严。
    “啊啊……”恬美动人的呻吟从凌韶芸的小嘴里送出。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已经拨开了潮湿的阴唇,略微的刺进了密实的小穴之中。自己那颗红豆似的小小肉核,正在他充满挑逗的拨弄下充血、膨胀……
    任中杰望着她那副矜持中带着渴求,羞涩中带着放荡的情态,知道她已经完全的进入了状态。这下子他不再迟疑了,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油然而生。他知道自己将带领着她,由纯真无知的处女,走向成熟娇媚的女人!
    “我来了……”他低低的吼叫了一声,伸手捧起凌韶芸浑圆白皙的臀部,以长驱直入之势,一往无前的把阳具捅了进去……
    “呀──”一如所料的,凌韶芸发出了痛彻心肺的哭叫声,就像是在做出告别处女的呐喊。这一瞬间,任中杰淋漓尽致的体会着肉棒刺破薄膜的快感,久违了的雄性徵服欲望一下子弥漫上了心头。
    “别哭了……乖……把身体放松就好了……”他柔声的指导着她,下身却一刻也不停顿,奋力的在她的蜜穴里进进出出。鲜血混合着汁水从结合处滚落,点点滴滴的洒在地面上,使他的胸中充满了更多的激情。
    令他惊喜的是,初经人事的凌韶芸居然很快的适应了他的猛烈攻击。她在他的重压下婉转娇啼、纵情吟唱,一双迷人的玉腿死死缠着他的腰部,雪白的臀部不停的向上耸动,迎合着他强有力的沖击……
    好半晌,快意已经积蓄到了顶点的任中杰再也克制不住了,猛地将灼热的阳精喷出,全数灌溉在了凌韶芸的花心上。她激动得哭了,挺起身子承接着这一下猛似一下的喷洒,喃喃道:“我……我终于长大了……我好开心,好开心……”
    旭日东昇,阳光明媚,又一个早晨来临了。
    任中杰回头望了望神风帮的总坛,那庞大的院落离他已经很遥远了,遥远得就似在天边。
    他来到这里,不过只有短短的半个多月,可是这半个月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,以至于他现在回想起来,心里都忍不住感慨万千、无比怅惘。
    但是不管怎样,他知道自己都必须离开了。他本来就是个漂泊不定、居无定所的浪子,世上绝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他永久停留的。如果留得太久了,也许他心中就会生出浓厚的感情,也许有一天他就会厌倦了这样的流浪、这样的生活,那他还怎么能有勇气再去面对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呢?
    祁楠志一直在看着他,忽然微笑道:“你到底还是把那个麻烦的凌大小姐打发了,佩服佩服!”
    “不是我打发了她,而是她本来就没打算跟着我!”任中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,闷闷道:“她看上去冲动任性,其实倒是个理智懂事的女孩。”
    祁楠志失笑道:“你的语气怎么听起来酸酸的,难道还舍不得放下她么?”
    “谁说的?”任中杰突然展颜一笑,道:“如果天下的女孩子都像她那样爽快乾脆,我们男人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……可惜的是,大多数的女孩子都太粘粘乎乎……”
    “这话我绝对同意!”祁楠志忽地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如果我没有眼花的话,前面就有两个粘乎的女人在等着我们……”
    “什么?”任中杰喫了一惊,举目朝前一看,立刻傻眼了。
    长亭外,古道边,两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正俏生生的立着,一个是窈窕纤弱的少女,一个是丰满娇艳的少妇,两人的鬓角都插着朵白色的小花。
    “凌琳,黎燕!”任中杰陡然叫了出来: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?”
    看到他走过来,两个女人的粉脸上都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,飞步奔到他们的身边,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。
    良久,黎燕才横了任中杰一眼,瞋道:“你招呼都不打,就想不声不响的溜走吗?哼,告诉你,没门!”
    凌琳却垂着头,晕红着双颊低声道:“任公子,我……我师父死了,你能带着我一起走吗?”
    任中杰不解的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留在神风帮里?凌大小姐不是你的亲姐姐吗?”
    “我不喜欢这个充满了血腥的地方!”她咬着嘴唇,神情之中带着无比的坚决,凝视着他道:“如果公子实在不肯,我……我就自己走好了……”
    任中杰呆了半晌,只能不停的苦笑。除了苦笑外,他又还能做什么呢?他一向都不是个硬心肠的男人,又怎么能狠得下心来把她们赶走呢?
    “好吧!你们就跟着我吧!”他乾巴巴的笑了笑,强颜道:“这一路上有两位如此美丽的姑娘相伴,那真是再好也没有啦,哈哈,哈哈……”
    祁楠志眨巴着眼睛,忽然把脑袋凑到任中杰的耳朵边,悄声道:“有这样的两位女孩子在身边,恐怕你有福观赏也没福享用了……你知不知道谁在这条道路的尽头等着你?”
    任中杰怔了怔,看着他目光中隐含的嘲弄之意,忽然明白了过来,失声道:“难道是她?我的妈呀,她……她又追到这里来了?”
    “怎么?你不高兴么?”祁楠志彷彿十分惊奇,一本正经的道:“人家对你是如此的一往情深,千山万水的追到这里来找你?难道你一点也不感动吗?”
    这句话还没说完,任中杰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,好像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。他知道,从现在开始,大麻烦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缠上了身,并且再也甩不脱了……
    正午的金陵城,迎宾酒楼依然热闹如往昔。
    天字第一号房内,那顶巨大的花轿稳稳的停放在正中,一个全身黑衣的幪面男子正站在轿前,低声地说着话。
    “还好,那姓任的小子不知道这个密道,不然我就没命了!”他轻呼了一口气,又狞笑道:“他只怕做梦都想不到,总坛密道的出口,竟会修建在迎宾酒楼里。”
    轿子里没有声响,好半天过去了,才传出了金叶子的幽幽一声叹息。
    黑衣人目光闪动,淡淡道:“当然,你和我竟然是沆瀣一气的同伙!这一点任中杰恐怕更加想不到罢。”
    金叶子冷冷道:“他虽然没有发现某些事实,但至少成功的挫败了咱们的阴谋!”
    黑衣人恨恨的道:“早知如此,你当初就不应该帮他混进神风帮的总坛!”
    金叶子微叹道:“此一时,彼一时!我们一直把他视作计划中的一枚棋子,自然是处处给予方便。又有谁能未卜先知,晓得这枚棋子最终会脱离棋手的控制呢?”
    黑衣人沈默了片刻,涩然道:“现在你打算去哪里?”
    “这就不用你操心了!”金叶子冷淡的回了一句,忽然提高声音叫道:“起轿!”
    盖氏三雄应声奔了进来,稳健的抬起轿子,大步流星的向房外走去。他们谁都没有理会呆立房中的黑衣人,彷彿把他当成了透明的空气。
    她离开很久以后,房间里还隐约的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。黑衣人贪婪的抽动着鼻子,忽然除下了裤子,露出了一根又黑又长的阳具,他的手抚了上去,用力地前后搓动起来!
    “贱女人……每次都在我面前扮清高……嗷嗷……小骚蹄子……噢噢……迟早有一天我会干到你的……啊啊啊……”
    不多时,他的阳物开始剧烈地跳动,射出了腥臭的浓精,直挺挺的喷到了对面的墙上。他满足的喘着粗气,系好了裤子,同时摘下了脸上的黑巾。
    如果这时有人走进来,一定会大喫一惊的。这是一张多么威名赫赫、正直侠义的脸呵──武林中不认得这张脸的人,只怕还没有几个!
    他脱下紧身的黑衣,换上了一件质料考究的名贵长衫,大踏步地走了出去,嘴里犹自喃喃道:“任中杰……你等着瞧吧……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……”
    一阵狂风吹过,浓厚的乌云暂时地遮住了太阳。就在这一天,暮气深沈的晚秋终于来到了!
    《任中杰传奇》第一部完
    后记
    一直以来,我都很喜欢看悬疑侦破的故事,因为那是一场场智力的角逐与挑战;也很喜欢武侠小说,因为那里充满了男子汉的豪情与潇洒;当然,最爱的还是情色文学,它使我的本能和欲望得到了某种宣泄和满足。
    这三种截然不同的通俗作品,基本上构成了我休闲时阅读的全部内容。看多了以后,有一天我突发奇想,能不能把这三种体裁有机的结合在一起,写成一部兼具特色的小说呢?于是就有了《任中杰传奇》!
    在第一个故事“丽影蝎心”里,我努力地进行了这方面的尝试。现在看来,这样的尝试虽不至于一无是处,但在很大的程度上还是失败了。在整个创作的过程中,我常常顾此失彼。注意到了武侠就忘记了剧情铺垫,描写了情色就遗漏了侦察推理,遂使好好的一篇小说,沦为了怪模怪样的“四不像”!
    之所以出现这种不幸的局面,主要还是由于作者本人的功力不够。其实在动笔之前,我就已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,详细拟就了一份写作大纲,把每一回要写的内容都构思清楚了。如果能严格地按照这份纲要去创作,倒也不失为逻辑严密、中规中矩的作品。可惜的是,在开始写作以后,本人不断地受到新的想法、新的构思的干扰,很多地方都偏离了原来的路线,其中第五、九、十二、十五、十七等几回偏差得尤其厉害,几乎是全部推翻了重写。这样做也许使局部的文字变得精彩了些,但后遗症也是显而易见的──只要稍微细心的读者就可以发现,这部小说在细节上是经不起推敲的,前后矛盾的地方比比皆是!
    除了总体驾御的失手外,在体裁的运用方面也没有取得成功。首先,从武侠的角度来讲,通篇文字基本上没有可看之处。实际上,我连主角的武功都未设定出来,只是含糊地写道“他是全天下双手最灵活的人”。打斗场面的描写不但稀少,而且缺乏刺激和紧张的节奏感,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弊端。
    其次,从悬疑推理来看,失败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提。这部小说里的凶手和侦破者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愚蠢的一群笨蛋。套用王朔的话来说,是“不但侮辱了我国的侦破技术,也贬低了我国的犯罪水平,进而言之,从整体上降低了最广大劳动人民的平均智力”!有许多读者在连载中就已推断出了结局,这正是对本人能力局限性的最好佐证。
    至于最关键的情色方面,我想它也高明的有限。不但在床戏的花样上没有翻新,而且篇幅也太少了些。事实上,这部作品能否堂而皇之的冠上“情色文学”的神圣称号,都令人颇为怀疑。
    总之,这部小说的效果和我当初预计的相差甚远。它最大的好处就是让我积纍了经验,对于创作长篇作品的艰辛有了更深刻的体会。相信在本系列的下一个故事里,能够带给读者们更加赏心悦目的享受。
    2001年12月15日草于书房之中
    各位,这个故事已经写完了。不过,有一点我想要澄清一下,这只是“丽影蝎心”的最后一集,并不是整个系列的“大结局”!我在前面的章回里提到的一些情节,比如快意堂、极乐宫等,都将在以后的几个故事里陆续登场。还有,本集之中的某些破绽和缺憾,也将在以后弥补。
    在我原来的计划中,金叶子和凌琳这两个人物是非常重要的,应佔有举足轻重的地位,不料小说的节奏没掌握好,她们俩竟在不知不觉中被我抛到了脑后!现在只好把她们往后推一推了,留待将来再详细的刻划。
    但就目前来说,我打算把这个系列暂时放一放,先尝试一下其它的题材。最近我已经构思好了三部不同的作品,一部是暴虐的,一部是乱伦的,另一部是都市的,纲要人物都已策划完毕了,至于先写哪个却还未打定主意。而且下周我还要到外地办事,恐怕两个月之类是没机会碰到电脑了,上网贴文就更不用提啦!(所以想留言的、来信的、求文的请赶快,再过几天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。)大概要到明年三月份时,我才会开始连载下一部长篇,现在只能先说声再见了!
    最后,对所有留言支持我的朋友,再一次的表示感谢!如果没有诸位的热情鼓励和辛勤灌水,这篇作品也不会写到结束的这一天。谢谢观赏!
    秦守
    全书完本书由文本豪客全新排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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